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我什麽都答應你
拆遷，自古以來都是一件容易引起糾紛的大事兒。
怎麽拆、拆多少，這都是所有人關心的事情。
尤其是這種官方主導的改建項目，很多人憑借著拆遷一夜致富，也有很多人因為拆遷家破人亡。
這本來就是一項極具挑戰的任務，更何況，他們這是從陸家虎口奪食，當然不可能平穩度過。
還好對此，Me集團早有緊急預案，所以進展的還算有條不紊。
令人頭疼的是在拆遷過程中總有那麽一兩個人在中間挑事兒、抬價，雖然大部分人都是無辜的，但他們也樂得能夠多拿幾個拆遷款、多分幾平米商品房。
所以，事情竟然越鬧越大，一發不可收拾。
“方總，這次可能要出人命了。”饒是鎮定如梅琳，這會兒額頭上也不禁冒冷汗。她可是知道在中國，鬧出人命的事兒往往就不好收場了。
方牧曄抬起頭來，聲音中自帶鎮定效果，“慢慢說，怎麽回事。我們不是下了公告，不許拆遷人員動武嗎？”
“是有人蓄意挑事兒，我們的人已經盡量忍耐了，但還是見了血。”梅琳說話的語速很快，但還是把事情表達清楚了。
方牧曄拿起電話，直接撥到官方那邊了解情況。方家家主的麵子還是有幾分的，所以很快他就了解到了官方的態度，神色也凝重起來。
思忖了以下，方牧曄站起身來說：“先去醫院看看。”
不知道是誰把事故發生過程錄了視頻已經上傳到網上了，所以很多人簇擁在現場圍觀，也有很多人到醫院去對弱勢群體進行聲援。
方牧曄來的時候，感覺到很多人看向他的目光很不善。
還沒走進病房，就聽見屋裏有人在叫囂：“就算你們老板親自來也沒用，那是我們家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就算給金子我們也不會搬的！”
“就是就是，更何況你們竟然還敢傷人！我要到官方去告你們，到法院去告你們！”
現在是法治社會，釘子戶也是有權力維護自己權益的。有太多先人給他們做了示範，所以裏麵的人氣焰十分囂張，篤定了Me集團會選擇妥協。
在萬眾矚目下，方牧曄敲敲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是受傷的人、家屬以及Me集團負責拆遷的安經理，現在這位經理很明顯束手無策，臉上滿是尷尬。
除了屋子裏的人，沒有人知道方牧曄說了什麽，反正等他從病房出來，家屬就改了口拍著胸脯保證等人出麵他們立馬搬走。
看到事情解決，安經理好像鬆了一口氣。他緊跟在方牧曄後麵，好話一筐一筐地說。
“方總，今天多虧了有你，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方總，這個人簡直太胡攪蠻纏，也就是您寬厚，要我早就讓人把他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喋喋不休的抱怨和巴結終於讓方牧曄停下了腳步，他轉過頭看著緊跟在他身後兩步遠的安經理，神色冷凝：“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安家的旁支？如果安家的人就這點水平，以後也沒有再合作的必要了。”
方牧曄的話說的毫不留情，讓安經理尷尬極了，好半天他才搓著手認錯：“方總教育的是，我以後一定會努力，不會給您、給安家拖後腿了。”
安經理的保證根本沒有被方牧曄放在心裏，他直接下了死命令：“如果再出現類似的事情，你就直接引咎辭職吧。”
恭敬地目送方牧曄離去，安經理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好半天才往地上呸了口唾沫惡狠狠地說：“先讓你蹦躂一陣子，看你失勢了老子怎麽收拾你。”
語氣中，竟然充滿了洋洋得意，似乎那一天指日可待似的。
方牧曄走出醫院，對跟在他身後的梅琳吩咐說：“跟進這個姓安的，看看他跟誰有貓膩。”
“是。”
現在的媒體網絡發展太迅速，等方牧曄中午回到家的時候方牧恩已經知道拆遷時發生的事情了。
“哥，這次的事情麻煩嗎？”方牧恩關切地問方牧曄，還小心地避過沈斯芸，她不想因為別的事情刺激到沈斯芸使她的病情惡化。
方牧曄寵溺地摸摸方牧恩的頭，語帶笑意：“哥的能力你還不放心嗎？這些都是小事兒。”
見方牧曄真的沒有受影響，方牧恩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猶豫了半天才說：“哥，我很久沒見果果了，好想她。”
方牧曄知道方牧恩的意思，想果果是一個原因，恐怕她是想和林彩解釋清楚。
猛地，方牧曄感覺有些心疼。明明他是極力想要寵溺妹妹，讓她幸福生活的，為什麽現在連見個好姐妹都要如此忐忑呢？
方牧曄陷入了深深地反省中，卻被方牧恩當做是在遲疑。
“哥，我想搬出去住了。”方牧恩忽然說出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
“不行。”根本沒有反應，方牧曄就選擇了拒絕。看到方牧恩臉色不太好，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太武斷了。
放柔語氣，方牧曄解釋說：“現在外麵到處都是陸家的探子，你要是搬出去，陸琛晟肯定會過來搶人的。難道你不願意在家裏呆著，還想回陸家？”
方牧恩看著自己的鞋底，半晌沒有說話，在方牧曄以為她放棄的時候才說：“哥，你這次……是為了絕我在陸家的後路對吧？”
好歹也在商場上混過，方牧恩敏感地發現這次勵城改造項目對Me集團來說並不是非要不可。
可方牧曄還是費了這麽大的力氣從陸氏集團手中把這個項目搶了過來，哪怕遇到困難也不低頭。
思來想去，方牧恩隻得出這一個結果：這件事情後，就算她願意回去，陸家也不會接納她了。畢竟結親不是結仇，哪家願意要一個會給家族帶來這麽大損失的親家呢。
雖然早就做好決定要和陸家一刀兩斷，但被最親的哥哥這麽推了一把，方牧恩心中不是不難過的。
看到方牧曄的目光有些躲閃，方牧恩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忽然笑出聲來，眼角卻有了濕痕。
“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我在這裏，就是我的態度，但你卻已經不相信我了。”
方牧恩的樣子讓方牧曄心疼極了，他想要解釋方牧恩卻已經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哥，你什麽都別說了，我不想聽。你是方家家主，我是方家的女兒，你有權替我做決定。”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方牧恩的神情卻讓方牧曄想到四個字：生無可戀。
這讓方牧曄感到陣陣心驚，他把方牧恩摟在懷裏，像小時候無數次那樣想要把她哄回來。
“牧牧，你知道哥不願意這麽傷害你的。我逼的不是你，是陸琛晟啊。難道你不想盡快和他離婚嗎？離了婚，他就沒有立場再來糾纏你了。”
方牧恩想笑出來，但實際上比哭還難看。她知道哥哥是好意，但她自己卻不爭氣地沒有辦法接受這個好意。
“哥，我沒事兒，就是有點想哭，你別理我。”方牧恩背過身來拒絕方牧曄的靠近，讓運籌帷幄的方總手足無措。
聽著方牧恩的哭音，方牧曄感覺自己心都碎了。
“牧牧，除了陸家的事情，哥什麽都答應你，別難過了好不好。”方牧曄腦子裏開始高速旋轉，希望能找到讓方牧恩高興的關鍵點。
他的腦中忽然閃過果果那張可愛的小臉，眼前一亮，輕聲哄著方牧恩說：“你剛剛不是說想要見果果麽，我讓林彩明天帶著果果過來小住幾天。”
方牧恩苦笑，除了陸家的事情，她還有什麽是能讓哥哥為難的呢。而且……陸琛鈺現在肯定更加恨方家了，這會兒招惹林彩根本就是給林彩找麻煩。
如果方牧曄再仔細一點，就能看出方牧恩臉上的妝容越來越濃，為了掩飾臉上的疲憊。
她現在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就能聽到陸琛晟深情的呼喚。好不容易迷迷糊糊一會兒，卻能看到爸爸死不瞑目的樣子。
這種嚴重的失眠症，讓方牧恩白天也是萎靡不振、食不下咽，感覺身體像是被掏空一樣。
方牧曄使出渾身解數，都沒能把方牧恩再次逗笑。
但是這麽一耽擱，已經快要到下午上班的時候了。
雖然他很想和方牧恩促膝長談一次，但想到下午還和官方的人約好見麵，方牧曄隻得匆匆離開。
因為心中惦記著和官方的博弈，所以方牧曄沒有看到方牧恩手機屏幕亮起來時那苦澀的樣子，這已經是第幾個人來找她“詳談”了？第十個，還是第二十個？
想起這幾天因為這個勵城改造項目而引起的風風雨雨，再想想方家、陸家因此而更加深沉的仇恨，方牧恩有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即使這樣，快到約定的時間方牧恩也不得不化上精致的妝容來到電話裏約好的咖啡廳。
剛一進門，她就看到在一個角落裏，和她約好的人已經坐在那裏和她揮手示意。
“方小姐，謝謝你能準時赴約，喝點什麽？”
“一杯咖啡，不加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