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此為防盜章 在那瞬間, 四周的嘈雜聲漸漸停止,雲笙相信,此時不論是誰, 都會被眼前的嫵子給驚艷到失去言語。
他一頭烏髮梳成繁複的髮髻,左右、前後各插著三支金色長笄, 前頭還搭著紅色的, 且垂著長長流蘇的簪,除此之外, 髮髻四周還戴滿了紅色的花朵。
這本該是極耀眼的裝扮,但在他這裡卻成了陪襯。
只見他臉敷白粉,眉若柳葉,眼角、眼帘都點綴著淺紅, 搭上含笑的紅唇.……似乎一眨眼便是萬千飛花起。
讓人們一邊擔心著花瓣會迷了眼,卻仍舊將眼睛睜得大大的, 不願錯過任何一刻。
雲笙就是如此,心漏掉幾拍, 這讓她感到慌亂,想後退,卻還想著上前, 再多看.……多看幾眼。
「果真.……是美人。」王家公子王勝不禁驚嘆了聲, 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嫵子。
桑菊宗很是驕傲的抬抬下巴,道:「此乃東瀛第一美人。」
「哈哈!東瀛真是不錯之地!」周仁大笑起來, 聲音格外響亮。
「周大當家, 結盟后, 隨時可來東瀛。」桑菊宗帶著含蓄的笑意,但那笑意卻說不出的得意,「祭祀舞該開始了。」
說完后,他就拍了拍手。
停下來的彈奏聲又一次響起,這次聲聲交匯,成了空靈的樂曲,響徹了這小片地方。
而在這時,許靈生若有所思的說:「這美人,看著有些熟悉。」
雲笙心一突,但見周圍的人只顧看嫵子,並沒接他的話,才放下心來。
隨著樂曲,嫵子邁著細碎的腳步,往場中高台走去。
雖然他身上穿著暗紅色底、金色花紋的華麗和服,但他走起路來一點也不顯笨重,反而還有點妖嬈感。
他不一會就走上高台,在那些和服女子中間站定,拿出摺扇,慢慢揚起手。
此時,他很緊張。
剛剛就聞到了雲姑娘的氣息,如今站在高台上看去,正好能看到她。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跳舞,雖然在一個不怎麼好的地方,但他也想好好跳舞,跳給雲姑娘看……
不知道為什麼,他只要想到他跳得好,她露出笑容來,就……就跟吃了花蜜一樣。
甜甜的還帶著花香。
跟他小時候嚼了帶著露水的野花一樣。
想到這,嫵子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手中的摺扇作筆,如繪丹青般,慢慢落下,舞起.……
在火光照映下,他時而彎腰,抬腕開扇;時而後仰,揚手轉扇;時而側頭,頸搖甩扇;垂下的流蘇晃出了好聽的聲音,應和著樂曲……
每一個動作都極為優雅美妙,在這簡陋又粗獷之地,煥發出的美,太過震撼。
以至於沒有人發出聲響,沒人願意錯過他的一個神情,一個動作。
雲笙亦是,但她還有其他事要去做。
她深深的又看了幾眼,然後看向連鶴之,剛好連鶴之也看了過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后,雲笙又瞧了眼張飛閑,他記得自己要做什麼,這時候,正站在許靈生身邊,剛好擋住了許靈生看過來的視線。
雲笙看了眼身邊的人,垂下的手聚氣一彈。
前頭的年輕男子,忽感小腳微微一麻,有點站不穩的後退了半步,剛好踏到雲笙的腳面,白色的鞋子上印上了黑色腳印。
年輕男子也感覺自己踩到人了,急忙回頭,看到是雲笙這麼個姑娘,他顯得很是不好意思,就要開口,雲笙伸出手指抵在唇上,然後指了指前頭,示意這時候還在跳祭祀舞,別打擾到其他人。
年輕男子一愣,隨即連連點頭,但看著雲笙腳面得黑印,很過意不去得指了指,張嘴無聲的說:「姑娘,是在下不對,這.……」
雲笙搖搖頭,伸手指指左側走廊上的丫鬟,示意自己去處理下即可。
他一看笑著點頭。
雲笙笑了笑,接著便從人群中離開。
一邊悄悄注意著這邊的連鶴之,也翹了下嘴角,視線一轉,就看向離他沒幾步遠的桑菊宗,手縮進袖子,不一會,淡淡的粉末散開了。
桑菊宗站的位置在他『下游』,粉末隨著風正好吹拂到。
而雲笙隨著一個丫鬟到了更衣室后,將自己鎖在更衣室內,推開窗,放出訊息后,將自己的外衣扯了下來,露出內里的黑衣,拿出黑布將自己頭髮臉全部遮緊,只露出一雙眼睛,外衣鞋子則捆成包裹綁到背後去。
她彎腰拔起黑靴中藏著匕首,躍出了窗外,就在她落地后,前頭就傳來騷亂聲。
看來,開始了。
雲笙繞到更衣室門前,劈昏了守門丫鬟,便直奔周仁的書房。
馬蜂寨的布置,她都印在腦海中,一路上雖看到不少護衛往前頭趕,但到了周仁書房所在的院子時,所看到的護衛也不在少數,他們似乎不受前頭騷動的影響。
那麼,就造成更大的騷動好了。
她輕笑了下,拿下綁在大腿的兩大壺液體,將前頭的一派屋子淋了一遍,然後打開火摺子一丟。
小火光出現的時候,引來三四個護衛,雲笙悄無聲息地用匕首刺入他們脖子中間,一個個了結了。
「前頭怎麼起火了!」一個守書房的護衛一喊。
但這時,那排屋子已是火光衝天。
「走水了!走水了!」
這下,整個馬蜂寨沸騰了。
馬蜂寨本就是以木建起,隨著越來越大的風,火舌席捲了一間又一間房子。
雲笙趁亂進了那書房。
書房裡平平無奇,桌子椅子、書架擺件,並無特別之處。
她小心的踏到一塊磚上,房間的擺設又變了個樣,雙腳踏進后,擺設再次一變,這次身後的門都成了一堵牆。
雲笙皺皺眉,冷笑道:「還真設了陣法。」
她微眯著眼,試著回想了剛進門的場景,眼前的擺設就恢復了剛剛的模樣,身後的門也還在。
周仁根本不會陣法,而這陣法可真得了佛門禪句「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中的一妙。
設陣之人顯而易見。
而破陣法也有秒門可尋,爺爺曾告訴她:「以心成陣,破地即可!」
「千慈和尚?呵。」雲笙睜開眼眸,內力直衝腳下,抬腳一跺,裂紋在地面上蔓延。
不一會,地磚竟翻了起來,碎成片,至此,陣法已破。
書房露出它的真面目。
一張巨大的馬蜂畫掛在正中央,兩邊是木架,擺著各種奇珍異寶。左側掛著帘子,雲笙撩開后,就看到書桌,書桌后是一個放著很多書的書架。
她兩邊看了又看,然後想起大門上的馬蜂,便放下帘子,走向那副畫,掀開,手按了按後面的牆壁。
然後她笑道:「找到了。」
當雲笙卷了需要的資料,踏出書房門,就看到千慈和尚站在院子中,在他身後是大火衝天。
這種情況下,千慈和尚還能過來,是前頭沒殺掉桑菊宗嗎?
「阿彌陀佛。」千慈和尚念了聲佛,話音剛落,毫無預兆的出掌攻向雲笙,「你的命,得留在這裡。」
「呵。」雲笙冷笑著,揮掌而上。
千慈和尚一驚,他已多年沒遇見過敢這般跟他拼內力的。
但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疏忽了!
雲笙手掌一變成拳,從手腕處彈出銳利的尖刺,身體側開的同時,尖刺也刺了過去。
千慈也是身經百戰,借著剛剛那一擊的勢頭,狠狠朝雲笙左肩再揮去一掌。
雲笙並不避開,而是迎上。
因為避開便拉開了兩人距離,錯過最好的攻擊時間,對付這樣的江湖老人,自然得耗費極多時間和精力,到時還會引來誰可就不好說了!
因此,她硬生生的挨下他這一掌,手腕上的尖刺也刺向千慈。
千慈急急避開,退開了好一段距離后,抬起右手,只見手臂上的僧衣已破,皮肉已被劃開一道小傷口。
小傷口竟流出黑色的血!
他瞪大眼睛,怒道:「竟然下毒。」
雲笙搖晃了幾下,手捂著左肩,並不搭話,不斷後退,準備離開。
「小人!敢走!」千慈正要抬手再次攻上,卻發現手臂已開始發麻無力,他腳步一頓,伸出左手連點了身上幾個穴道。
當他再次看去,卻已不見人影。
受了一掌並不是小傷,雲笙咬牙忍著,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將自己原來的衣服換上。
她拉開衣領就看到左肩已烏黑一片,拿出幾顆葯先吃了,拍了拍臉,咬了咬唇,弄出血色后,才往前頭趕。
一路上做足了戲,當得知桑菊宗死了,武士也被殺了幾個,且周仁已開始遣散來客的時候,雲笙也跟著要走的人出馬蜂寨。
馬蜂寨此時亂成一團,火還沒撲滅,且看著,有越燒越旺的勢頭。
下了山峰,雲笙回頭看了眼馬蜂寨,清冷的月光下,火光惹眼至極。
馬蜂寨多年基業也不是大火能一下子滅掉,但她想要的東西,已到手,想做的目的,也已臨近。
也算夠了。
雲笙收回視線,運起輕功,直奔長青城內的驛站。
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看嫵子,他今晚那麼好看,跳得那般美,她想誇誇他。
也想……看看他單純的笑容。
哎,不知他有沒有今晚的事給嚇到。
到驛站時,雲笙沒走正門,而是直接越過屋頂,到了院子中。
此時,院子的正房正燈火通明,裡頭還有好幾個人的聲音。
她還沒走近,臉上沾滿黑污,衣服有些凌亂的連鶴之急匆匆從房裡走了出來,當他看到她時,竟然是愣住了。
雲笙見此,不禁笑說:「怎麼成這樣了?看到我回來也不高興下?」
「連兄!你怎麼還不去找柳.……」從裡面出來的張飛閑看到雲笙,表情凝固,聲音嘎然而止。
雲笙看了看他們,再想了下張飛閑那句沒說完的話,心重重跳了下,有點發疼,不好的預感一下子籠罩了全身。
「嫵子呢?你們帶他出來了是嗎?」她聲音突然有些發啞。
「這要看連公子的了,這法子可是他想出來的。」雲笙說話語氣並不是那麼好。
連鶴之摸摸鼻子,苦笑了聲,說:「雲妹妹,那個東瀛人只要他是好的,是個普通人,自然不會有事。」
雲笙皺眉:「就因他是普通人,才最容易出事。」說罷,拿走自己一封帖子,往外走去,邊走邊道:「傍晚時分再一同前去,如今我還有事。」
「雲妹妹……」連鶴之還想說什麼,卻已見雲笙跨出房門,一拐便不見身影,他有點失落的嘆了聲。
張飛閑見此搖搖頭說:「雲姑娘,怕是要生氣一陣子了。」
「那人也是個男人,有什麼可擔心的?」連鶴之揉揉鼻樑,「若是個姑娘,我也不會讓其去做餌。」
「不管如何,這般自作主張,本就不好!」張飛閑將自己的帖子放進袖口中,然後一手搭在刀柄上,「你迷暈我的帳,也是該好好算算了。」說完這話,他便站起身來。
連鶴之抬頭看他,好笑道:「也成,這幾日氣悶得很,來打一場痛快。」話音一落他就率先出手。
兩人一下子就打在一塊,從房間打到院子里去。
回到隔壁院子的雲笙聽到聲音,也懶得搭理他們兩人,將手中得鴿子放了回去,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小小信紙,然後手握緊,紙張化成粉末消失在吹佛過來的風中。
傍晚時,一輛馬車從驛站緩緩向馬蜂寨駛去。
雲笙他們三人正坐在馬車裡,正看著連鶴之拿出的一張紙——今晚觀結盟禮的名單。
葯谷許靈生、王家公子王勝、大風庄風乘、青雲幫劉震……這些人,每一個都是有自己一方勢力,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得很。
此外還有……
「和馬蜂寨關係密切的人真是不少。連少林寺也有千慈和尚過去!」雲笙輕笑了聲,目光卻有點暗沉。
張飛閑一看,還真是,他嘆道「千慈大師,一向慈悲,怎就和馬蜂寨有關係了?」
雲笙忽的笑了起來,說:「馬蜂寨已開始從商,他大概覺得乾淨了。」
這話說得很是奇怪,引得連鶴之看來,問:「千慈大師也有問題?」
「沒什麼。」雲笙擺擺手,並不打算說下去。
連鶴之見此也沒再問,而是說:「東瀛人中,有個叫桑菊宗是這行人帶頭的,我找個機會.……」說完,他比了割脖子的手勢。
「記得將柳生帶出來。」雲笙一天未見他,有些想念了,想他單純又燦爛的笑容,「今晚趁亂我要探一探馬蜂寨大當家.……周仁的底。」
「那東瀛人叫柳生?」連鶴之笑了笑,「只要他沒問題,自然會帶他出來。」說著停頓了下,繼續說:「周仁的底難探,我去過他的書房,裡頭擺了幾個陣法。」
「陣法?」雲笙挑眉,「無礙,我試試看能不能破。」
「哈哈,雲妹妹還懂陣法?」連鶴之眼都亮了。
雲笙笑了下,說:「跟著爺爺學過,皮毛而已。」這話說完,又囑咐了句:「你定要將柳生完好無損的帶出來。」
「好。」連鶴之點頭。
「那我呢?」一邊一直聽著的張飛閑則有些鬱悶,難不成從頭到尾他就是去湊熱鬧的?「我要做些什麼?」
「今晚許谷主會去,不論用什麼辦法,你拖住他。」雲笙想起他那次擋她刀時,那極快的扇子,補充道:「許谷主的速度極快,若不拖住他,我和連公子要做的事,大約做不成了。」
「好!」張飛閑頓時笑了,「這事交給我,對了,你們要怎麼動手?」
聽此一問,雲笙和連鶴之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見機行事!」
張飛閑:……
馬蜂寨,建在江邊一處山峰的半腰上,只有一條上去的路。
這路不斜不抖,壓得很是平實,堪比大城池的官道。
在路的兩邊,十步一崗,這麼一看過去,就有上百名守衛。
當雲笙他們到的時候,天色已暗。
雲笙撩起帘子看了看外頭,笑說:「今日總算是能一睹馬峰寨的全貌了。」
「這排場,嘖嘖。」連鶴之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扇子,打開搖了搖,「怎麼說來著?罷了,我可不通文采,真形容不出這場面。」
張飛閑不禁笑說:「不通文采,還學書生拿把扇子作甚?」
「張兄啊,我這是熱的,拿扇子扇扇風呢。」連鶴之一收扇子,笑得有點沒臉沒皮。
說話間,前面的幾隊人馬已上去,接著就輪到他們。
遞上帖子,就有個三大五粗的漢子騎著馬,領著他們的馬車直奔山上。
很快就到了馬峰寨正門。
馬峰寨整個寨子都由木頭建起,正門中間還掛著一隻大馬蜂形狀的骨雕,看起來很是粗獷又兇悍。
雲笙他們下了馬車,就被等候在那裡的人迎了進去。
剛踏進大門,就看到一個極大的廣場。
廣場兩邊全豎著大大的火把,正中間是一個高台,高台四個角也有四個大火堆。
兩邊還擺著極多的桌椅,此時基本坐滿,很多都是光著膀子的漢子。
他們猜拳喝酒,大口吃肉,高聲說話,哈哈大笑……顯得有點肆無忌憚。
「三位,這邊請。」
帶他們進來的人帶著他們三人繞過場中的高台,進了正對著大門的大廳中。
大廳中坐著的人,大多數身份不低,說話舉止也斯斯文文。
雲笙他們被安排到右側中間第二排的位置,剛落座,外頭就傳來爽朗的男聲。
「哈哈,許老弟,你也來了,真是老夫的榮幸!」
接著一個很高壯,留著短短白須,滿頭白髮,臉卻泛著紅光的男人走了進來,這人便是馬峰寨大當家周仁!
跟著他進來的則是葯穀穀主許靈生。
「今日這般大的喜事,我怎會缺席?」許靈生笑著搖著扇子。
周仁幾個跨步坐到首位上,直笑說:「是喜事,大喜事!」說話時,他就看向左下首一個穿著灰藍色浴衣的年輕男子,道:「許老弟,你來來,這位可是崇日教的副教主桑菊宗公子!」
許靈生走過去一瞧,臉上笑意瞬間淡了下來,說:「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桑菊宗未從位置上起來,只是拱手,不冷不熱的回:「謬讚了,許谷主。」
一直注意他們的雲笙,心中暗道,這桑菊宗的大周官話音調不準,遠不如柳生說的。
不過,柳生在哪?
她又看了看坐著的東瀛人,但不見那熟悉的面孔。
「哈哈,來,許老弟這邊坐。」周仁似乎一點也看不出許靈生的不快,直接拉過他,讓他坐到自己的右下首,還拍拍他肩膀,「今日結盟也有許老弟一份功勞啊!」
「呵呵。」許靈生輕笑了聲,卻不再說話。
周仁見此也不說什麼,轉而招呼其他人來,場面頓時熱鬧非凡。
王家公子王勝還說:「聽聞東瀛帶來一個絕色美人,周大當家,今晚能否讓大家也飽飽眼福?」他似乎天生就沒什麼表情,說起討趣的話來也是冷淡得緊。
雲笙放下手中的茶杯,指尖點了點桌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哈哈!」周仁大笑,「王侄消息靈得很啊,這美人才剛找回就想飽眼福!」說著他又四處一看,笑說:「連小友可在啊?說起來,還是連小友幫忙找回的!」
連鶴之站起身,笑道:「祝賀周大當家和崇日教結盟!」
「哈哈,好!」周仁依舊大笑,看起來心情極為不錯,「坐吧,今日玩得高高興興的!」
「雲姑娘,張侄也在。」許靈生也注意到這邊。
「可是那殺了三瘋子的雲笙?張侄又是哪位?」周仁也看了過來。
雲笙起身行了後輩禮,道:「周大當家。」
「周大當家,小輩師父,名諱葉如。」張飛閑行禮后,笑道。
周仁看了看他們兩個,頓時撫掌,笑說:「好好好,都是好後輩!坐下吧,這江湖的好苗子真是越來越多了啊!」
「正是如此。」許靈生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喃喃道:「少年人的江湖.……」
周仁正想跟許靈生說什麼時,外頭傳來一道溫和的男音。
「周大當家,貧僧來遲了,阿彌陀佛。」
雲笙看過去,便見一個身著棕色僧衣,穿著草鞋,面容慈悲帶笑的和尚走了進來。
沒看錯的話,這人就是千慈和尚。
雲笙拿起酒杯,借喝酒的功夫掩飾了嘴角冷然的笑意。
「稀客啊!」周仁站起身來,笑得眼角皺紋都深了不少,「來來,這邊坐,就等千慈大師了!」
這話一出,廳里的人一下子竊竊私語起來,再看向周仁的目光更添了不少佩服之色。
畢竟,千慈和尚在江湖上名聲極好,一身功夫也是以『慈悲』出名。
「阿彌陀佛。」千慈和尚低低念了句佛,他也不管其他人,直徑走到為他準備的位置,坐下后,便微垂下眼眸不再言語。
周仁也不去打擾他,而是朝桑菊宗問:「人齊了,這時辰也差不多,該上祭祀舞了?」
桑菊宗點頭,道:「可。」
周仁又一次大笑,他招了個人過來說了幾句,那人應下就急急退了下去。
不一會,大廳門口的走廊擺上長長的桌子,在這桌子上先是擺上香爐,接著十幾個侍女端著一盤盤精美的祭品一一擺好。
周仁和桑菊宗同時站起身來,走了出去,其他賓客也跟著離開桌子,圍攏了過去。
桑菊宗拍了拍手。
「樂起!」一個武士高喊。
接著『箏』的一聲,九個穿著顏色各異的和服少女邁著小碎步,從左側的一間房屋內陸續出來,直上高台。
雲笙看了她們一眼,便知道嫵子沒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