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攻城戰（二）
守城士卒迫於朱能的凶威，不敢有絲毫違逆，繼續傾倒著金汁。這下攻城的趙軍可就倒黴了，往往攀爬到雲梯中央就被義軍的金汁潑在身上，慘叫著摔下雲梯，不過片刻時間攻城一方便已損失慘重。
??然而趙軍實在太多，源源不斷的向上攀爬著，義軍熬煮的金汁很快就已經用完了！怎麽辦呢？
??義軍自然不會如此輕易就讓趙軍攻破城池，“砸檑木，滾石！”朱能吩咐道。說話的功夫他已經向下扔了好幾塊大石頭了！
??十數斤的大石頭，通體嵌著鐵刺的檑木被義軍士卒從城頭扔下，雲梯上的趙軍躲無可躲，紛紛慘叫著被砸落城下，碰上檑木的更慘，那鐵刺一紮之下，盡是對穿腸的下場。
??義軍的物資並不豐富，嵌著鐵刺的檑木終是少量，大多是圓滾滾的生沉木頭。至於滾石，說來朱能還要好好感謝張豹才是，霹靂車發射出的石球固然一定程度上給與義軍帶來一些傷亡和打擊，但是也因此給義軍送來了守城器械。這不，不少義軍就抱著石球狠狠的砸向趙軍，完成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至於說為什麽義軍士卒放著雲梯不去推，反而要向下砸著滾石、檑木，自然是因為攻城雲梯不好惹，上麵密密麻麻的鑲嵌著毒刺，義軍隻要一伸手，難免不會落個毒發身亡的下場。
??更何況攻城所用的雲梯至少長於十米，又是實心木所製，普通士卒根本就推之不動。再加上蟻附在雲梯上的趙軍，那重量一般人可拿它沒有辦法。
??再者而言，城下的趙軍弓箭手也不是吃素的啊！你隻要敢去推雲梯那就難免成為趙軍弓箭手的活靶子。綜上所述，不是義軍不想將雲梯推翻，而是輕易推不了！
??當然，一件器械在如何厲害也總有東西可以克製，古人的智慧永遠不能小覷！
??“撞車上前，把雲梯給老子撞下去。”朱能一邊攻擊著攻城的趙軍，一邊還不忘指揮守城。
??這撞車其實跟衝車差不多，隻不過一個是撞擊城門專用，一個則是用來對付攻城方所用的雲梯。一塊巨大的圓木被鐵皮包裹著，增加撞擊能力，更重要的是其上還有一塊木板遮擋敵軍箭矢，保障了推動撞車的士卒安全。
??一架雲梯被推翻，轉眼間又有一架雲梯搭上城牆，趙軍的數量實在太多，守城將士根本沒有多少喘息之機，守城一方的劣勢就在於此，多數時間隻能被動防守著，拿不到戰爭的主動權。
??“檑木、滾石不要停，繼續給老子往下砸，記住了，他們不死，你們就得死，收起你們那點懦弱，狠狠的報複他們。”朱能繼續在城頭奔走著，哪裏形勢危急就往哪裏跑，活脫脫一個救火隊長。不時還要出言給一眾守軍打打氣，以防守軍鬆懈。
??有人可能要問了，怎麽城牆上就朱能一個，劉福通等人呢？須知城牆分四麵，劉福通等人自然要把守其餘幾麵城牆，不然趙軍若是分兵攻擊，那還不是輕鬆將城池拿下。
??事實上也正是這樣，趙軍一方侯景、安祿山各自領兵攻打一麵城池，劉福通等人自然也是分別把守一處，此刻都在和趙軍鏖戰，自然騰不出手來支援朱能。
??“倒火油，把這些雲梯都給老子燒了！”朱能煩躁的高喝道。
??隨著時間的推進，趙軍越聚越多，趙軍幾萬人廢時一天打造的雲梯給朱能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隻能先用火油阻攔一下趙軍的步伐，爭取一下時間。
??由於雲梯是用木材打造，自然非常怕火，前麵朱能遲遲不用火油的原因說到底還是義軍太窮，物資奇缺，經不起消耗。
??雲梯上的趙軍突然很奇怪義軍竟然沒有繼續砸下檑木、滾石，來不及探究，義軍已經將一物潑於雲梯之上，趙軍本以為又是金汁，哪知卻又不是。
??有那好事者將其沾起，一聞之下，立時驚恐大叫道：“油，是火油！”不等他作出反應，義軍已自將火箭射下，瞬息之間，雲梯化作一片火海，無數趙軍紛紛被火焰纏上，灼燒軀體，毀滅生靈。隻短短片刻，便有一股焦胡味兒升起，義軍聞著這股怪味，再看著趙軍的慘況，如何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盡皆扶牆作嘔，大吐不止。
??朱能見此也是麵露蒼白神色，但他卻不能向尋常士卒一般，按著心意行事，因為他是將領，是義軍的依靠。假如他也學著士卒一般，勢必會瓦解義軍軍心，導致虎牢關被破，那樣的後果朱能承受不起。所以他隻能強自忍著，就算再怎麽不適，也不能在士卒麵前表現出來。
??“該死！”趙軍巢車之上，張豹憤憤的罵道。倒不是可惜那些被燒死的趙軍士卒，而是在可惜這麽一個破城的好機會就這麽被攪和了！
??事實上，損失的這一部分趙軍並不能牽動他的情緒，毫不客氣的說，他張豹見過的死人可比麾下統領的士卒還要多得多。前半生他跟著石勒征戰的時候，屠城的事情可沒少做，現在死傷的這點人才多少？完全不夠看。
??“鳴金收兵！”他恨恨的下達軍令後，自顧自的下了巢車。
??聽到鳴金聲後，侯景、安祿山也帶著麾下將士撤離了戰場，趙軍的第一次進攻就此結束，朱能等人當下長舒了口氣。
??一場戰爭之下，趙軍大概損失了兩千餘人，義軍也損失了近乎一千將士，別看這數據不多，但要知道這隻是第一次攻防。自古攻堅戰最為曠日持久，常常要進行幾月甚至幾年才能分出勝負來，所以這個損失真的不低了！
??一般攻堅戰中攻守雙方的戰損應該在3：1才算正常，但考慮到義軍中多是新兵，並沒有多少戰力，也就釋然了！
??短暫的修息用過飯後，義軍便投入到城牆的修補之中，力爭在趙軍下次攻城之前將毀壞的城牆修補好，不求能如原來一般，隻要能為守軍提供保護就好。
??同時將戰死的同袍屍體收殮，予以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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