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威脅

  蘇母與李繼的臉色可謂色盤,一股尷尬在整個包廂裏愈來愈濃,就連李瑤瑤都處於呆愣中。


  誰都沒有料到,蘇鈺會跟李依染再次搭上,兩年前的綠帽子是白戴了?


  “胡鬧!阿鈺,當初可是她對不起你,你忘了兩年前的事了。”蘇母指著李依染,氣的手都在抖。


  手上用力,蘇鈺拉的李依染更貼合自己,“這件事就這麽定了,如果李家還想要蘇家的資金周轉,該知道怎麽做。”


  蘇母一掌重重拍在桌上,胸口劇烈起伏,“阿鈺,你這是要忤逆我嗎?偷情還被拍了照的女人,我們蘇家是不會要的!”


  無所謂聳聳肩,蘇鈺邪魅的勾著唇角,“母親,葉姨的死可大半都是因為你啊,就算是對葉姨的愧疚你都應該閉嘴,而不是拖著個冒牌貨來抵消你那份愧疚,想必葉姨也不會因為冒牌貨而高興。”


  蘇鈺的話如同重石,敲的人心直墜。


  蘇母愧對葉素,李繼又何嚐不是,況且,李繼不知道蘇鈺到底知道些什麽,知道多少,這種被動時刻,隻能閉嘴。


  出了包廂,李依染被蘇鈺帶到另一間私人領地,隻有他們三人能聚的地方,在二樓的最裏。


  半仰在沙發上,蘇鈺從桌上抽出支雪茄,點燃,重重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讓眼前模糊,看不清李依染此時的表情。


  “不出一個星期,跟李家脫離關係的李家大小姐又會出現在人眼前。”蘇鈺說的淡淡,聽不出情緒,“高興嗎?你又能做回衣食無憂的大小姐了,還能再次跟我結婚。”


  抬起頭,李依染竟然比蘇鈺還平靜,如同一灘死水,不起波瀾。“你高興嗎?”


  輕笑了兩聲,蘇鈺歪著頭,一雙長眸裏帶著狡黠,“很高興,你又要回到我手掌心中,我可以好好玩弄。”


  “有意思嗎?”李依染蹙眉。


  吐出個煙圈,蘇鈺精致的麵容上盡是綺麗,“你猜。”


  蘇鈺這般娟狂隨意,就像一顆小石投擲在李依染那灘死水上,蕩起的漣漪一圈接著一圈。


  “你夠了!蘇鈺,我沒有對不起你!你憑什麽想要左右我,二十二年還不夠嗎?我圍著你二十二年,被你當猴子一樣耍弄的二十二年還不夠嗎?”


  一個用力,李依染將茶幾上的東西全數揮到地上,響起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


  蘇鈺繼續抽著手中的雪茄,看李依染如同發瘋一樣在包廂裏摔東西,也不出言製止。


  直到,最後一個價值百萬的花瓶被她砸掉後,蘇鈺將煙頭直接摁到茶幾上,幽幽道:“十億,砸完之後還痛快嗎?”


  十億?


  李依染有些傻眼,回首看看滿地瓷器碎片,幹幹吞咽下口水,現在的她連十萬塊都湊不出來,何談十億。


  “我是……無心的。”


  結結巴巴就這麽一句,蘇鈺有些樂了,“可惜,你無心的十億也回不來,明天,我的律師會給你傳票,你還不上,就法庭見,或者……讓我白睡一個月。”


  李依染嘴角直抽抽,法庭她是不會去的,要錢沒有,被他睡更不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回李家,無論選擇哪一項,無非都是跳進他的五指山。


  果然如同蘇鈺所言,一個星期之後,李繼親自來四季找她。


  李繼一根又一根抽著煙,包廂裏四處都彌漫著煙霧,他一身純黑,看起來更像是在吊唁。


  坐在他對麵的李依染麵無表情,還是那身淺色禮服,可心情低落程度,比衣服顏色還淺白。


  摁掉煙頭,李繼吐出口濁氣,“知道我為什麽來嗎?”


  抓緊膝蓋上的禮服裙,李依染心裏失落落的,“知道。”


  就算對方將她趕出來,就算對她說話惡毒,但這也是她父親,這麽多年父女情,不是她說放下就能放下。


  起身,李繼整整衣衫,“既然知道,收拾收拾回去,我讓老劉在四季外等你。”走至門口,李繼停下,“瑤瑤最近心情很不好,你回去不要驚擾到她。”


  從頭到尾,李繼都未看一眼李依染,就像她隻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還帶著不想多看一眼的厭惡。


  “我不會回去。”


  李依染手捏的很緊,手掌心中密布著濕潤的細汗,讓她整個都感覺黏膩。兩年了,這個父親從未找過她,更別說暗中拉她一把,現在李家需要她了,他就算忍著惡心也都能再次找上門來,足以看出,她李依染在李繼心裏有多麽微不足道。


  “憑什麽回去,是你拋棄了我,現在李家落難了,你又想推我出來?可笑。”默默將滿是細汗的雙手背到身後,強製自己繃著一張有些慘白的臉。“李先生我跟你有關係嗎?你以為你還能拿捏我嗎?沒有母親在,我知道我在你眼裏就是坨屎,當然,你亦然,在我眼裏也是個連屎都比不上的父親。”


  不怪她說的如此不堪,又直白,兩年前,李繼是真的很想掐死她,她敢確信,如果不是有各種束縛,她一定會死在李繼手中。也正是因為這,她足足做了半年噩夢,每每都是被李繼狠狠勒著脖子,讓她從夢中驚醒。


  “你!”


  好似沒猜到李依染會如此抵抗,也如此大膽,敢口出狂言,跟兩年前在他麵前乖巧聽話判若兩人。


  “李先生請回吧!”李依染背後滿是冷汗,涼颼颼一大片,她自己都沒想到會口不擇言將內心全部吐出來。


  李繼並未衝動的上前動手打人,而是在門口死死審視李依染,半響之後,才幽幽道:“看來,你是不想要你母親的遺物了。”


  遺物?李依染的思緒被李繼全數拉去。


  “從你出生開始,你每年生日,素素都會寫一封信給你,直到她去世那年,已經足足二十二封,全數都鎖在李家保險櫃內。”他從正裝裏掏出錢夾,拿出一枚精致的鑰匙,“唯一的鑰匙,在我這兒。”


  葉素留給李依染的東西不止這些,有很多,足夠多,但李繼相信這,確是最吸引李依染的。


  母親留給她的信讓她忍不住失神,卻又迅速警惕,“你什麽意思。”


  李繼已經明白跟這個女兒講不來任何情麵,也沒什麽能拿捏她的,直接了當道:“信,我可以給你,但你要保全李家脫離這次危機,跟蘇少爺訂婚。”


  隻是訂婚,而不是蘇鈺說的結婚,想來其中還是有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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