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所謂的家
李依染是李繼的女兒，如同一股颶風，在整個四季瞬間傳遍。
一直到第二天，李繼親自來接人時，四季的員工都無人敢同李依染說聲再見，羅麗麗更是從頭到尾不敢露麵。
還有一個小時下班，李依染穩如泰山在鋼琴前彈奏著曲子，已然覺得自己拿捏住了對方軟肋的李繼，更是在靠窗的座位喝上了茶。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對父女間氣氛很詭異，有種說不出的波動在兩人間來回。
八點十分，李依染在更衣室換下禮服，羅麗麗卻意外的出現在門口處。
“對，對不起。”
羅麗麗低著頭，慌張的手腳都有些難以安放。
“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原諒你。”
李依染提著整理好的所有東西，徑直離開，這裏應該是她最後一次來上班，以李繼好麵子的程度，不可能讓她再來這裏工作。
李依染的態度倒是讓羅麗麗鬆了口氣，看樣子是不會再找她麻煩，在李依染快走出長廊時，她還是忍不住道：“你要小心溫雯。”
這個提醒，就算羅麗麗不說，她自己都會警惕。
李繼的私人座駕裏，有雪茄的煙霧繚繞，李繼有些發福的身形依靠著車窗，冷眼注視著李依染從四季出來。
輕裝上車的李依染讓李繼忍不住冷嘲，“換了個身份，是該拋棄過往，好好享受大小姐的生活。”
這種感覺，就如同魚刺卡在喉嚨，讓李依染連憤怒都很難發泄出來。
“等會，如果瑤瑤發脾氣，你受著些，本來屬於她的未婚夫，被人半路攔截，偏激是正常的。”
李繼這種理所當然，讓李依染冷笑，“李先生是不是忘記了，我們是合作關係，我憑什麽讓自己受委屈。”
李繼意味不明的在煙霧中盯著李依染，好一會兒才幽幽道：“你不想要你母親的遺物了？”
“你不想要蘇家的資金周轉了？”
直接同李繼杠上，李依染揚著頭，整個氣息都變得咄咄逼人。這些年，李依染什麽都吃過，就是不喜歡吃虧，特別是在這種自以為是、囂張至極的人麵前。
摁掉雪茄，李繼麵色陰沉，“你想怎麽樣。”
“我是不會回李家住的，今天隻是跟你回去取走部分我母親的遺物，另外，就算我不在李家戶口簿上，但每個月該有的零用花銷，也請李先生一一替我報銷了。”
“你，哪兒來的自信，我會答應你。”
再次點燃根雪茄，李家在煙霧中顯得隱晦，眼神中帶著幾分讓人不易察覺的危險。
直視上李繼那雙隱晦的眸子，跟這種商場老油條打交道，李依染麵上一點都不畏懼。“各取所需而已，李先生縱橫商場這麽多年，這種交易應該經曆不少才是。”
一分鍾，兩分鍾，大約十分鍾，他手中的雪茄還未抽到三分之一，就被擱置到了一旁。
“兩年來，你過得還不錯，至少，懂得為自己爭取利益了。”
李依染依舊保持著剛剛的神情，氣勢十足，“你為我畫好了一張大餅，在吃不到的情況下，總得先支付點甜頭吧？不然……我拿什麽替你賣力？”
像第一次認識李依染一樣，李繼不可思議的打量了她半響，“你還真拿自己當外人啊，你母親的遺物我可以給你一些，不過……信，等蘇家第一筆周轉資金到了，我給你一半。”
聊勝於無，李依染與李繼達成共識，一直對持的目光最終鬆懈下來，落在車窗外，背後被冷汗浸透得有些發涼，天知道，她剛剛有多緊張。
車子一路開進水畔別墅區，李家的宅子在一片夜燈中，依舊綠意瑩瑩，就算是冬天，也是生機盎然。
今日沒有下雪，在暖黃色的路燈下，李家看上去倒是十分溫暖。
一路下車，李依染都十分沉默的跟在李繼身後，估摸著是他提前打過招呼，李家人對於李依染的突然出現，並沒有表現出多大意外。
飯廳裏已經擺好了飯菜，李繼脫下外套，坐到上座，“你隨意，以後節氣都要回來住，太拘謹隻會讓人笑話。”
挑了個位置坐下，李依染擺弄著麵前的餐具，“我說過，不會回李家住。”
“以後節氣都要去蘇家聚餐，你是想讓媒體怎麽寫？”李繼話語淡淡，卻帶著不可拒絕。
利弊很明顯，李依染沒有理由拒絕，“我知道了。”
半響，依舊不見李瑤瑤下樓，李繼對詢問的傭人揮揮手，“算了，讓她鬧脾氣去，等會送一份上去。”
李依染當做什麽都沒聽到，繼續用餐，無論是禮儀還是習慣，她都保持著兩年前的姿態，讓有心嘲諷的李繼也無從下手。
靜謐的餐桌，讓偌大的飯廳有些壓抑。直到李依染七分飽時，二樓一陣急促腳步聲，小跑著而來。
李瑤瑤就跟自帶BGM似得，從樓上到樓下，她都能跑的氣喘籲籲。“李依染！你……”
“我吃飽了。”
李依染打斷她的話，抽出餐巾，拭拭嘴角，顯然是不想跟她發生正麵衝突。
“我先到書房去，拿了東西就走，請先替我準備好車子。”
被無視的李瑤瑤很不甘，都忘記她剛剛因什麽賭氣，反而跟著李依染身後一個勁兒抱怨：“喂喂喂！李依染你什麽意思啊？無視我？我是空氣嗎？”
上了二樓，依舊沒甩掉李瑤瑤，她就像牛皮糖，非要為自己討個說法，“你太過分了啊！回來一次就給我下馬威嗎？李依染你這人沒良心，狼心狗肺！”
到了書房前，李依染停下腳步，對著還想喋喋不休的李瑤瑤道：“說完了嗎？”
李瑤瑤不禁訕訕，弱弱的嘀咕：“還不許人說了，你還，還搶了我的蘇鈺哥哥呢。”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搶了？”李依染不由好笑，“當天你也在場，眼睛是照明用的？”
李依染的話讓李瑤瑤不服輸的脾性瞬間上漲，墊著腳也要不輸李依染的身高，“你就搶了，爸爸都說了蘇姨答應讓我跟蘇鈺哥哥結婚，不是你，可能我都已經在試婚紗了！你不要臉，狐狸精！”
“說完了就趕緊滾。”
李依染拉開書房門，反手將李瑤瑤關到門外，隔絕了她剩下的一聲聲質問、不滿。
在外拍著門，李瑤瑤氣的臉色通紅，“李依染！你給我滾出去，這是我家！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你這個狐狸精！搶別人男人的小三！你滾……”
罵的久了，李瑤瑤自己都覺得沒意思，最後悻悻離開，到讓李家傭人們感覺無趣：這兩位大小姐好不容易重聚，竟然沒能同往年一樣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