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相依為命
“陸海寧，隻要你開口，我真得什麽都可以給你的，我的命是你撿的……”張雨欣趴在他的懷裏，低低哽咽。
她閉著眼睛，已經沒有了睡意。
“就像你今天晚上要我，我也不再說一句不是。”
陸海寧眉頭緊皺，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頰。
“九九。”他眸色染著淡然，“你知不知道，有一種溫暖叫‘相依為命’”
就像他撿到她，帶她回家，僅僅是因為看到她的那一刹，世界是溫暖的。
從此，相似的兩個人，相依為命。
就像是一個半圓找到了另一個半圓，從此合上，誰也離不開誰。
張雨欣伏在他的懷裏，小手緊緊攥住他的睡衣，不吭聲。
陸海寧見她久久不說話，揉了揉她的頭發：“睡吧。”
不懂就算了。
很多事情，她不需要懂。
張雨欣合上眼，卻怎麽都睡不著。
陸海寧關上台燈，輕輕摩挲她的頭發。
她就像一隻小貓，蜷縮在他的懷裏，一動不動，隻平穩地呼吸著。
陸海寧願意讓她做一隻單純、天真的小貓，躲在自己羽翼下。
窗外嘩嘩啦啦下著雨，雨水順著窗戶急速流下。
正是深夜，除了雨聲，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響。
陸海寧摸著她的小腦袋，他深深迷戀這樣的感覺。
被窩裏很暖和，他就這樣摟著嬌小的張雨欣，久久不願鬆手。
張雨欣也沒有動，她累得骨頭都散架了。
過了很久，張雨欣忽然又緩緩開口——
“陸爺，我寶寶的事，你查了嗎？你會懲罰他們嗎？”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寶寶如果在，已經三歲了。”張雨欣呢喃自語，“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她的聲音很輕，在空氣中緩緩飄蕩。
如風如絲。
陸海寧沒有應。
“我說了你也不會懂我的心情，對你而言，就是一夜情的意外而已。對我而言，卻是全部。”張雨欣嗓音寡淡，“你在心裏是不是也挺看不起我的，主動爬你的床，其實我自己也挺看不起自己。”
她低聲說著話，聲音很輕。
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張雨欣，那一晚僅僅是你喝醉了，我沒醉。”陸海寧的嗓音裏有不悅。
“什麽。”張雨欣不懂。
“沒有人能強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明白？”
張雨欣攥著他的睡衣領口，不語。
“陸爺，你說要是你未婚妻知道我們這會兒躺在一張床上，她會怎麽想。”張雨欣苦笑。
她也不想做小三啊。
做小三，可是要遭天譴的。
“這不是你該想的事，你要做的是，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嗯？”
剩下的，他會處理好。
“桌子上放了英語書和單詞本，怎麽，要好好學習了？”陸海寧勾了勾唇角。
她不大愛學習的，雖然聰明，但不努力。
成績也是不上不下，不優秀也不落後。
“嗯。”
張雨欣不打算跟他說自己的想法。
她要是說想考研究生或者出國留學，他會嘲笑她的。
他不跟她交心，她以後自然也不會跟他交心。
她對他，累了。
“怎麽忽然想看書了？我記得你不愛學英語。”
陸海寧知道她睡不著，就想跟她多說幾句，聊聊天。
他的大手撫摸著她柔軟的頭發，溫厚而溺愛。
“我說了，人總會變的。”張雨欣語氣不耐，“睡了，安。”
她閉著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陸海寧感覺很無奈。
“嗯，安。”
他摟緊她，在她的耳邊親了幾口。
被窩裏很暖和，雖然到了冬天張雨欣手腳會很涼，但這會兒被陸海寧抱著，渾身竟都暖和和的。
興許是太累，沒多久，她就進入了夢鄉。
呼吸平穩，睡意安然。
雨，下了整整一夜。
……
第二天一早，張雨欣睜眼。
伸手一摸，枕邊已經沒有了人。
枕頭上是某人留下的氣息，低調、溫和。
張雨欣迷迷茫茫地閉上眼，又睜開眼，渾身的酸痛告訴她，昨晚上不是夢，他確實來過。
她抬起手臂，真得，手很酸。
雪白的肌膚上全都是陸禽獸留下的吻痕。
張雨欣坐了起來，看看四周——
臥室裏哪裏還有那個男人的痕跡。
張雨欣抱著膝蓋，淩亂的發絲垂在耳側，她的唇角的揚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他是不是早上酒醒了，發現睡錯了人？
還是說，他昨晚上隻是因為想要發泄？
跟三年前一模一樣，睡了她就走了。真當她是任他發泄的小姐？
張雨欣強撐著身子下床，雙腿不可遏製地發軟。
昨晚上——
她記得，他在床上要了她一次，在浴室裏又要了她一次。
後來，她就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走下床，張雨欣看到她的英語書上放了一張紙條。
走過去，打開——
“早餐做好了，桌上，自己吃，等我回來。——陸海寧。”
他的字，俊逸灑脫，龍飛鳳舞，很耐看。
張雨欣將紙條攥在手心。
她打開門，果然，外麵的餐桌上有豐富的早餐。
他做的煎蛋、三明治、蜂蜜牛奶……
張雨欣就那樣站在門口，看著一桌子的早餐，胸中湧起起起伏伏的情緒。
洗漱後——
張雨欣喝著熱牛奶，吃著早餐，有幾分恍惚。
早餐味道很好，她竟然不知道，他會做飯。
他還給她削了一隻蘋果，生怕她吃不飽似的。
三年前他不辭而別，三年後，他也算是變了。
起碼，給她留了紙條。
但張雨欣心中仍不是滋味。
她會等他嗎？她憑什麽要等他呢……
吃過早餐，張雨欣收拾了一下背包，給寧安打了一個電話。
“寧小姐，有空嗎？我想跟你聊聊。”
她想請教寧安翻譯方麵的事，她想先好好學英語。
“雨欣？有空……”
“那我們花·漾咖啡廳見好不好？我想請教你一些問題，比較專業點的。”
“好，等我，半個小時。”
“不急的，寧小姐，打擾你了。”
張雨欣知道今天是周末，她怕自己打擾到寧安的休息。
“沒事。”
話音剛落，寧安的手機就被床上的男人給掛斷，扔到了遠處去。
“宋少焱……你把手機給我，我還沒有說完……”寧安不滿地皺眉。
男人扯過她的胳膊，將她壓在身下，眉頭皺起，臉色十分不悅。
這男人本就生得好看，脫了衣服後更加多了幾分妖嬈。
宋少焱把寧安壓在身下，捏住她的小巧的肩膀。
“我讓你出去了？”
男人的語氣很霸道，霸道中帶了些惡劣。
“宋少焱，你也看到了，是雨欣打的電話，我為什麽不能出去？”
寧安眉頭一直皺著，她被他壓得很疼。
但因為體力的懸殊，她不是宋少焱的對手。
隻是，他太無理取鬧了。
早上醒來後，他就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壓著她做了一次，現在還不準她出去。
她被他折騰得渾身無力，真不知道他又在哪裏看她不順眼了。
“滿足我再說。”
宋少焱壓住她，不由分說，再一次進入她的身體。
寧安扣住他的腰，身上是濕噠噠的汗水。
宋少焱動作激烈，恨不得將寧安拆解入腹。
“嗯……”
空氣中是交匯的接吻聲和吟哦聲。
“寧安，你昨晚上跟誰吃的飯？嗯？”
宋少焱加快身下的動作，往死裏折騰寧安。
“你從昨晚上就在問了，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同事而已……啊……”
寧安蹙著眉頭，她被宋少焱撩得不知所措。
昨天和同事吃了頓晚飯，不巧被宋少焱看見，追著她從昨晚問到了現在。
嗬……
她在他這兒，連一點自由都沒有。
宋少焱的動作越發激烈，不停揉捏著她身上的敏感點。
“安安，你怎麽這麽不老實？覺得我宋少焱好欺負？嗯？”
“你不信就算了，宋少焱，你反正也沒有信過我。何必問呢……”
“你是不是覺得，你哪一天跟別的男人上了床，我也不該問？”宋少焱怒。
寧安惱了，抬手就在男人的臉上抓了兩道指甲印！
宋少焱那張俊美、儒雅的臉上頓時破了相。
“宋少焱，你放心好了，我婚內不會出軌的。”寧安冷漠地看著他。
看到他臉上被劃了指甲印，她心裏頭還是解氣的。
他這樣子，今天怕是出不了門了。
“你怎麽讓我放心，連昨晚上跟你吃飯的同事名字都不肯說。”宋少焱輕笑。
雖然是笑著，但他的唇角邊是冷漠的弧度。
“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宋少焱。”寧安語氣不悅，“你快點行不行？雨欣還在等我。”
“你哪次見我快了？”宋少焱臉色格外邪魅，他壓低身子，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你不也很享受？”
說著，他的動作更加用力。
寧安被他反反複複折騰，筋疲力盡。
她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敷衍地配合著他。
沒有愛情的性，不過是解決最原始的欲望。
過了很久，宋少焱才放開她，坐在床頭點了一支煙。
他眯起眸子看向窗外，而寧安正背對著他穿衣服。
身上全是宋少焱留下的痕跡，尤其是脖子邊、耳後，他就像是故意的一樣。
寧安係了一條圍巾，又把頭發都披散下來，這才遮住這些痕跡。
宋少焱俊逸的側臉籠罩在煙霧中，若隱若現，動作十分優雅。
就在寧安穿好衣服準備出門時，宋少焱才轉頭看了她一眼。
“見了雨欣就回來，晚上跟我去爺爺家。”男人淡淡道。
寧安動了動嘴唇，沒有吭聲，轉頭就走。
她知道，無非就是逢場作戲。
宋少焱的爺爺很喜歡她，而他又得討他爺爺歡心。
寧安下樓，自己去車庫取了車。
白色的奧迪穿梭在馬路上，路過紅綠燈時，寧安一手撐在窗戶上，任由冷風吹進脖子。
風也不算冷，至少吹在身上沒什麽感覺。
寧安去了一趟藥店。
正好包裏的避孕藥都吃完了，她又重新買了一瓶。
宋少焱的爺爺一直想要個孫子，每次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宋少焱是不戴套的。
可寧安不想要。
忽的，寧安的眼睛紅了一圈。
快要到咖啡廳時，寧安給張雨欣打了一個電話。
“雨欣？不好意思，耽擱了一點時間，你是不是等我很久了？我快要到了。”
張雨欣聽到寧安溫柔的聲音，心情愉悅。
“沒關係的，我剛到，點了些吃的，你路上小心點。”
“嗯，再等我十分鍾。”
“好。”
今天天氣很好，雖然地上還有昨夜殘留的積水，但陽光很是明朗。
張雨欣想到昨晚上某人站在雨裏的場景，心口泛起澀澀的寒意。
咖啡，散發濃鬱的香氣。
十分鍾後。
穿著白色長大衣，高跟鞋的寧安出現在咖啡廳。
她的長頭發知性、溫柔，見到張雨欣時，微微一笑。
“雨欣，抱歉，等了很長時間吧？”
“沒有，我也是才到不久，寧小姐，你喜歡喝什麽？”張雨欣問。
“叫我安安或者寧安吧，一杯美式就好。”
“嗯。”
張雨欣點了兩杯咖啡和一些甜點。
寧安和服務員要了一杯白開水。
就在張雨欣點單的時候，寧安從包裏將避孕藥拿出來，就著熱水吃了下去。
“安安，你生病了嗎？”
寧安苦澀地搖搖頭：“沒有，避孕藥，讓你見笑了。”
“你和宋先生不打算要孩子？”
“嗯，暫時不要。”
張雨欣不再問。
自從知道宋少焱在外麵還有一個叫顧回音的女人後，她就一直挺替寧安難過的。
就算宋少焱再不喜歡寧安，那寧安也是他的妻子。
也不知道寧安知不知曉顧回音的存在。
現在見寧安不想要孩子，張雨欣也沒有勸。
孩子如果有一個這樣的父親，也不會很幸福吧？
張雨欣想到自己在來咖啡廳的路上也買了避孕藥，吃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再有孩子，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不想再跟陸海寧弄出一個孩子來。
“雨欣，以後沒事可以約我出來，我周末也挺閑的。”寧安笑道。
“好呀，我在天海市也沒有什麽人陪。”
“你和陸爺……”寧安欲言又止。
“認識。”
寧安了然，沒有再問。
張雨欣和寧安聊了一會兒外語方麵的事，寧安做翻譯，對這方麵很懂。
“雨欣，你是想出國嗎？”寧安問。
“我一直都有這樣的想法，出去工作也好，念書也好。”張雨欣的語氣有幾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