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8 章 第 238 章（捉蟲）
238
隊長雖然現在對曼托恩家,對尤利爾滿是嫌棄，但……隊長一直都對自己的出身充滿驕傲，還有今天隊長表現出的傷痛,昆茨確定,隊長很愛他的家族，愛他的父親。
所以,隊長去研究所了,而昆茨穿上了一件兜帽披風，來到了阿爾伯特·曼托恩的宅邸。
[今天怎麼又不開放啊？][就說了這裡已經掛了牌子，說休息三天的。][唉……]
[感覺是過劇情啊。][沒辦法,這遊戲的賣點之一,就是趁玩家不注意，趕緊過劇情。]
[那是賣點嗎？][哎？有NPC進去了！][啊啊！看見他長什麼樣了嗎？][沒。][錯過了。]
進去的就是昆茨，門房對於昆茨的到來並不驚訝,來接待他的阿爾伯特也十分理所應當的把他帶到了三樓小會客廳，尤利爾就在那。
他整個人窩進一張懶人沙發里，姿態愜意放鬆，他的眼睛看向敞開的窗戶，窗外是蒙羅非輝煌的夜景：「您的城市一直都在發生著變化,讓人驚嘆的活躍的生命力。」
「岳父，您為什麼要在賽爾菲離開后哭泣？」昆茨坐在那，問。
「！」受驚的綠眼睛金毛波斯貓.jpg
雖然尤利爾的表情一秒就恢復了,但他的坐姿從剛才近乎懶散的愜意,變成了端端正正的——在懶人沙發上端正的坐著？emmm……所以,岳父你是在蹲馬步嗎？
哦，他的姿勢也放鬆了。
「我知道您在談判中不喜歡迂迴，更喜歡直指焦點,但是……」尤利爾吸氣，「您不覺得您有些太衝動了嗎？」
「那您能回答我的問題嗎？否則下次就是賽爾自己過來問了。」
「如果你愛他，就請別那麼做。我……能把他帶回家族，是因為我和他的生父簽訂了契約，我不會做出任何親近他的行為，不會說出任何愛他的言辭，不會……」尤利爾咬了咬牙，「一旦違反……一旦賽爾愛我，受到傷害的就會是他。你可以去問問他，在十二歲之前，他經常生病，十六歲之後才徹底擁有了和他的超凡天賦相匹配的健康強壯的身體。
是我選擇帶走他導致他受到了傷害，但……
在法蒂盧倫即將出現的情況下，相信我，保持和賽爾這樣的關係，更是對我們所有人都好。」
「那您愛本傑明嗎？」
「詢問賽爾確實和你有關，但你問本傑明幹什麼？」
「我不會告訴賽爾的，但說不定有一天，可以解除你們的契約。」
「……」尤利爾沉默了幾分鐘，「本傑明確實是我弟弟的孩子。賽爾太愛我了，假如我是一個正常的父親，這是一件多麼讓我喜悅的事情啊。但我不是。
只有在他生病陷入昏迷時，我才能握住他的小手，我甚至不敢握得時間太長，就怕他會醒來，會看到。本傑明確實是我弟弟的兒子，他和賽爾很像。但別誤會，我從沒把他當成賽爾的替身，更是從沒愛過他。否則，他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一個蠢貨了。
他只是一個，讓賽爾遠離我的工具。
偷窺他人可不是體面的人該做的事情，我該叫你兒子嗎？」
在講述中，尤利爾恢復成了他領主貴族的傲慢與驕傲，不再是那個被驚嚇到的貓了。
隊長從沒說過他小時候體弱多病，但這是太過容易查證的問題了，尤利爾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撒謊。
「既然已經說到了現在，那麼另外一些小事情也沒必要對你隱瞞了。
你以為為什麼那些樊瓦蒂納的腐屍什麼都不顧也要對賽爾虎視眈眈？真的只是因為容貌？曼托恩的直系都有驚人的美貌，但更吸引人的是他的真實身份。
是我的疏忽，權杖保證保護賽爾時，也並不知道他的另外一個血親是法蒂盧倫。而他的身份，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人泄露了。」
「被人」這兩個單詞完全是被尤利爾咬牙切齒的吐出來了：「當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背上了無眠者的詛咒。拒絕對他伸出援手，沒有讓他回家避難，因為……我知道這一定是天空之城動的手，讓他回家只會讓事情更糟糕，甚至拖累整個家族，不如一切都讓他自己背負。」
真狠心啊……
但又必須承認尤利爾的無奈，曼托恩家在歇爾弗帝國也只是頂尖的領主貴族，而不是頂點的領主貴族，讓他如何與天空之城這樣托星範圍內都能排前十的強大勢力掰手腕呢？
隊長當年被算計的真相，簡直就是一顆洋蔥，一層一層的剝下來，可只要去剝，就一定會有下一層。
——目前尤利爾的話，昆茨信了八成。亞特西納親王在隊長二十多歲青春年少且不如現在強大的時候沒動手，也沒有繼續忍受到他繼承皇位的時候再動手，而是選擇了一個很怪異的時機造孽，這確實很奇怪。但如果當時他們被權杖引誘，再加上得知了隊長的身世呢？
權杖反正是絕對隱瞞了很多事的，那傢伙比騙子還騙子。
「只是你出現了。」尤利爾打斷了昆茨的思索，「而蒙羅非發展得如此神奇又快速，他大概還惦記著把賽爾逼入絕境吧？但沒想到事情卻是這樣發展的。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後合，但他的笑聲里，昆茨感覺不到任何開心的成分，反而有一種讓昆茨毛骨悚然的瘋狂。
「您這次來到蒙羅非，想得到什麼？」
尤利爾的笑聲漸漸平息，他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得到了你想要的，就要拋棄我嗎？尊敬的太陽領主。」
「……」大哥，你可是我岳父！
「心急的男孩。」尤利爾這時候的笑正常多了，他坐直了身體，「首先，回去告訴賽爾，不要那麼緊張。我對他說由他繼承曼托恩大公的爵位，只是逗他的。雖然，我一直都知道他毫無疑問的，是大公繼承人的最佳人選，但是，曼托恩大公的位置不再適合於他了，他走出了更好的路。
啊，當然，你對他這麼說的時候，可別這麼溫和。告訴他我耍了他就好。」
尤利爾聳了聳肩，表情是無所謂的，眼神卻多少有些傷感。
「當然，也不會是本傑明，他太蠢，卻又被我養得太自信與驕傲。才幹地位的不匹配，可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我意外的死去，在未來劇烈變化的世界中，他很快就會翻船。
但是別擔心，曼托恩家族新的繼承人你們也都認識，他是阿爾伯特。雖然阿爾也不是個聰明的孩子，但他足夠謙虛和聽話，而且和賽爾的關係很好。留在蒙羅非，至少，可以讓曼托恩家族的一支在他們的庇護下，延續下去。」
這些是曼托恩家族內部的事務，是沒必要說給昆茨聽的。但尤利爾說了，他是在示弱，把最糟糕的情況擺出來，表現曼托恩是多麼的危險和軟弱，以後只能依靠蒙羅非。
可實際上，曼托恩家族的財力物力，絕對是目前的蒙羅非無法比擬的。昆茨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和戒備，但也得承認，談話進行到現在，尤利爾在他心裡的戒備等級排位一直在降低。
「然後，就是我們雙方勢力的事情了。我看過了蒙羅非的外交公告——那真是一份藝術，清楚明確的為各門類的外交關係做出來分類。不知道曼托恩公爵領是否可以成為蒙羅非的合作夥伴？我們不要求全面的、或戰略上的合作，但或許……一個貿易合作夥伴關係如何？
您知道，我們雙方已經開設了彼此交流的空間門，但只有蒙羅非主城對天鵝城，再增加兩條線路如何？我願意為蒙羅非提供增建兩道空間門的全部費用，以及部分核心零件。」
他現在可憐兮兮的，卻又誠懇無比的請求著。最後提出的條件，更是蒙羅非難以拒絕的——建造空間門的有些核心零件，不是有錢就能弄到的，就目前的這個規模，還是隊長掏了家底，外帶各方盟友支持的結果。
而尤利爾要求的一個貿易合作夥伴的關係，則根本不能說是要求，因為與蒙羅非建立友好雙邊關係的勢力，基本上都是這個等級的。
如果答應下來，那蒙羅非當然是賺到飛起。但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是比免費更昂貴的？那就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在做買賣的時候，不但不要錢，還白送——昆茨可是記得藍星阿三家向羅剎國買航媽，結果被「贈送」一艘的經歷。
「這樣的大事，我無法對您做出承諾。請您向蒙羅非提出正式的外交申請吧。今天的會面很高興……」
「等等，別這麼著急離開，領主大人。我會聽從您的吩咐，稍後就會提出更加正式的外交申請。但是，我覺得在那之前，您應該了解到我需要什麼。曼托恩家族會為您提供情報與軍事支援，會為各自所需的物品進行貿易，為您拉攏盟友，殺死敵人，我們會承認您對您所佔領土地的合法統治地位。曼托恩家族……不，曼托恩大公國也想得到相同的待遇。」
從此時的這位岳父身上，昆茨看到了勃勃野心。他這番話已經很明確的表示出，曼托恩公爵領即將擴張，並且從歇爾弗帝國中獨立出來的意思了。
有大貴族鬧獨立，並且要擴張自己的勢力，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但昆茨沒想到，首先做這件事的會是尤利爾，他過去的表現從給昆茨一種，隱藏在樹葉后永遠都做后發黃雀的感覺。誰知道現在卻急不可耐的要跳出來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他真的是一位非常矛盾的人，又或者只是昆茨少見多怪了。
被阿爾伯特送出宅邸的時候，昆茨覺得走起路來都輕鬆了兩分。
這次會談，雖然一直是他在提問，但昆茨卻覺得節奏是跟著尤利爾走的——感覺上，他提出的問題，都是尤利爾知道他會提問的。
告別時，尤利爾笑著與他握手「記得對我兒子保守秘密哦，親愛的領主。」
他當時嚇得背後的毛都炸起來了，甚至開始懷疑，他的哭泣被J管家轉告，是不是也是故意的？畢竟對昆茨這樣的政治新手來說，私情無疑會影響他的決策，而當他對尤利爾充滿同情時，更是必然會在某些政策上出現偏向性。
【J管家，你能看出來他到底是在說謊話，還是在說真話嗎？】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系統，雖然有個裝裝樣子的好感度插件，但你也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你們這些智慧生命，總是這麼複雜。】
「唉……」
【所以，你要把這件事告訴隊長嗎？】
【隊長可能會受傷，不能告訴他。】
【=。=我愚蠢的宿主喲。】
【？？？】
【首先，你還記得無眠者契約是個什麼東西嗎？】
【當然？】他當然記得，但J管家太過擲地有聲的質問，讓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什麼了。
【無眠者這個契約的位階非常高，太陽主君在這裡插手可不只因為算計的對象是你家隊長。這契約是徹徹底底的要求一個人把他的一切奉獻給另外一個人，你知道為什麼當初你家隊長準備好死後成為亡靈嗎？不只是因為要和你這個傻瓜在一起，而是因為他即使死後，靈魂也依然無法安眠。
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你隊長身上的其他契約，還有存在的可能嗎？
而且，他現在和你建立了極緊密的聯繫，他的靈魂也進入了我的保護範圍，沒有誰還能在他的靈魂上動手腳。】
J管家無比自信！╭(╯^╰)╮
【隊長沒事？！我可以告訴他？】
【對，去告訴他吧。】
【太好了！】雖然……如果尤利爾依然是在說謊，那隊長會再次受傷，但隊長依然應該知道這些。
【嗯？你要幹什麼去？】
【我覺得，去找隊長之前，我有必要找別人再問一問。畢竟得讓人知道我的舉動是合理的。】
【有必要嗎？都知道你背後有『神』了。】
J管家嘆氣，但昆茨還是覺得有必要的。而這個「人」，當然是眷者。
漁夫那傢伙當然是第一個被CUT掉的。律者……昆茨得說他挺害怕他的，這是個無感情只有法則的狂信者。和舞者那傢伙雖然交往不深，可昆茨也知道他口風不太嚴。農婦和夫人像是兩個長輩，有些事說不出口。拿涉及到感情的問題去問殯葬師？只是想想那場面都太可怕。
最後就剩下盾衛和聖騎了，盾衛是個誠懇的老實人，聖騎……
就聖騎吧。
「你竟然會在私下裡獨自來找我，終於想通了，來品嘗一下更多的樂趣了嗎？」聖騎微笑的看著昆茨，他的笑容和剛來蒙羅非，說著要賣身時的表情完全不一樣，現在徹徹底底就是朋友的開玩笑。
「我有些事想問問您，如果一男一女有了孩子，他們可以在孩子依舊年幼時，定下某種將孩子作為籌碼的契約嗎？就是一方沒做到什麼事，受到傷害的不是他們倆，而是孩子。」
「是可以的。不過，如果這一家子都是超凡者，那麼當孩子長大，如果他比雙親更強，契約的約束力也會相應的變弱。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孩子是賽爾菲，雙親是法蒂盧倫王與曼托恩公爵？」
(⊙口⊙)昆茨呆了一下：「咳！我以為……」
「多年前這確實是一個秘密，但首先是權杖知道了，當時賽爾菲逃離了樊瓦蒂納，我們也知道了。很奇怪為什麼他要『分享給我們一個有趣的小秘密』？」聖騎擺出了權杖的臉，用了權杖的腔調，「當然是他獨特方式的委婉警告了，太陽主君一直想將天空納入他的權柄內，毫無疑問，賽爾菲會是聯繫他們雙方的一條紐帶。
實際上，如果他不提，我還不認識賽爾菲，他們大概也是。你以為我們為什麼會那麼快的對蒙羅非發生的事情做出反應？因為我們待在樊瓦蒂納原本是是為了關注賽爾菲的。」
真的是無數的巧合，鑄就了現在的蒙羅非。雖然這些眷者們給昆茨和蒙羅非帶來了不少麻煩和危險，但如果沒有他們，昆茨首先面對的就會是歇爾弗帝國貪婪貴族帶來的麻煩了。
「哦，對了，說回到你的問題上。如果單純是法蒂盧倫和曼托恩公爵的契約，那麼你完全不用擔心。」
「為什麼要說『單純』？」
「因為如果他們用的是龍血契約，那麼就連我也不確定了。根據龍血主人的強弱，龍血契約也強弱不等。當然，你現在和他有著極強的聯繫，力量上你比不過巨龍，可位階上，目前你應該比巨龍稍高一點。所以……你們應該不用擔心。」
「我能知道一些關於天空之城的事情嗎？」這世界上的事情，知道得越多反而越複雜。
「當然，樂意為你解惑。那麼，您應該是知道關於天空之城的最基本傳說的吧？」
天空之城也被稱為「最巨大的古代遺物」，曾經她真的是地面上的一塊土地，還曾經是英雄紀元里，英雄們對抗惡魔的要塞城市，出於安全的考慮，才集合當時各族最頂尖的煉金大師，把整座城市抬高到了天上。根據一些學者考證，索岡盆地就是原天空之城的所在地。
這些昆茨當然聽說過，他點點頭卻又搖頭：「我對傳說的可靠性，持懷疑態度。抬升一座城市，需要巨大的財力和物力，還需要安穩的時間用來研究，一個戰亂頻繁的世界里，這麼做有什麼必要呢？」
「你想得很多，那座城市的誕生和傳說確實略有出入，她不是各族建造的，只是龍族和龍人的成果，她也不是用來對抗，她是用來享受的。」
聖騎開始從頭為昆茨講述，首先說巨龍這個種族，他們雖然是智慧種族，但行為模式卻更接近野獸，所有巨龍都厭煩生產，喜愛享樂，貪婪又暴躁，他們是從眾神紀元的太古時代遺留下的物種。
一些普通人根本不知道的史料上記載，在惡魔統治的崩亂紀元中，巨龍是唯一一個並不反抗惡魔的種族，部分巨龍甚至與惡魔沆瀣一氣，聯起手來用殘酷的手段統治托星的原生種族。到了英雄紀元，更是一個巨龍英雄都沒有出現——在英雄的問題上，就連地精英雄都有讚美詩流傳下來，精靈、蠻族、人類、獸人的英雄更是多到數不勝數，可只有巨龍族，沒有英雄。
「天空之城從崩亂紀元末期開始建造，一直建造到英雄紀元末期，建造它的花費難以想象。原本那該是一座徹底的巨龍與龍人之城，但因為當時惡魔的頹勢太過明顯，巨龍才在私下裡與眾多的英雄達成了協議。
當時的英雄，要麼成為了大封印的一部分，要麼就……」聖騎給了昆茨一個「你知道的」的眼神。
要麼就成神了。昆茨點點頭。
「巨龍放棄了天空之城的使用權，天空之城恰好成為了大封印的中樞，天空之城由英雄與英雄的後裔，以及部分龍人共同擁有。
最初時，天空之城的王，當然是那些神裔們。但他們在上面居住的時間太久了，血統混淆成為了必然。但同時他們又認為自己是神與龍之血脈，就該生活在天空上，俯視大地。
我見過法蒂盧倫和塔姆，你可以放心，在容貌上，塔姆和賽爾菲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至於性格……權杖那傢伙都比他們倆要平易近人，他們看著律者都像是在看蟲子。」
「他們是白痴嗎？」昆茨問。
「不不不，這個和白痴天才無關，只是認知上的問題。你看蟲子就是在看蟲子，他們也是。但是，我的提議——只是我個人的提議——你們是可以合作的。天空之城自認為高高在上，卻也無法否認他們資源有限，本來那座城市就是單純用於享受生活的，有財富而沒有資源，他們又都是長命種……」聖騎看了看昆茨。
昆茨點頭，他理解，人口爆炸，資源有限，那種地方能好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