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六皇子
雲起閃身來到二樓,很快發現了文焰,見他一間屋一間屋的搜索,好像也是在找什麽,他躲在暗處,靜觀其便。
??樓下的花魁燕竹一曲終了,引得全場掌聲雷鳴,歡呼聲不斷。突然一聲慘叫聲,夾雜在這熱烈地歡呼聲中,顯得那麽輕描淡寫,但雲起和文焰分明聽的清楚,撥腿就往三樓跑去。
??二人一前一後跑至三樓,正見高森向一間雅房靠近。
??高森見到雲起吃了一驚,文焰這才發現他,問道:“雲少俠,何以在此?”
??雲起道:“我看見巫衣紫進來了。”
??文焰道:“我們就是一路跟她來到這裏的。”
??高森急道:“剛剛聲音就是從這間房裏傳來的。”
??三人互看一眼,似乎無形中形成了某種默契。高森一腳踢開房門,文雲二人緊跟其後,三人進屋後,就見一人影正飛速從窗口躍出,再扭頭一看,三人均大驚失色,知府杜鳴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雙眼翻白,胸口上還插著一把利刃,刀口邊汨汨冒著鮮血。
??高森立刻追了上去,文焰也跟著飛身而出。
??紅日沉西,天剛擦著邊的暗下。
??祈雁走在紅瓦街上,剛要到芋香苑的門口,就看見對麵二樓的窗口上,一前一後,飛躍下來兩個身影。祈雁“咦”了一聲,心道:那不是高森和文焰嗎?他們怎地會從窗戶裏跳下來?仔細一看,不可思議地瞪圓了眼睛,自言自語道:“那……那不是花伶雅閣的地方嗎?他們怎地會從那裏出來?
??“小娘子,您喃喃自語在說什麽呢?“跟在她身後的月遙好奇問道。
??“沒什麽。”祈雁連連搖頭,忽的又一身影從窗口躍下,她大驚失色,脫口喊道:“雲起!”
??雲起呆了一下,止住腳步,立刻回頭看去,原來不是幻聽,真的是祈雁!
??祈雁飛快跑向他,舌頭有如打結,問道:“雲、雲、雲起,你、你、你、你、你怎麽會從窗口上跳下來?”
??雲起剛想說明情況,突見她神色有異,表情極不自然,又瞥見不遠處“花伶雅閣”的旌幡正在風中飄搖,一下子明白過來,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我、我、我隻是……,你、你、你別誤會。”
??祈雁不明所已地瘋狂點頭,繼續囁嚅道:“雲、雲、雲、雲、雲起,你、你、你、你、你怎麽會在、在、在、在……這種地方?!”
??雲起腦袋轟轟作響,忙道:“你、你、你別誤會。”頓了頓,沉了口氣,努力控製住心神,說道:“出事了,知府剛才在樓上被人殺了。”
??“什麽?!”祈雁吃了一驚。
??“跟我來。”
??祈雁跟著雲起躍上二樓的瓦簷,從窗口翻入。
??杜鳴此時已麵部青紫,似是中了某種毒藥,藥效已經滲透,對表皮產生了變化。
??祈雁雖不可置信,但一想到杜鳴在金州為官多年,除了大肆斂財,橫行霸道外,似無對金州百姓做過任何有益之事,更是放任巫衣紫胡作非為,對他的死,也不多感同情,甚至有種死有餘辜的快感。淡淡問道:“你們知道凶手是誰?”
??雲起搖頭道:“我也不知,我跟文焰、高森一上來,就發現他已經這樣了,文焰他們去追凶手了。”
??“你們看見凶手了?”
??“沒有,我們一進來,就看見一個人從窗口跳下,可能就是凶手,也不知道文焰能不能追上那個人。”
??“雲起,我們走吧,等花伶雅閣的人發現了,自會報官。”
??“好。”
??二人正準備離開時,房門口突然湧進一群彪形壯漢,衝將進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祈雁大感不妙,看了眼雲起,得到一個放心的眼神。
??此時,從門口走進一位女子,半老徐娘,卻依舊風韻猶存。
??雲起順眼望去,正是他方才進店時,接待他的那位虔婆貴姨。
??貴姨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我已經派人去報官了,官府的人馬上就過來,你們最好老實在這裏待著,等官府的人來了,你們自行向他們解釋。”
??方才就在雲起跳下窗時,正好送酒菜的侍女進屋,發現杜相公遇害,嚇得渾身哆嗦,連滾帶爬地找到了貴姨。貴姨到底是老江湖,立刻派人去衙門報案,又集合了店裏的打手,想把現場看住再說,以免多生事端。沒想到,一上來就碰到了雲起和祈雁。
??祈雁道:“既然你已經報官了,那官府自會調查此事,我們也不多留,告辭了。”說完,拖著雲起就要向門外走去,卻見那些個打手們個個叉著腰,向他們又逼近了一步。
??祈雁心想:就憑你們幾個,我們還沒在怕的!但是,倘若真的動手,叫他們誤會我跟雲起畏罪潛逃,那真是大大不妙!
??雲起拉了拉她的衣袖,也在示意她不要衝動。
??祈雁抿抿嘴,立在原地,隻狠狠看向貴姨。
??貴姨揮了揮手,那群打手向後退了幾步,但依舊圍著他們。
??祈雁正在躊躇,不知是進是退時,突然聽得腳步聲響,從門口湧進一眾官兵。
??貴姨一見到他們,立刻笑臉相迎,對著為首的人說道:“吳捕頭,你可來了,出大事了。”
??為首的正是金州衙門的捕頭:吳限。
??他眼神掃過房間,最後落在雲祈二人身上,問道:“你們是何人?”
??貴姨搶道:“吳捕頭,我們一上來,就看見他們二人在此,我們也不知他們是何人?”
??吳限遞給旁邊手下一個眼神,那人手一揮,身後幾個捕快衝向雲祈二人,先前圍住他們的打手紛紛退開,為捕快騰出了地方,現下他們又換作被官府的捕快團團圍住。
??雲祈二人都謹慎地看向圍過來的官兵,祈雁小聲道:“怎麽辦?”
??雲起道:“靜觀其便,先看看吳捕頭怎麽說。”
??祈雁點點頭,抿著嘴唇看向吳捕頭。
??那吳限倒是悠哉,他的頂頭上司死了,但是在他的臉上,看不到半點憂傷和焦急。他緩緩走近雲祈,問道:“就是你們……殺了杜相公?”
??“你胡說八道什麽?!”祈雁雙目圓瞪,臉一下漲得通紅,眉心緊鎖,怒道:“我們沒有殺杜相公,他是被旁人害死的!”
??吳限冷笑一聲,不屑道:“要不是你們害死的,怎地會出現在杜相公的房中?”
??祈雁哼道:“因為是我們發現杜相公被旁人害死了,若不是我們發現,又怎會這麽快被人知曉?吳捕頭您又怎會這麽快趕來?”
??“花言巧語。”吳限冷哼道:“是不是凶手,隻要帶回去審過便知,來人啊,把他們壓回去!”
??祈雁大驚,心想:就知道你們官府的人,沒幾個是好東西!想到此,不禁怒上心頭,豁出了膽子,喝道:“你憑什麽壓我們回去!我們犯了什麽罪?你有何證據說我們殺了杜相公?你無權拿我們當犯人對待!”
??吳限見她言辭犀利,無所畏懼,吃了一驚,想了想,問道:“你是何人?家中有誰?”
??“要你管!”祈雁怒道:“吳捕頭,你不分青紅皂白,隨意冤枉我們是殺人凶手,到底是何居心?難不成杜相公是你殺了不成?所以你想找個替罪羔羊,快快了結此案。”
??吳限突然腦羞成怒,喝道:“你們還愣在那裏幹什麽?快點給我壓回去!”
??雲起搶步到祈雁身前,將她護在身後,冷聲說道:“吳捕頭乃朝廷命官,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胡亂抓人,怕是與法不容吧。”
??祈雁憤道:“少跟他廢話,大不了殺出去!”
??吳限眉頭一豎,怒道:“好大的膽子,快把他們抓起來!”
??雙方正要交手,千鈞一發之際,屋外傳來一聲大喝“住手”!
??眾人都尋聲望去,隻見文焰和高森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文焰沉著臉,看向被捕快團團圍住的雲祈二人,睃了吳限一眼,冷聲問道:“你就是金州總捕快,吳限?”
??吳限大怒,脫口罵道:“好大的膽子!你是哪裏來的雜毛小兒!竟然直呼本官名諱!”
??話音剛落,隻聽“啪啪啪啪”幾聲清脆的響聲,吳限的雙頰已被高森甩了好幾個耳光,頓時通紅腫脹起來。
??在場所有人都呆在原地,時空仿佛靜止一般。
??祈雁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雲起狐疑地看向文焰。
??貴姨更是目瞪口呆。
??吳限自己被打的暈了腦袋,呆了半晌,等反應過來後,氣得齜牙咧嘴,伸手顫抖著指著高森,怒道:“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毆打朝廷命官,你不要命了!來人啊!來人……啊。”話音未落,眼前驟然出現一塊令牌,通體金黃,周邊有龍紋雕刻。
??高森舉著令牌,又往他眼前送了送,朗聲道:“吳捕頭,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是什麽?!”
??吳限瞪大了眼睛,清楚看見令牌上用隸書文寫的幾個大字:六皇子文焰令。當即嚇得嘴角哆嗦,雙手顫抖,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剛才囂張跋扈的勁兒消失無影。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高森,在他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高森氣道:“不是我!是他!”抬手指向文焰。
??吳限戰戰兢兢地看向文焰,滿臉驚懼,順著地麵爬到他麵前,猛嗑一個響頭,哆嗦道:“下官該死!下官無知,不知六殿下大駕光臨,下官真是罪該萬死!”說著啪啪啪,賞了自己幾個巴掌。
??眾人皆大吃一驚,紛紛下跪嗑首。
??文焰叫眾人起身後,對吳限說道:“吳捕頭,案子可不是像你這麽辦的。”
??吳限心中依舊盤算著自己的小計謀,卑躬屈膝道:“六殿下有所不知,這二人就在被害者的現場,當場捉住,嫌疑重大,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
??“哦?”文焰瞥了他一眼,問道:“那依吳捕頭所言,該如何處置?”
??“壓回衙門,嚴刑拷打,不日就招了。”吳限說的沾沾自喜。
??文焰心中暗暗冷笑,心想:朝廷怎會讓如此奸猾蠢鈍之人混入仕途?不動聲色道:“吳捕頭,你也不調查一下嗎?萬一錯過了真凶,當如何是好?”
??吳限擺擺手道:”六殿下誤會了,下官自會派人去調查,但是調查歸調查,也不防礙審訊他二人不是?“
??“吳捕頭何以判定他二人有重大嫌疑?”
??“這還不簡單嗎,杜相公剛剛被害,隻有他二人在屋中,不是他們,又是誰嘛?”
??文焰狠瞪了他一眼,幽幽道:“吳捕頭,我可以告訴你,杜相公被害時,他們不是唯一在現場的人。”
??“那還有誰?”
??文焰瞪眼看他,低吼道:“還有我!”
??吳限大驚,背脊滾著冰涼的冷汗,不敢再言語。
??文焰又道:“杜相公被害時,本殿下正在此地,聽聞慘叫之聲,跟那位公子一同進入房間,看見有一人跳窗而下,我便追了出去。真正的凶手,正在逍遙法外,而你,身為金州總捕,朝廷官員,不分是非,胡亂抓人,還妄想嚴刑逼供,簡直豈有此理!”
??吳限全身攤軟,深知大難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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