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小東西……是你跟誰生的
她穿過馬路，回到麵包店。
因為口罩和劉海的遮擋，誰也沒看出她的異樣。
奔馳車門開著，陸海寧彎腰撿起地上的早餐。
中午休息時，張雨欣坐在麵包店的院子裏，抱起小乖。
她低下頭和小乖蹭了蹭，又撫摸著她毛茸茸的小腦袋。
“喵——”
小乖很聽話地回應她的撫摸。
庭院裏擺滿了盆栽，綠幽幽一片，還有她叫不上名字的花朵。雖然算不上姹紫嫣紅，但也是寧靜幽然。
空氣中都是清新的氣息。
時光恬淡，白雲悠悠。
她坐在藤椅上，喂小乖吃東西。
小乖沒怎麽鬧，因為它發現張雨欣好像不太高興。
它舔了舔張雨欣的手背，安撫她的情緒。
“小乖，你沒有見過他吧……”張雨欣絮絮叨叨和小乖說話，“還是不要見了，你會被他嚇到的，我以為不會再見到他，他為什麽會來，為什麽……”
小乖聽不懂張雨欣的話，隻在她的懷裏竄來竄去。
張雨欣說的也是斷斷續續，語無倫次。
眼底，是深深的茫然。
……
第二天，周日。
張雨欣沒有帶小乖來，但一大早，同樣的時間，一輛奔馳車還是會停在馬路對麵。
陸海寧的助理會過來買早餐。
隻不過，沒有再讓她送過去，隻要她親手做就行。
是客人，她當然不會拒絕。
工作日，她不來麵包店，據店裏的人說，那輛車就不會來。
張雨欣沒有管，仍舊像往常一樣上課、放學、念書。
她已經在逐漸習慣大學生活。
這一天，下午上完課後，張雨欣照例去麵包店幫忙結賬。
晚上九點多，她才背著雙肩包，抱著一疊書回家。
也不知道小乖餓了沒有。
“小乖，小乖……喵喵……”張雨欣一邊開門，一邊開心地喊道。
要是在往常，小乖早就黏乎黏乎地跑過來了，有時候還會給她叼拖鞋，一臉討好地看向她。
可今天不一樣，她的小乖呢？
小乖呢？！
張雨欣詫異，彎腰換好鞋子，還是沒有看到小乖。
但——
她很驚悚地看到玄關處有一雙男人的黑色皮鞋。
張雨欣嚇到了，踩在毛毯上慌忙地往臥室跑！
她家怎麽會有人進來？
天，門一推就是一股子濃烈的酒味兒，她的小床上躺著一個喝醉的男人。
男人隻是喝醉，沒有睡。
他半躺在她的抱枕上，領帶扔在一邊，墨色襯衣領口半解，露出鎖`骨和一截性感的麥色肌膚。
小乖可憐巴巴地被他按在懷裏，不讓動。
“小東西，跑什麽，嗯？我有那麽可怕嗎？怕我吃了你？你說你怎麽這麽不乖。”
一開始，陸海寧隻是一隻手撫摸小乖。
過了一會兒，他雙手把小乖抱了起來，壓在自己胸口。
小乖很小，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又不能動。
張雨欣氣得半死。
他一喝醉就耍酒瘋，翻牆爬窗撬門，什麽都做。
她剛剛收拾的床鋪，就這麽被他弄得皺巴巴的，還碰她的小乖。
“小東西，你叫什麽名字？小九？小小九？”陸海寧揉了揉小乖的腦袋，眯著眼睛看向小乖。
他的眼底是醉醺醺的意味，他甚至不知道張雨欣進來了。
“喵——”小乖苦惱地叫了一聲。
這個人是誰呀？
小乖轉動眼睛，它看到了張雨欣！
它求助地看向張雨欣！
張雨欣真得氣死了，她幹幹淨淨的房間，被弄成這個樣子。
她踩著地毯就走過去：“你怎麽在我家？”
男人抬起很有風情的眸子，很無賴：“你家嗎？你的就是我的。”
“我不跟你討論這些問題，你現在出去，出去！”張雨欣伸手拉他，“你把我的床弄髒了，把我的抱枕也弄得全是酒氣，還碰我小乖！”
“小乖？”陸海寧不肯鬆手，摟著懷裏的小東西，“是比你乖。”
“你起來呀！”張雨欣拖不動他。
頭上出了一層薄汗。
“你的床不給我睡，給誰睡？”陸海寧抬眼看向她，似乎比她還生氣。
“陸海寧，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私闖民宅，我可以報警的！警察會把你抓走！你不怕嗎？！”
“我什麽都不怕，隻怕沒有你。”
“淨說胡話，醉得不輕。”張雨欣探過身，伸手在他麵前伸出一根手指頭，“這是幾？”
“二。”
“真二。”張雨欣拿他沒辦法，“李浩傑呢？他沒跟你來芝加哥？”
麵對喝醉的陸海寧，張雨欣倒一向都沒有什麽心理負擔，反倒輕鬆些。
有時候，她會趁機欺負他兩下。
“沒……”
“我這兒沒有地方給你睡，你要麽睡地上，要麽睡大馬路上，你自己選。”
“睡你身上。”
“滾！”張雨欣怒，扯住他的襯衣領口。
陸海寧一臉無辜，說錯了嗎？
“喵喵……”小乖撓了撓陸海寧。
陸海寧有點委屈，都欺負他？
“喝醉了就這個鬼樣，究竟喝了多少酒。”張雨欣心裏頭的陸海寧酒量很好，也很有分寸。
不管什麽時候，他都不會讓自己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因為他這樣的商人，需要保持時時刻刻的算計和精明，不會讓任何人抓到自己的把柄。
但，她已經見他喝醉過好幾次。
真正喝醉的他是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有時候甚至比小乖還聽話。
智商、情商，全部下線。
“老婆，這個小東西……是你跟誰生的……”陸海寧醉醺醺地抓起小乖，又看了看張雨欣，“什麽時候生的？”
張雨欣一愣，老婆？
“幹什麽不說話，跟誰生的？”
“生你妹。”張雨欣炸毛，“你看看清楚，它是一隻貓！我怎麽生出一隻貓來？”
他連貓都認不出來了。
醉的不輕。
不過張雨欣已經習慣他這樣子，等第二天他酒一醒，就又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當然，她也不會提。
但她不得不承認，喝醉酒的陸海寧更容易相處。
“你為什麽養貓不養我。”陸海寧很不高興。
“因為貓比你可愛。”
“你也沒貓可愛，我不是還養你了。”
“……”張雨欣一下子無言以對。
“哪天我什麽都沒有了，你也不養我嗎？”陸海寧看著她，“就是很窮很窮，吃不上飯那種。”
張雨欣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他溝通。
“你知道自己是誰嗎？你是陸氏集團總裁，很厲害很厲害那種，很有錢很有錢那種。”張雨欣用跟小孩子對話的語氣哄他，“所以，你不會窮的，永遠都不會。”
“要是沒錢了，你養我？”
“你不會沒錢的。”
“你養不養我？”
陸海寧看上去很執著，一雙帶著醉意的眸子緊盯著張雨欣看。
她懶得跟他計較，萬一把他惹不開心了。
“養。”她鬆開他的襯衣，收拾臥室。
她哪養得起他，品味挑、眼光挑、吃東西也挑，什麽都要最好的，她養得起他才怪。
她連他的珍珍都養不起。
她的床果然被他弄得一團糟。
床單皺巴巴的，枕頭、充電器、遙控器扔得到處都是。
他是來搞破壞的？
陸海寧抱著小乖，不肯鬆。
小乖表示……好絕望哦。
“九九……”陸海寧喊她。
張雨欣又蹲下身收拾地麵：“幹嘛。”
“哪天我什麽都沒有了，你要我嗎？”陸海寧倚靠床邊，手裏抱著小乖不肯鬆。
“不要。”
陸海寧：“……”
“你騙我。”陸海寧看向她，灼灼目光裏是幽邃的深沉，“冷……”
“冷？”張雨欣抬起頭，“今天不冷。”
“心冷。”
張雨欣：“……”
陸海寧抱著小乖，一遍一遍撫摸小乖軟綿綿的毛。
小乖好無奈，隻好“喵喵喵”地衝張雨欣叫。
張雨欣將小乖從他懷裏抱了出來：“不許你跟小乖玩了，小乖怕你。”
“我冷。”
“小乖又不是熱水袋，你想抱著它取暖啊？”張雨欣嗬斥他，“我告訴你，你不許虐待它。”
“哦。”陸海寧就像是做錯事一樣，不說話了。
看到他終於安分，張雨欣放下小乖，繼續收拾東西。
一邊收拾一邊皺眉：“你看看你，把我家給弄成什麽樣了，我昨天才裏裏外外收拾了一遍。床單也是昨天才洗的，枕頭也是。結果被你弄成了這樣……”
“我又沒吐。”
“你還有理了？”張雨欣瞪他。
“……”陸海寧又不吭聲了，真是委屈。
“小乖剛來的時候也沒像你這樣，氣死了，床給弄成這樣，晚上還怎麽睡覺。”
“可以睡我……懷裏。”
“誰要睡你懷裏，你可以消停點了。還有我警告你，你以後要是再撬門，我喊警察了。”
“沒有胸，還這麽凶。”
“！！！”張雨欣炸毛了，“你再說一遍！”
她是真炸毛了，被人當麵說胸小，氣死啊。
“我說我愛你。”
“屁！”張雨欣氣炸，“敢說不敢認，陸海寧，你不是男人！有種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啊！”
“我，愛，你。”
“不是這句，上句。”
“記不得了。”
“什麽記不得了，你記性明明好得很，無賴，不要臉！”張雨欣炸毛。
趁著喝醉了就無賴，真得很不要臉。
“你把手機給我，我給你助理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你要趕我走？”陸海寧不高興地看著她，就這麽霸占著她的床。
“對，就是趕你走，混蛋。”張雨欣居高臨下看著他。
把她房間弄得一團糟，還不準趕他走？
於是，陸海寧拿出手機，當著她的麵，關機。
“砰”一聲，他把手機扔地上了。
他眼眸帶笑看著她：“你開不了機。”
臥槽……張雨欣內心是咆哮的，怎麽會有這麽賤的人。
太賤了，真的。
他倚靠在床上，姿勢很是性感，尤其是敞開的領口，肌膚半露，極具成熟的魅力。
這男人身材本就很好，喝醉酒時更像是隻狐狸，魅惑眾生。
眼睛一勾，就能禍害萬千少女。
他忽然衝她招招手：“跟你說句話。”
“什麽？”
“你過來。”
“有話就說，沒空跟你扯，沒話說的話，我就去洗澡了。”張雨欣不理會他。
“我真有話說。”
“那你說啊。”
陸海寧不滿，直起身，拽過她的手腕。
張雨欣沒站穩，踉踉蹌蹌，往床鋪摔倒。
陸海寧抱緊她的腰。
張雨欣撐著床鋪，壓在他的身上。
一靠近他，他身上那酒精味和香煙味兒更濃，他究竟喝了多少酒？
張雨欣頭發亂了，看向他：“說什麽？”
“九九，好久沒有交公糧了。”他很委屈地看向她，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皮帶摸去。
張雨欣傻愣愣的，一開始沒聽懂。
結果，他抓住她的小手就開始往他那裏摸。
張雨欣的臉唰唰紅了，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她拿起抱枕就砸他臉上：“滾！”
張雨欣生氣了，再也不理他。
她沒想到他不僅無賴，還耍流氓。
張雨欣真得挺生氣，她幹脆收拾了一下衣服，抱著小乖，拿了門鑰匙就出去。
他不走，她走。
害得她有家不能回，還要住酒店。
“你別走，外麵冷。”陸海寧忽然意識到什麽，喊住她。
“我不走，你走嗎？陸海寧，你每次喝醉了都這個樣子，今天在我這兒耍酒瘋，明天又去哪裏耍酒瘋？”張雨欣生氣地看向他。
小乖嚇得不敢動，躲在張雨欣的懷裏。
“我走。”
陸海寧舍不得她一個人夜裏出門。
他醉醺醺地扶著牆壁，頭疼得厲害。
他拿了外套和手機，一步一步往門外走。
“我走了。”他走到門口，還是依依不舍地看向她，眼神裏是無盡的企盼。
張雨欣沒什麽好心軟的：“趕緊走。”
“我真走了。”陸海寧打開門。
一陣冷風灌了進來。
“你到底走不走？”張雨欣看向他。
“走……”陸海寧靠著門，“九九，如果哪天……我出事了，你會想我嗎？”
“你真得是醉得不輕，走吧！”
張雨欣關上門！
小乖也跑到了門口，用爪子撓了撓門。
張雨欣低下頭，看著地上的小乖：“小家夥，對他有感情了？”
“喵……”
“九九告訴你，對誰有感情都不能對一塊石頭有感情。”她蹲下身，撫摸著小乖的腦袋。
小乖趴在她的腳步，似懂非懂地看著她，漂亮的大眼睛裏是不解的神色。
“九九告訴你，他是個騙子，騙子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