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香取鎮定地摁斷了正在通話的電話, 也不理那邊的黃瀨會是什麼懵逼反應，神情自然地看向赤司, 「小征怎麼起這麼早？」
赤司神情微妙地收回看向鶴丸的視線，也沒有去追問黃瀨那個意味不明的問題。他臉上的表情冷淡下來, 「已經七點了。」
香取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赤司的潛台詞是「已經不早了」, 她想了一下平常自己的起床時間，咳了一聲, 若無其事地掀過了這個話題，有些頭痛地開始介紹房間內另一個的存在, 「那個，向你介紹一下, 這是鶴丸國永，是刀劍化身的付喪神。當然不是本體，只是分靈一樣的存在，就是你昨天看到的那把刀。呃……」她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尷尬的說到一半，香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下去，乾脆生硬地岔開話題, 「那個，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大家一起吃個早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香取覺得她在說出這句話后，屋內的溫度頓時降了八度。
鶴丸像是察覺不到空氣中微妙的氣息一樣, 輕笑著上前勾住香取的脖子, 不顧手底下少女的抗議, 語調輕快地對紅髮的少年說道：「你好，我是鶴丸國永，『我家』主上承蒙關照。」
他的語氣活潑，似乎真情實意，然而話中的意味和眼神卻分明不是這個意思。
刻意加重的「我家」二字像是某種涇渭分明的線，將兩邊隔閡開來。一邊是鶴丸和香取，一邊是赤司。白髮付喪神眼裡帶著冷淡的警惕和敵意，無聲地炫耀著和少女的親昵。
赤司呼吸窒了一下，眯起眼睛和鶴丸對視，他周身褪去了和少女對話時柔和的氣息，變的緊繃而凌厲。空氣里緩慢地蔓延開緊張的氣息，這也影響到了香取，她停下在鶴丸手下掙扎的行為，困惑的眼神在兩人間掃來掃去。
在香取看向他們的一剎那，兩人收斂起了外露的敵意，紅髮少年冷淡地看著鶴丸，語氣平平，「赤司征十郎。」
說完他便徑直轉身離開，看上去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毫無興趣。
鶴丸在赤司走後就懶洋洋地倒在了香取的床上，逗弄著從最開始就一言未發的小白。他一邊揪它身上的毛，把原本柔順的毛髮揉成亂七八糟的樣子，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香取，「主上，你怎麼會跟他住在一起？」
鶴丸化作本體的時候意識總是時強時弱，昏睡的時間多，清醒的時間少。尤其是長久以來都被關在暗不見天日的破舊神社，恨不得無聊地一睡不起，因此並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
香取同樣在床邊坐下，嘆了口氣，「沒辦法啊，我突然來到這個世界，沒錢沒住處，只能找之前認識的人蹭吃蹭喝。嘛，因為他們之前反穿時用的也是我的錢，所以算是扯平了，啊……」
她像是想起了鶴丸不知道反穿的具體情況，正欲解釋，就聽鶴丸嗯了一聲，以一種瞭然的口氣說道，「我知道。」
香取詫異地看他，似乎不明白鶴丸為什麼會知道這個。
「我們在屏幕里都看的清清楚楚哦。」鶴丸狡黠地笑了一下，似乎十分得意的樣子，「包括這傢伙所處的陰陽寮也是。」
被捉住蹂/躪的小白忿忿地咬了鶴丸一口，沒敢用力，只是糊了一層口水上去。鶴丸不在意地反手將口水抹到它身上，惹得小白委屈地用濕漉漉的眼神看香取。
香取被鶴丸打擊的幾乎麻木，算了算了，一整個本丸都知道了，多一個陰陽寮也沒什麼。她自暴自棄地將對她發射求助光波的小白抱起放到地上，用兩秒鐘調整了一下心情，又好奇地問鶴丸為什麼會在多度明神，以及怎麼跟小白他們認識的。
難不成app之間還有通道相互往來？
「唔，這是個很長的故事……」鶴丸拖長調子說道，似乎不是很想解釋。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面的金色鏈條在他的撥弄下晃動了一下，香取的眼神馬上被吸引了。
鶴丸敏銳地注意到了她的變化，手指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放了下來。香取的視線順著他的動作移下，又轉回去去看他的脖子。
鶴丸被香取耿直的反應愉悅到了。他忍著笑開口，聲音里是顯而易見的笑意，「主上是在看
什麼？」
「嗯？」香取腦海里一閃而過鶴丸在金色鏈條映襯下顯得格外禁慾的脖頸，還有被包裹在黑色手套中，卻又露出了兩根手指的纖細手掌。她哼了一聲，沒有直說，而是抬眼看他，以一種理所當然的口氣道：「看你。」
鶴丸愣了一下，神情古怪地看著香取，「主上……你一直都是這樣說話的嗎？」
香取回以疑惑的眼神。
「……算了，沒什麼。」鶴丸腹誹，要是香取說話一直都是這種調調，會被奇怪的傢伙纏上也不奇怪。他收斂起一開始漫不經心的態度，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再一次折返回來的赤司打斷了。
他的目光在相互融洽的兩人一妖身上轉了轉，語氣平穩道：「吃早飯了。」
哦……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香取總覺得這頓早飯吃的特別窒息，但無論是赤司還是鶴丸的表情都很正常，於是她把這歸結於自己的心理作用。
早餐告一段落後，赤司問香取今天有什麼打算。
「我想出門給鶴丸買幾身衣服，順便轉轉。」香取回復的很快，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問他，「對了，涼太給你打錢了嗎？」
「打錢？」赤司有些疑惑，不太明白她在說什麼。
「嗯，我之前去看黃瀨拍寫真的時候有個模特來不了了，對方就抓了我上去頂缸。」香取聳聳肩，「早上他給我打電話說是工資發下來了，但是我沒卡，所以我告訴他打到你那裡也是一樣的，不過好像被他誤會了。」
這樣子不誤會才怪吧？
赤司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比起這個，他更在意另一點，「你有時間去看黃瀨拍寫真，說明不是昨天才來的吧？」
聽著赤司此時的口氣，香取心裡不由得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而這預感在赤司接下來的話中被證實了。
「在那之前你住哪？」
看著赤司帶著探究的眼神，香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心裡有點欲哭無淚，她剛想開口搪塞過去，赤司就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你應該知道撒謊會有什麼後果。」
香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