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此為防盜章 「哈哈!」連鶴之不理張飛閑的話, 而是大笑起來, 看著雲笙的目光又帶上信任,他道:「我就知!雲妹妹你帶著他作甚?」
「你說, 長青城馬蜂寨的人都在找他?」雲笙看了眼雙目緊閉的嫵子, 問道。
「對。」連鶴之走過去,伸手要去扯走嫵子。
雲笙伸手擋住了他, 說:「他由我帶著。」
「雲妹妹, 你還護著這人?別養虎不自知。」連鶴之收回手, 皺起眉頭來, 又問:「你帶著他要做什麼?」
「對啊, 雲姑娘, 你帶著他, 是有什麼想做的嗎?」張飛閑也從一邊走了過來。
雲笙輕嘆了聲, 說:「他確實沒武功, 人也不聰明, 說他有其他的心思, 我不信。」
「這一路上, 是沒看出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張飛閑也琢磨起來,「不過, 他怎麼會有那什麼靈珠?該不會.……」
「那靈珠很珍貴吧, 卻為了救你,他沒有猶豫的拿了出來。」
張飛閑的話還沒說完, 雲笙立即打斷, 她看向張飛閑, 有些不悅,說話也毫不留情面:「他也是救了你一次,你不能因他是東瀛人,在沒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來懷疑他。」
張飛閑愣住,一張俊臉都紅了起來,不知道是惱是羞,張了張嘴,好一會沒說出話來。
「張兄來說這話是有些不合適,但他這東瀛人能有靈珠也很值得探究了。」連鶴之笑了幾聲,接著說道:「狐三娘也說,那珠子可以買下鬼市那鋪子。」
「能有靈珠是人家的本事,這又有什麼可懷疑?」雲笙抿著嘴,心中格外不爽,說話也有點不耐:「他為救張公子拿出珍貴的靈珠,僅此一事,可見他對我和張公子並無壞心。」
「雲妹妹,你這是認定這人是好的了?」連鶴之看起來也有些不快了,他說話時語氣都沉了下來,「東瀛人忍術之詭異,在沒弄清楚之前.……」
「沒弄清楚之前,我會看著他!」雲笙沒讓他說完,看著他的眼睛,十分認真的說:「連公子,我不知你經歷過什麼,但切莫懷最大惡意去揣測一個你未接觸過的人。他……」她說到這,看了眼睡得不安穩的嫵子,繼續說:「不過也是個可憐人罷了。在一切未明了之前,請你不要這般對待他。」
連鶴之楞了楞,好半響才說:「你既這麼說.……罷了,他就讓你看著。」話畢,他往另一匹馬走去,走了幾步后,回頭又道:「雲妹妹,你心好,但要切記,防人之心不可無。」
「連公子,多謝!」雲笙見他鬆口,不禁一笑。
連鶴之抬手碰了碰自己鼻尖,有點好笑的說:「剛剛跟護犢子似的,如今又肯朝我笑了,哎,真是。」說罷,他就要翻身上馬。
張飛閑見此,急忙拉住,道:「這馬是我……」
話還沒完,淡淡的白色粉末飛向他臉。
張飛閑就這麼閉上眼睛,緩緩地倒了下去。
連鶴之伸手扶住,讓他不至於倒到地上去。
「你在做什麼?」雲笙微驚。
連鶴之笑了笑,說:「沒事,我不過讓他睡著罷了。不然.……一匹馬做兩個大男人,多不好。」說完,他就扛起張飛閑橫放在馬上,自己也翻身上馬,「這樣就可以了。」
雲笙皺皺眉:「你這樣對他,葉老爺子若知曉,可不會饒了你。」
「葉老爺子?」連鶴之一頓,不確定的問了聲:「他是葉如葉前輩的.……」
「對,他是葉老爺子的徒弟。」雲笙將嫵子扶上馬,在他倒下來時,一躍上馬,雙手圈住,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后,才起著韁繩,「走吧,護著點張公子。」
「嘖嘖。」連鶴之伸手摸摸下巴,說:「不知者無罪,我可不知他是葉前輩的徒弟,不過葉前輩怎麼就教出這麼個傻大個?」
「哈?」雲笙聽了這話,勉強的壓住笑容,開口:「大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
連鶴之策馬向前,說:「雲妹妹也是如此?」
「你說是便是吧。」雲笙並不跟他吵嘴,策馬跟上,「你會易容,回去后幫個忙,給他做個面具如何?」
「我懶。」連鶴之擺手。
雲笙輕笑了聲說:「這還沒查,就想讓馬蜂寨直接找上門?」
「所以說,不管這人有沒有壞心,也都是個麻煩。」連鶴之很是嫌棄的說道。
「做個面具而已,省去麻煩,多容易的事。」雲笙見他沒再拒絕,心便知他是答應了,就轉開話題,道:「你怎麼進鬼市去了?」
連鶴之一聽這個,有點難為情的伸手蹭了蹭臉,開口:「美色所誤,不,應該是以美色換消息,結果就進去了。」
「美色?」雲笙挑眉,「我倒是覺得那女妖才真是美色,配你如今這臉,可是足夠了的。」
「雲妹妹啊,你好歹給我留點面子。」連鶴之雖然這麼說,但臉上卻掛著無所謂的笑容,「你們呢,怎麼進去的?」
「連夜趕路,然後就被困住了,只能進鬼市去。」雲笙說完嘆氣,很是認真的說:「這種妖鬼之事,可別再出現了。經不起這麼折騰。」
「哈哈,有妖鬼才好。」連鶴之卻很感興趣一般,「雲妹妹,你不好奇我換什麼消息去了?」
雲笙拉著韁繩的手微緊了下,笑問:「什麼消息?」
「有鬼,那在自然能從死去的人口中問出什麼。」連鶴之臉上帶上勢在必得的笑容,「人常說,死人最能守秘密,如今啊,哈哈,倒是死人最守不住秘密了!」
「怎就沒想到這個!」雲笙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如何?可是問出什麼了?」
連鶴之回頭側頭看向並肩而行的雲笙,有些失落,道:「找不到。」
「嗯?」雲笙疑惑。
「沈家的鬼是找到了,問了幾個都不知自己如何死的。」連鶴之皺眉,神色有點凝重,「而沈家家主也沒找到,聽說不是成聻就是魂飛魄散了,本還想問,就遇到你們了,接著就被那花重給趕了出來。」
雲笙聽著也跟著皺眉,問:「這是狐三娘告訴你的?這狐三娘又是什麼來頭?」
「不,鬼市有個陰間萬事知,只要付出一些東西,就可以從他口中得知自己想要的消息。」連鶴之說到這停了下,又說:「狐三娘,不過是只妖力低微的狐狸,連我都打不過,不過,這回也是多謝她了。」
「你付出什麼東西?」雲笙卻抓住了一個重點,有些擔憂的看向他。
連鶴之看雲笙在擔憂他,不禁嘴角上翹,有些弔兒郎當的說:「雲妹妹,你這麼在意我,真不考慮下嫁娶之事?入贅也行。」
「別轉開話題。」雲笙輕哼了聲,「就拿奎大奎二來說,就極為難纏,何況你還去問消息,付出什麼了?」
連鶴之笑了起來,輕飄飄的說:「兩年壽命而已。」
『吁』
雲笙拉住馬,停了下來,連鶴之也跟著停下,疑惑回頭看她,問:「怎麼?」
「你真是蠢!」雲笙眉頭緊緊皺起,氣道:「竟然拿壽命去換消息!這世間沒有和你一樣蠢的了!」
連鶴之見雲笙生氣,不禁摸摸鼻子,說:「不過是兩年壽命罷了,我命長著呢。」
「世事無常,你.……想知道什麼,總歸能查,而不是這樣去換。」雲笙輕嘆了聲。
「是我急了。」連鶴之雖然這麼說著,但臉上卻還是風清雲淡的樣子,他抬起頭看了看天空,「要加快速度,清晨入城才好。」
此時天邊已有微微亮光。
雲笙索性閉上嘴,不再說話,專心趕路。
兩人策馬狂奔,在長青城城門剛開時,入城,直奔驛站。
驛站管事剛好開門,便看到雲笙他們各扶著一個人從馬上下來,他一驚:「雲小姐!連公子,這是有人受傷了?」
「不是,你將馬帶去後院。」雲笙抬手用衣袖輕輕掩著嫵子的面容。
管事急忙應下:「是!」
看雲笙支開管事後,連鶴之直接扛著張飛閑進門。
雲笙放下袖子,正準備扶嫵子進門時,耳邊響起略微沙啞的聲音:「雲姑娘……」,
她楞了下,側頭看去,只見靠在她肩膀上的嫵子已睜開了眼。
嫵子看著雲笙近在咫尺的臉,清澈的眼中有迷糊和委屈。
他控訴道:「你不信我!」
聽此,雲笙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他這話。
一名戴著銀色面具的黑衣人,斜靠著沈府院子內的一處假山邊,雙手環胸,冷漠的看著十幾名黑衣人有序的將一個個昏迷的人,從各自的房間里拖出,拖到院子中的一個小水池邊。
其中一個黑衣人走向面具人,行了一禮后,聲音壓得極低,說:「剩下一個。」
面具人點頭,比了個手勢。
黑衣人領命,朝其他候著的人比了幾個手勢,頓時所有人拿出尖銳的匕首,刺入那些人的脖子中心,然後迅速的將刺過的人的頭和脖子按入水池內。
一個又一個,不一會,水池紅了。
面具人看著這些人都處理完后,一步步走向沈家家主的書房,不一會,那裡出現一點聲響,那聲響不小,但恰好淹蓋在路過更夫的敲鑼聲中。
鑼聲停,面具人也出了書房,又比了下手勢,所有黑衣人全部散開,消失在沈府內。
面具人走了幾步,也瞬間消失了。
雨還在下,夜漫長無聲。
江南蘇城,四月微雨。
一身青衣,外套白色長衫的女子,撐著油紙傘踏進蘇城最大的酒樓,直接往二樓走去。
酒樓一樓聚滿了人,一邊喝著小酒吃著小菜,一邊聚精會神的聽著說書人講近來發生的事情。
說書人是個白髮老頭,說得抑揚頓挫,「栩栩如生」,從當朝秦大將軍大殺四方威懾敵國,說到雲尚書幼女雲笙是名女劍客……
「只見那舞四娘的匕首出了四次,你們瞧怎麼著?這四次竟沒一次傷到雲姑娘,雲姑娘的劍可快了,就見銀光一閃,穿透了那舞四娘的胸口!」說到這,白髮老頭一拍案,「至此,三瘋子個個死於雲姑娘的劍下,雲姑娘還說:對無辜百姓下手,毫無仁慈之心,你們也別留全屍!說罷,她揮起劍,斷了三瘋子的頭!」
「好!殺得好!」其中一個大漢聽到此處,不禁拍桌叫好,「這三瘋子個個殺人如麻,該殺!」
「對!這雲姑娘這是為民除害!替天行道!」
而這時,卻有人高聲問道:「那雲姑娘,是不是長得粗獷非常?」
「怎有此一問?」旁邊的人疑惑。
那人摸摸自己的小鬍子,得意洋洋的說道:「若非如此,書香世家怎就讓個女人學武?必然是文學不成,顏色不好,做不得那溫柔賢淑的小姐,只能學了武討生活了!」
此話一出,哄堂大笑。
有人勸道:「隔牆有耳,小心把你給殺了去。」
「怕甚?難不成雲尚書的女兒就可以隨意殺人?」那人仍不收斂,繼續說:「再說了,她也聽不到,難道在座的各位會傳出去?就算傳出,我不認還能耐我何?」說完自己也笑了起來。
殊不知,他們口中的人,已從他們身邊走過。
青色的衣裳,秀麗的姿容引得不少人回頭瞧了又瞧。
她便是當朝雲尚書嫡幼女雲笙。
雲笙腳步不停,到二樓臨窗位置坐下后,便點了素菜清茶,來填飽自己飢腸轆轆的肚子,毫不在意自己被人拿來當作談資。
連日來的奔波令她很是疲憊,只想好好吃頓飯,等雨停,她還得趕往長青城,替爺爺給他舊友送禮。
外頭的天色漸暗,細如絲線的雨也漸漸變大,為了躲雨進酒樓的人越發的多。
人一多,嘈雜聲愈大,堪比集市。
雲笙放下筷子,想到後院定下的房間休息時,一個滿身血污的人沖了進來,還高喊著:「殺人了!死人了!救救我!」那聲音十分嘶啞,好像哪裡漏氣一般。
酒樓瞬間安靜下來,等反應過來,這人的話就像是一滴水掉進一鍋熱油一樣,『哄』的下炸開了。
「什麼殺人?」
「哪裡?」
「不會吧?誰死了?」
「.……」
場面亂成一片,卻沒人敢去靠近那個滿是血污的人,那人已癱在地上,不斷的說著:「殺人了,救救我……」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他也就垂下了頭。
有人見此,想走近他時,外面「咔嚓」一聲,一個驚雷巨響,驚得人群「嘩」的一下擠在一起,將那人癱坐的地方空了一小塊地來。
外面天色幾近全暗,大雨有傾盆之勢,酒樓里的人不知為何,不敢發出大的聲響。
好似一下子全部被定住。
就在幾個年輕人蠢蠢欲動,準備去看那人情況時。
「都讓讓!」
兩個衙役從酒樓內撥開人群,空出一條小道,一名藍色勁裝的男子從裡頭走出來,此人五官剛毅,唇緊緊抿著,一看就很有威嚴。
衙役喊著:「讓吳捕頭看看,你們都讓開些!」
一聽是蘇城內有名的吳捕頭,周圍的人也就自覺的讓出一些地方來。
吳捕頭直徑走到那人跟前,蹲下身,伸手碰了下那人身體,那人身體搖晃了下,仰面倒地。
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他面目猙獰,雙眼驚恐的瞪著,脖子中間有成人拇指大小的洞,此時傷口泛白,已無血可留。
「死……死人了!」人群里不知道是誰哆嗦的說一句,人們頓時驚慌失措起來,不斷的推攘著彼此,想離開的,想躲進去的.……亂成一團。
其中有個小男孩被推倒在地上,好半天沒爬起來,就有人要踩著他上樓。
樓上的雲笙再看不下去,直接飛身下樓,先是揮開要踩小男孩之人,然後抱起小男孩,落到那吳捕頭身邊。
吳捕頭見此,立馬中氣十足的喝道:「安靜下來!亂什麼!」
有了吳捕頭這麼一喊,場面才稍稍穩了些。
雲笙放下小男孩,一手遮著他的雙眼,一手摸摸他的頭頂,問:「這是誰家小孩?」
「小五!」
剛問完便有男聲驚喊了聲,接著便見一個穿著白衣的俊逸男子,飛躍出人群過來,拉過小男孩,上下一看,見無傷痕才鬆了口氣,看向雲笙時,眼微微一亮,說道:「多謝姑娘救了在下表弟!」
「舉手之勞。」雲笙沒看他,而是看著低著頭沒說話的小孩。
「不知姑娘貴姓?」白衣男子又問了一聲。
雲笙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道:「自家表弟是否被嚇到,才是你此時該關心之事。」這小男孩不過五六歲,此時臉色發白,哭都沒哭出來,難道都不需安撫?
白衣男子一愣,隨即低頭關心起自家表弟。
吳捕頭也早注意到這邊,看到雲笙時,他就站起身了,見她打發完人走來,才拱手道:「雲小姐。」
「吳捕頭。」雲笙朝他點了下頭,「這人死了嗎?」
「死了。」吳捕頭皺起眉頭。
雲笙問:「怎麼?」
吳捕頭左右一看,走近雲笙,壓低了聲音說:「一身的血流盡,不該還能跑到這,而且屍體的情況,不像是剛死之人。」
雲笙微皺了眉頭,不動聲色的說道:「這個先按下不提。這人誰認識?」
吳捕頭點頭,又搖頭:「看這衣服倒像是個管事。」說罷,他高聲問了聲:「誰認得地上這人?」
臨近的、膽子大些的人探頭看了看,因屍體面目猙獰,皮膚水泡過一般的皺起,看過後,不少人有些恐懼的搖頭,倒是有個瘦小的男子小聲說了句:「這怎麼那麼像是沈家的賬房?」
吳捕頭耳朵一動,眼準確盯住這男子,道:「你過來,仔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