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吃了你不成?
然而自己的自私,又是因為誰呢?
如果不是鄭嵐涵,興許自己根本不會走到如今這種地步。
頭痛欲裂,這時馬三走了過來,恭敬中語氣捎帶提醒:“先生,鄭小姐如今身體不適,確實經不起舟車勞頓的折騰,我們先把小少爺帶回去,安頓好小少爺以後,過來也不遲。”
馬三突然開口,為的不是鄭嵐涵,也不是為了一麵之緣的小家夥,他僅僅是擔心白家會和秦厲風撕破臉。
畢竟白家的地位不一般,盡管這些年不爭不搶,但是根基雄厚,得罪隻有壞處不會有好處。
秦厲風黑眸竄動情緒,如同滴了墨,看不清裹挾的東西,下一刻轉身離開,身影消失在門口,抉擇又像是再隱忍。
小家夥跟著出去,在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鄭嵐涵,臉上神情有些舍不得,隨之視線落到白肖誠臉上,露出一抹微笑:“白叔叔,媽咪就麻煩你幫忙照顧了。”
白肖誠怔了一下,用力點頭。
小家夥步伐穩健的走到秦厲風身邊,小手牽住秦厲風的大手,整個過程出乎意料的安靜。
等到坐上車子以後,小家夥打開車窗,轉頭對秦厲風說:“爸爸,如果我聽話,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能答應我,放媽咪自由嗎?”
正捏著一根煙煩躁,劍眉緊蹙的秦厲風,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由衷的怔了一下,黑色的瞳仁倒映著小家夥認真的麵容,一時之間不知道開口什麽好。
“為什麽突然說這些。”秦厲風啞聲開口,隻覺得匪夷所思。
小家夥歪著頭,不緊不慢道:“因為通過一夜的時間,我突然想清楚了,我發現我太自私了,總是希望你和媽咪在一起,可以結婚給我生一個小妹妹……可是我忽略了你和媽咪的感受,所以才會導致你和媽咪瞞著我關係越來越不好,如今我想明白了。”
小家夥聲音鏗鏘有力,殊不知秦厲風的眸子覆上一層薄冰,隻是音調一如往常:“誰和你聊的?”
“嗯?”小家夥咬著下唇,眨巴眨巴眼睛,“我一個人想通了的。”
“一夜就會想通嗎?”秦厲風顯然不信,眯了眯眸子道:“誰又告訴你,我和你媽咪關係不融洽的,是不是白肖誠在你麵前說了什麽?”
小家夥唇抿成了一條線,似乎明白秦厲風的意思,並不掩飾:“我隻是突然覺得,白叔叔很喜歡媽咪,也很疼愛媽咪,至於爸爸,也有了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女人,就算我想要讓你們在一起,好像也不太可能……所以倒還不如,尊重你們。”
秦厲風臉色更沉,咬緊牙關手上青筋暴起,幾次想要發怒都無所適從,黑眸的瞳仁一而再再而三的緊縮,湧現出銳利的光澤。
好一個懂事的兒子,他現在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要生氣。
一夜時間,理所應當的告訴自己想明白了,勸他不要自私。
如果不是他,鄭嵐涵早已經去吃了牢飯,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被父親掌控和束縛,如今一句想明白了,就可以讓他也選擇放棄嗎?
做夢!
什麽喜歡,讓其他男人去觸碰鄭嵐涵,他永遠也不會答應。
下去抽了一根煙,秦厲風勉為其難冷靜下來,另一側的馬三翹著二郎腿坐在位置上,痞裏痞氣的抖著自己的肩膀,側頭看向身側一本正經的男人。
“坐啊,我會吃了你不成。”
“不用麻煩了,我不累。”
“切。”馬三揮了揮手嘟囔無趣,目光流轉到秦厲風身上,雙眸湧起一絲迷惑,漫不經心道:“我從小跟著先生長大,他以冷靜出名,從十五歲就可以獨當一麵,不卑不亢,我從來沒有看到他如此發火和氣憤的樣子,為什麽?”
為什麽隻是短短一年的時間,什麽都變了。
文洛也看過去,秦厲風臉上隱忍的怒意,導致周遭空氣都形成了壓迫,隻是還擁有幾分冷靜,沒有過於明顯的表現出來。
“大概是碰到了,讓他情緒不定的人。”
文洛回複簡單,馬三瞥了他一眼,不屑一顧道:“鄭嵐涵嗎?一個水性楊花人品敗壞的女人,先生根本就不可能看上他,顯然是有其他事,一定是小少爺。”
文洛對於馬三的自欺欺人無動於衷,想要用白紙遮住自己視線的人,哪怕你幫他撕開仍然會選擇閉上眼睛,他懶得浪費口舌。
“喂。”馬三胳膊肘戳了戳他的手,歪頭笑得放蕩不羈,“麻煩一件事可以嗎?咱們兩個人互換一下身份,我陪先生一段時間,你幫我去部隊訓訓兵,薪水全部給你。”
“沒空。”
沒想到文洛這麽不給麵子,馬三臉馬上塌了下來,怎麽看文洛都覺得不順眼,目送著文洛背影遠離,他嘴上小聲罵罵咧咧:媽的死基佬,早晚下藥讓其他人給你辦了,讓你再嘚瑟。
……
像是在一團迷霧中起起伏伏,最後張開的血盆大口也不過是一刹那,鄭嵐涵冷汗驚醒,周圍的景物都是白色調交錯,安靜祥和。
動了動手指,感覺左手似乎被人壓著,側頭看過去,白肖誠正趴在她身側的床沿休息。
太過於疲勞乃至於眼底呈現出淡淡的烏青色,精致的麵容緊繃著,睫毛籠罩出陰影,顫動似乎因為睡得不太安穩,雙手也隨之牢牢抓住鄭嵐涵的手。
鄭嵐涵試圖抽回自己的手,發現被白肖誠抓的緊,隻好放棄,她怕驚醒白肖誠,隻好借由打量周圍的一切。
也不知道睡到了什麽時候,一覺醒來以後,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在重要會議上暈厥,鄭嵐涵臉色變了一下,急忙掏出手機想要查看情況。
“嵐涵……”白肖誠由於剛睡醒,聲音嘶啞中夾雜著茫然,反應過來鄭嵐涵已經蘇醒,心裏激動了一下,當即起身道:“什麽時候醒的?怎麽不喊醒我?”
鄭嵐涵笑了一下,“我看你睡得熟,所以就沒有好意思喊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