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白月光逆襲-7
李文軒略略挑眉, 酒後的語調有些沙啞和慵懶,他只低低問了兩個字:「害羞?」
於曦平靜地看著他漆黑的眸子, 輕聲開口:「東宮殿下,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李文軒的手沒有離開,但他緩慢地把手從於曦的衣領處往上升, 最後落到了她纖細的脖頸處, 輕輕一捏。
一絲危險轉瞬而過。
他的聲調仍舊有些慵懶, 只是目光不似剛剛那麼柔和, 他只平淡道:「說。」
於曦的臉色一直很平靜, 她只輕輕地說:
「您保我永世平安, 我保您江山永固, 社稷長存。」
話畢,
李文軒銳利的目光乍現, 他的手忽然捏緊了於曦的脖子。
於曦瞬間無法呼吸,但眼神仍然冷靜。
片刻之後, 李文軒鬆開了手, 於曦順勢從他腿上下來, 溫順地跪在了地上。
旖旎不再, 李文軒只拿著白玉酒杯,臉色平淡,氣質冰冷,他淺淡地開口問:
「於府小姐, 何出此言?」
於曦跪在地上。聲音仍舊帶有一絲少女特有的清脆稚氣, 但不卑不亢:
「殿下, 臣女自知自己地位卑微,從未曾妄想進入東宮。」
李文軒毫無溫度地勾了勾嘴,飲下白玉杯中的酒後,只淡漠地說道:「宰相之女有何卑微可言,若是於淵正想,他讓你做本宮正妃,你便會是本宮正妃。」
末了,他嘴角冷冷地勾起:「本宮難道還會不答應?」
於曦平靜地說:「正是因為東宮殿下不得不答應,臣女才要主動拒絕。」
李文軒把玩著白玉杯的手一頓,銳利的眼神掃過她跪著的身子,嘴角依然是勾起的弧度,卻沒什麼表情。
於曦只繼續說道:「臣女父親把手朝政已是多年,如若於府千金再入東宮,於家成為外戚,未來禍亂宮廷,權勢滔天,都難以預估。」
「這個險,東宮殿下想必是不能冒的。」
話畢,氣氛陡然冷冽了起來。
李文軒眼神愈發深沉,他沒料到於曦話語竟如此直白,但同時一絲危險感又悄然爬上心底——如果於府千金都知道他的心思,那麼於淵正是不是心中也早已瞭然?
他認為自己對宰相府雖說不上熱絡,但也算客氣,會是哪個心腹泄露了蛛絲馬跡?
於曦見李文軒此刻的表情,知道他在疑慮什麼,單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有上帝視角,於是她只繼續說道:
「東宮殿下,於府勢力滔天,在官場和民間已不是秘聞,只因我父親身為局中人,深陷其中,並自認清廉,為官正直,反而更看不清局勢。臣女並非不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當年有著百年根基的大唐與大梁王朝,均衰敗於外戚內亂。如如若臣女父親真心把臣女送進了東宮,如何能保證,下一個為禍宮廷的,不會是已然權勢滔天的於家?」
「而最終,若是國破家亡,於家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殿下,臣女不忍看到於家因臣女而心生邪念,更不想看到江山動亂百姓困苦。」
「您若能保於家和臣女平安,臣女便能為您守得江山永固,社稷長存。」
聽及此,李文軒卻笑了,他英俊淡漠臉上嘴角微勾,只問了一句:「一介女子,如何保得我大明江山?」
於曦低著頭,平靜道:「臣女自知能力微弱,如若東宮殿下有用得著臣女的地方,臣女自當萬死不辭。只求殿下看在臣女父親年歲已大的份上,保全其官爵俸祿,讓他餘生無憂。」
不需要她說出來,她在等李文軒上鉤。
李文軒銳利陰沉的目光再次掃過於曦,隨後他淡漠道:「站起來」
於曦溫順地站了起來,漂亮的眼眸平靜地望著李文軒。
略有些昏暗的燭光映照下,傾國容顏更顯脫俗,隱隱還染上了几絲妖冶。
李文軒忽地笑了,他像之前一樣,伸出手臂便把於曦拽坐在他腿上。冰涼修長的手指再次緩緩撫摸上了她的脖頸,臉頰,隨後他輕聲淡漠道:
「好一個保全父親的孝女。不然你和本宮演場戲如何?本宮明日便稟報父皇,願娶你為妃。」
——開始有上鉤的跡象了。
「婚期就定在你及笄之後,在那之前,你為本宮留在宰相府,探聽情報,如何?」
——上鉤了。
於曦的淺薄的笑轉瞬即逝,李文軒沒有捕捉到。
於曦仍然是那副溫和順從的模樣,但卻清淺地問道:「這個婚約,最後該如何處置?」
李文軒的手指仍然在撫摸於曦滑嫩的臉頰,他陰沉冷漠的聲音卻沒有旖旎,而是格外清醒,說:「自然是有各種理由可以解除。」
於曦的眼角眉梢開始柔和起來,她點了點頭,隨後抿了抿嘴,用溫順的語調說道:「臣女只有一個請求,無論如何,請殿下不要傷害臣女的父親。」
李文軒難得的,笑了一聲,他丹鳳眸只是冷冷地著於曦,說:「於家的真正威脅,不是你父親。」
——是於之亭。
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但於曦猜出來了。
她心下訝異……為什麼?
李文軒明明知道於之亭危險,卻仍能與其交好?
這不是一本30萬字里20萬都是嘿咻的小黃文嗎?大家腦子原來除了嘿咻以外都這麼好使的?
然而於曦卻是依舊低眉順眼的模樣,即便猜出,也不點破。
李文軒的手在撫摸完她的臉頰后又開始往下滑,他已經挑開了於曦的衣服,想要伸進去,但是於曦立刻把他的手按住了。
隨後,於曦瀲灧的眸子看著李文軒,輕聲說道:「東宮殿下,我既已為您分憂,還望您為臣女留下一份尊嚴。」
李文軒卻只是冷冰冰地看著她,唇邊勾起了弧度依然少了溫度。
於曦隨後嘴角翹起,清麗脫俗的容顏更添了幾分傾國傾城的韻味,幾分稚氣混入其中,更顯得美得別具一格。
她星空耀眼般的眼眸就這樣沒有顧慮地直視著李文軒,輕聲說道:「您知道,無論在哪個地方,最忌諱的便是和下屬有私情。」
李文軒很清楚,如果於曦真的要獻身,憑她這份容貌,便是神仙也不一定能把持得住。
他雖自信於自己的理智,但仍然不能保證未來一旦和於曦有私情,會反被於曦利用。中午見到於曦那短暫的失神,讓他記憶猶新。
於曦賭的就是李文軒身為未來上位者的強大理智和隱忍。
李文軒陰冷的氣息未散,但撫摸著於曦衣領的手指力度開始變輕。
隨後系統驚詫地發現李文軒的好感度上漲20點,已經到了50.
……李文軒果然還是逃脫不過於曦的套路。
它默默地看著於曦,點了個煙。
而於曦仍舊坐在李文軒的腿上,也沒有露怯。
有那麼一瞬間,李文軒難得的,有點好奇,想知道這個大明第一美人究竟還懂些什麼。
然而還沒有出口,門外的劉公公卻忽然朝帷帳內恭敬地通報了一聲:「東宮殿下,宮內忽傳軍事加急,皇上讓殿下過去商議對策。」
李文軒深沉地看了一眼於曦,隨後鬆開了抱著她的手臂,於曦順勢站了起來,溫順地站在一旁,對著李文軒行了個大禮。
李文軒臉上已然褪去了酒色和淡淡的旖旎,他看了一眼於曦,隨後淺淡地說道:「明日本宮便會跟父皇提親。」
於曦應聲答諾。
李文軒走之前,忽然轉過身,靜靜地看了一眼於曦,於曦沒有抬頭。
他沒再說些什麼,只那麼一眼,便離開了。
直到確定所有宮人們都走遠了,於曦才坐回軟椅,一副懶散的模樣,青青走進來,一副嚇到腿軟的表情,她熱淚盈眶地對於曦說:
「還好宮裡有急詔,不然青青真是自裁都不能保全小姐了。」
於曦揉了揉青青的頭,示意讓她跟自己一起吃飯。李文軒帶了這麼多好菜,不吃白不吃。
………………
不多時,當青青伺候完於曦沐浴后,於隔曦穿了薄紗裙,便躺在了床上,然而卻是久久不能入睡。
深夜,不知幾時,青青都在隔間睡下了,她依然沒有入眠。
隨後,她便聽到了外邊輕微的響動。
她輕輕走下了床,來到了距離床榻不是很遠的一個窗口,微微打開窗子,她便看到了李如卿的側臉。
李如卿沒料到於曦居然會開窗子,當下臉疑似一紅,又飛速消散。
於曦笑了,美目瀲灧,清麗動人。
她輕輕問:「你在這守著多久了?」
李如卿妖嬈的桃花眸錯開了她的視線,有些不自在的說:「沒多久。」
於曦又笑了,她問:「沒多久,到底是多久?」
李如卿風騷地拿起摺扇,在深更半夜大冷天還一副風流模樣地扇了起來,一邊扇一邊隨意地說:「本世子來的時候你剛躺下。」
那也很久了。
於曦星眸璀璨的眼睛就這樣看著李如卿,李如卿妖嬈的桃花眸剛對上她的,便飛速閃開,假裝沒看到。
於曦輕輕問:「你是怕東宮殿下半夜會過來嗎?」
李如卿咳嗽了幾聲,說:「本世子既然知道了強搶臣女這件事,必然不會坐視不管。」
於曦靜靜地看著李如卿,他換過了一身衣裳,墨發白衣,美如冠玉,眼角眉梢的妖嬈風情都無法掩蓋他如玉般公子世無雙的氣質。
她又問:「雖是宮中急詔,但能恰巧在那個時間送來,是你做的吧?」
李如卿搖著扇子瀟洒道:「不用客氣,本世子只是恰好從父王口中得知月氏國對我邊境不軌,東宮作為未來君王,當然是要親自和皇帝陛下商討商討才行。」
他的外公驃騎大將軍手握西北兵權,月氏乃是游牧小國,資源匱乏,熱衷前往大明邊境搶佔物資。雖不勝煩擾,但不足成患。此次將軍上奏,乃是希望皇上下達軍令,讓全軍能一鼓作氣,將月氏徹底趕出西北邊境。
奏摺到達時,皇帝陛下已到圍場行宮,略略看過後便說回宮再議。李如卿今晚在安親王那吹了個耳邊風,安親王便和皇帝講此次圍剿月氏可讓東宮一試。
安親王並非閑散之輩,作為皇帝僅存的弟弟,雖不是武將,但年輕時也曾兼任軍師為文帝親征南疆叛亂作出汗馬功勞。他平日素來隨心,文帝也不曾強迫他教東宮軍機之事,今日既然他願意親自為東宮傳授行軍之道,擇日不如撞日,文帝便下昭讓李文軒趕了過去。
李如卿時間這麼短竟然還能做到這種地步,系統佩服得不行,信了於曦所說的「他有能力」這句話了。
而於曦看著李如卿,忽然指了指他的摺扇,問了句:「大冷天還扇著扇子,你不冷嗎?」
李如卿深沉道:「你不懂,摺扇是本世子最後風流的倔強。」
於曦笑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臉,隨後說:「你臉怎麼紅了?。」
李如卿妖嬈的桃花眼終於對上了於曦的,他不自在地說:「被凍紅的。」
於曦終於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沒有計較李如卿英俊妖嬈的臉到底是凍的還是羞的。
她只輕輕說道:「東宮殿下半夜不會過來的,你回去吧。天太冷了。」
李如卿看了她一眼,問:「你怎麼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誰知道半夜東宮就忽然起了興緻呢?
於曦搖搖頭,說:「他答應不會碰我了。」
李如卿摺扇合起往手上一拍:「那他看來是要玩心啊!」
於曦搖搖頭,說:「也不玩心,我就是答應了跟他定個婚約。」
「……?」
李如卿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