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古早逆襲-6

  於曦的日子開始忙綠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每周她有三節課，上午教完學生后，她都會選擇去食堂解決午飯，而和她一起上完課的喬宇然，自從第一次邀請他共進午餐后，每次下課都會等她收拾好一起去食堂，幾周下來這已經成為了兩人心照不宣的習慣。


  可能是由於作者在小說設定的時候並沒有給白富美太多筆畫描寫，因而在這個世界中，雖然原主長得年輕漂亮還帶有几絲稚氣，但是在學校里卻很低調，除開跟她一起工作的幾個教授和她的院長，還有她的學生，並沒有多少人認識她。


  而且於曦平時不太愛穿女士西裝，都是簡單的連衣裙或者T恤加短褲，再加上年輕的外表，走在路上，很多學生都以為她是自己的同學——這或許可以很好地解釋為什麼喬宇然一開始也誤以為她是女大學生。


  她和喬宇然都極有默契地選擇了在其他院系的食堂吃飯，並不是在計算機學院的食堂里，避免了被其他認識的學生見到的可能性。


  因而在食堂的時候，學生們都以為這是普通的男女同學或者情侶在一起吃飯，教授又幾乎不會來學生食堂，也沒什麼人注意到這兩個人。


  喬宇然雖然人看上去淡漠冷峻，實際上真正熟悉他后，便會發覺這個人外冷內熱，只是平時不太習慣於對陌生人表現情緒。


  比如說，於曦發現他相當熱衷於在小事情上找點刺來刺激她幾下，並非出於惡意，就是喜歡逗她，然後在看到她炸毛的時候，一臉輕描淡寫下評論：


  「小孩子氣。」


  在於曦再一次護住自己的餐盒敵視地看著喬宇然拿著的一小盤炒青椒，一臉「你敢放我餐盒上我就和你同歸於盡」的表情的時候，喬宇然眉宇間有一絲無奈：

  「為什麼就是不愛吃蔬菜？」


  於曦無語：「我只是不愛吃青椒胡蘿蔔，為什麼你每次都要給我拿這些，少年，口味這種事情強求不來，放棄吧。」


  喬宇然把青椒放在了兩人餐具的中間，於曦立刻把自己的餐盒往後退了退，順帶還把椅子往後移了一把，一臉嫌棄的樣子。


  「這麼大了還挑食，我上一次見到這麼討厭蔬菜的還是我堂弟。」喬宇然秀氣卻淡漠的臉上帶了一點點難以察覺的無奈，語調卻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起伏：


  「那時候他八歲。」


  「哦，我今年不大，也才九歲而已。」於曦立刻不要臉地說道。


  喬宇然挑了挑秀氣的眉毛，看她開始挑著餐盒裡的紅燒肉吃，便夾了一塊自己餐盒裡的炒西蘭花放到了她碗里。


  於曦蹙眉了。


  「只是西蘭花而已。」喬宇然看她一臉不想吃的樣子，說道：


  「小孩子正在長身體，挑食不好。」


  於曦瞪了他一眼，低頭把西蘭花吃掉了，然後繼續吃紅燒肉。


  喬宇然又給她夾了塊炒青椒，在於曦抗議之前，平淡說道：

  「小孩子身體弱，多吃青椒增強抵抗力。」


  於曦把青椒吞下，然後立刻從喬宇然碗里夾走了最大塊的辣子雞。


  喬宇然笑了笑，再次夾了塊西蘭花放於曦碗里，在於曦翻臉前，他聲音明顯帶了一絲絲笑意，語調上揚：

  「還有胃口吃肉，那肯定還能多吃口蔬菜。」


  於曦怒：「喬宇然同學你懂不懂什麼叫尊師重道了，你這是在強迫你老師你知道嗎？信不信我分分鐘掛你科？」


  「才九歲的於老師挑食挑得這麼厲害，這給學生我樹立了多麼不好的榜樣。」喬宇然英俊秀氣的臉微微帶了絲笑容，回懟道：「掛科的時候我是不是要到教務處投訴？投訴的理由是什麼？嗯……因為老師挑食而身為學生的我看不下去，因此被老師記恨在心？」


  「這個理由太扯了，教務處信你才怪。」


  喬宇然歪歪頭：「因為自己挑食而要給我掛科，這個原因也很扯啊。」


  於曦一臉無語的表情看著他，喬宇然無辜地笑了笑，這一笑立刻就讓周圍有意無意地關注他的女生們內心尖叫起來——怎麼可以這麼帥還這麼可愛！


  於曦抗議無效，最後還是把餐盒裡的東西都吃得乾乾淨淨，剛開始和喬宇然一起吃午飯的時候，她挑食得更厲害，每次午餐都只是隨便吃一點。


  喬宇然看了看她瘦弱的身子板，從第一周就開始更正她的這個不良習慣，遭到了於曦的強烈反抗，然而喬宇然總是三言兩語就能把她鎮／壓下來。兩人也在這種日常互動中愈發熟悉起來，一個月後喬宇然對於曦的好感已經到了60.

  系統看著喬宇然緩慢上升的好感度，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一絲想笑。於曦本人當然是不挑食的，她只不過是借著每周幾次一起吃午飯的機會挑起互動讓兩人感情升溫而已。喬宇然在原劇情中就樂於主動幫助［重點］單純－幼小－可憐－又無助［重點］的女主，而現在似乎又非常熱衷於做［逗於曦－看於曦炸毛的樣子－覺得於曦真可愛］這種事，她就敏銳地意識到，這位痴情男配，怕不是對小動物類型的女孩子，有著特殊癖好。如果說女主是弱小可憐的小白兔，那她現在很有可能就是某種傲嬌又炸毛的貓科動物。


  兩人照例是在午飯後分開，在於曦轉身往辦公室方向走的時候，喬宇然突然叫住了她：

  「於……老師。」


  喬宇然平時極少叫她老師，所以突然要叫住她的時候，他開口就覺得有點彆扭。


  於曦轉身應他：「嗯？」


  喬宇然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說道：「下個月18號是我生日，你有空嗎？」


  於曦啊了一聲，頓了一頓，沒有說話。


  喬宇然原本以為於曦答應他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她現在的表情卻突然有些緩了下來，就好像原本傲嬌的波斯貓大搖大擺抖動著的長尾巴忽然毫無氣息甚至還有些喪氣地垂了下來。喬宇然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心慌感。


  看她沒反應，喬宇然又叫了聲：「於老師？」


  「嗯……嗯？」好像是被敲醒般，於曦才抬頭看了看他，喬宇然俊秀的臉龐有些不自然，眉眼之間因她的猶疑而散發出了一點點茫然。


  她忽的就笑了，然後擺出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


  「喬同學，你擺出這個表情，配上你的臉，可以說是色--誘了，知道嗎？」


  喬宇然萬沒想到於曦會沒頭沒腦這麼來一句，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情，立刻就被一種名為無語的情緒替代。


  他覺得於曦是在試圖轉移話題，於是依舊用沒有起伏的語調問道：


  「下個月18號是我20歲生日，我約了幾個好朋友聚會，你要一起來嗎？」


  約了幾個好朋友都是隨便扯出來的謊話，他誰都沒有約，父母原本計劃在A城為他辦一個小型的生日會，邀請一些親朋好友，也被他拒絕了。和他哥哥擁有八面玲瓏的交際手段不一樣，他天生不善交集，也不太喜歡成為眾人的焦點。


  他只是想邀請於曦在生日的時候一起吃頓簡單的晚餐而已。


  於曦聽到他已經約了幾個好友，便覺得有些稀奇：「是在哪裡聚會？」


  「我的公寓。」喬宇然一字一句說道：「只是一頓很平常的晚飯而已，我不太習慣熱鬧。」


  「哎？」於曦更稀奇了：「你做飯？」


  喬宇然挑眉：「或者你要我叫外賣？」


  於曦很誇張地「哇」了一聲，一臉看外來生物的樣子看著他，說道：「你居然還會做飯，真是看不出來，像你哥……」


  話被突兀地停了下來，於曦原本還很生動的表情不自覺地微微僵硬，喬宇然有些奇怪地看著她。這一個月的接觸下來，他和於曦基本上都對彼此的家庭背景有些了解了。兩家都算是省里有頭有臉的家族，生意上免不了是有所來往，於曦知道或認識他哥哥都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她現在的反應——很顯然是下意識的，有些顧慮提到他哥哥。


  「像我哥什麼？」喬宇然問。


  於曦搖搖頭，說：「沒什麼，你哥哥要一起來嗎？」


  看她有些顧忌的樣子，喬宇然心下疑惑更深，但還是說道：「他平時都非常忙，我一年也見不了他多少次，就算邀請他他也應該沒時間。」


  「那就不要邀請了。」於曦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立刻說道，隨後便意識到自己這個狀態不是很對勁，便心虛地低了低頭，雙手的手指有些不安地絞在了一起，似乎是在極力思考要怎麼解釋她會突然說出這種話。


  喬宇然原本欲脫口而出的疑問在看到於曦不安的表現后被按壓了下來，相比起疑惑她為什麼會不想看到他哥哥，此刻她好像打翻了主人心愛的玻璃杯后被墜地破碎聲驚得炸起一身毛的小貓，更加讓他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一種奇怪的，無法壓抑的，想要宣洩的，微妙施虐感。


  要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忽然想把她箍在臂彎里，緊密的懷抱里感受她從奮力掙扎到輕輕顫抖。


  ——然後聽她發出一聲聲細碎而虛弱的嗚咽聲。


  虛晃的想象在腦海中一點一點被拼接成模糊的畫面，令人頭皮發麻。


  對自己突然而來的古怪幻想，喬宇然突然產生了一種隱隱的興奮感，但是在理智控制住自己的想象后，便立刻被一陣尷尬所取代。


  他這是在想一些什麼齷齪的事情。於曦是他老師，他怎麼會產生這麼噁心的想法。


  而於曦在接受到系統的提醒后，整個人都驚訝了。


  她不知道喬宇然腦補的是什麼畫面，但是從系統的提醒和他的表情上來看，這分明就是一個內里隱藏著大灰狼屬性的抖S傾向愛好者。


  於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把系統拉了出來。


  「這是什麼情況？」


  ［本書女主陳妍天生單純，弱小，無助，時刻都需要被喬熙然和喬宇然關注及照顧。］系統毫無表情地說道：

  ［我以為你早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弱小無助的女主在能激發男性的保護欲的同時，更容易讓人不自覺的產生想要肆意破壞施暴的慾望。


  這種慾望不一定是對女主暴力相待。


  人是一種受到荷爾蒙控制的高級動物，面對白幼弱小又楚楚可憐的弱者，除了保護欲，陰暗角落中產生想要獨佔，溫柔施虐，甚至是看到對方因輕微疼痛而染上更多惶恐和無助的慾望，也會緩慢地滋長。


  這是一種略有些畸形的情感。


  很顯然，在原小說中，喬宇然不僅僅是因為女主天真可愛就喜歡上了她。就如同他天生有種對小動物般嬌萌的陳妍和於曦沒有抵抗力一樣，在書中沒有描寫的部分，他應該還有對陳妍的種種抖S傾向的不可描述。


  如果不是因為設定全年齡向，這應該會是一部很黃暴的小說。


  於曦抽了抽嘴角，還是繼續低頭做不安狀。


  喬宇然在按下自己古怪的情緒后，盡量用很平淡的語氣問道：

  「老師對我哥哥的印象好像不太好？」


  於曦心虛地抬起了頭，她那雙漂亮烏黑的眼眸此刻卻有點氤氳，濕漉漉的，極為好看——


  ——喬宇然不得不硬生生又把那再次冒頭的陰暗晦澀的想象給強行按壓下去。


  她似乎是用了一段時間來整理自己的想要說的句子，然後開口說道：「嗯……我們家這段時間和這位先生有些事情需要解決，不太方便私底下見面。」


  喬宇然瞭然，他哥哥工作極多，生意非常複雜，和於家也互有業務往來，近一年來喬家的整體業務更是和於家密不可分，生意上一些理念和利益的爭執，總是不可避免的。他之前好像就隱約斷續地知道些於家的執掌者對他哥哥有些不滿，喬熙然也不是吃素的，脾氣也很大，所以也鬧過一些不愉快，都是他父母給壓下來的。於曦作為於家的小姐，面對喬熙然，有些尷尬也情有可原。


  所以他很理解地點點頭，說道：「我哥哥不會來的。」


  於曦聞言才鬆了一口氣。


  喬宇然又問道：「那你來不來？」


  於曦看了看執著於要一個答案的喬宇然，點了點頭。


  喬宇然像是舒了一口氣，舒展的表情里少了點淡漠，多了一絲絲輕鬆的笑意，還有微不可察覺的高興。


  「我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