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升堂
洛宅門外。洛江，洛林趙氏，洛子王氏還有洛美聚集在此。
洛江緊皺著眉頭上前敲了敲門，阿六從門縫裏探出腦袋。
“讓洛莫這個不孝子給我出來”洛江嗬道。
阿六打開門：“老爺說，要是你們來了就直接進去。”
莫爹早就猜到，如果這事一出，大哥三弟他們不管真心或假意都會來為何氏罵他這個不孝子。
洛江沒有猶豫，他一甩袖子，大步走了進去，身後的人趕緊跟上。
洛江走進對月閣喊道：“洛莫，你給我出來。”
話音剛落，莫爹走了出來：“爹。”
“你別叫我爹，你竟然將你娘告了，你是不是瘋了。”
“爹，娘他給小雨投了毒。”莫爹平淡的回答道。
“你眼裏心裏隻有你的女兒小雨，你娘就什麽都不是？洛莫啊洛莫，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真正狠心的是娘，她想要小雨的命，並且娘這麽做已經違法了，如果再縱容下去，以後不知道還會有什麽事”
“你娘給小雨投毒是她的不對，可小雨現在不是沒死嗎，再追究你娘的事做什麽，你是嫌你娘死的不夠快是不是。”
“小雨是得白家拚命相救，才能保全性命，可這次安全了，下次呢，如果娘再對小雨不利，那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
趙氏搶過話茬：“嗬，二弟不是洛家村有名的孝子嗎，再看看現在，這不是打自己臉嗎，狀告自己親娘，這可是頭一份，二弟勇氣可嘉。”趙氏一番冷嘲熱諷，麵上有著不屑。
她對何氏這事並不上心，她巴不得何氏在牢裏待到死，這樣她是長嫂，以後她當家，再也不用被何氏壓著了。
洛林用手肘撞了趙氏一下：“別說話了，哪都有你。”
趙氏不滿的哼了一聲閉嘴不言。
洛江接著說道“就算再怎麽樣，那也是你親娘，你不該這麽無情無義。”
“我也不想眼睜睜看著娘走上畸路。”
趙氏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說道：“別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外麵誰不知道你為了你閨女不要親娘了？莫不是你閨女能賺錢，讓你過上好日子，咱娘太窮你嫌棄了。”
洛子上前一步：“二哥，雖說是娘的不對，但你這麽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洛美說道：“你到底怎麽想的，真就鐵了心讓娘坐大牢。”
“爹，你們先回去吧，待三日後定會見分曉。”
“你說的輕巧，你心裏踏實，我們心裏可不踏實，你要是不說個所以然來，我們可不走。”趙氏說道。
“我並不是狠心，隻是不想讓小雨再受到傷害。”
“……”
“……”
最終莫爹也沒有鬆口，他有他自己的考量，洛江幾人則是在三進院住下了。
如今這件事鬧的滿城風雨，洛雨自然也聽說了，她沒想到莫爹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看外麵的傳言就知道莫爹如今到底頂著多大的壓力。
雖說何氏入大牢，她心中解氣，但她也不能至爹爹於不顧。
她不顧白若冷的阻攔帶著幾個小家夥回到洛宅。
莫爹和水娘正相對而坐，一時無言，洛雨推開門走進來：“爹爹。”
莫爹轉頭看去，見是洛雨，他臉上露出一道笑容，隨後快步走過去：“小雨。”
隨後他見洛雨兩隻手都纏著紗布，著急的問道：“小雨，你手臂是怎麽了，傷著哪了，”
“我沒事，爹爹，我隻是聽說你將奶狀告了。”
莫爹扭過頭：“是的，小雨，你別怕，爹會給你個交代的。”
洛雨搖搖頭：“我沒怕，隻是如今外麵的傳言愈演愈烈，我怕會對爹爹不利。”
“沒關係的，小雨，你別擔心，這些爹爹都不怕，爹爹隻是害怕小雨在受到傷害。”
“我都明白的，爹爹，可是，我不想讓爹爹背負這樣的臭名。”
莫爹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可是就算現在收回狀紙也來不及了，這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平陽城，小雨，你就放心吧，爹爹能處理好。”
洛雨默了，是啊，這麽大的事，就算收回狀紙又能怎麽樣，莫爹的名聲也不會好轉。
可她還是怕莫爹心裏難受，雖然何氏對他們一家不好，但是要讓莫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娘入獄是一件很煎熬的事，並且這還是自己造成的。
可看莫爹這麽堅決，她也不知是該勸還是不該。
…………
三日後
此時距離開堂還有一刻鍾，衙門門前聚集了無數的百姓，都等著看熱鬧。
而衙門後的牢獄中，何氏過的還算不錯，單獨一間牢房，吃食也比別的犯人要好。
此時何氏正恨恨的罵著莫爹，想等著出去了，一定要他們一家好看。
殊不知，她過的好全都是莫爹上下打點的。
雖然是他狀告了何氏，但說到底卻是不忍何氏受苦的，在這牢中，除了沒有自由之外，那點都不差。
三個衙役走有到牢房門前，麵帶揶揄的看向何氏，說道：“哎，時辰到了，出來吧，你那好兒子也到了，正等著你呢，哈哈哈……”
何氏不滿的瞪了幾人一眼，幾個衙役的麵色口氣讓她很不滿，仿佛在嘲笑她是怎麽當娘的，居然讓兒子給狀告了。
衙役自然也是不滿何氏對他們的態度，當即就停止大笑，踹開房門，一把將何氏拉起來，向牢房門外推了一把。
何氏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衙役卻嗬道：“快走，這都能倒在地上，沒吃飯呐你。”
何氏恨的牙癢癢，但也隻得在暗地裏淬一口，隨後勉強爬起來，向外走去。
而衙役也時不時的推一下何氏，並嗬斥她快點走。
公堂之上，莫爹挺直腰板跪在堂下，不管堂外的百姓們說出的話有多不入耳，他都麵不改色。
百姓之中，有水娘和孩子們牽掛擔憂的目光，他又怎能表現的懦弱，讓她們擔心。
何氏一出現公堂之上，又是引來一片騷動。
而何氏見了洛莫，則是氣紅了眼，她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打上莫爹的臉。
莫爹默默承受著，他嘴角有鮮血流出，卻也不動一分。
但何氏似沒有解氣，揚起手再次重重落下，莫爹兩邊臉迅速腫起。
何氏罵道：“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個不孝子，我打死你都是輕的，你不得好死，殺千刀的，你現在就下十八層地獄，下輩子做畜生，豬狗……”
“肅靜”縣令拍下驚堂木嗬道。
何氏雖還沒有打夠，但卻是不敢不停下。
她在莫爹左前方跪下，指著莫爹發生道：“縣令大人，你要為民婦做主啊，這個不孝子敢狀告親娘，應該把他抓進大牢，淩遲致死。”
何氏的厲害之處，百姓這算是見識到了，淩遲致死？這…真的是親生兒子嗎，有哪個母親要求兒子被淩遲的。
許多百姓心中開始偏向並同情莫爹，如若他們有這樣的娘，沒準也得這麽做。
“何氏，本官問你話你如實回答，不可亂說話，否則這些衙役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明白了嗎。”
何氏打了個哆嗦，隻能壓下心中不快，諾諾的應是。
“洛莫狀告你給他的女兒下砒霜，這事可是真的”
何氏趕緊擺擺手：“絕對不是真的，縣令大人別相信他，如果我給他閨女下了砒霜，那他家閨女怎麽還活著呢。”
縣令聽後覺得有些道理，微微點點頭，看向莫爹：“洛莫，你怎麽說。”
“我女兒的確中了砒霜之毒，但已經過白府的救治才得以好轉。”
“可有什麽證據證明你女兒中過砒霜之毒，並且是何氏下毒的。”
“白府很多人都可以證明，並且，我母親是買通了丫頭正蕊下毒，還可以找到正蕊詢問一番。”
縣令點點頭：“傳白府證人。”
隻一會兒，百姓讓出一條路，身穿墨色衣袍，俊美無雙的白若冷一步步走來。
所到之處，眾人都微微低頭，不敢直視白若冷的俊顏。
洛雨看向白若冷，亂糟糟的心在這一刻開始覺得安定下來，有白若冷她就覺得安心，並且她覺得白若冷這一舉動太酷了。
白若冷走進堂中，縣令趕緊擦著汗站起來，滿臉堆笑道：“白少爺，不知你會來，真是有失遠迎啊，來，快坐。”
白若冷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坐上主位，嘴裏還說著：“不必，是我沒打招呼，我今天來，是為莫叔作證的，小雨確實中過砒霜之毒，還請縣令秉公處理吧。”
縣令趕緊應道：“是是是。”
隨後縣令站到堂下，清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道：“何氏，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可還有什麽可說的。”
在場的人都明白，人證是有了，但哪來的物證，不過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連知府都不敢惹的人，他們這些小人物算啥。
而且百姓們也有一大半是死心塌地跟著白府的，不管白府做什麽，他們覺得都對。
何氏慌了：“這怎麽能算，我根本沒下過毒。”
“這……”這下，縣令犯了難，這何氏拒不認罪，難不成在這麽多百姓麵前，強迫她畫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