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史上最偉大的人妖同盟
……
楚丘牧醒來，眼前是一片純白色的天花板，空氣中充斥著他一直沒聞習慣的消毒水的味道，有些昂貴。
在他的身側，梳著高馬尾的少女趴在病床上熟睡已久。
楚丘牧看了眼牆上的時鍾，確定現在才淩晨三點多。從四周的布置來看，這應該是一間一天七十晶的單人病房。隻是他都有點記不清了，自己為什麽會進醫院？
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砸到了，楚丘牧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一些畫麵，從天而落的妖火流星，還有那些修士和妖魔之間的鬥法…等一下，妖魔？！
天妖！
楚丘牧回想起先前夢中的情景，背後盡是冷汗。那…應該隻是一個夢吧？
應該是。趁著自己還沒有腿軟下不了床，楚丘牧強行肯定到。
“喂，聽得到麽？”
就在楚丘牧還暗自祈禱的時候，一道在他聽來有些耳熟的聲音忽然響起，在他腦中和耳旁蕩起餘音。
“……天妖兄？”
楚丘牧呆了半響才回過神來，若不是他心理素質還算過硬，這下早尖叫出聲了。
如果他之前做的夢是真的，那豈不意味著，他的神海裏正住著一個被全城，不，全地球通緝的天妖？
天妖是什麽？比他高十五個境界的絕世大妖，隻用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摁死的道真境。一言可為天下法，一法可為天下先，楚丘牧再怎麽文盲也是聽說過這句關於道真境的傳說的。
更何況，他之前還親眼見過，所謂的天下法。
那種言出法隨，幾乎是概念層次的超能力手段，玩死他一百次可能都不需要說一個字。
“這倒是個好稱呼。”
天妖輕飄飄的誇讚了一句，隨即便開始說起正事。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一談，關於我們借住在你神海裏的這件事。”
“……這個，是要我祝您們住的愉快麽？”
楚丘牧強扯出的笑容十分勉強，他甚至都不知道天妖那個們字指的是誰。
“條件交換。如果你能保密，並接受我們的存在，甚至幫助我們離開地球，我們可以為你提供不同程度的在修行方麵的幫助。”
聽完了天妖說的話，楚丘牧腦中始終回蕩著幾個關鍵詞，離開地球，不同程度，修行方麵，的幫助？
楚丘牧吸嗦了一下口水，心中隱隱有所動搖，但很快，他便冷靜了下來。這是天妖在和他談判，不是其他的什麽好好先生。
再其次，幫助天妖躲藏，這豈不是意味著他要和人類為敵？連天妖都被打成了這個樣子，他一個犯了窩藏罪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有好下場。
到時候不是五馬分屍，就是大卸八塊，下葬的時候連屍體都湊不完整，那可倒黴到家了。
“那個…天妖兄，您們能看上我這種小地方，小的我很榮幸，不過…”
楚丘牧的話還沒說完，天妖便直接出聲打斷道。
“他們可以殺你，我也一樣可以。區別隻在於，前者是九死一生，後者是你今天必死無疑。如果你答應，哪怕隻是保密，三月內，我包你築基。”
“……築基？”
楚丘牧的眉頭一跳，心中防線慢慢收縮，已不如先前那般心意堅定。
他雖然沒什麽誌氣，但不代表就沒有對於長生不老，禦劍飛天的渴望。隻是現實太殘酷，他才隻能老實的做一個千紙鶴司機。
“最上品的星火煉神，以及一部四品的修行法門。”
等到天妖補完條件，楚丘牧的心肝兒已經縮成了一團。
星火煉神是什麽他不清楚，但四品的修行法門在市場上值多少錢他還是心裏有數的。
爛大街的入門功法價格一般不過一千晶。一品則是三五千不等，市麵上主要流通的功法秘籍就是這個品級，買回家自己修行，湊合築了基的大有人在。等到相對稀罕一些的二品，外城區流通的就不多了，大部分情況下是有價無市，一萬至兩萬晶左右。
三品以及三品以上，都是隻有內城區才有地方買得到的高級貨，楚丘牧也不清楚具體價格，但四品絕不會低於十萬晶，因為一二品小宗門的傳世之法，大部分也不過就是四品而已。
以楚丘牧如今的身家來看，天妖的這番出價，無疑是動人心魄到了極點。楚丘牧差點就想站起來大喊一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然後欣然接受天妖的提議了。
但很可惜，他還有個妹妹。
所以他要冷靜冷靜再冷靜，謹慎謹慎再謹慎。
“天妖兄你給的條件很好，很誘人。不過為什麽，你不直接把我滅了呢？你們天妖，不是會什麽附身奪魂的辦法麽？為什麽還要和我談這些？”
靜下心來想了半天，楚丘牧終於找出了破綻。按理說，他這樣的小人物，連上談判桌的資格都不會有，為什麽天妖還要出這麽好的條件，難道他的同意很重要？
難道天妖已經弱到連那什麽所謂的附身奪魂都做不到了？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答應了，等到天妖恢複了力氣，他豈不是第一個就要死，哪還有什麽修為、好日子可言。
“……”
天妖保持著沉默，他總不能跟楚丘牧說，他打不過那根桃樹枝，所以才放他一馬吧。
“你真的能殺我麽？”
因為天妖的沉默，楚丘牧的底氣多了不少。
“你不信我可以立血誓。”
被無字碑催促了幾遍，天妖意識到這樣總沉默對談判沒有好處，於是態度更平和了一些，試圖以誠意服人。
但誠意在楚丘牧麵前一點用處也沒有。
“誓言就是用來打破的，我不信這個。”
徹底掌控了主動權的楚丘牧一臉認真的說道，哪怕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看見他的表情。
“沒人能把我們從你的神海裏弄出來，比起費盡心思的對付我們，最高效的辦法是連你一起殺死。相信我，你的命不值錢。如果你還不信我們是綁在同一條船上的死魚，那我不介意和你同歸於盡。”
說到最後，天妖實在懶得扯了，直接掀開幕布，亮出底牌，以驚人的氣勢向楚丘牧說道。
“……四品不夠。”
漫長的沉默後，楚丘牧做出了人生有史以來最為大膽的一個決定，窩藏天妖。
“五品。同時，在你結丹之前，所有修行上的問題我都會幫你解決。”
天妖報出最後的出價，楚丘牧心滿意足的用自己的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模擬了一場合格的人與妖之間的友好交流。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