五十三賞,罰
羽仙山,羽仙殿。
不知是不是看見了那段幻影,白悠悠看著“羽仙殿”這三個字心中酸澀不已。
想必青蓮祖師也是看出聖姑一家並非凡人,羽仙,羽仙,羽化登仙,青蓮祖師是想著他為凡人,所以不可相見,那他就成仙,去尋他那個心中的妹妹。
隻可惜.……
走著走著,想著事情,沒有注意到前麵的台階,竟直接撞在了前麵溫言的身上。
溫言回頭,道:“悠悠,注意腳下。”
白悠悠笑道:“嘻嘻,知道了師父,剛剛徒兒也隻是一時走神,嘻嘻,走神而已。”
溫言搖搖頭,繼續在前麵走著。
搖搖的就聽見大殿裏麵玄玉長老“豪邁”的叫聲:“尊主,尊主,溫言尊上真的回來了,哎喲,老夫的屁股。”
“浮玉!你別以為你是我哥哥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打我,我好歹也是一殿之主,不要麵子的嗎?”
浮玉的聲音很平靜,也透著一股無奈:“安靜。”
一行人走進大殿,花月白坐在高位上,看著十分慵懶,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實力擺在那裏,白悠悠真的很想上去揍他一頓。
你一個尊主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整天不是發瘋就是裝君子,而且他們一群人苦了吧唧從外麵回來,你不拿點吃的喝的就算了,這樣倚在座位上,笑眯眯的看著溫言做什麽!
“溫言攜徒兒晚悠,帶眾弟子歸來。”溫言站在殿中,看著花月白的這番模樣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但是不得不提醒道:“尊主可還有事?”
你是尊主,你是一個需要樹立威信的。
花月白總算是坐好了,笑道:“溫言,你這次怎麽手下留情了?”
換做以前,餘生那樹妖敢用妖術害人,管你是因為何事,溫言看都不會看一眼,一劍了結就是,這則次根據傳回來的書信來看,溫言居然隻是廢了那樹妖的一身修為,成全了一對有情人。
感動呀,太感動了,溫言居然有同情心了。
溫言冷道:“依法執行,餘生雖有害人,卻沒害命,廢去修為足以。”
花月白還是那副笑眯眯模樣,上下打量著溫言,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想用靈力探知,卻被溫言一個眼神打回來了。
花月白笑笑,道:“既然回來了,那各位長老就把自己的徒兒領回家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眾人:“是。”
溫言卻道:“尊主,這賞罰一事還沒說呢,唯真長老還請記一下。”
唯真長老:“是,尊上請講。”
“唯二,墨生等先行前往的弟子在陰罩中拚死保護百姓,至死都不曾放棄一人,賞。”
唯真長老:“是。”
那幾名弟子:“多謝尊上。”
“洛子沐為解百姓身上之毒,以身試毒,賞。”
唯真長老:“是。”
洛子沐:“多謝尊上。”
玄玉聽見自己兩個徒兒都有賞,笑的都看不見眼睛了:“哈哈哈,好徒兒,好徒兒,為師平日裏都沒有白疼你們,哈哈哈。”
白悠悠,洛子沐:“.……”怎麽說出來是好聽了許多。
可是事實……呃,算了,好聽就行,事實什麽的都不重要。
“風眠對本尊徒兒出言不遜,大打出手,朝南對本尊以下犯上,目無尊上,罰。”
在場突然陷入一片寂靜。
浮玉看向了站在靠後的兩人,道:“朝南,沒想到你還會和你師妹一同胡鬧。”
朝南和風眠走出來,跪在浮玉麵前,朝南道:“當時師妹受傷,弟子一時糊塗頂撞了尊上,認罰。”
風眠扭頭瞪了眼白悠悠,不情不願道:“認罰。”
浮玉道:“去懲戒堂領罰後,回殿中抄寫心經二百遍,門規二百遍。”
“是。”
花月白無奈歎了口氣,心中有些可憐這兩個小弟子,不用多想,這兩個人肯定是得罪了溫言的小徒弟,溫言這個人向來不是很看重什麽虛禮的人,能讓他一連出手懲戒兩人,不是惹到他的小徒弟了,還能是什麽?
說來也是,這兩個弟子太沒眼力架了,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溫言的這個寶貝小徒弟,活該呀。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我和溫言有事需要單獨相談。”
花月白擺擺手,長老弟子們也都退下去了,溫言看了眼白悠悠道:“悠悠,你回家等我。”
白悠悠看了看花月白,癟癟嘴,道:“是。”
等閑雜人等都退出去,花月白確定周圍無人後,對溫言道:“憑著靈力從安城強撐著回來,你這是真的不要命了?”
溫言在所有人出去之時,就已經沒有用靈力支撐,虛弱道:“又要麻煩你了。”
說罷,直接暈倒在地。
花月白走下來,蹲在溫言身邊,為溫言把脈,忽然一驚,食指中指合並,觸及溫言心髒處,感知良久,忽然臉色凝重,隨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踹了一腳溫言。
氣急敗壞道:“真是不要命了嗎!混蛋!又要損耗老子修為!我上輩子和你有仇呀!你是來討債的嗎!”
什麽羽仙山尊主風度,花月白此刻都不管了,隻想發泄心中不滿和怒火。
看著暈過去的溫言,咬牙道:“最後一次,再幫他最後一次,忍住,淡定,不就是修為嗎?再……再修煉不就好了嗎,對,不能生氣。”
……
“哇,姐姐,原來羽仙山這麽大呀。”
伽雪青蝶在草地上跑來跑去,興奮不已,之前她就一直待在藏兵閣裏,從未見過外麵的景象,今日一見,就恍若人間仙境。
“羽仙山被譽為第一修仙大門可不是空空其談的,我帶你看的還隻是一半一半而已。”
白悠悠在閑亭中卷起褲腿,脫下鞋子,又準備下河摸魚,對於這個閑亭白悠悠也算是印象深刻了。
因為她見識了傳說中的羽仙山尊主是何等的“別具一格”,今日又一見,心中更是“感動”,這一尊三老居然對這樣的尊主不離不棄,看來真的是“真愛”了。
走到小溪邊,看著水中的倒影,這張和前世幾乎已經一摸一樣的麵孔被養的很好,甚至比前世的那副身軀更加水靈,渾身透著一股淡淡的仙氣。
忽然想起,君澤應該已經出陰陽山深處很久了吧,不知道有沒有受傷,現在怎麽樣?
有沒有為她的離開而著急,又或者心生報複之心。
“哎?姐姐,你要下水嗎?”
伽雪青蝶蹦到白悠悠身邊,拍了一下白悠悠的肩:“姐姐在想什麽?”
白悠悠回神,咧嘴一笑:“嘻嘻,沒什麽,就是看著水中的倒影入了神,你說,這世上怎麽會有你姐姐我這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的可人兒呀。”
伽雪青蝶瞬間嫌棄的向旁邊走了兩步。
白悠悠偷瞟了一眼伽雪青蝶,故意浮誇的說道:“哎,也不知道我這樣出去會迷倒多少萬千少男,小蝶,你怎麽這麽看著姐姐,難不成,你也迷上姐姐了?不成的,不成的,我們是不可能的。”
伽雪青蝶終於忍不住了,直接跪趴在河邊幹嘔:“嘔~”
“.……”白悠悠無語道:“哎哎哎,不至於吧,我看那些本裏的男主角都是這麽邪魅的,迷倒了不少人呢,給點麵子嘛。”
伽雪青蝶眼巴巴的看著白悠悠,哀求道:“姐姐,求你,別說了,吾好想吐。”
“噗哈哈哈,小師妹,哈哈哈,真有你的,你真的是想要笑死我嗎?哈哈哈,太逗了,哎,大師兄你也笑一笑嘛。”
洛子沐站在閑亭中,撫著閑亭柱,捂著肚子笑個不停,還不忘捅一下身邊毫無表情的墨生。
墨生看都不看一眼洛子沐,直接跳下閑亭,走到河邊,給伽雪青蝶一塊方巾:“擦擦。”
洛子沐也跳下來,把胳膊搭在墨生肩上,指著方巾,道:“誒,大師兄,你這也太偏心了吧,平日裏怎麽不見你對師兄弟們這樣呀?”
墨生不理,看著伽雪青蝶,執意要給對方方巾,伽雪青蝶不客氣,直接拿過來擦嘴:“謝謝木頭臉。”
“嗯。”
墨生點頭。
白悠悠審視的盯著墨生,然後拉過洛子沐到一邊,偷摸問道:“你有沒有覺得大師兄對小蝶怪怪的?”
上次送極品靈石,這次又個方巾,雖然這些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可是做這些的人是墨生呀,鮮少主動與人交流的墨生呀。
洛子沐撓撓頭,隨後說道:“小師妹的意思是……”
左右手的大拇指對著拜一拜,意思不言而喻。
白悠悠很認可的點點頭,可是卻又說道:“可是兩人就隻見過兩麵,大師兄的愛這麽泛濫?”
洛子沐不認可了,道:“什麽泛濫?我大師兄從來就不近女色的,大師兄對門派中的師姐師妹就從來都沒有搭理過。”
白悠悠又思考一下,皺眉道:“難不成……大師兄有病?喜歡別人叫他木頭臉?”
洛子沐沉默了,他沒叫過,他不知道呀。
突然,伽雪青蝶的聲音出現:“姐姐,你們在說什麽呀?”
白悠悠立刻和洛子沐分開,咧嘴笑道:“沒,沒,沒什麽,就是在和師兄……探討,對,探討人生。”
“對對對,哈哈哈,我們在探討人生。”洛子沐看著墨生一直盯著自己,心裏發虛,不由自主的附和著白悠悠的話,然後強硬的改變話題:“對了小師妹,你這副模樣是要做什麽?”
白悠悠看了看自己的這副打扮,笑道:“嘻嘻,下水摸魚,你要不要也一起來呀?”
洛子沐看了眼小溪,水大概也就隻到他膝蓋,還清澈見底,疑惑道:“這裏會有魚嗎?再說了,用靈力一打不就好了?你還下水做什麽?”
白悠悠給了洛子沐一個白眼,走到溪邊的那一小片亂石上,慢慢下溪,道:“什麽事情都用靈力,那多沒意思,你沒聽過一句話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洛子沐:“.……”這話這麽理解是沒錯,可是怎麽總感覺怪怪的?
伽雪青蝶品味著這句話,覺得白悠悠說的非常有道理,不由道:“沒想到姐姐這麽博學。”
“我說小蝶,你姐姐在你眼裏居然這麽渺小,該打!”白悠悠趁著伽雪青蝶不注意,直接潑了一捧水。
伽雪青蝶被潑了個正著,瞬間露出她的小爪子,也脫了鞋,直接跳下水,和白悠悠在水裏打起了水仗。
嘴裏還說道:“啊!看吾報仇!”
“好呀小蝶,你看我這麽收拾你!”
“哼,吾才不怕,看吾的!”
洛子沐看著自己無意“受傷”的鞋,擼起袖子,吼道:“小師妹!我又沒惹你,你為什麽傷及無辜!”
白悠悠不道歉,反而還潑了洛子沐一身水:“哈哈哈,什麽傷及無辜?我就是故意的,嘻嘻,你咬我呀!”
洛子沐脫下鞋,也跳下水,開始報複,伽雪青蝶見此,大吼:“敢欺負吾姐姐!找打!”
“哎喲!小蝶,我們兩個才是一隊的,你幹嘛呀!”
洛子沐剛下水就遭到了兩人的攻擊,瞬間變成了一隻落湯雞,被水迷著眼,求饒道:“哎喲,不該下水,女人不可信,大師兄救我!”
白悠悠的一身紅白色衣服也濕的差不多了,而伽雪青蝶還好一點,隻是也就比白悠悠好一點。
不得不說,兩個妙齡女子在溪中戲水真的是分外養眼。
墨生看著伽雪青蝶笑的開心,嘴角微微勾起一個不起眼的弧度:為何她不一樣呢……
陰陽山秘境中,魔宮。
君澤倚躺在魔座上,一旁的婢女為君澤錘著腿,揉肩的揉肩,扇風的扇風,魔殿裏靜謐無聲。
突然,魔殿大門從外麵推開,一個穿著紅色鬥篷的男子慢慢走進來,抬頭,臉上帶著一個黑色麵罩,眼中帶著笑意看著君澤。
道:“魔道君主這麽悠閑嗎?”
君澤慵懶的睜開眼,邪魅的看著信,道:“信大人出手,還有本君何事?難道信大人鬥不過那溫言?”
信眨眼看向君澤,聲音沙啞低沉,道:“你放我出來之時,我就說過,我隻做我想做的事,你要做的事,我不管,也不幫。”
“嗬哈哈哈哈,你的對手是溫言,我的對手是羽仙山,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又何必說兩家話?我也說過,你不想動手也行,但是溫言你一定要……呃.……”
君澤揮去婢女,做起身,邪看信,誰知卻被信捏住了脖子,盯著信,不怕,反倒露出了一個邪笑。
信道:“憑你的身份,還命令不了我。”說完之後,也就鬆開了手,接著道:“我不管你接下了要做什麽,但是,不該碰的人就別碰。”
言罷,擺袖,離開。
君澤挑眉,道:“看來,我也該出去活動活動手腳了,溫言殺了我的徒兒,不去攪和攪和,貌似有點過不去。”
望著外麵天空雲卷雲舒,君澤又靠回了座椅,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到底是放出了條蛇還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