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交談
此時的我不光對伍子胥產生了極大的懷疑,甚至於我對自己是不是真實地存在於現實之中,也生出一絲懷疑。
??這種感覺很奇怪!
??為了證實我的懷疑是真的還是幻覺,我暗自又用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腿部肌肉,生生的疼。
??這就足以證明我並不是在做夢,更不是幻覺,而是我現在所麵臨的世界正在實實在在的演繹並發生著。
??對伍子胥的動機和目的產生了高度懷疑的我朝伍子胥問道:“你確定楊老師的手裏真的有凶器?”
??伍子胥的那張髒兮兮的臉上,顯得有點誇張表情把整張臉整得有點扭曲,甚至還顯得心有餘悸般地說道:
??“楊老師的手裏是真的有凶器,我騙你幹什麽嘛?你是不是看楊老師長得文靜漂亮就不相信我說的話?跟你說老實話,我都差點被楊老師原先的樣子蒙蔽了,她……真的是下得去手殺人的,你是沒有當場看見匕首從她袖子裏刷一聲亮出來的樣子……要不然我手裏拿這根棍子幹什麽?你最好也拿一根在手上。”
??聽伍子胥這家夥提醒我也需要拿一根棍子在手上,我對伍子胥剛剛生出的懷疑立馬就鬆懈了幾分。
??如果是伍子胥是一個懷揣陰謀並處心積慮要衝著我背後下黑手的人,怎麽可能還要提醒我手裏應該掌握防身的武器。
??他應該巴不得我手上什麽東西都沒有才好呢!
??腦子裏這麽一轉念頭,我覺得伍子胥又不像是一個有著極其縝密心機的假裝的傻子了。
??他是實實在在地在提醒我。
??在伍子胥的提醒下,我還真的就從燃燒著的篝火堆裏同樣撿了一根燃了半截的木棍,把燃著的火苗踩滅的後,將木棍死死地攥在了手裏。
??伍子胥見我手裏也捏了一個木棍後,才做出很謹慎的樣子朝我一招手地說道:“走,先過去看看去,看楊老師和那個男的究竟誰把誰丟翻了……”
??雖然我私底下對伍子胥的懷疑消除了幾分,但是我對這家夥還是不能百分之百地掉以輕心,所以我仍舊多了一個心眼地緊隨在伍子胥的身後邊,以防伍子胥趁我不備的時候從我的背後下黑手。
??這麽粗實的一根木棍要是從後邊敲在我的後腦勺上,我不立馬蹬腿才怪?
??我和伍子胥躡手躡腳地來到房間的門口。伍子胥已經完全地進入到了竊聽和偷窺者的絕色和狀態中,回過頭,又把食指豎在嘴唇上,朝我做了個不要弄得動靜的提示性動作,然後就把耳朵朝著木板門緊貼了上去……
??可是,伍子胥剛一把耳朵貼近木板門,裏麵就傳出楊晨露的聲音:
??“伍子胥,你在外邊鬼鬼祟祟的偷聽什麽?帶著夏誌傑直接進來吧,我又不會吃了你……”
??門內楊晨露冷不丁的聲音搞得伍子胥渾身哆嗦了一下,一臉懵懂地朝我小聲說道:“她怎麽知道我要偷聽她?”
??我不由得被這傻子逗得想笑,但還是忍住了地說道:“我們還是直接進去吧,你這鬼鬼祟祟的純粹多此一舉。”
??然後為了表示我的光明磊落,搶在伍子胥的前麵,嘎吱一聲推開了緊閉著的木板門。
??木板門居然沒有上門閂,一推就開。
??一腳跨進房間門的我,竟然忘了先把手裏提溜著的木棍子給扔了,於是我首先看到的就是楊晨露那不解的眼神,下意識地落在了我手裏攥住的這根木棍子上。
??而這時同樣攥住一根木棍的伍子胥也腳跟腳地跟了進來,並站在我的身後。
??“你們……手裏都攥著一根棍子是怎麽回事兒?看樣子是有備而來的一樣?”楊晨露首先朝我問道。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來回答楊晨露的這句問話,因為我眼見為實看到的是——房間裏根本就沒有任何出現過激烈打抖的跡象。楊晨露很安靜地坐在瓊池熟睡著的床沿,而蔚巴托則坐在一根凳子上,眼神裏盡管透著一股陰森森的不友好信息,但是臉上的整個表情確是非常的平靜沉穩的。
??房間裏的氣氛顯得再正常不過了,而且楊晨露和蔚巴托兩人好像還交談的很融洽……
??看這兩人在房間裏呈現出的這種狀態,怎麽可能會有什麽你死我活的一場搏鬥。這兩人的樣子,完全就像是正在相互的促膝談心樣子嘛。隻不過是被不識時務的我和伍子胥給硬生生地攪合和打斷了。
??楊晨露在問我話的時候,目光盡管很冷,但是我終歸沒有從她很冷的目光中看出那種我最最擔心也是最最忌諱的鄙夷和厭惡的眼神。
??我從楊晨露的冷冰冰的眼神裏獲得一丁點的底氣。
??“剛才……剛才伍子胥說……你和……他,打架來著,所以我們就……”我有點詞不達意地朝楊晨露解釋道。
??楊晨露朝我露出一絲輕微的冷笑,說道:“所以你和伍子胥就手裏攥著棍子以防萬一?”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邊朝楊晨露訕笑邊把手中的棍子給扔在了地上。
??我竟然相信一個傻子說的話了,照這麽下去我都快成傻子了。
??說出去都丟人!
??我扭頭惡狠狠地盯了伍子胥一眼。
??可是這時伍子胥卻朝楊晨露說道:“本來就是嘛,你剛才是和他打起來了嘛,你還動刀了的。我又沒有冤枉你。”
??說話的過程中,伍子胥指了一下蔚巴托。
??伍子胥的話剛一說出口,被他指著的蔚巴托這時站起來,朝伍子胥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你個傻裏傻氣的家夥,打是親罵是愛的道理你不懂?不過量你也不懂,因為你就是個傻子!”
??說完這句話的蔚巴托竟然很瀟灑地從我和伍子胥的麵前走過,很幹脆也很灑脫地走出了房間。
??但楊晨露卻用極度厭惡的目光狠盯了一眼消失在門外的蔚巴托,眉頭死死地皺了一下,臉上顯露出的表情,就像是她的喉嚨管裏很被動地咽下了一隻蒼蠅似的。
??我不知道楊晨露為什麽會露出這種表情,但是我卻從蔚巴托扔下的這句話裏聽出了極其輕浮的成分。
??楊晨露顯然是被蔚巴托用輕佻的語言輕薄了一回,而且還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和餘地,所以臉上的表情才這麽難看的。
??我這時朝楊晨露問道:“他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蔚巴托,對吧?”
??楊晨露說:“不是他是誰?你不是比我還先見過他嗎?還問我?”
??我解釋道:“當時我沒看見他人的。洞穴裏當時沒有光亮,漆黑一片的,隻聽到他的聲音了。我也是這個時候才看到他的廬山真麵目的。”
??在說這話的時候,我刻意暗自觀察了一下楊晨露的手上和袖口。
??楊晨露的手上當然不會有什麽匕首,楊晨露的袖口這個時候也是散開的,並沒有扣起來。
??而熟睡中的瓊池也依舊是雷打不醒地酣睡著。
??“夏誌傑,你和伍子胥還是出去吧,我現在隻想一個安靜一下,沒有我叫你,你最好不要往這個房間裏闖!”楊晨露朝我說道。
??就目前的這種情況,我還真的沒有在這房間裏多待下去的理由。更何況還有我和瓊池獨處一室弄出的那場誤會,我就更是不能在這裏麵久呆了,於是我很知趣地朝伍子胥故意冷聲說道:“咱們出去唄!還賴在這裏麵幹什麽?”
??伍子胥卻一根筋地說:“我剛才是真的看見楊老師和那個叫……你喊他叫……韋陀人的人打架來著,我沒騙你的。”
??伍子胥沒有記清楚蔚巴托的名字,竟然很自然而然地給蔚巴托取了個很貼切的“韋陀”的外號。
??我已經懶得聽這傻子嘰嘰歪歪,一把將傻子拽了出去,順手還把門給帶上了。
??當我把伍子胥從房間裏拽出來要朝甲板上的那堆篝火走過去的時候,卻發現蔚巴托並沒有走遠,而是席地而坐地坐在篝火旁,遠遠的就能看見這家夥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整個人顯得很落寂般地望著那堆篝火出神。
??我和伍子胥麵麵相覷了一下,懷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朝火堆走過去。
??朝著篝火堆坐下來的時候,我和伍子胥故意和蔚巴托留出很大的空檔和距離。
??我和伍子胥對這個家夥本能地保持著戒備的心裏。
??“你們兩個是被轟出來的吧?”直勾勾看著火堆的蔚巴托朝我和伍子胥說道。
??伍子胥搶在我的前頭朝蔚巴托說:“我們才不是被轟出來的呢。楊老師困了,想要睡覺,我們就隻好出來了三!總不能我們兩個男人守著楊老師一個女人睡覺吧?”
??聽了伍子胥說的話,蔚巴托嘴角處抽搐出一絲冷笑,這冷笑在我看來隱藏著某種殘忍。
??我的心不由得抽緊了一下。
??這讓我感到在我和伍子胥身邊,仿佛盤踞著一條毒蛇!
??“夏誌傑是吧?”蔚巴托這時朝我問道。朝我問的時候眼睛是看著篝火堆的,並不看著我。
??“楊老師告訴你的?”我盯著這家夥反問道。
??“白晨露是你小姨,對不對?”蔚巴托再問道。
??“也是楊老師告訴你的?”
??“你父親叫夏尚儒,對不對?”
??我不再反問蔚巴托,也不回答他的話,而是盯著他看。
??“你們家的情況我並不熟,隻是略知一二而已。但是,我跟你小姨卻是很熟的……”蔚巴托依舊盯著火堆說道。
??“你跟我小姨很熟,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又不認識你。”我冷淡地說道。
??“確實沒有關係。不過……我說的是以前。倒是從現在開始,你跟我就相當有關係了。甚至還像……像什麽來著?對了,像一個繩子上的兩隻螞蚱,除非……你從來不會遇見我。”蔚巴托還是盯著火堆地說道。就像是他在和火堆裏的火苗說話一般。
??“我沒聽懂你說這話的意思……”我冷笑了一下,試探性地說道。
??蔚巴托這時似乎暗自歎了一口氣,然後才又說道:“現在不明白沒有關係,到時候你自然而然地就明白了……”
??我笑道:“我覺得……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不用這麽雲遮霧罩的,我這人和人說話的時候,不大喜歡用腦子,聽不明白的話我會當耳旁風的。”
??“聽不懂我說的話沒關係,本來也沒指望你懂。對了……我……怎麽從來沒有聽你小姨提起過她有你這麽一個外甥?而且,年紀還和她差不多。”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還從來沒有聽我的小姨提起過她有你這麽一個異性朋友呢!”我依舊冷笑著說道。
??“你說話的口氣和方式我喜歡,真的……”
??“謝謝!”
??蔚巴托這時從坐著的甲板上站起來,徑自朝我走過來,然後居高臨下地朝我伸出右手地說道:
??“既然你的小姨從來沒有在你的麵前提起過我,那我現在就跟你做一個自我介紹……我叫蔚巴托。”
??我隻好伸出手,和蔚巴托握了,但沒有站起來,仰頭和他對視著說:“早就知道你叫蔚巴托,名字如雷貫耳。洞穴裏的時候,你是真人不露麵,現在我總算是看到你的廬山真麵目了。”
??居高臨下俯視著的我蔚巴托和我的手握住並沒有馬上鬆開,而是聽了我話後,用奇怪的眼神和我對視了幾秒,然後才手和眼神一起撤回去地說道:“你好像對我有什麽成見,對不對?”
??“我能跟你有什麽成見?之前我跟你根本就不認識。隻是我們之間不熟而已。”
??“確實……”蔚巴托停頓了一下地說道:“不過不熟沒有關係,有你和你小姨的這層關係就足夠了!我們會很熟的……嗬嗬……”
??我不喜歡麵前的這人用這種方式和我說話,有點雲遮霧罩的故作高深。
??於是我很直接地朝蔚巴托說道:“求你一件事兒。”
??“求我一件事兒?”蔚巴托對我直接的話感到一絲不適,反問道。
??“對,求你一件事。”
??“那好,你說……”
??“床上的那個姑娘,你能不能用你的解藥讓她蘇醒過來,我和楊老師想要帶她離開這兒。外邊還有人等著我們的,已經耽擱得足夠久了。”我說道。
??“解藥?你要帶那個姑娘走?”
??“是的,不是你給耘嬢的蒙汗藥嗎?”
??“嗬嗬嗬……你聽誰說的我對床上的那個姑娘用蒙汗藥了?七俠五義之類的話本小說看多了吧?”蔚巴托嗬嗬笑道。
??我指著伍子胥說道:“他親眼看見的。”
??“嗬嗬嗬……這傻子的話你也信?可真有你的……”蔚巴托又是嗬嗬嗬地笑道。
??“可是……就算他說的話不是真的。但是,瓊池怎麽會一直在房間裏睡著醒不過來?這明顯就是被人下了藥了……”我說道。
??“跟你說實話吧,你說的房間裏那個睡美人的事,到目前為止我還真的不能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事實上我也在糾結這個問題。我說的是真的,沒有一絲一毫騙你的意思。當然,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也可以,這是你自己的事情,對不對?你……想英雄救美?”蔚巴托盯著我問道。
??“這跟英雄救美扯不上邊。況且我也不是什麽英雄。隻是你不知道我和瓊池之間經曆了什麽,就是床上熟睡中的那個姑娘……”
??“我當然知道你跟她經曆了什麽……”蔚巴托打斷我的話說道。
??但是我卻從蔚巴托的這句話聽出了格外刺耳的噪音,臉不由得有點燥熱起來,心裏開始發急地說道:
??“你別把我跟瓊池的關係朝歪的方麵想。你和楊老師看到的,絕對不是真的。這個我是真的可以在你麵前用我的人格保證的。所以……不是我有多齷齪,而是把我想成那樣的人的你們才真的齷齪。我說的是另外的事情……”
??“謔,果然是白晨露的外甥,嘴巴還挺厲害的。不過我還真的沒有朝那方麵想,是你先心裏慫了。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這麽急於想把自己洗白幹什麽?好吧,既然你話都說到這裏了,那你就說說你跟那個瓊池究竟經曆了什麽?反正這會兒我也閑著沒事,就當聽一段奇特的愛情故事……”
??蔚巴托索性就在我旁邊坐了下來,用很認真的眼神看著我。
??我看了一眼蔚巴托,很勉強地笑了一下,說:
??“其實我和瓊池經曆的事情不是不能講,講了也沒關係,再說,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隻是,我要是把我和瓊池經曆的事情講出來,你是不會相信的。不光你不相信,有正常思維的人,都是不會相信的。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蔚巴托卻依舊盯著我,很誠懇地說道:
??“你別低估了我對這個世界的的認知能力。在我麵前,你真的可以講。其實我從那個瓊池的著裝上,已經看出你跟她之間的經曆絕非尋常了。坦率地說……你跟她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你跟她甚至隔著很多個朝代……”
??“你怎麽知道的?”
??“不用問我怎麽知道的。因為她穿的衣服不是現代人穿的衣服,布料和樣式都是古代人穿的東西。跟戲台上的戲服也完全不一樣。這是真正的古代人穿的衣服,所以……你剛剛說的話……我有這方麵的心理準備……”
??“……還是所以……你盡管可以跟我說,至於我能不能理解你說的你和瓊池之間的經曆,那不在你考慮的範疇之內。我能理解多少,那是我的事情……我闡述得夠清楚了吧?”蔚巴托的語氣和神情這時都變得極有親和力。
??在蔚巴托極有親和力的鼓動下,我覺得我還真的很有必要把我經曆的一些事情跟一個和我毫不相關的人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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