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花開正豔
風眠本就對白悠悠心存不滿,又見白悠悠存心挑釁,自然不可能忍下這口氣,可是周圍的弟子都看著,她也不好做的太壞。
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態表情,道:“小師妹是誤會了什麽嗎?我什麽時候說你是外人了?這次除妖本來就和小師妹無關,師姐我也是就事論事,不知道哪裏得罪小師妹了?”
白悠悠氣笑了,這真的是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呀,一下子反倒成了她的不對,沒想到這個風眠看起來有些衝動,腦子還挺好使的。
也對,如果腦子不好使又怎麽會被浮雲收做門內弟子呢?還修為小成,被選上執法弟子。
可是她白悠悠除了在溫言身上吃過虧,還有誰能讓她白悠悠吃虧的?因為那些讓她吃虧的都已經被她殺了,就像那些人販子一樣。
被她用亮玉白劍所殺,分屍喂狗。
“嗬,風眠師姐,可能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呀被師父慣壞了,受不得一點委屈,你說我是不相幹的外人,我確實是誤會師姐了,可是經過朝南師兄的袒護和師姐的解釋我真的沒有生氣。”
白悠悠臉上閃著無辜,說的也半真半假,忽然臉色一變,語氣也變冷:“不過師姐倒是有一點說到我心坎裏了,你,卻實得罪我了。”
哼,沒錯了,就是她,風眠的這個眼神白悠悠很熟悉,當年風塵老頭兒死前就是用這個眼神看著她,恨不得把她燒為灰燼,一半放北山,一半放南海。
雖然眼中的恨意沒有風塵的強烈,可是卻也十分歹毒。
白悠悠不是一個吃虧的人,你不想讓我好過,那你一定要比我更不好過才行。
一道靈力在眾人麵前悄悄進入了風眠的身體,就連風眠本人都沒有察覺到。
風眠隻是忽然覺得從白悠悠身上感受到了殺意,這種殺意像是踏著屍山,蹚著血水而來,讓人心底發寒。
雖然她的本能想讓她逃出白悠悠的視線,可是她的自尊卻不允許,她也不曾想到白悠悠會在六年內變化這麽大。
白悠悠見風眠眼中的歹毒消散,轉而害怕,恐懼慢慢湧入她的目光,嘴角勾笑,收起身上的殺意。
手指輕勾,進入風眠身體裏的靈力又出來了,也在那一秒被白悠悠消散。
對付像風眠這樣的人,你一定要比她更強勢才行,否則你讓她一次,她下次還會再找上門來,不過也隻是小小嚇唬一下就行,白悠悠雖然不喜歡吃虧,但也不小氣。
心道:哼,你用歹毒的目光看我,我就用殺氣嚇死你,誰怕誰呀。
見風眠臉色變白,又恢複成小白兔的模樣,道:“雖然師姐得罪我了,可是師父常教我對待心胸狹義的人,一定要懷揣大度之心,因為和他們斤斤計較會累死的,師姐,你說我師父講的對嗎?”
風眠嘴唇微顫,剛剛明顯是被白悠悠嚇得不輕,風眠雖然算得上是天之驕女,從小到大就沒受過什麽傷,沒受過什麽苦,事事順心,但是卻在溫言的那裏栽了個跟頭。
現在呢?
又在溫言的小徒弟這裏又栽了跟頭,吃了個啞巴虧。
忍著心中的怒火,道:“尊上說的自然是對的。”
剛剛白悠悠的小動作周圍的弟子並沒有看見,這一切也都隻是發生在一息之間,並不知道白悠悠用幻術嚇唬了風眠。
朝南道:“小師妹,我代替師妹給你道歉,剛剛所得罪之處請海涵。”
白悠悠有些錯愕,嬉笑道:“朝南師兄不用的,我相信師姐也是無心之言,嘻嘻,隻是我現在餓的緊,想回去找點吃的,我就先走了,朝南師兄就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麵對白悠悠的“大度”,朝南看了眼風眠,點頭道:“好。”
風眠自然也不傻,見周圍的人和朝南仿佛沒有感受到那股殺意一樣,就知道自己被騙了,探查了自己的身體,發現果然是被一股靈力進入過。
剛想出聲說什麽,卻被朝南拉住了,隻能看白悠悠大搖大擺的走開。
怒甩開朝南的手,道:“師兄,晚悠用幻術控製我的意識,你別說你沒看到。”
朝南看著白悠悠的背影,幽幽的收回眼神,道:“小師妹能在你我不知不覺間控製你的意識,這說明什麽你不知道嗎?小師妹的修為恐怕已經和你我相近或者已經超過我們了,你難道還想和小師妹真的鬧翻?”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朝南確實沒有發現白悠悠的小動作,可是看風眠的臉色有變,才發現白悠悠做了什麽,但是他也不想阻攔,因為風眠確實應該長長記性了。
“師兄!她這樣不算是觸犯門規嗎?同門之間不可互相傷害,你就打算這麽放了晚悠嗎?”
朝南皺眉,道:“師妹,這件事本來就是你的不對,小師妹也隻是嚇嚇你而已,並沒有傷害到你,你計較這麽多做什麽?難道你真的想讓這件事傳到尊上耳朵裏?”
風眠被堵的無話可說,隻能氣衝衝甩開朝南的手,等了眼朝南,甩手離開。
道:“尊上被她迷住了,你也被她迷住了,她究竟有什麽好?幹糧你自己去拿吧,我回去了。”
朝南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周圍的弟子偷偷的議論紛紛。
“你說風眠師姐怎麽故意針對小師妹呀?”
“剛剛那個人是小師妹嗎?原來長得這麽好看,風眠師姐也真是的,自己沒入尊上的眼,還不允許別人優秀嗎?”
“喂,你們長眼睛沒有,風眠師姐也沒有說什麽呀。”
“你沒聽到嗎?朝南師兄都替風眠師姐給小師妹道歉了,這不就是風眠師姐說錯了嗎?”
朝南對那三個弟子露出一個溫潤的微笑,道:“門中有規:不可背後議人是非,你們都忘了嗎?”
那三個弟子麵麵相覷,不說話了,周圍的弟子來來往往行色匆匆,隻想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主要的還是害怕當著朝南的麵討論這件事會被責罰。
。。。。。。。。。。
白悠悠揉著空空如也的肚子,停下來向化羽殿前進的步伐。
“我現在回去師父也不在,師父不在就沒有人做飯,沒有人做飯就得餓肚子,那我回去這麽早做什麽?”
白悠悠忽然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精光,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臉上浮現著興奮,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樣子。
夜幕低垂,圓月皎潔。
化羽殿裏燈火通明,溫言坐在水榭中,目不轉睛的看著大門方向,桌上擺放的飯菜已經冰涼,溫言的身子甚至有些僵硬。
左側岸上的紫藤樹花開正豔,因為受化羽殿靈氣影響,這棵紫藤樹所開的紫藤花常年不謝,始終花團錦簇,好不羨煞旁人。
又不知過了多久,溫言終於落寞的垂下了眼,嘴角勾出一抹苦笑。
白悠悠,你終究還是離開了我,你終究還是恨我,對嗎?
所以這一次,你可以毫不留情的拋棄我。
看著桌上切好片的烤鴨,臉色蒼白,他在太陽落山之前就回來了,因為怕他的小徒弟餓,所以他匆匆趕回來了。
可是。
可是。。
可是等待他的卻是空空蕩蕩,冰冰涼涼的化羽殿,裏麵沒有那個人。
他騙自己:悠悠隻是貪玩,肯定會回來的。
於是他做了一桌的飯菜,有白悠悠最喜歡吃的烤鴨,清湯排骨,佛跳牆,他一直都在等,等到太陽落山,夜風吹拂,月上樹梢,繁星滿天,等到飯菜冰涼,等到。。。
他不知道自己會等到什麽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隻覺得身體好冷,心也好冷,他快撐不下去了。
手摸到護腰上的寶石,眼中閃過掙紮:要不要再試一次,或許,結果會不一樣呢。。。
“師父。”
溫言恍然聽到白悠悠的聲音,猛的抬頭,就看見大門口那個髒兮兮的女子雙手背在背後正笑的開心。。。
瞬間閃身到了白悠悠的麵前,伸手輕輕觸摸著白悠悠的發絲,感覺到這是真實存在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絲笑容。
是真的,眼前的悠悠是真的,不是幻像,是。真的。。。
白悠悠在昏睡的七年間,他也曾看見過幻象,白悠悠還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麵前,可是每當他正開心的無以形容時,那幻象又會消失。
每一次,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用針紮一樣,一次又一次。。。
“師父,你怎麽了?”
白悠悠伸出右手在溫言麵前晃晃,模樣看著有些困惑,又呆呆的。
心道:溫言這是怎麽了?難道說。。。和花月白見一麵就被傳染上了癔症了?癔症還和瘋狗病一樣會傳染嗎?我怎麽沒聽過?
溫言搖搖頭,目不轉睛的盯著白悠悠,眼底溫柔似水,也帶有一絲後怕,道:“你去哪裏了?怎麽回來這麽晚?”
還好你回來了,你回家了。。。
白悠悠忽然神秘一笑,道:“師父,你先閉上眼睛好不好,我給你看個東西。”
溫言有些不情願,可耐不住白悠悠的眼神,隻能慢慢閉上眼睛。
手輕輕握著白悠悠的右手,十分害怕等再睜開眼睛時,眼前的人兒就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