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心底的秘密逐漸解剖開來
“你要是遇到了，就不會這麽說了。”陸琛皓驀地睜開了雙眸，許是因為喝酒的原因，裏麵還有些許的波光閃動著，眼睛下發雙腮上方有兩團粉紅色的紅暈，眼角微微上揚的模樣很是勾人心魄。
林楓卻是苦笑了一番：“我想到大概這輩子都不會遇到了。”
“一開始我也是這麽想的。”陸琛皓看著林楓的眼神中很是平靜，平靜到幾乎有些溫柔的那種平靜，他噙著笑望著林楓，“等吧，總有一個人會來到你身邊的。”
“……”林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許是因為這個話題太過於悲傷，不適合他們兩人，於是林楓應了一聲：“好。”便不再多說什麽。
你應該是不明白的吧。
苦澀漸漸漫上心頭，衝擊著大腦，堵塞在喉嚨裏，怎麽也釋放不出來，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這幾天陸琛晟都是和方牧恩在一起，而方牧恩心中有一個念頭也越來越深，她在找一個機會，想再次看看那個手機，一定還有什麽她沒有發現的。
那團迷一直猶如一根梗一般紮根在她的心底，她好奇，想去探求。
一定和她之前想起的某些事情有關，那到底是暮卿悅的記憶，還是她自己的記憶？若是她自己的，但以前家裏的人也從來沒有提起過……
“我今晚有事。”陸琛晟突然在那邊頭也不抬地說，然後頓了幾秒，似乎是在等方牧恩回答，但方牧恩此時正沉思著，於是他便又喚了一聲道，“暮暮？”
“啊？”方牧恩立馬回過神來，抬眸望向陸琛晟，“噢……知道了。”腦中突然劃過一道亮光，不過很快被她遮掩了下來，她垂眸，默不作聲地繼續整理著手上的東西。
陸琛晟的雙眸底下似乎在隱藏著什麽更大的陰謀，他將方牧恩的神色變化快速地收入眼底，眸子緊緊地一眯，望著方牧恩多了幾分深沉，他緩緩開口道：“我等會兒送你回去。”
方牧恩卻很是賢妻地搖了搖頭：“不用了，你也有你要忙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聽話。”他的聲音變得略帶威嚴，一股讓人不能違抗的氣場壓了過來，方牧恩的睫毛微微地顫抖了幾下，終是點了點頭：“那好。”
下午的時候，陸琛晟準時送方牧恩回去，他把方牧恩送到米蘭陽光以後，叮囑了李媽幾句話，然後站在方牧恩的身前，“等我回來。”
“嗯。”方牧恩忍不住笑了起來，“又不是去幹嘛，不用這麽嚴肅。”
回複她的隻有淡淡的笑容，即使是這樣，方牧恩也覺得十分安心，她目送著陸琛晟上了車，然後看著車子漸行漸遠她才慢慢地走進米蘭陽光，李媽迎了上來，關切地問道：“暮暮今天想吃什麽？”
方牧恩搖了搖頭，想了想又覺得不對，然後笑著對李媽說：“李媽你決定就好了，你做的我都喜歡吃。”
“小嘴真甜。”張媽樂得合不攏嘴，笑著，“好好，李媽現在就去給你做好吃的。”
“嗯，那我先上樓歇會兒。”
李媽應了一聲以後，方牧恩踏著步子緩緩地走上樓，轉角的時候瞄了一眼書房，然後再看了一眼下一腳即將踏進廚房的李媽，身子如魚一般滑進了書房。
書房裏的燈光還是昏昏暗暗的，縈繞著一股神秘的氣息，方牧恩似乎也被這種感覺像是勒緊了脖頸一般，喘不過氣來，但是心中的好奇心依舊驅使著她。
像是有一根繩索一般無時無刻地牽引著她朝著那個方向而去，讓她不自覺地，像那天一般，坐到椅子上，看著下麵那一格抽屜，輸入了和上次一樣的密碼。
可是當她輸完的時候，這一次卻完全意識到，那不是方牧恩的生日嗎！
怎麽回事她的生日，她上次輸入的……方牧恩這才想起，上一次輸入的，也是她自己的生日，這……
方牧恩此時腦子裏很亂，不知道為什麽，越是這個時候，心底越是慌。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顫抖，甚至發現心底有什麽正在逐漸解剖開來，悸動在悄然而生，她呼吸也變得略微沉重了起來，腦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一般嗡嗡地轉著，發出令人煩躁的聲音。
抽屜慢慢被打開，她拿出那部手機，發現已經關機了，而她上次好像是沒有關機的，難道……不，不可能，陸琛晟那個時候並不知道她來過書房。
沒有時間再多想的她，迅速地輸入了密碼，然後開始翻看著信息。
尋找著上次她並沒有注意的那條匿名短信，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她沒有開白色的燈，隻有淡淡的昏黃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給她的小臉籠罩了一層淡雅的感覺。
匿名短信，收件人還是“牧牧”，可是這一次為什麽是匿名短信？她蹙著眉，小手指輕輕地點了進去，上麵是一條關於顧繼城和柳飄飄在哪裏偷情的短信。
顧繼城和柳飄飄……這不是她當初接收到的那條匿名短信麽？為什麽會出現在這部手機上？難道說這條短信是陸琛晟發的……
除了這個可能，方牧恩也找不到別的理由了。
那顧繼城和柳飄飄兩人苟且，為什麽陸琛晟會知道？而且為什麽會發短信給她，他們兩人曾經很熟麽？
她總覺得這手機上的短信全是發給她的，或許是她對號入座了呢……陸家和方家兩家一直都是世仇，她怎麽可能會和陸琛晟私下發這種短信？但是那些記憶的碎片一直紮根在她的腦中，怎麽也拔不掉。
各種各樣的想法和猜測無一不躥進她頭中，拉扯著她的神經，每次都感覺像是快要接近真相了，可是在下一秒，伸手想要抓住的時候，卻又煙消雲散的。
現在她就是這種感覺，周圍安靜得可怕，似乎能聽到她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地想著，不，等等……這是腳步聲吧？
李媽？陸琛晟？還是誰？
方牧恩下意識地把手機迅捷地丟進去，然後關上抽屜，抄起旁邊的一本書，開始一本正經地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投射進來的光把男人的身影拉得欣長，他霸道而又低沉的聲音響起，“你在做什麽？”語氣中有很明顯的嚴厲的意味。
方牧恩不禁在心裏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在他的麵前，她總是會顯得很慌張，但是盡量使自己表現得很平靜，抬頭望向門口的陸琛晟，“有點無聊，就來書房看看。”
陸琛晟似乎是頃刻之間就變得溫柔起來，他低聲問道：“怎麽不開燈？”隨即啪的一聲燈光就亮了起來，方牧恩這才完完全全地看清楚他的模樣，還是那派威嚴的氣勢，他的眸子緊盯著方牧恩，於是她有些心虛再次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書，一時之間忘了自己應該說什麽。
沉默了約莫四五秒，方牧恩這才想起來，望著他道：“你今天不是有事麽？怎麽回來了？”這離他剛剛離開不過半個小時，怎麽突然回來了？
“回來拿東西。”陸琛晟走到她的麵前，掃視著書桌前，然後拿起一份文件，卻並沒有準備打算走的意思。
方牧恩便開口，目光圓滾滾地望著他道：“阿晟要留下來吃飯嗎？”
“不了，我等下要出去。”
方牧恩點了點頭，正準備送他出去，卻看見他猶如一塊木頭一般定在那裏沒有動，於是她轉過頭來狐疑地望著他問道：“你是要出去嗎？”
陸琛晟摁了摁眉心，走到她的身前，高大的身軀籠罩著她整個人，方牧恩不明白他要做什麽，他已經森冷著聲音開口道：“你看了那部手機？”
這個問題一說出來，方牧恩便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好似自己極力掩藏的東西，在下一秒就要背人揭穿了一般。
她的心尖略微顫抖著，張了張口，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抿唇，腦中飛速地旋轉著，眼眸也有些飄忽著。
“嗯？”陸琛晟婉轉了這一個音，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她的答案，和她的慌張一點也不一樣，整個人透露著高傲而冷漠的氣息。
他總是變臉變得這麽快，方牧恩時常搞不懂他。
“嗯。看了。”方牧恩還是說出了真相，心中卻無時無刻想著下一步應該怎麽應對，她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地問出來。
要是他知道了……以陸家和方家兩家的關係，他應該不會那麽容易放過她，更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對她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念舊情的人。
以方牧恩對他的了解，現在這個時候，更不能讓他知道她是方牧恩。
“看了？”陸琛晟眯起眸子重複了一遍她的話，方牧恩隻覺得脊背一涼，不禁挺了挺後背，麵色盡量平靜地看著他。
但陸琛晟已經看到了她眼底的那一抹慌亂，他的薄唇微啟，像是引導著她的好奇心一般，好半晌才緩緩地開口道：“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到底是誰？”方牧恩的眼眸對上陸琛晟的深色的眸子，有些不自覺地想要瞥開眼去，然而陸琛晟卻沒有給她一絲的機會，扳過她的小臉，強迫著她對上自己的瞳孔。
那雙瞳孔像是能把她心底的秘密一點一點挖掘出來一般，她慌了，卻沒辦法掙脫開了，她反抗性地扭了扭脖子，然後看向陸琛晟的鼻梁，“我是暮卿悅啊，阿晟你怎麽了？”
那一聲“阿晟”酥酥軟軟地傳入他的每一根骨頭裏，引起他的顫栗和舒爽感，他凝眸：“我問的是你到底是誰。”
“我是……暮卿悅啊，你難道不知道嗎？”方牧恩裝作疑惑地看著陸琛晟，好似現在有問題的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