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作為一個荒4
響動聲從門外傳來，一陣男人的驚呼聲之後, 神殿的大門被人重重地踹開。雅典娜依然維持著自己的禮節, 而踹開大門的那個人扯著自己粗魯的嗓子大聲地吼道, 「雅典娜, 怎麼就變成了縮頭烏龜, 出來在於我大戰三百回合！」那人穿著叫角斗衣，鎧甲覆蓋著他的身體, 英武的臉龐顯得很是魯莽。
他身上的肌肉極為紮實，有一種野性的美。深邃的眼眸讓人看不出喜怒, 但臉色很是囂張, 哼哼著說道, 「怎麼, 雅典娜你不敢出來了嗎？」雅典娜的嘴唇勾勒起一絲彎曲的幅度, 彷彿是在嘲笑此人的魯莽。
當落入那人眼帘的不僅僅是雅典娜一個人的時候, 他帶著一絲顫音的問道，「神使大人, 你……你怎麼也在這裡？」他的聲音依舊還是如此的魯莽, 但是聲音輕了許多。讓人側目, 什麼時候，這個魯莽而又英武的戰神都懂得了溫柔？真是見了鬼了，帕修斯看向阿瑞斯的眼光正在閃爍著。
他有一雙如同愛琴海一般湛藍璀璨的雙眸，瞳孔傾瀉出的光彩仿若萬千星辰般美好。他沒有深邃的五官, 卻長得極為美好。擁有就連神王宙斯也覬覦的模樣, 他如同太陽般耀眼, 也如同月光般冷清。他是卡俄斯的使者，也是宇宙星辰之神。他的容顏能夠讓天神們黯然失色，他有著非同尋常的愛慕者。
陽光下，帕修斯正在輕聲呢喃的吟誦著。程羽的一舉一動彷彿都像是天地一般，從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他是仁慈的，也是威嚴的。他是強大而又神秘的，他抿著自己的嘴唇慢慢地踱步在地毯上，目光在雅典娜與阿瑞斯之間來回移動著。
「那麼，你們沒有看見神王嗎？」他的聲音很冷清，如同清冷的月亮般，淡淡地灑落在大地之上。阿瑞斯搓著自己的手，望向程羽，他的嘴唇喃喃道，「難道父神已經佔有了你？」阿瑞斯的話剛落音，就看見了程羽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色。他倒退了幾步，低著頭說道，「原諒我的無禮，神使大人。」
程羽冷哼了一聲，雅典娜在一旁勾出了一絲淺笑，站直身體問道，「那麼神使大人為什麼要追逐父神呢？我是說，神使大人與父神之間有什麼恩怨嗎？」雅典娜說得曖昧，很顯然站在一旁的阿瑞斯幾乎快要被雅典娜的話給氣暈了。他鼓著自己的臉，眯著眼睛打量著雅典娜那雙充滿怒火的眼神，彷彿整個愛琴海都填不滿他的怒火。此時他是憤怒的，任何時候，他都沒有像如今這樣憤怒過。
「好了雅典娜，閑話少說。千萬不要把我與你的父神——神王宙斯扯上任何關係。雅典娜我的脾氣並不是很好的，你是知道的。」程羽的話依舊很淡然，雅典娜尷尬地笑了一聲。她不過是想要用程羽氣一下阿瑞斯罷了。奧林匹斯山的諸神誰不知道戰神阿瑞斯是神使大人的愛慕者，那些為神使大人插滿了整個奧林匹斯山的芬香花朵，還盛開在神山之中。
那是阿瑞斯親手栽下的，很難想象一個如此粗魯的人竟然能夠一朵花一朵花地栽在奧林匹斯山中。足足兩千年，阿瑞斯才將花朵載滿整個神山，當然程羽卻從未出現過。而阿瑞斯最初種花的目的不過是因為程羽在眾神宴會上隨口說了一句，冥界的曼珠沙華很好看。他喜歡那種艷紅的顏色。
最後，忍無可忍的神王一把雷將這些花朵都給劈碎了。神王是憤怒的，這可是奧林匹斯山，眾神的神山，並非是哈迪斯的冥界。阿瑞斯這個蠢貨卻將整個神山都種滿了曼珠沙華，他是想要將神山當做冥界嗎？
阿瑞斯鬆了一口氣，他在程羽的身邊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慚愧與魯莽。那是一種極為奇特的氣質，總能夠讓人沉靜下來。阿瑞斯低著頭，似乎正在想著什麼。程羽的嘴角勾勒出了一絲冷笑，「很好，宙斯，我看見你了。」他的聲音慢慢地飄出了神殿之中，來到了宙斯的耳朵里。
此時的世界，沒有飢餓，沒有災難，甚至沒有生死。人們的精力放在了文明之上，甚至漸漸地開始並不信仰神。
這些凡人開始自己的遊說，站在雅典城邦中，他們各自宣傳著自己的思想。而宙斯聽得震怒異常，這些凡人竟敢不在尊敬神靈，他們甚至還想要滅掉神明建立一個沒有神明的自由國度。
這麼可能，變化為老者的宙斯緊緊地裹著身上的麻衣，用眼睛凝視著正在前方遊說著的年輕人。他的眼神充滿著怒火與威嚴，他發誓要將眼前這個年輕人給撕成碎片。他要眼前這個膽敢褻瀆神明的人，受盡所有的苦痛，讓他知道奧林匹斯山的神靈是不可以褻瀆的。他輕輕地眯著眼睛，大步地走向前方。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宙斯的聲音異常的沉穩，他變化的老者有著一張滄桑的臉，彷彿看透了世事一般，「年輕人你可知道誹謗神明是何等大的罪過，你又知道，神會懲罰你嗎？」
年輕人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的嘴角勾勒出了一絲微笑，壓低了身子輕笑著說道，「普羅米修斯為人類帶來了火種與智慧，然而神王宙斯卻降下了懲罰。顯然神王並不想讓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年輕人胸有成竹地看向老者，「老人家，你知道嗎？我們為什麼要在豐收的季節獻祭一部分的食物給豐收女神，明明是我們用自己辛勤的雙手創造出來的東西，那些神明為什麼要分走一半，甚至更多。」
說道這裡，年輕人停頓了一下，他抿著嘴唇看向神王宙斯說道，「我聽在奧林匹斯山祀奉神明的侍衛說，每一次奧林匹斯山的宴會都會浪費無數的食物，那可是人們辛勤勞動的結果。為什麼我們揮汗如雨的播種，豐收，最後卻給那些什麼都不做的神獻祭。」
「可是，神賜予了大地光明，能夠讓萬物能夠有一個好收成。真是人，也是被神明賜予下生命的，那麼你說，作為神明子嗣的我們，為什麼要推翻神明的統治？」宙斯的那雙眼睛陰鷙地看向少年，似乎想要將他刻畫進自己的腦海中似的。
「不！」年輕人彬彬有禮地說道，「老人家，你這樣說是不對的。你知道，我是說，即便是諸神之王宙斯也是推翻了他父親的統治。然而人類並沒有在克洛諾斯統治時輕鬆多少，甚至還加重了許多的事情。哦，老人家你知道嗎？我老家有一個像您這樣的老人家，他就是為了給豐收女神準備獻祭的物品，活活累死的。」
「哦？」宙斯玩味地笑著說道，「這就是你想要推翻諸神統治的原因嗎？小夥子，就憑藉你一個凡人之軀，也想要將眾神推翻？」
宙斯的神色並不好看，他抿著自己乾裂的嘴唇，「小夥子，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叫什麼名字。」
「不，老人家，我不能告訴你的名字。」年輕人低著頭說道，「我知道神明的厲害，我曾經見識過哈迪斯的屬下，不並非是哈迪斯的屬下，而是達拿都斯的屬下。那可是死神的屬下，四夢神，他們擁有摧毀一個國家的能力。即便是這些並不強大的神明都能夠輕易毀滅國家，我相信那些強大的神明一定會來找我的麻煩的。」
「那麼，你是叫做米修斯對吧！」宙斯眯著的眼睛綻放出了一種危險的光芒，他看向米修斯，心中早已經將他判了死刑。
「事物總是在發生變化的，人心也是一樣。」清冽的聲音如同泉水一般，擊打在兩人的耳朵里，那人慢慢地踱步走來，他高傲而又優雅。即便是在大理石鋪成的雅典城邦中，他也顯得格格不入，那些穿著絲綢的貴族也沒有他那種獨一無二的氣質。他的穿著很古怪，一件長袍披在身上，背後似乎還有著祥雲。
他慢慢地走到年輕人的身旁，「米修斯，或許你因為你祖父的死，你在怨恨著諸神。但是，你得相信，若是你有了與諸神同樣的地位之後，你的內心就會與諸神一般。」程羽那雙湛藍色的瞳孔散發著光彩，「你若是不介意，可以來我的星辰幻境中，成為我的神侍。我現在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我想，眾神之王宙斯並不會介意的，對吧！」
程羽的眼睛看向前方披著黑褐色麻衣的老者，那老者冷哼了一聲，「神使大人，即便是有你力保他，但他詆毀神明的罪過哪有那麼容易消除。你知道的，不僅僅是我。他剛才的話，已經將奧林匹斯山上的諸神都得罪了。」宙斯看向程羽，目光爭鋒相對，他知道，程羽是想要保住這個叫做米修斯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