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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陸海寧連酒品都變差了

  陽光下的張雨欣像收起爪子的小奶貓,一動不動,皮膚白裏透紅,雪白粉嫩。


  她的睫毛很長,光線被錯亂的樹影剪碎成斑駁的影子,落了下來,落在她的身上。


  平靜狀態下的張雨欣唇角是微微上揚的。


  像是在笑。


  她的嘴唇上沒有抹口紅,是天然的水蜜桃顏色,紅潤光澤。


  陸海寧視線落下,喉嚨一動,身體裏的血液有些不受控製。


  張雨欣沒有睜開眼,閉目享受著深秋的陽光。


  一夢而酣。


  盯著她的睡顏看了一會兒,陸海寧克製住,脫下身上的風衣。


  帶有體溫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張雨欣動了動手臂。她本來就沒有睡著,這下子,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他的衣服上有屬於他的氣息,淺淺淡淡。


  她有些困,又閉上了眼睛。


  耳邊是小孩子追逐打鬧的聲音,熙熙攘攘,吵鬧不休。


  陸海寧低下頭,彎下腰,俯視著她的臉龐,仔細看著她的眉眼和臉部輪廓。


  他的瞳孔裏隻剩下她那張清秀、白皙的臉龐,他琥珀色的眼睛在陽光下顯得愈發通透、明晰。


  頭,越來越低。


  身體裏的那份欲望在叫囂著,嘶吼。


  看著她的紅唇,陸海寧吻上。


  張雨欣瞬間醒來,她一抬手,推開陸海寧:“你幹什麽?”


  陸海寧眉頭皺起。


  “陸海寧,你別過分。”她擦了擦嘴唇,一副嫌棄得要命的樣子。


  “張雨欣,你太過分了!”


  她抬了抬眼皮子,又使勁擦了兩下。


  陸海寧雙眼通紅,咬緊牙關。


  “姐姐,壞蜀黍偷親你了,我看到了!”小女孩不知道從哪裏蹦了出來,站在張雨欣的身邊,又化身正義的使者。


  張雨欣臉一紅,大庭廣眾的。


  陸海寧的耳根子也紅了。


  “姐姐放心,我會保護你。”


  “小東西,你忘了剛剛誰幫你放風箏了嗎?”陸海寧冷睨了她一眼。


  “我要回家了,風箏要還給姐姐了,壞蜀黍你不準欺負姐姐,大壞蛋!”小女孩一本正經,“我隔壁班的阿寶偷親小樂樂,就被老師逮到辦公室去了,罰站了一個下午呢!”


  “小孩子,懂什麽!”陸海寧怒。


  小女孩衝陸海寧做了個鬼臉,把風箏還給張雨欣,一溜煙跑走了。


  張雨欣把他的風衣掀開,丟給他:“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


  張雨欣帶著自己的東西離開。


  陸海寧站在原地,愕然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


  那抹嬌瘦的影子越來越遠,被太陽光拉得很長很長。


  陸海寧抱著風衣,忽然就追了幾步,大喊:“張雨欣,你要離開芝加哥嗎?”


  張雨欣腳步頓住,沒有轉過頭來。


  兩人之間,隔著一段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的距離。


  好一會兒,她都沒有開口。


  “如果你要離開,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去送你。”陸海寧低沉的嗓音在後麵低低響起。


  “好。”張雨欣淡淡應了,隨即,離開。


  她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公園門口,再也見不到。

  秋風靜靜地吹,落葉聚還散。


  秋陽明媚如煙火。


  萬聖節如期而至。


  張雨欣和張管家去了公園裏看萬聖節的主題晚會。


  這樣的節日在美國很熱鬧,不過她以前不怎麽會參加。


  今日一看,真得是太熱鬧了,人非常多,四處流光溢彩,掛滿了南瓜燈,各種各樣穿著道具服的小鬼在跑來跑去,時不時和遊客鬧兩下。


  人群很喧囂,但張雨欣不適宜參與其中,她就跟張管家坐在公園的餐廳裏往外看。


  外麵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張雨欣點了一杯紅豆奶茶,一邊喝著暖暖的奶茶,一邊看向窗外。


  燈光映紅了她的小臉,她的眉眼看上去愈發清秀、溫和。


  她看得入迷。


  “好熱鬧呀,好想過去玩。”張雨欣心癢癢。


  “張小姐,不行哦,你要是喜歡什麽,我倒是可以出去給你買。”


  “買點糖果?要是遇到小孩子跟我要糖,我也好哄哄他們。”


  “張小姐說的對,我這就去買。”張管家也是興致勃勃,她去了公園的夜市買糖果。


  外麵的小鬼們走來走去,個個都是奇裝異服,有的蹦蹦跳跳,有的三五成群。


  各種各樣的南瓜燈掛滿了公園,最大的一隻擺在公園的正中央,燈光明亮,把黑夜都照成了白晝。


  萬聖節是美國最熱鬧的節日之一。


  這種開放式的公園裏人特別多,還有許多不收錢的表演。


  張雨欣看得眼花繚亂。


  小孩子們也是玩得不亦樂乎,有的在捉迷藏,有的在要糖果,還有的會扮成小鬼嚇唬人。


  紅豆奶茶甜甜的,一口到喉嚨裏,都是甜味兒。


  心口也跟著暖和起來。


  張管家很快就買來一袋糖果。


  張雨欣抓了兩大把,分別揣在口袋裏和包包裏。


  桌子上的糖還沒抓完,一個打扮成無臉男的小孩子就跳到了張雨欣的麵前:“Tricktreat!”


  小孩子聲音脆脆的,模樣兒又可愛得很。


  張雨欣立馬抓了一把糖給他,莞爾一笑。


  小孩子得了糖,高高興興跑開。


  張管家也笑了:“這些國外小孩子性格都挺活潑,很好玩。”


  “可不是,以前我在這兒留學,沒怎麽出來過萬聖節,今天發現,挺好玩兒。”


  “等明年,你也可以把小寶寶打扮一下帶出來。”


  “是啊是啊,明年這個時候,寶寶早就生了。”張雨欣的臉上都是寵愛和溺愛,“等會兒給寶寶買個南瓜燈玩玩。”


  從公園裏到廣場上,處處都是燈火通明。


  萬聖節的主題音樂也響個不停,叮叮咚咚,十分有趣。


  張雨欣和張管家又在廣場散了一會兒步。


  晚風吹起她的發絲,有一種說不出的怡然,很舒適。


  張雨欣買了個毛絨的小南瓜燈放在包包裏,也算是給寶寶的小禮物了。


  正當她拉上包拉鏈時,手機響了。


  是於康。


  “於助。”


  “雨欣……那個……你在哪裏?”


  “我嗎?我在OasisPlaza這兒。”張雨欣聽著於康的聲音有點著急,“你在哪裏?你那兒好吵啊。”

  吵得她都快聽不見於康的話,她隻好跑到安靜的路邊來。


  裏頭聲音很嘈雜,此起彼伏的音樂聲,像是在……酒吧?

  於康也會去酒吧嗎?


  “我在Tell酒吧,你能來一趟嗎?”


  “你喝酒了?”張雨欣問道。


  “不是,是……哎,反正也差不多。”於康急得有點語無倫次,“我和總裁來喝酒的,總裁喝醉了,我還行,沒醉。”


  “他喝醉了你把他送公寓啊,打電話給我做什麽?”張雨欣覺得莫名其妙。


  “總裁哪裏肯走,我都拖了他好久了,他也不肯走,一直喊著你的名字,我、我沒轍了。”


  “於康,你上次說餓了,騙我的事,我還記得呢。”


  “……”於康汗,“這次,真沒騙你,而且那次,也不叫騙呐。”


  “於康……”


  “雨欣,你就幫我一次吧,你來哄哄總裁,我真快沒轍了。”於康無奈,“他醉得厲害,再在酒吧鬧下去,飛把人家酒吧砸了不成。”


  “他砸人酒吧了?”


  “可不是,砸了一酒架的紅酒,這、這得多少錢啊。砸酒是小事,砸到人可不好弄。”


  張雨欣的眼底都是幽深的光澤,她咬了咬嘴唇:“砸到酒賠錢,砸到人坐牢。”


  “不……不,雨欣,總裁一直喊你名字,你過來一趟吧,我真沒轍了。”


  “於康,你知道我是孕婦,你讓我過去,有沒有為我考慮過?”


  “可我怎麽都拉不住人,不然我也不會給你打電話。”於康的聲音裏帶了哭腔,這次是真得無奈至極。


  “你打電話給江瑤,她手裏頭有保鏢,讓她帶人來把總裁拖走。”


  “這樣一來二去,總裁又欠江總一份人情。”


  “他反正樂意還,你操什麽心?”


  “雨欣,你該知道,錢好還,人情不好還。欠一份人情,很多事就說不清了。萬一總裁哪天要是想不開,那個、那個以身相許,就更不好了。”


  “你們總裁沒你想的那麽有節操。”


  於康心裏頭一咯噔。


  沒節操嗎?


  “雨欣,你對總裁可能有什麽誤會,總裁真得是個很克製、很有操守的人。他要真想跟江總發生點什麽,早就發生了,也不至於江總都脫了趴他身上,他都能推開。咳咳……”於康臉紅,輕咳一聲。


  他還沒交過女朋友,想起那晚上的事,他都覺得旖旎。


  “你們之間的小秘密還不少?”張雨欣聽到了什麽,警覺地皺起眉頭。


  她知道陸海寧和於康因為應酬,經常出去喝酒。


  可能是戒過酒的緣故,陸海寧的酒量已經大不如從前,很容易醉。


  喝醉酒後的事,什麽都不好說。


  “這……”於康先是猶豫了一二,隨即豁出去的樣子,“雨欣,你隻要過來,我就把我們男人之間的小秘密告訴你,一手的。”


  “不感興趣。”


  於康真得要崩潰。


  “雨欣,行行好,你來勸勸總裁,雨欣……”


  張雨欣咬著唇瓣,好一會兒都沒有開口。


  晚風吹在她的身上,她的嘴唇有幾分蒼白。


  那頭的聲音依然嘈雜,音樂聲覆蓋了打砸聲。

  “雨欣,我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我這次真沒騙你,我保證以後也不會騙你了。總裁雖然會教訓人,平時對我也很嚴厲,但他在工作上待我真得如師如友,我很感激他,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也想幫他。他現在喝醉了,狀態很不好……”


  “於康。”張雨欣打斷他的話,“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其實也挺適合去當演說家的?”


  “……”


  “Tell離我這兒不遠,我打車過去。”


  那頭,於康欣喜若狂:“謝謝,雨欣,謝謝你。”


  “看在你的麵子上。”張雨欣淡淡道。


  “好,那……”


  沒等於康說完,張雨欣掛上了電話。


  她抬頭看了一眼遠方。


  遠方有高樓,有車輛,有霓虹燈,也有看不到的遙遠……


  樹葉飄零落下,零落成泥。


  燈光在她的瞳孔中閃爍、飄忽,那點點光澤好似跳躍的火苗,生生不息。


  風吹在身上,吹起她的衣袖。


  路燈拉長了她的影子,她像一隻孤獨的兔子,瞭望自己的家園。


  出租車在Tell酒吧門口停下。


  這兒果然挺混亂,生意還在照做,可張雨欣已經隱隱約約聽到了打砸聲和吵鬧聲。


  她皺了皺眉頭。


  失憶後的陸海寧連酒品都變差了。


  以前喝醉酒的時候酒品很好,沉默寡言,不會亂吐,更不會發瘋,打砸搶掠這樣的事情更不會做。


  現在的陸海寧,整個就是一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


  他這是要把十七八歲沒做過的事都給一一補回來?

  不……她可承受不起!

  張雨欣走不快,她一邊打電話給於康,一邊扶著牆壁往酒吧裏找老板。


  “雨欣,我在穩著總裁的情緒,你過來,帶他走。酒吧這兒的事,我必須留下來處理,不然酒吧不放人。”


  “他會跟我耍酒瘋嗎?”


  “不會,他一直在喊你名字。”


  “知道了。”


  循著花花綠綠的燈光,張雨欣終於走進酒吧。


  震耳欲聾的音樂,扭動的光影,還有舞池裏舞動的男男女女,組合成酒吧最原始的模樣。


  這兒沒有被打砸的事情影響。


  張雨欣按照於康告訴她的包間,一一尋找過去。


  懷孕後她就受不了這種嘈雜了,走路的時候,她都恨不得捂上耳朵。


  她上輩子欠陸海寧的。


  時不時還有猥瑣的男人衝她打響指:“喲,孕婦也來酒吧玩?該不會是找老公的吧?”


  五顏六色的燈光下,張雨欣頭暈得厲害。


  她來過酒吧的次數少之又少,屈指可數,她不適應這種環境。


  偏偏,那炫目的燈光一直在眼前晃來晃去!


  “雨欣!”於康看到了她,“這裏!”


  陸海寧被人壓了包間裏,大概是看在他的身份上,沒人敢動他,但也沒人放他走。


  張雨欣進了包間,這才看到倚靠在沙發上的陸海寧,還有幾個彪形大漢。


  包間燈光昏暗,氣氛很壓抑。


  陸海寧隻穿著一件墨色襯衣,領口紐扣不知道掉哪裏去了,襯衫亂七八糟,全是皺褶,筆挺的西裝褲上也起了褶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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