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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嵐拜師篇 第16章 王宣

  “他說的小鶴應該指的是五長老鶴明。看來,在這境嵐宗中,元伯的輩分真的很高。”淩寧羽心想。


  “這是你要找的那本書。”元伯將《宋遺見聞錄》遞給一旁的淩寧羽。


  淩寧羽小心翼翼地雙手接過來。這本書封皮發黃,年成很舊,裏麵卻十分幹淨整潔,沒有任何評語夾雜其中。顯然,這本書幾乎沒有被弟子借閱過,不知在角落裏與灰塵做伴多少個春秋了。


  淩寧羽隨手翻閱幾頁,了解到書中主要講述了一個名為宋遺的不入流的醫師尋找珍稀藥材的冒險經曆。


  淩寧羽盯著手中的這本舊書,心中想道:“他連煉藥師都不是,我真的有必要讀嘛?”


  元伯貌似猜出了淩寧羽的心事,指著《宋遺見聞錄》講道:“之前經常聽你師父江離說,做煉藥師的最大樂趣,並不在於煉丹之術,而是曆經千辛萬苦,尋找藥材的艱辛經曆。我猜,小江讓你看這本舊書,自有他的道理。”


  淩寧羽似懂非懂,但依舊感謝元伯的幫助,講道:“謝元伯指教。”


  隨後,她便匆匆離開星辰浩瀚樓,趕往不秋峰水雲間。


  文筆峰,後山涼亭。漫山遍野,鬱鬱蔥蔥,幾隻雲雀盤旋在蔚藍的天空中,盡情享受自由飛翔的氣息。


  “李瑄,李瑄,李瑄!”賀蘭雲浩不耐煩地喊著坐在一旁思緒神遊的李瑄。


  “嗯?你叫我?”李瑄突然回過神來。


  “剛才在路上的時候,你就一個人在那裏似笑非笑,現在又想得出神。快說!你藏著什麽好事情?”賀蘭雲浩逼問道。


  “沒有,你誤會了。”李瑄被他一問,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隻是忽然回憶起小時候的一件奇事。”


  “奇事?什麽奇事?快給我講講。這幾天實在是太無聊,除了去靜軒閣上課,就是在修煉,又不能在境嵐山四處轉轉,我現在一直被一群女弟子‘追殺’。做人實在太難!”賀蘭雲浩忍不住吐槽道。


  “之前我就提醒過,可你就是不聽。現在,你隻能吃一塹長一智嘍。”李瑄嘲笑道。


  “你確定你是在安慰我嗎?”賀蘭雲浩挑了一下眉毛,臉上表現出有一絲不悅,繼續說道:“快說正題!”


  李瑄耐心講道:“好。那年我六歲,父母帶我去出遊。當時,小孩子的我十分淘氣頑皮,有一次,趁他們不注意偷偷跑了出來,誤入山林,迷了路……”


  事情追溯到八年之前。


  在一個遮天蔽日的山林中,涼風乍起,寒鴉驚啼,薄日西斜。一個小男孩,形單影隻,獨身一人走在深山小路上。


  他胖嘟嘟的臉頰上沾了不少塵土,但也遮不住他可愛俊俏的小臉蛋。眼角的淚痕還未幹,右膝蓋處的衣服磕破了。他著急地四處張望,仿佛在尋找什麽。他就是六歲的小李瑄。


  忽然,一個圓滾滾的紅蘋果從天而降,砸中了小李瑄的後腦勺。


  “哎呦,好疼呀。”小李瑄摸了摸自己的頭,後麵果然起了一個大包。


  “哎,這是一個蘋果!”小李瑄彎腰撿起鞋邊的紅蘋果,詫異道:“它從天而降,難不成是老天爺知道我餓了,特意賜給我的?!謝謝你,老天爺!”


  小李瑄用衣袖小心翼翼拂去蘋果上的

  塵土。在他眼中,紅蘋果又大又圓,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小李瑄拖著疲憊又饑餓的身軀,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說道:“我要吃嘍!”


  “住嘴!”一個年幼的聲音突然在山林中響起,嚇得小李瑄一顫,差點沒站穩。


  隻見一個小女孩從一旁的蘋果樹縱身跳下,敏捷的仿佛像一隻小猴子。她隨即拍了拍衣服上的蘋果樹葉,氣嘟嘟地向小李瑄走來。


  小李瑄細細打量麵前之人。她麵容清秀,長相可愛,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望著自己。她個頭不高,卻身手敏捷,雖然是個小姑娘,卻透露出一股小小英雄的男兒氣概。


  小女孩麵色不悅,開口道:“這大蘋果,哪是老天爺的恩賜,分明就是我辛苦爬樹摘的!你還要跟我搶,實在是沒天理了!”


  “我……我不知道,對不起,還給你。”小李瑄委屈極了,膽怯地把剛撿到的蘋果伸手遞給小女孩。


  小女孩看著他眼角蓄滿淚水,快要啜泣的可憐模樣,竟心生了憐憫之情,但依舊擺出一副毫不關心的態度,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蘋果都被弄髒了,我不吃了,讓給你吧!”


  小李瑄聽到這句話,詫異道:“真的嗎?太感謝你了!”


  說罷,他就迫不及待地啃起了紅蘋果,狼吞虎咽,看樣子是餓了很久。


  轉眼之間,小李瑄手中就隻剩下一個蘋果核,果肉都進了他的小肚子裏。


  小李瑄擦了擦小嘴,不好意思地問道:“我還不清楚姑娘的名字,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報答你為好?”


  小女孩麵帶不悅,講道:“哼,你吃了我的大蘋果,還不自報家門,反倒先問起我來了?”


  小李瑄急忙說道:“對不起,失禮了。我叫王宣。趙錢孫李周吳鄭王的王,宣紙的宣。你呢?”


  “你叫我yu兒便可。”小女孩隨口說道。


  “雨兒?是下雨的雨嗎?”小李瑄繼續追問道。


  “王宣,你剛才不是說想要報答我嗎?給我當半天苦力就行,快跟我過來!”小女孩沒有理會小李瑄的疑問,向他招了招小手,飛快地向南邊的樹林跑去。


  “哎,雨兒!你等等我呀!”


  轉眼間,小李瑄瞧見她的身影漸行漸遠,趕忙追了過去。


  過了一會,小李瑄氣喘籲籲,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追上了她。


  小女孩佇立在一棵樹前,抬頭望去。那是一棵高大挺拔的朱果樹,樹幹之上綴滿了小孩拳頭大小的朱果。紅紅的朱果,散發出沁人心田的清香,貌似比剛才的蘋果還要美味。


  “這棵朱果樹長勢最好,果子最紅。就它了!”小女孩對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吩咐道:“王宣,你去爬樹摘四五個,果子要大要紅,懂了嗎?”


  “我……我不會爬樹。”小李瑄尷尬地吐出這幾個字。


  聽完,小女孩皺起了眉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他,說道:“你除了會吃,還會做點什麽事情?”


  小李瑄心想,明明答應了要報答雨兒的蘋果之恩,可是現在卻什麽也做不了,感覺自己笨極了。


  “要不這樣吧,雨兒你去爬樹摘果子,我在樹下用衣服接住它們。你看怎麽樣?”小李瑄

  絞盡腦汁挽回餘地。


  “王宣,你嘴上說報答我的恩情,結果卻把采摘朱果的重活甩給我,你!”小女孩氣得撅起小嘴,惱怒的模樣更可愛了。


  咕咕咕~

  小李瑄的肚腩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看來那個紅蘋果沒有讓他遠離饑餓太久。他摸摸自己的小肚腩,愁眉苦臉,有些無奈。


  噗嗤一聲,小女孩被他剛才的舉動逗笑了,講道:“好了,看你這一身富貴打扮,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從小嬌生慣養,哪裏會懂得這爬樹的本領?就按你說的辦吧。”


  一眨眼的功夫,小女孩就爬上了麵前的那棵朱果樹,騎在粗粗的樹幹上,左手扶住樹幹,費力地伸出右手,采摘離身旁最近的果子。


  “摘好一個,接著!”小女孩將右手中的朱果朝著樹下小李瑄的方向隨手扔去。


  此時,小李瑄早已掀起衣衫,精準地將飛來的朱果兜入懷中,隨即給了她一個默契的微笑。


  “樹上不是很安全,你千萬要當心。”小李瑄關心道。


  “放心,爬樹摘果子的事,我可比你不知熟練多少倍,你就安心在下麵接朱果。”小女孩毫不在乎他的忠告,繼續講道:“另外,你不許趁我摘果子的時候偷偷吃!”


  小李瑄一臉誠懇,認真地發誓道:“我保證,絕不偷吃。”


  “那好。等摘完了,我便賞你三個朱果,讓你也嚐嚐這山林的極致美味。”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歡快的笑聲中藏著喜悅的心情,如銀鈴般清脆,不絕於耳。就這樣,兩個小孩子慢慢放下了芥蒂,消除了隔閡,顯得親近了許多。


  不一會兒,在默契配合之下,兩人便收獲了七八個成色不錯的朱果,足夠他們飽餐一頓。


  小女孩找了一塊靠近小溪的空地,開始四處尋找樹枝生火。小李瑄把懷裏的果子放在空地上,抬眼瞧見潺潺的溪水之中竟有很多魚兒遊來遊去。他擼起袖子,便朝小溪的方向奔去。


  “王宣,你不幫忙撿樹枝,是打算幹嘛?”小女孩覺得他沒有眼力,責問道。


  “小溪裏有魚,我準備抓兩條出來,一條給你,另一條給我,你看怎麽樣?”小李瑄笑嘻嘻地說道。


  “你在溪中抓過魚嗎?”小女孩半信半疑地問道。


  “沒有。但是,我以前見過別人在河裏摸魚。我可以試試!”小李瑄自信滿滿地講道:“你等著,雨兒。我這就給你捉兩條肥魚出來,咱們晚上開葷!”


  “我討厭吃魚。你給自己抓魚吃便好。”


  “哎……”小李瑄想要說些什麽,但小女孩轉身去撿樹枝,沒再理會他。


  見狀,小李瑄便沒再開口,彎腰卷起兩隻褲腿,脫掉小靴子,拿起一根樹枝,小心翼翼地走到溪水之中。


  “真涼!”小李瑄的腳丫泡在溪水裏,流動的水麵差不多完全淹沒他的小腿,到達膝蓋處。


  “發現一隻!”


  此時此刻,小李瑄敏銳地觀察到一隻與自己手掌大小相當的魚兒,在距離自己較近的東南方向的圓石旁遊動。


  小李瑄緩緩移動,極其小心,瞅準機會,手持細樹枝,迅速向那個方向插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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