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貪戀
嗯？方牧恩一時之間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說說她的過去？
回憶猶如潮水一般翻湧而來，侵襲了她的大腦，她隻覺得自己猶如走馬觀燈一般，回顧著她之前方牧恩時的二十五歲的記憶。
關於哥哥的，母親的，父親的，還有顧繼城的。
她生命中隻有這幾個人留下了很深的烙印，可是她自己都覺得，她好像缺失了某一段記憶一般，就像那天看到陸琛晟的手機短信上的話，總覺得很熟悉，某些片段劃過，但怎麽記也記不起來。
對了……那條手機上好像還有一條匿名短信，她當時覺得不重要便沒有深入看，於是也沒有點開。
那是什麽……
好奇心驅使著她想要再次去看那手機裏的秘密，那是陸琛晟的所有秘密麽？
不……陸琛晟本身就是一個秘密。
“不願意嗎？”接著繼續是一道讓人心動的男聲，打破了她的思緒，卻沒有打破著靜謐的夜晚，外麵隱隱還有蟬聲在叫著，卻不及陸琛晟的一句低沉的話語更讓她心底的波瀾蕩漾得更開。
“不是……”方牧恩有些艱難地開口，“我隻是不想回憶起那些惡心的曾經。”
陸琛晟的手一僵，這是她第一次用“惡心”這個詞，他忍不住蹙眉，在黑暗中尋找她那雙清亮的眼眸，卻怎麽也找不到。
她曾經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讓她現在變得如此堅韌，像是銅牆鐵壁一般，明明已經千瘡百孔了，卻還要堅持地走下去，並且為了對付顧繼城，竟然找上了他。
或許一開始她就不是為了方牧曄而來的……
陸琛晟不禁陷入沉思。
夜晚籠罩在這整個勵城，浩瀚的星辰映襯著月光鋪撒下來，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陸琛晟在黑暗而又空洞的房間裏，仰躺著，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頭頂的白色天花板，再側過頭看了看身旁熟睡得十分安詳的方牧恩，不禁伸出了自己的大手，覆蓋上她嬌嫩的臉龐，撫摸著，絲絲的觸感由指尖傳入心底，他的眸底一片溫柔而又燦爛的感情。
你是……牧牧嗎？
想著，盯著她的臉龐，卻怎麽也不能和另一個女人的臉龐重合起來。這種事情，真的沒有可能嗎？可是為什麽我總是會有錯覺……
他回過頭來，抬起眸子望了望外麵的黑夜，星光灑落在所有的樹木上，顯得熠熠生輝，而他的心底，卻是一片惆悵。
是我太想你了麽，牧牧。
時隔三年，那個時候的陸琛晟是親眼看著方牧恩火化，然後他義無反顧地衝上去搶過骨灰，抱在懷裏好幾天，經過很多人的勸解，才讓方家的人把方牧恩入土為安的。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就像是一個翻版的方牧恩，不管是神色之間，還是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有方牧恩的影子，他懷疑，可是懷疑到現在，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懷疑過頭了。
心底一片抽搐的生疼，他不想再多想什麽，於是從後麵，輕輕地抱住方牧恩的腰，要是你是牧牧，那該多好……
而此時的另一邊，陸琛皓經過那天的發布會以後，幾乎晚上都夜夜買醉，他自己也不清楚到了最後在掙紮什麽。
沒有回頭的餘地了，昨天和今天他都被陸夫人拉去相親，總共差不多有二十個，有幾個是找林楓去代替的，有幾個是他和林楓一起去上演一場我是彎男的戲碼，還有幾個是被陸琛皓高冷的氣場嚇走的。
總之要多不順有多不順。
林楓看著陸琛皓那張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下照的斑斕的臉龐，盯了半晌，終於還是強顏歡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伯母也是為你好。”
“哦。”陸琛皓隨意地應了一聲，一杯酒便就這麽仰頭喝了下去。
酒吧裏的鼓點很強烈，混雜著台上那個DJ的搓碟聲，他在打一首dubstep，周圍的人都沸騰了起來，開始猶如發情的公狗和母狗，相互尋找著對方，對上眼了就直接上樓。
“怎麽樣，要不要去泡一個妹子？”林楓知道一般陸琛皓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把妹，不過現在看他的樣子……
那個陸琛皓的大嫂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能讓一向風流得不像話的陸琛皓變得這麽乖？乖得連他這個發小都認不出來了。
嫉妒和心疼，這是林楓現在心底裏夾雜交織著的兩種情緒，但他的麵上始終保持著他一貫邪魅的笑容，“嗯？怎麽？改邪歸正了？”
“滾滾。”陸琛皓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現在不想想這些，要去你自己去。”說完就推著林楓將他趕走。
林楓猶如一根木頭一般站在那裏沒有動，“你現在倒是像一個醫生了。”
“走開啊。”陸琛皓煩躁地吼他。
“我不走。”而林楓的麵色倒是顯得很是平淡，他搶過陸琛皓正準備仰頭喝下去的酒，自己一股腦兒地灌進肚子裏，隨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麽樣，要和我拚酒麽？”
“來就來，怕你？”陸琛皓挑釁一般地說出這句話，然後叫人再拿酒來，而林楓看著他的動作，心底裏確實泛起苦澀，我能做的應該隻有陪你喝酒了吧。
喝到一半的時候，陸琛皓卻突然將手中的杯子砸了，林楓嚇了一跳，望著陸琛皓蹙眉道：“你怎麽了？”
“你有辦法搞顧繼城麽？”陸琛皓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話，麵目已經有了微微的猙獰，他的樣子很是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林楓這才想起前幾天顧繼城和暮卿悅的事情，琛皓不會……
“這件事你別插手，你大哥有辦法的。”林楓麵無表情地說完以後，將一個新的就酒杯遞給他，“難道你還不相信你大哥？”
陸琛皓沒有接過林楓手上的杯子，隻是搖了搖頭：“相信。”
“那不就好了。”林楓放下杯子，拍了拍陸琛皓的肩膀，“兄弟，別想太多了。”
“你不幫我就算了。”
他們兩人總是不在一個調子上，林楓略微愣了半晌，然後抬眸望向陸琛晟，“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自己又不是不行。”陸琛皓的雙手放在吧台上，低頭看著自己的大腿，看起來像是仇恨，也像是愧疚。
愧疚什麽呢，林楓不明白陸琛皓到底是怎麽想的，暮卿悅那件事情，和他並沒有任何的關係吧？
“可是你快要結婚了不是嗎？”
“結個屁啊，和誰結？”陸琛皓反問著，然而林楓卻是打趣道，“聽你這口氣，你是想和我結婚哦？嘖嘖嘖。”開玩笑一般的話語，陸琛皓倒也沒放在心上，隻是白了他一眼，“瞎鬧什麽。”關於林楓的性子，陸琛皓也算是比較清楚的。
林楓湊近了他，“你覺得我是在瞎鬧麽？”
陸琛皓一窒，身體都僵硬了半晌，正準備開口，就聽到林楓哈哈地大笑了起來：“你不會真的……哈哈哈哈難道你被我掰彎了？”說罷他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我不能小覷我自己的魅力啊，連男人都能勾引。”
“你適合去做東莞鴨王。”陸琛皓冷不丁地一盆冷水就潑到了林楓的頭上。
“……”
兩人又喝了幾杯以後才離開，林楓看了一眼軟癱在旁邊的陸琛皓，抿了抿唇問道：“今天還是去我家麽？”
話說陸琛皓已經好幾天沒有回陸家了，雖然陸夫人不止一次給林楓打過電話，不過聽過是在林楓家，倒也放心地隨他去了。
“嗯……”；陸琛皓歪著頭，目光迷離地看著外麵的夜景，現在這個時候了，還是能看到有零零落落的幾個人行走在街上，劃過他們的車子，倒退而去。
林楓望著陸琛皓這張絕美的容顏，喉結似乎不自覺地滾動了幾下，然後別過眼去，看向其他的地方，嘴裏喃喃著：“那也行。”
氣氛似乎尷尬了幾分，然後林楓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再次轉過頭去問陸琛皓：“你說要搞顧繼城，是什麽意思？以我們現在的能力？”
“他和我大哥是明著的，我們暗著，不就好了？”陸琛皓很是隨意地吐出一串話，眼睛微微地閉上了，假寐著，頭腦卻始終保持著清醒。
“這樣……”林楓若有所思地說出這兩個字，然後再次看向陸琛皓那張像是已經睡著了的臉龐，“因為暮卿悅？所以想搞他？”
陸琛皓沒有說話，但是林楓明顯地看到了他的嘴唇微微地抽動了一下，不過兩三秒，便恢複了一貫的平靜淡然，卻依舊沒有說話。
即使他不說話了，林楓也已經猜到了，他沉默了半晌，微啟薄唇開口道：“你就這麽喜歡那個女人？”
“對。”陸琛皓的閉著的眼眸顫了顫，可是再喜歡又能怎麽樣，那始終都是大哥的妻子，他能做的，就是這麽暗處地保護著他。
他心裏也沒在想貪戀其他的什麽了，隻是覺得就這樣就好。
至少心裏還有一個念頭，不隻有讓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從來沒有擁有過愛，甚至會懷疑他是不是早已喪失了愛人的能力，但是暮卿悅的出現，像是一盞黑夜裏閃閃發亮的燈光，照的他眼睛生疼，卻還是義無反顧地想要去靠近她，去守護她。
林楓看著他陶醉的模樣，像是已經深深地陷入泥潭，怎麽樣都拉扯不回來了，林楓歎了口氣：“可是……”
然後話還沒有說完，連音都沒有完全落下，就被陸琛皓硬生生地打斷，像是折斷的鉛筆一般，啪的一聲，讓人心碎的聲音，他生冷地開口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道理我都懂。”
“你要是懂，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林楓的聲音裏透露著惋惜和心疼，“跟你這麽多年，還真美見過你能為了一個女人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