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2章 報國

  大周征服真臘，隻能得到一片被打破的國土，還要麵對真臘人可能會持續數年的遊擊戰。


  占領真臘後，不僅不能給大周帶來多少好處，反倒要背上一個沉重的財政包袱，是大周財政無法承受之重。


  如果將真臘變成自己的附屬國，成為大周的經濟殖民地，反倒能讓大周得到更大的好處，對於葉天來說，真臘必須繼續存在，而且還要保持足夠的繁榮，他們才擁有足夠的財力購買大周商品。


  哪怕是素來賢明智慧的舍渠，也無法理解經濟殖民的套路，對於葉天的話，自然也充滿了懷疑。


  葉天也知道舍渠不會輕易信任自己，直接拔出腰刀割破了手掌。


  “朕今日以血盟誓，隻要朕在位一日，便絕不貪圖真臘一寸國土，朕會給真臘經濟和科技上的支持，讓真臘實現中興夙願。”


  愣了一會，舍渠苦笑道：“小小的真臘上了大周的戰車，是禍非福。”


  “國家的威嚴是靠刀槍打出來的，你真臘若是連血都不敢留，那就幹脆給古月上表，舉過投降，徹底並入古月算了。”


  兩權相害取其輕，小小的真臘在亂世根本無法幸存，若是被古月得手，必然會被徹底吞並，可若是與大周合作，真臘固然會損失很多利益，但也可以借著就機會快速發展，日後也並非沒有與大周一戰之力。


  “不知大周皇帝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我真臘皇室。”


  “就如同朕剛剛所言，實行君主立憲，真臘國主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卻不能肆意妄為，文臣必須擁有足夠的實力去製衡君權。”


  君主立憲之路並不好走，而且葉天也不能確定，在這個時代，人們時候能接受這種從未有過的新製度，此次正好把真臘當做試點。


  葉天的話讓舍渠去除了心中最後的負擔，他早就對真臘國主和朝臣們失望了，可自幼接受的忠君教育，讓他隻能寄希望於不斷勸諫，想國主有朝一日能夠覺醒，發憤圖強，從不敢有不臣的心思。


  如果葉天所說的君主立憲真的可行，既可以全了君臣之道又能利國利民，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況且真臘新立國主是一個六歲孩童，根本無法臨朝理政，朝政大權必然掌握在輔政大臣的手中，似乎還不如君主立憲製，畢竟人遠沒有律法可靠。


  “大周皇帝陛下不會隨便與我說了這麽多，您想要讓我做什麽？”


  “做一個賢臣該做的事情，你現在是鬼魚底市令，朕希望你能將鬼魚底治理好，也算是培養一下你的實務能力。”


  “我一切都是為了真臘，為了百姓，不是為了國主的一家一姓，更不是為了大周。”


  “這正是朕所期望的。”


  在甩脫了一切思想包袱後，舍渠立刻展現出賢臣應有的效率。


  舍渠直接裁撤了手下所有小吏，在鬼魚底之中選拔出一批新人，鬼魚底的棚戶區改造在他的主持下，也不再是葉天到處買地到處改建，而是成係統，有計劃的一步步擴充。


  以前保民營抓到小偷小摸，坑蒙拐騙的家夥，隻能打一頓了事，有了舍渠的支持後，所有犯罪人員全部被送到各處工地開始勞動改造，鬼魚底世麵一下子就清淨了不少。


  舍渠甚至還玩文字遊戲，將已經嚴重超編的保民營在文書上進行拆分，除了賬麵上隻留下五百人外，其他都被舍渠以營中將門子弟親衛，市令幫閑等身份安置下來。


  如今朝堂正在準備新君登基，給古月籌措貢金，在看到舍渠的報告，發現保民營隻是一個人數隻有五百，卻兵器都不齊全的小團練後，就把他們當成給幫派看待。


  同時舍渠還偷偷更改了營中人員的文書，營中士卒名單上出現了大量真臘名字，讓這一支大量大周移民組建的武裝力量變得不那麽礙眼。


  事實證明，好人突然幹起壞事來，危害比壞人幹壞事更大，舍渠素有賢名，真臘官員們誰度麽想到他會作假，甚至連舍渠的那位族長太尉也以為舍渠已經按照自己的意思開始瓦解保民營，心中十分滿意。


  而葉天也投桃報李，讓商戶們足額繳納商稅，鬼魚底百姓的人頭稅也沒有絲毫拖延，如期繳納。


  對於嚴重缺錢的真臘朝廷來說，一個能保證賦稅如數繳納的市令就是最好的市令，舍渠在官場上第一次感受到了朝堂大佬們的善意。


  斯日波死了，不僅死的輕如鴻毛，還因為他意圖刺殺大周荊王，連累了全族，值此多事之秋，真臘自然不想讓大周不滿，不僅查抄了斯日波家族家產，更加他全族流放。


  其中下手最凶狠的就是真臘太尉，斯日波在自己府裏拿了銀子，卻什麽事都沒辦成就死了，太尉大人必須要彌補自己的損失。


  樹倒猢猻散，斯日波一死，他剛招募的將門子弟們也紛紛散去，而且這些人因為街頭比武的事情，已經成為了拉虛城裏最大的笑話，家族都以他們為恥，將他們全部驅趕出去。


  而剛剛投靠斯日波的程軍義雖說沒被株連，可他在鬼魚底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程軍義帶著一行人來到了平常經常去的飯店，坐下後，手下陳建夫就將店小二喊過來了。


  “今天還是跟以前一樣，按照我們老板的喜好來一桌吧。”


  “今天我們酒店的客人有點多啊，你們也都看到了，後廚上菜可能會比較慢。”


  店小二今天的態度有些不同，不像平常一樣稱呼“您”了，就連上個菜，也支支吾吾。


  “不是，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老板吃飯什麽時候還等過啊，你到底懂不懂規矩啊。”


  陳建夫立刻變得惱怒，看著店小二的態度，他非常不滿意，他什麽時候受過這種輕視。


  “你也看到了，我們今天店裏的客人確實很多，我也實在沒有什麽辦法。”


  “你們要是等不及的話，不如就改天在來吧。”


  店小二一臉不在乎地看著生氣的陳建夫，語氣裏透著不屑。


  “你這是什麽態度，你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陳建夫氣地抬起手，想教訓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