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段溫馨、寧靜的時光—晴空驟雨【4】
我們就像灑脫不羈、不知疲倦的馬兒,一直努力向前奔跑著。但是,即使比時間跑得快,我們也跑不出時間的世界。
指針演繹的是時間的戲劇,卻無意間指出了人世間的法則。我很希望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能變得無限長,能夠這樣下去。有時,老媽還打電話來問我,找女朋友了沒,找了的話,帶回家讓我看看;沒找的話,就找個什麽什麽標準的,我早都記不清了。
五十天的假期一晃而過,新的學期轉眼間就要開始了。我跟雪晴商量好了,讓她和我一起過一段大學生活。
雨涵也回來了,我和雪晴去車站接了她。姐妹兩個相見甚喜。我們三個一起吃了飯,去雨涵的學校轉了轉,我順便把假期的生活一股腦講給了雨涵,把她羨慕的不行,雪晴就一個勁兒笑。我也和她商量了這學期的和雪晴的安排,以及暑假帶雪晴回家的事情。
“你做好心理準備了?”雨涵很疑惑地看著我。
“嗯。我早都想好了。”我很認真的回答她。
“你肯定你爸媽同意嗎?而且現在都這麽小。”
“我不能肯定,但是???但是不同意的話,我也會堅持的。”我開始有些信心不足,我的確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但是,我沒有任何的其它想法,就是和雪晴在一塊了。
“我感覺難。你條件那麽好,而且你爸媽還希望你能‘子承父業’呢。”
的確,雨涵考慮的很全麵,考慮的很慎重。但是,我為什麽要子承父業呢?為什麽自己的生活要一直被安排呢?
“昂,這些都是小事了。”我故意搪塞了一句。她的那些意思,不知道爸媽給我灌輸了多少遍了,好像我生來就是擁有那麽多東西,而且要去經營。但是,那些東西都不是我自己創造的,我也不喜歡去經營的。
“你不用怕了,肯定沒問題的,我自由辦法解決。”我又強加了一句。我並不是愛麵子或者以表現非雪晴不可,這是我內心最簡單的想法,也符合我的初衷。想想這個世界,在時間的流逝中,還有多少人堅持自我、不失本真,又有多少人跪倒在金錢、女色以及許許多多的欲望前麵。
和雪晴一起回了學校。我把需要的書什麽的都整理了一下,打印了新的課表和時間表。我也暫時不要她做兼職了,我跟她說,以後肯定有能力養活你的。對於不在宿舍住,我也跟那些兄弟打過招呼了,平時也會偶爾會去的。我知道,引來的疑問肯定是同居什麽的。
開學第一天,我就拉著雪晴去上課了。一進教室,大家都有點驚訝的看著,好像是在說終於挑了一個。宿舍的兄弟也開始起哄,大喊大叫,我示意他們淡定。我們坐在中間最左邊靠窗的地方,那裏沒有人。就這樣,她看課外書,我聽課。
早上的陽光很溫和,覆蓋此時寧靜的我們。時間在老師的粉筆下唱著白色的曲調,和著她翻書的聲音和我‘沙沙’的寫字聲。我會偷偷看她幾眼——她在最安靜的時候是最好看的,一側垂下的秀發遮住了半個麵龐,另一側的頭發她夾在了耳旁。她本來是可以上大學的,本來可以上更好的大學的。後來我才知道,其實班上沒來的那人就是雨涵,她和雪晴都報考了大學的,雪晴報的是一所師範學校,免費讀的,不過要到指定的地方去工作。但是,由於經濟原因,作為姐姐的雪晴放棄師範學校,讓雨涵到那裏上,她打工,這樣,就輕鬆了許多。姐妹兩人“瞞天過海”,所有人對這一切渾然不知。我更加喜歡麵前的她了,從不後悔犧牲自己。原本,我們真的可以這樣一起上大學的,就這樣坐著,這樣簡單的坐著。
西安的冬天本來就不是很冷,初春的天氣也是很宜人。每次下課,我都帶她去校外吃飯,然後在學校裏四處轉轉。沒有遇見她之前,我是很喜歡這個學校的,每一個角落、每一種植物我都說的來、講的清楚,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所大學。於是,我就順理成章成了她的‘全職導遊’啦。曾經,我以為要獨自一人走過這四年的光陰,獨自享受這象牙塔裏的單車時光。她的出現,就像我曾經在某一清晨獨自散心的時候看到一隻蝴蝶伏在一片葉子上睡覺一樣讓我感覺到神奇、不可思議。
我盡情享受著每一段與她相處的時光,無論是午時遊園,還是黃昏手牽,還是星空對談。這些,也許是我們相遇一來最安逸、最珍貴的時光了。日後也證明了這些。每天,我依舊帶著她在學校裏到處轉悠,和那些花花草草打著交道,比那些清潔工還要勤奮。
可是,美好的日子就是那麽短暫,那麽快,快的來不及記憶和會想。
夏天到了,雨不期而至。
常常,看上去好好的晴空,一出教室就下起了雨。
常常,我的書包裏帶著一把太陽傘,即使下雨,我們兩個也能用的上。
常常,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傘都破了,我們兩個是否還能依然在雨中一起走?
暑假的來臨常常讓我感到緊張,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爸媽。我隻是知道,我沒錯,我該盡應有的責任和愛。
炎熱的夏季,躁動的內心。有時走在路上,炙熱的陽光盯在臉上,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奇疼無比。時常偷偷看看雪晴的表情,什麽都沒有覺察到,什麽都沒看出來。是她對將要到來的這一切渾然不知?還是她內心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她看我的時候,很溫馨;看著別處的時候,讓我感覺到一絲冷漠——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感覺造成了這種錯覺。
酷熱的夏季,讓我常常感覺到,自己走在沙漠中,看不到心中期許的綠洲,也不知道這沙漠有沒有盡頭。沒有人與我同行,沒有人能分擔我的感受。
回頭看看,我已經走了很遠。
我相信,綠洲就在下一個沙丘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