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呐
容錦承一臉期待地看向她,以為她要跟他說話。
然而,韓雨柔的筷子隻是停了停,一言不發,又低著頭繼續吃飯。
容大少爺噎了一下。
從小到大,他還沒有受過女人的冷臉,也不知道怎麽了,哄了韓雨柔好幾天,倒還挺有耐心。
花燈的光亮映照在韓雨柔的臉上,容錦承盯著她的臉龐看了好久。
女人是鵝蛋臉,白皙溫柔,低頭吃飯時,長睫毛微微動著。
她也不吃什麽,就隻夾了麵前的一碗牛肉和幾樣蔬菜。
“多吃點,看你那麽瘦。”容錦承伸手捏了她的手臂一下。
韓雨柔就像是觸電,“當”一聲,筷子掉在桌上。
“別碰我。”她淡淡道。
“我隻是關心你。”容錦承笑得邪魅又溫柔,“太瘦了。“
韓雨柔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柔柔,我精心布置了一下午的花燈,你就沒打算看一眼嗎?還是說不好看?”
“你把它們拆下來去哄別的女孩子,你這一套,我不吃。容錦承,我不知道你對我怎麽看,但你在我眼裏,就是強~jian-犯,懂嗎?”韓雨柔說得極其直白,也不顧什麽臉麵不臉麵的。
在容錦承的麵前,她並沒有什麽尊嚴可言。
外界人眼裏的她是韓家大小姐,但在容錦承麵前,她隻是他玩伴中的一個。
容錦承愣了一下。
他是沒想到韓雨柔這樣的女孩子會說得這麽直白。
“對不起啊。”容錦承揉了揉額頭,“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裏又有藥。如果擱在平時,我最多也就是偷偷看你兩眼,愛慕一下,絕對沒有這麽大膽子。”
“不用說了。”韓雨柔冷聲製止他。
那一晚的事情就猶如傷口,每撕開一次,都會鮮血淋漓。
容錦承被打擊了一下,果然乖乖閉嘴,拿起筷子低頭吃飯。
他給韓雨柔夾了鱈魚:“嚐嚐這個,我們家廚師的拿手菜。”
“我不愛吃,拿走。”
“哦。”容錦承又乖乖夾走。
一頓飯,韓雨柔看都沒看容錦承一眼。
倒是容錦承心慌慌,時不時看一看韓雨柔,總覺得她不理他了。
一碗白米飯,韓雨柔隻吃了半碗。
她站起身:“我吃飽了,容少爺自己慢吃。”
說完,她轉身就走,看都沒看他一眼。
至於花房裏的花燈,她也沒有再看,隻覺得光彩照人,照亮了她的眼睛。
她低頭看著路,穿過走廊,往客房走去。
這個地方,她不知道是哪裏。
從地形看,很偏,如果想回去,這兒根本打不到車。
容錦承看著韓雨柔瘦弱的背影,又是愣了一下。
這麽不待見他?
他可是花了整整半天的心思,想著元宵節剛過不久,她肯定喜歡看花燈,結果……
還有這滿滿一桌子菜,都浪費了,哎!
她就沒吃幾口,難道讓他一個人吃?
容錦承追女人向來順手,但在韓雨柔這兒,卻栽得不輕。
他百無聊賴地吃了幾口菜,托腮看著滿眼花燈。
燈美,景美。
卻無人共賞。
良辰美景奈何天呐。
陸宅。
燈火通明的陽台上,張雨欣吃完陸海寧給她帶的榴蓮千層。
大概是太好吃了,陸海寧走到她身後,她都沒發覺。
“晚飯沒吃多少,千層全吃光了。”陸海寧瞥了她一眼。
張雨欣拍拍手,嘿嘿笑:“好久沒吃了,很好吃。”
“很喜歡?”
“嗯。”
“我嚐嚐。”陸海寧彎下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咬住她紅潤的雙唇。
張雨欣猝不及防。
臉紅了一下,她勾住陸海寧的脖子,主動加深這個吻。
她的主動,一向讓陸海寧耐不住力。
很快,他摟住她的腰,打橫將她抱進臥室。
他們之間已經格外默契,張雨欣知道他要什麽,耐心地配合。
陸海寧壓著她在床上做了一次。
耳-鬢-廝-磨-間,繾-綣-纏-綿。
張雨欣到了冬天,手腳冰涼,但這段時間每晚都和陸海寧睡在一起,這毛病倒好了很多。
一場情事後,她窩在他的懷裏,蹭了蹭。
陸海寧將她抱在懷中,焐著她冰涼的手腳。
“老公,等我畢業後去你集團上班好不好?”張雨欣眉眼彎彎。
“一會兒開店,一會兒上班,沒個定性。”
“不準人出去,還不準人胡思亂想嗎?”
“……”
“明天帶我出去吧,我不想呆在家裏了,帶我去你辦公室,我不亂跑,就呆在你辦公室。”
“再說。”
“行不行?”張雨欣黏著他。
“……”陸海寧沒開口。
張雨欣幹脆轉過身來,趁他不注意,學著他的樣子,在他的胸口咬了一下。
“嗯……”陸海寧皺眉,捧住她的小腦袋,壓-下-去-的huo又蹭蹭冒了上來,“張雨欣,跟誰學的?嗯?”
張雨欣用牙齒輕輕咬他:“答不答應,答不答應……”
“能耐了。”
他不答應,她就用這招。
他的自製力一向不錯,但和她在床上,卻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好。
哪怕是剛剛做過一次。
他不首肯,她就繼續磨他,學著他平時折磨她的樣子。
陸海寧徹-底-控-製-不-住,一個翻身,將她壓下。
“張雨欣,本事越來越大,要上天?”陸海寧嘶-ya-的嗓音裏暗含衝-動和隱-忍。
“那你就答應我唄,又不會少塊肉。”張雨欣道,“我在家裏真得很悶,好多天了,你才帶我去過一次海邊。”
“那就回芝加哥去!”
陸海寧一句話出口,張雨欣臉色變了變。
她推開他,隨手拿了一件衣服就跳下床。
“芝加哥”三個字已經成了她心中的禁忌,她不希望他提,他一提,她就不舒服。
連帶著跟他上床的心思都沒有。
張雨欣披著衣服就往外跑,臉色不太好看。
陸海寧被她撩-起-一tuan-火,她人卻跑了。
他一個箭步跨出去。
幾步後,他從身後拽住她,將她壓在走廊的牆上。
“撩了就跑?”陸海寧啞著嗓子。
張雨欣不吭聲,委屈地低著頭。
“行了,明天帶你去陸氏。”陸海寧捧起她的臉,“你撩的火,自己滅。”
張雨欣咬了咬唇,嫌棄地掃了他一眼,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
走廊裏的溫度很快上升,昏黃的燈光下,充滿曖昧的分子。
陸海寧沒主動,張雨欣很費力。
然而正如他所說,她撩的火,她自己滅。
她隻好硬著頭皮,小手在他身上胡亂抓著。
可惜她什麽都不會,隻好淚眼汪汪,一雙水霧蒙蒙的清澈大眼睛看向他:“欺負人。”
陸海寧將她壁——咚在走廊:“我怎麽欺負你了。”
“你怎麽都欺負我……”張雨欣甩手,“不來了。”
陸海寧一把握住她的手往自己這兒探下去,嗓音低沉而性感,他俯下身,在她耳邊壓低聲音:“我教。”
張雨欣臉頰通紅,抬不起頭來。
誰要他教。
走廊裏,刹那間充滿情~欲的氣息。
也不知多久後,陸海寧將她抱回臥室。
星月沉沉,夜幕低垂。
直到很久,陸海寧才放過她,摟著她的腰,關掉臥室的燈。
張雨欣累得抬不起手臂,窩在他的懷裏蹭了蹭,毛茸茸的小腦袋擱在他的臂彎裏。
迷迷糊糊,似醒非醒。
她的長睫毛上還掛著情事後的朦朧,眼底是氤氳的沉迷。
她能夠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氣息,這段時間,似乎都要賴在他懷裏,她才能睡著。
以前也沒有這毛病。
毛病養成了,可就不好改了。
燈關了,四周陷入一片漆黑,黑暗中,陸海寧呼吸平穩,心口也跳得很均勻。
倒是張雨欣有氣無力地躺在他懷裏,軟綿綿道:“你要是早些年禽——獸一點,寶寶都上小學了。”
“……”陸海寧閉著眼,揉了揉她的腦袋。
張雨欣又仔細一想,不對,他不喜歡小孩子。
就算早些年,他也不會跟她要孩子。
所以,哪來的寶寶上小學。
“老公,你不抱著我,我可能睡不著覺。”
“不是正抱著你。”
“所以想問你,你會抱我一輩子嗎?”
張雨欣以前好奇,為什麽女人總是喜歡問“你愛不愛我”“你是不是隻喜歡我一個人”“你願意跟我一輩子嗎”之類傻傻的問題。
後來她發現,她也愛問。
“不早了,睡覺。”陸海寧壓下她的小腦袋。
“唔。”張雨欣隻好閉上眼睛。
黑暗中,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他的心跳聲交融在一起,平穩而安逸。
這樣平靜的夜晚,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她不知道還剩多少。
剩多少是多少。
至少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是屬於他的。
餘生,生生世世,都是屬於他的。
從八歲起就跟定了他,心裏頭哪裏還住得下第二個男人。
一生隻夠愛一人。
夜色中,她的長睫毛微微一動,她往他的懷裏挪了挪,雙手將他抱得更緊。
……
第二天的陸海寧信守承諾,帶她去陸氏。
雖然陸海寧說了,隻準她呆在總裁辦,但她還是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陸海寧在車上等她,張管家在家裏幫她換衣服。
“張管家,我覺得這件米白色的毛衣裙好看,不過這件酒紅色的絲絨裙也好看。”張雨欣拿著裙子,舉棋不定。
她已經試了好幾件。
“張小姐,衣服都挺好看的,要不讓陸爺看吧。”
張管家是過來人,她知道一句話叫“女為悅己者容”,張雨欣最想聽到的肯定是陸爺的讚同。
“他又要嫌棄我磨嘰了,還是算了。”
不過,嘴上這麽說,她舉棋不定的時候還是打了個電話給陸海寧。
“衣櫃裏那件米白色的毛衣裙和酒紅色那件,你說哪個好看?”張雨欣低頭看著裙子。
“……”陸海寧揉了揉眉心,“酒紅色。”
“好!”
張雨欣丟下電話,飛快穿了他挑的顏色。
等到她下樓時,陸海寧已經在樓下等了她好一會兒。
陽光下,張雨欣笑意盈盈,酒紅色的衣服襯托得她皮膚更加白皙。
這樣的張雨欣,當真是最美好的年紀。
陸海寧隻是看了一眼,便明白為什麽她在國外會收到那麽多情書。
她坐上副駕駛,陸海寧替她扣好安全帶,大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今天是香奈兒的口紅?”
“嗯,好看嗎?”
“還可以。”
張雨欣笑著看向他:“我想做頭發,你陪我嗎?”
“還想打扮多好看。”
“當然是越好看越好。”張雨欣脫口而出,沒聽出他語氣裏的不悅。
女人不都這樣,當然是越美越好啊。
“差不多就行了。”陸海寧直起身,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啟動車子。
張雨欣還是沒聽出陸海寧的不滿。
她倒是嘰嘰喳喳,開心得很。
今天天氣很好,她心情也好。
在陸宅悶了那麽多天,他終於肯帶她出來了。
“去芝加哥多放點心思在學習上,少把時間花在穿衣打扮上。”陸海寧敲了敲方向盤,淡淡道。
“我學習挺認真,你不能總是斷章取義,打扮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就舉個簡單的例子,我要是不打扮,你能看上我?”
“我看不看得上你,跟打扮有什麽關係?嗯?”
“那我要是很醜,你會喜歡?會跟我那啥?”
“你就算毀容了,我也上得下去。”
“……”張雨欣覺得驚悚,“口味真重,饑不擇食。”
陸海寧:“……”
張雨欣從手提包裏拿出一隻鏡子,照了照。
“我問你個問題。”張雨欣看向他。
“嗯。”
“我剛去芝加哥的時候,開學典禮上,你在嗎?”
“……”
“在不在?”
“為什麽這麽問,我在天海市,怎麽會在芝加哥。”
“別騙我,你在。”張雨欣不信。
當時她在台上演講,總覺得台下有熟悉的目光,後來虎隆表示,也在視頻裏看到他模糊的身影。
“你說在就在。”陸海寧不否認了,他確實在。
“這一年,我們沒有見過一次麵,沒有通一個電話。”張雨欣的語氣忽然淡了下來,“其實,下雨天的時候,我抱著小乖坐在陽台上,想的最多的還是你。”
“也不是有意要想你,但你的身影總是會跳出我的腦海,浮現在眼前。”
“可能一輩子也忘不掉了。”
張雨欣嗓音很輕,如絲線般,嫋嫋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