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愧疚
強烈的愧疚讓方牧曄甚至不敢麵對方牧恩，他掙脫開妹妹的手衝進書房。
隔著書房厚重的門，方牧恩隻能隱隱約約聽到裏麵摔打東西的聲音以及方牧曄的怒吼。
因為這個插曲，方牧恩心中對哥哥的不滿煙消雲散。她知道，哥哥最疼愛的還是她，隻是現實中有太多的無奈讓他不得不做出選擇而已。
這一夜，方家僅剩的三個人，一個在書房裏宣泄怒氣與愧疚，一個在臥室輾轉難眠。
還有一個，愣愣怔怔地望著天花板，同樣一夜沒有合眼。
第二天，書房的門和方牧恩臥室的門幾乎是同時打開的。
“牧牧，對不起。”方牧曄帶著明顯的黑眼圈，看著方牧恩的眼神滿懷慚愧。
顧繼臣已經死了，所以方牧恩早就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然她也不會一直瞞著方牧曄。
“哥，這個仇已經報了，我就不再恨了。畢竟，仇恨隻能讓人痛苦啊。”
方牧恩話中有話，是在寬慰方牧曄，也是在勸導他。
可是即使這樣，方牧曄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他順著方牧恩的話說：“等哥報了仇，就帶著牧牧好好周遊世界，把失去的時光都補回來。”
說完這個，方牧曄連早飯都沒有吃就匆匆去公司了。
聽著汽車發動引擎的聲音，一滴一滴眼淚掉落在餐桌上。
接下來方牧曄破天荒的好幾天都沒有回家，方牧恩知道這是哥哥不敢見她。
但是家裏的管家每天早上都會偷偷給方牧曄打電話匯報方牧恩的情況，當聽說方牧恩一直沉默不語，連吃飯都少了很多的時候，方牧曄不斷敲打桌子的手指終於停了下來。
“想辦法讓小姐多吃一點，告訴她我中午回家陪她用飯。”
掛掉電話，方牧曄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曾經他也想這些人一樣，為了生計而奔波，為了一口吃的而勞累。哪怕心中恨意滔天，也隻能在心中慢慢積澱。
現在，他又回到這座熟悉的城市，手中掌握可以決定別人命運的權力。
但還是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比如牧牧……
想起方牧恩，方牧曄的眉宇間多了幾分柔和，讓敲門半天沒有反應自己進來的王一一看晃了眼。
“老板。”王一一等了好久都沒看到方牧曄回神，隻好壯著膽子喊了一聲。
方牧曄扭過頭來，眼間的溫柔還沒有完全抹去，讓王一一臉上閃過幾分羞紅。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方牧曄收起心中的情緒，冷靜地問王一一。
因為之前姐們兒被方牧恩抓了個正著，王一一還以為方牧曄會就此收手或者改變計劃。可沒想到得到的指令是一切照常進行，這讓王一一心中怪不自在的。
但是她習慣了聽從方牧曄的命令，所以還是照著他的意思安排了。
“您放心，我姐們兒派的人已經和陸琛鈺接頭了，說是一切順利。”
猶豫再三，王一一還是忍不住說：“老板，陸琛鈺的妻子和方小姐關係那麽好，會不會……”
方牧曄沒有和王一一解釋的打算，隻是命令說：“讓她加快速度，三天，三天內我要拿到那份標書。”
王一一沒有辦法，隻好給自己好姐妹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女人收到轉賬信息嘴上也是不饒人，“我說一一，通過這件事兒我才知道貴圈兒真亂。還是頭一次見大舅子這麽算計妹婿，還得牽扯上妹妹閨蜜的老公的。”
王一一知道這個姐們兒辦事靠譜，就是嘴上不饒人，她也不想多透露隻是隨口應著催她趕緊辦事兒。
姐們兒的速度很快，當天下午就有一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來到了陸琛鈺的辦公室。
“陸少，打擾您了真是對不起。”一進門，小白花就是一個深深地鞠躬。
陸琛鈺看到這個女人，不由皺了皺眉頭。
“你怎麽來了？”
小白花露出一個怯怯的笑容，咽了好幾次口水才說：“我是來還錢的，您之前給的錢太多了，我去醫院包紮隻花了三分之一都不到。”
陸琛鈺打量著這個女人，想要看清楚她是真心傻還是玩兒套路。
“沒事兒，是我的車撞到你的，那些錢就當精神損失費吧。”
小白花倔強地搖搖頭想要說什麽，卻被陸琛鈺的手機鈴聲打斷。
“小彩，我在公司呢。你怎麽了？別急，我馬上回來！”接了電話的陸琛鈺神色大變，顧不得小白花的存在拎起包就往外衝。
看著被飛過去的陸琛鈺，秘書小姐簡直驚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屋裏還有個外人呢。
等到秘書小姐打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小白花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嚶嚶嚶地哭著。
心裏斷定這是勾引三少不成反被打臉的戲碼，秘書小姐臉上格外鄙夷。
“哭什麽，我們三少已經走了，哭給誰看啊。還不趕快走，這裏可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雖然口口聲聲喊著要等陸琛鈺回來，但在秘書小姐的逼迫下，小白花還是嚶嚶嚶地走了。
含淚帶怯地走出陸氏集團辦公大樓，小白花一掃剛剛梨花帶雨的樣子，得意地握拳慶祝了一下。
“大姐，搞定了，東西一會兒回去給你。”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陸琛鈺飛車回家，就看到林彩平靜地坐在客廳，他鬆了一口氣隨即有些生氣。
“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還在公司呢就把我喊回來。”
林彩冷靜地努努嘴，示意陸琛鈺看茶幾上的照片。
陸琛鈺低頭一看竟然是他在大街上和小白花的親密照片，心中不由咯噔一聲。
“小彩，你聽我解釋。這個女人昨天被我的車撞了，我就是扶了她一下。”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彩打斷了。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笨嗎，角度拍攝這麽拙劣的手段我能看不出來？叫你回來就是想提醒你，又有人找我們麻煩了。”
林彩收到照片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上一次寄照片的那個C先生，覺得這是一次故技重施。
想起上次差點鬧得人仰馬翻，林彩才把陸琛鈺緊急喊回來提醒他。如果打電話，她害怕以陸琛鈺的性子不會把這種小事兒放在心上。所以才會假裝自己吃醋誤會把他騙回來。
林彩的貼心讓陸琛鈺忍不住喜笑顏開，摟住她就是一頓猛親：“不愧是我心愛的老婆，比我強多了。你放心……”
剛要說什麽，陸琛鈺神色一變，“糟了，剛剛那個女人還在我辦公室，假惺惺地說什麽道歉！”
感覺到不對，陸琛鈺給秘書打了電話，確認小白花已經走了才鬆了一口氣。
“老婆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提高警惕，堅決不讓敵人有機可乘。”
陸琛鈺的保證有點兒晚了，因為第三天的競標會上，陸氏集團被Me集團以極其微弱的優勢碾壓。
看到方牧曄嘴角那抹笑意，陸琛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怎麽可能那麽巧，相差區區一百萬就讓陸氏集團全盤皆輸！
想起這段時間唯一獨自進過他辦公室的那個小白花，陸琛鈺的眼中滿是狠戾。
這件事情讓林彩知道了她覺得不願相信，“你覺得是方大哥派那個女孩過來的，又給我寄了這些照片？不可能，方大哥不可能是那個什麽C先生。”
陸琛鈺不想和林彩再因為方牧曄的事情吵架，他隻是說了一句：“不然你怎麽解釋方家卡點卡得那麽好，這可是陸氏集團的機密文件。”
林彩啞然，但她心裏還是沒有完全相信，隻是默默記住準備到時候問問方牧恩。
這次陸氏集團的失利，確實讓陸琛晟在集團內部受到很大壓力。
不過和外人估計不一樣的是，陸琛晟對陸家的掌控力度完全高於眾人的想象，所以才能以最快地速度平息這場動蕩，穩住了陸氏集團差點跳水的股價。
令他感覺頭疼的，並不是這次項目的失利，而是陸琛鈺愈加明顯的態度。
因為方牧曄這次動的手腳牽扯到了林彩，甚至有人說如果不是林彩小心眼兒把陸琛鈺叫回家別人也不會有機可乘。
這讓原本在陸家過得就有些艱難的林彩更是舉步維艱，甚至遠在英國的陸夫人都打越洋電話過來斥責了她。
妻子的委屈，陸琛鈺怎麽可能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原本因為陸琛晟而強自按捺的對方家的不滿，這會兒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借著這件事情，陸琛晟試圖約方牧恩出來卻被方牧曄阻攔了。
在電話裏，陸琛晟的怒氣毫不掩飾，“方總，我想和我的妻子通話，我想你沒有權力阻攔。”
方牧曄更是不落下風，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刺耳，“牧牧是我的妹妹，而且很快她就不是你的妻子了。”
陸琛晟不願和他多費口舌，掛了電話之後下達條條命令開始全麵反攻。
雖然方牧曄憑借著計謀奪得了勵城改造項目，但陸氏集團先前的投入也沒有完全打水漂。
憑借著之前的準備，Me集團在項目的進展上很不順利。
尤其是棚戶區的拆遷，更是讓Me集團這個外來戶格外頭疼。
“方總，棚戶區那邊鬧起來了！”梅琳敲了門，疾步走進辦公室向方牧曄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