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番外4
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不足的72小時后我們再約 家裡沒有了別人, 她乾脆去給豬食槽里放了一些從花朵那裡兌換的飼料, 外表很像糠,這幾天,她總是趁人少的時候放進去一些,豬哼唧著吃得很歡快。不知是否錯覺, 樊香感覺它略肥了些似的。笑了笑, 去做衣服去了。
程伯紹回來的時候, 她已用縫紉機做好了一條褲子,正要喊程愛華試,卻見她突然站起來, 笑問程伯紹, 「爸爸,這個字怎麼念?」
樊香也湊過去看, 程愛華看的這一頁是講比例尺的,開頭寫著「許多紅衛兵小將……跋山涉水戰勝重重困難到無產階段革.命的中心、我們偉大領袖居住的地方——我們偉大祖國的首都燕京進行革命的串連……小將們在行動中,常常用到地圖。你知道地圖上的比例尺是什麼意思嗎?」
程愛華指的那個字, 正是跋。程伯紹給程愛華講了這個成語的讀音和意思后,有些驚訝, 「這個書是去年才出版的,你們從哪裡來的?」
樊香沒看出版日期, 還以為是王老師家愛惜書才這麼新, 怪不得當時陳默不捨得的樣子。「前天我去縣裡買東西, 有個老師請我做衣服后借給我的。」
「這套書不錯, 正適合孩子們看。我原來還想著過年的時候捎回來兩本呢,不過這次回來得急沒來得及買,沒想到你已借過了。」
樊香趁機說:「愛華認識的字已比我還多了,我這個當媽的覺得很慚愧,你能不能也教教我?」
程伯紹很高興,「紅袖添香夜讀書,這是人間一樂。」
樊香裝著聽不懂,「什麼?紅袖和添香是誰,是白天要幹活,所以要在晚上讀書?」
程伯紹有些無奈地笑笑,「沒什麼,原來你是不樂意學,還嫌沒空,現在想學自然沒問題。」
原主沒念過幾年學,原來往往有這樣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時間長了,程伯紹也就不再說什麼,可心裡不是沒有些遺憾的。
不過他個性板正,即使兩人沒有辦法交流,也沒有說過嫌棄原主的話。也許,這也是原主為何對他念念不忘的原因之一。現在既然是她接管了這個身體,又考驗過了程伯紹,自然希望兩人的相處能更融洽快樂些,交流更順暢些。
樊香拿出了程愛華的小學課本,「我好歹也上過幾年學,字不會的可以問人,可以查字典,可有些題不會,你走了就不知道找誰,你給我講講。」
她找出一道題給程伯紹看:「解放前,地主階級利用權勢,霸田佔地,收租放債,敲詐勒索,致使貧下中農債務叢集,如牛負重。有一個地主以80%的年利率貸給貧農張大叔20元,一年後貧農陳大叔要還多少錢?」
程伯紹過來講了講,樊香假裝想了想就明白了,「原來是這樣,除了還原來的20元,還要還上這原錢數八成,這就是80%的利率。這樣的話,一年後陳大叔就要還地主36元錢。」
程伯紹眼露驚喜,「愛華媽,這是小學數學里的一個難點,難為你理解得這麼快。」
她又不是真的不會,不過是以這種方式讓自己懂得的知識有一個來歷罷了,所以一道一道,只要程伯紹講了她就很快明白,讓程伯紹驚喜不已,越講越覺得激動,很快已把小學五年級的題全講完了。
「樊香你可真聰明!原來沒上學太可惜了。」激動之下,程伯紹也不叫愛華媽了,而是叫起了樊香的名字。
程愛華也一付與有榮焉的表情。從她小的時候,就隱約知道爸爸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有時媽媽說了話爸爸一臉無奈,她知道那是媽媽說錯了,不由替媽媽覺得難堪,現在媽媽被爸爸表揚,她真為她高興。
不知是否在程伯紹心中,原主只是一個他的妻子,他孩子的媽媽這樣一個符號,現在才是和他平等的一個人?
樊香這麼想著,卻道:「我是個大人,這些當然理解得快。愛華已學了那麼多,我不能連個孩子也比不過。」
程伯紹很支持她的想法。
這時,程愛軍身上沾滿了泥土,一臉焦急地跑了過來,「媽!媽!快去吧!二姐要被打啦!」
「怎麼回事?你姐呢?」
「在那邊!嗚嗚!」
一家人都著急地跟著出來,看程愛軍的小短腿跑得慢,程伯紹一把抱起了他,跑去了村裡唯一的大街上。
遠遠地他們看見村裡的李衛軍在前面跑,程愛紅在他後面追。李衛軍跑得遠了,看程愛紅跟不上,還停下來揮著帽子逗弄一番,程愛紅猛然上前一撲拽住了他的腿,兩人一同倒在地上。
李衛軍摔了個大馬哈,下巴磕在地上,血從嘴裡流了出來,他用力一吐,一顆牙跟著血沫一塊吐了出來,就哇地大哭,躺在地上拉著長腔叫:「媽啊,我要死啦!」
程伯紹急忙上前把程愛紅抱了起來,準備去拉李衛軍,胡蘭花從旁邊門裡走了出來,看到倒在地上的兒子,怒道:「別動我兒子!」在李衛軍身上拍拍捏捏,心肝寶貝叫了起來,「兒子,你怎麼樣了?」
李衛軍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淚地,「不行了,我流血要死啦!」
胡蘭花扯著樊香衣服大吼:「樊香,我兒子要有個好歹我跟你們沒完!」
「起來,別拉扯!」程伯紹上前把樊香護到了身後,「先去看看你兒子怎麼樣再說!」
「我可憐的孩子,都吐血掉牙了!還不知道小命怎麼樣!」
樊香上前一步,看了李衛軍后說:「你就這麼盼不得你兒子好?他是要換牙。」末世經常看見各種傷,她對這些很了解。並且,如果真是有大問題,李衛軍也沒那個力氣叫。
胡蘭花眼珠一轉,剛才她怕是兒子真有問題,但也發現兒子哭是哭,但除了嘴角有些血並沒有別的外傷。應該真如樊香說的,只是掉牙了。
可她一向和李向陽同仇敵愾,共同惱恨樊香一家,好不容易逮著她女兒犯錯的機會,哪會輕易放過,恨不得把樊香打成壞分子,天天斗她才成。
「你說掉牙就掉牙了?我兒子傷成這樣,不知道腦袋給磕成什麼樣了呢?這是看不到的內傷!內傷!不行,你得陪我們去省醫院看看!不,得去燕京的大醫院才成!」
一邊說,一邊嚎叫道:「我就這一個兒子,如果有個好歹,這是在掏我的心啊!」
最好是吃他們家的,讓程伯紹每月拿出錢來養著兒子。說著她恨恨看了一眼樊香,她怎麼這麼命好,原來家裡有錢也不少享受,剛好在土地改革前賣了地,被評為上中農,還嫁了程伯紹這個遠近有名的幹部。
李衛軍也配合地叫了起來。
程愛紅身子微微抖了起來,原來如果遇上這種情況,媽媽的巴掌早揮過來了。今天她把李衛軍的牙都磕掉了,不知道會怎麼樣。
看她這樣,樊香摸摸她的頭,在她背上拍了幾下安撫,輕聲問起了情況。
原來他們姐弟兩個出來跟小夥伴們玩,一個拿鍵子踢,一個戴著軍帽當解放軍,這可把周圍的孩子羨慕得不行。鍵子還罷了,總有人做過,可這真正的軍帽不一樣,村裡還沒有一個孩子有,一個個跟在後面,討好地問能不能讓他們也戴戴帽子,摸摸那鮮亮的紅五星。
李衛軍聽到熱鬧也過來了,可他不一樣,看到帽子一把抓住了就跑,程愛紅去追。可李衛軍看到她追不上了,就停下來逗逗她,兩人這才開始撕打起來。程愛軍人小短腿跑不過,忙回家去搬救兵。後來的樊香他們也看見了。
「給沒給誰知道?」鄭紅梅也從裡屋出來小聲說。她心裡就不忿,明明她出身於貧農家庭,比樊香這個上中農強多了,也比樊香受公婆喜歡,為什麼樊香可以嫁給程伯紹這個幹部,吃著商品糧拿錢還多,她卻只能和程小紹在地里刨食,辛苦一年一個人的工分才值一百多塊錢。
程伯紹瞥她一眼,「家裡的自行車、縫紉機這些哪個不是我買的?還有新蓋的這青磚瓦房,也有我一份功勞吧?中秋節我又寄回來100元錢,為了湊個整數還借了同事的,這幾個月還在還著同事錢,哪還有錢餘下?既然家裡分家,這些大件是否都給我們?」
「東西都給家裡了還要走!」鄭紅梅嘟囔道。
「夠了!」程小紹沖她叫道。
看一向好脾氣的程小紹生氣了,鄭紅梅閉上了嘴巴。
程良吸了口煙袋,看看一臉憔悴的大兒子,「這樣吧老大,話既然說到這裡了,縫紉機你帶走,家裡蓋了瓦房,錢都花完了。再給你們一袋紅薯干一袋玉米,白面也給你們3斤,今年過年也不要你給我們交錢了。」
「縫紉機拉走怎麼辦?我還要做衣服呢。」鄭紅梅忍不住道。
「做衣服做衣服,往年哪件衣服不是樊香做的。再說,以後你要做就去老大家,樊香還能不讓你用不成?」程良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