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秦嵐秋的記憶(秦府篇)
經過半個月的趕路,杜鵑一行人進了京城,馬車停在了秦府的門口。
杜鵑領著秦嵐兒與香草下了車,抬頭便看到了秦府金碧輝煌的牌匾,牌匾下站著一個美婦人。
那夫人見了杜鵑眼裏閃過一絲鄙夷,卻又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這就是杜鵑姐姐吧?”
杜鵑客氣的回了一笑“我是杜鵑,不知這位夫人是?”“也怪我,進了咱們秦府一年了,忙於府中事物,沒有早些去看杜鵑姐姐。”
杜鵑一聽,便知道了眼前的女人是她的丈夫另取的新婦,杜鵑有些難以接受的往後退了兩步,與那婦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那婦人見杜鵑臉色蠟黃,此時更是憔悴不已,冷笑了一聲“杜鵑姐姐,我姓李,喚蓉兒,是兵部侍郎的三女兒,以後我們就要一起服侍秦郎了。”
杜鵑的眼淚已經落了下來,秦嵐兒見自家母親哭了,用小小的身體擋在母親麵前“你不準欺負我娘。”
“哎呦呦,這就是老爺的嫡女啊,瞧瞧,長的真是俊俏啊。”說罷,李蓉兒便伸手去摸秦嵐兒的頭。
秦嵐兒把頭扭到一邊,躲過了李蓉兒伸過來的手,“脾氣還不小呢?鄉下的丫頭果然是不懂禮數呢。”李蓉兒有些生氣的說著。
杜鵑拉著秦嵐兒,把她拉到了身後,“李夫人,我們雖然是鄉下長大的,但嵐兒卻是相爺的嫡女,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能說嵐兒。”
“蓉兒,在此說什麽呢?”一聲輕喚在不遠處響起,一身官袍於身的秦明走了過來。
“老爺,你回來了。”說罷,李蓉兒便依偎在了秦明的身旁,“杜鵑姐姐來了,妾身想著老爺還有一會才下朝,怕杜鵑姐姐不認識路,便出來迎接她了。”
“杜鵑?”秦明皺了皺眉頭,看向麵前的女人,“杜鵑,你,來了。”秦明有些感慨。
杜鵑看到秦明眼淚已經落了下來“阿明,真的是你?”“是,是我,走,先進屋,進屋再說。”秦明說著在前麵走著。
杜鵑帶著秦嵐兒與香草進了秦府,秦府很大,府裏家丁丫鬟往來穿梭,秦嵐兒與香草看的有些呆。
杜鵑有些小心翼翼的跟在秦明身後進了秦府,“杜鵑,以後你就在這裏住下吧。”秦明轉身看著杜鵑身後的兩個小孩“這是?”
杜鵑有些膽怯的拉著秦嵐兒站了出來“這是嵐兒,馬上六歲了。”“嗯,以後就叫秦嵐秋吧。”秦明說著。
李蓉兒指了指杜鵑身後的香草“姐姐,這個又是何人啊?”秦明皺了皺眉,杜鵑拉著香草“她是我們在半路撿來的孩子,我們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快暈倒了。”
“是呀,要不是夫人和小姐,我就要被餓死在路邊了。”香草的聲音很是稚嫩。
“以後你便陪在嵐秋身邊吧。”秦明的聲音再次響起,香草便乖巧的站在了秦嵐秋的身邊。“杜鵑,你跟嵐秋走了幾天都累了,便好生歇著。我還有事要處理,便不多留了。”秦明說完便走了。
“是呀,杜鵑姐姐,你先好好休息,等你住慣了,我再帶你多熟悉熟悉這秦府。”李蓉兒掩嘴笑著說。
“有勞了。”杜鵑隻諾諾的回了一句。“那姐姐就好生歇著,我也累了,我便先回去了。”李蓉兒說完也走了。
“娘,你怎麽哭了?”秦嵐秋看著杜鵑留著眼淚,心疼不已。“娘沒事,娘沒事。”杜鵑摸著秦嵐秋的頭說著。
“娘,要是你不喜歡這裏,我們就回去吧。我也不喜歡這裏。”秦嵐秋說,杜鵑把秦嵐秋擁進了懷裏“孩子,娘沒事,娘哪也不去。”秦嵐秋從那以後便再也沒有見過杜鵑的笑容。
轉眼,秦嵐秋便六歲了,可是杜鵑的身體卻是一天出不如一天,各種藥材補品不斷,可還是挽留不住杜鵑的命。
杜鵑出殯那天,秦嵐秋哭了,隻有香草陪著她,她真的不喜歡這裏,可是她能怎麽辦?杜鵑沒了,家就沒了。
嵐秋看著秦嵐秋的記憶,心酸不已,沒想到秦嵐秋小時候過得如此苦。
畫風一轉,秦嵐秋已經長大了,跟他要好的隻有香草,護著她的也隻有香草,跟著她受氣的還是香草。
一日,秦嵐秋帶著香草到棲霞庵上香,隨後去了棲霞庵後的杏花林,便遇到了炎子陌。
那時的炎子陌在氣質上與阿陌很是相同,炎子陌化名為墨隱,也許是天意也許是無意,秦嵐秋竟然把墨隱當成了陌隱。
再加上王族的氣質似乎都是渾然天成般,她竟然以為是一個人,從此她便愛上了炎子陌,她把對阿陌的感情都寄托在炎子陌的身上。
好夢總是如泡沫般,容易破碎,她被一旨聖旨賜婚嫁給八王爺炎至渝,她不願意,隻能一死以明誌。
嵐秋感慨到,秦嵐秋的命運亦是悲慘的,她雖然被劈腿,被利用,被傷害,但她的治愈能力很強,隻要給她時間,她就可以不去喜歡一個人。
“嵐秋,你知道嗎?我有多羨慕你,你可以和蘇秦在一起。”秦嵐秋說著。
眼前哪裏還有前塵往事,有的隻是杜鵑和秦嵐秋,“其實,隻有學會放下才能解脫。”嵐秋說著。
“你說的不錯,炎子陌不是阿陌,可是我不甘心,我始終沒有找到阿陌。”秦嵐秋搖著頭說道。
“我知道阿陌是誰。”嵐秋突然笑了起來。“你知道?是誰?”秦嵐秋聲音有些激動。
“這人你也知道。”嵐秋想了想說道。“我知道?是誰?是誰?”秦嵐秋著急的問著。
“是蘇秦。”嵐秋說出了口,“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你騙我。”秦嵐秋搖著頭說著。
“起初我也不知道蘇秦便是阿陌,我記得第一次與蘇秦見麵是在皇宮,那時候我隱約聽到他說終於找到你了。後來我的容貌發生了一些變化,卻在重傷昏迷之際,聽蘇秦說,你不是她。
二者聯係起來,蘇秦定然也是在一直尋你的。”嵐秋分析著,更何況雖然蘇秦長大了,卻還是能看到一些小時候的影子。
秦嵐秋突然笑了“哈哈哈哈哈,真是天意弄人啊,原來,原來如此啊。”嵐秋也笑了“是呀,你想了那麽久,念了那麽久的人竟然是東傲國的五王爺。”
“嵐秋,你真的很幸運,幸運的讓我有些妒忌,但是你幫我娘把身體裏的蠱蟲毀了,讓我再見到我娘,所以我還是要感謝你。”秦嵐秋說道。
“我想著這應該是你的心願。”嵐秋聳了聳肩。“這的確是我多年的心願,雖然我不知道李氏是怎麽陷害我娘的,但我知道我娘絕不會如此。”秦嵐秋很是肯定。
“正如你所說,我也有所懷疑,隻是以前的我沒有能力,可如今的我有了這個能力,我定是會為你娘查出真凶,並把她就地正法。”嵐秋說的很是堅定。
“嵐秋,我相信你,如今我和娘已經重聚,如今我們也要走了,今後除了你自己,便再也沒有人能護住你的氣息,所以你要好好活著。”秦嵐秋突然很鄭重的說著。
嵐秋很是驚訝“你要走?去哪裏?”“如今我和娘團聚,我心願已了,自然是要去該去的地方了。以後你要多保重。”說罷,微風輕輕,秦嵐秋與杜鵑就這麽消失在了嵐秋麵前。
“你要去哪?你要去哪?”嵐秋著急的問著,卻突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喘著粗氣。
嵐秋借著微黃的燈光看向四周,哪裏有秦嵐秋和杜鵑,原來都是一場夢,可夢境卻是如此真實,嵐秋有些分不清剛才的事是夢還是真實存在。
玉子聽著屋裏有動靜,便敲了敲門,“進來。”嵐秋喚著。玉子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嵐秋滿頭大汗。
玉子遞過毛巾給嵐秋問道“主子,你這是怎麽了?”嵐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起身下床,喝了一口水“我剛才夢到我娘了。”
“主子不要多想,定是白天的事讓主子你心有餘悸,書信已經傳了去,想必不日便有結果。隻是主子要找的人還沒有下落,還需時日。”玉子說著,拿了件衣服給嵐秋披上。
“斬草不除根,吹風吹又生,既然她李家要陪葬,我自然是願意做那個劊子手的。”嵐秋捏緊了拳頭。
“走,玉子,與我去存檔庫再看看有沒有機會混進去。”嵐秋起身穿好衣服,與玉子輕車熟路的朝著存檔庫飛去。
存檔庫是皇家重地,整晚都燈火通明,守衛不停的更替,嵐秋與玉子試圖引開守衛,卻不成想,引開一隊,立刻就有另一隊人頂上。
縱使嵐秋玉子能以一敵百,可終究硬闖不是上策之選。嵐秋隻能與玉子退了回來,嵐秋琢磨著,也許隻能去找炎至渝幫忙了。
嵐秋再次躺在了床上,卻是再也無法入睡,她想著秦嵐秋跟她說的話,想著那個叫杜鵑的女人,還有夢中的場景。
甚至想到了秦明,想到了李氏和秦嵐淇,也許放出秦明給秦嵐兒改名秦嵐秋隻是隨口一說,可在秦嵐秋心底最終承認的也隻是杜鵑口裏喚著的嵐兒。
嵐秋想到蘇秦喚自己嵐兒竟然有一絲異樣的情愫,也許這是秦嵐秋的感覺吧。嵐秋腦子有些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