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秦嵐秋的記憶(鄉村篇)
畫麵突然轉成了雷雨交加的傍晚,隻見秦嵐兒與母親去市集回來的路上,雨很大,雷很響,可是沒有避雨的地方。
她們隻能努力的朝前奔跑著,希望能早一點到家裏。
“娘,娘,那裏有個人。”秦嵐兒指著不遠處說道,杜鵑雖然心裏害怕,但為了保護女兒,隻能挺身上前。
隻見躺在不遠處的泥潭中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杜鵑拉著秦嵐兒慢慢的靠近了那個躺在泥潭中的小人。
“救,救我。”微弱的聲音傳來,“娘,他還活著,他還活著。”秦嵐兒扯著杜鵑的袖子說著。
“嗯,我們先把他就回家吧。”杜鵑對著秦嵐兒說,秦嵐兒點了點頭,便把那個小人扶上了杜鵑的背,又急忙的朝著家快速走去。
進了家門,杜鵑便替那人洗漱了一番,又找了衣物替那人換上。秦嵐兒很懂事的去熬了薑湯送了進來。
隻見那人約莫十歲的樣子,眉眼清秀,杜鵑扶起那人,把薑湯給他喝了下去。那人咳嗽了起來,卻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秦嵐兒就站在床邊看著杜鵑給那人喂著薑湯,自己都忘記了要去換衣服,聽到杜鵑的聲音“嵐兒,你先去把衣服換了吧。”秦嵐兒才走進屋裏,換掉已經又濕又髒的衣服。
第二日,秦嵐兒早早的起來了,天氣很好,秦嵐兒幫著杜鵑漿洗衣物,“咳咳”幾聲輕咳從屋裏響起。
“嵐兒,去看看,是不是那位小公子醒了。”杜鵑說著,秦嵐兒擦了擦手便朝著屋裏走去了。
“娘,他醒了,他醒了。”秦嵐秋在屋裏喚著杜鵑,杜鵑也擦了擦手進了屋,秦嵐兒就站在床邊看著床上虛弱的人。
“哎呀!你總算醒了,太好了。嵐兒,去把藥抬了給小公子服下。”杜鵑說著便上前摸了摸那小公子的額頭,“太好了,也不燙了。”
秦嵐兒看了看,又出了房門,小心翼翼的端著裝滿了藥的碗走了進來,遞給杜鵑“娘,給。”杜鵑接過藥碗,扶著那位小公子把藥喝了下去。
“小公子,你多休息會,等吃飯的時候,我再來叫你。”說罷,杜鵑替小公子蓋好被子便出去了。
秦嵐兒邊走邊回頭看了兩眼也跟著出去了,母女兩人在灶台邊忙碌著,秦嵐兒添些柴火,用蒲扇扇著,杜鵑忙著做飯,炒菜。
“娘,那小公子真好看啊。”秦嵐兒笑著說。“想必那小公子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呢。”杜鵑說著。“娘,何以見得?”秦嵐兒歪著頭。
“那小公子身上的衣物可都是上好的料子,娘定是不會認錯的。”杜鵑說著。“娘,那他怎麽會暈倒在路邊呢?”
“應該是遇上山賊了吧。這年頭兵荒馬亂的,誰知道呢。”杜鵑感慨的說著。
母女倆燒好了菜,秦嵐兒便去叫那位小公子起床,那人倒是也不扭捏,由著秦嵐兒把他扶到了桌邊坐下。
菜都是素的,有家裏自己種的菜,也有杜鵑去山上挖回來的野菜,就連飯也是摻了苞米的粗食,那小公子看著桌子上的飯菜皺了皺眉。
可一旁的秦嵐兒卻是吃的很是歡快,杜鵑一個勁的往小公子碗裏夾菜,“小公子,別嫌棄,快吃吧,多吃點才能好得快。”
那小公子最終端起了碗筷,一口一口的刨著碗裏的飯菜,“對了小公子,你叫什麽名字,家住那裏?”杜鵑隨口問著。
卻是半天沒有應答,杜鵑看了看目光微冷的小公子,想著可能是個啞巴。便沒有再說話。
一頓飯就在安靜還帶些詭異的氛圍下吃完了。
“嵐兒她娘,陳員外家後天要嫁女兒,今天要招幾個人去他家打雜,這不我趕緊來告訴你。”隔壁的李嬸在院子裏說著。
杜鵑感謝的說著“太謝謝你了,我這就去把名先報了,嵐兒,你就收拾收拾碗筷就行,別的等我晚上回來再收拾。”秦嵐兒點了點頭,杜鵑便跟著李嬸出門了。
秦嵐兒收拾著桌上的碗筷,又從井裏打來水,把碗筷洗涮幹淨,又整齊的放在了一邊。
沒事幹的秦嵐兒看著小公子躺在床上睡著了,便提著小籃子朝著河邊的樹林子走去,這個地方的野菜最肥,所以她要去挖野菜。
秦嵐兒也跟著杜鵑來過幾次,杜鵑也教過她如何辯識野菜,所以不一會便挖了整整一籃子,秦嵐兒高興的朝著家走去。
杜鵑這兩天要去陳員外家做工,所以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秦嵐兒懂事的幫著杜鵑洗洗涮涮,給那位小公子熬藥,甚至白天的吃食都是秦嵐兒一人來做。
那小公子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可以到屋外走動走動,但還是不說話,秦嵐兒除了出門挖野菜基本都在家陪著小公子。
“野種,看,野種。”“快看,院子裏又多了一個小野種。”“哦哦哦,小野種,兩個小野種。”秦嵐兒聽到了那些人的聲音,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隨即,憤怒的拿著門口的掃帚朝著門外跑去,她的掃帚胡亂的揮著,根本打不到那些野小子,那些野小子故意圍著秦嵐兒叫喊著。
秦嵐兒邊哭邊打“我不是野種,我不是野種。”誰料腳下一滑,便摔在了地上,那群野小子更是囂張的笑著。
隻聽一人哎呦一聲,眾人看去,那人已經躺在了一邊,抱著胳膊在地上打滾。眾人不明所以,隻見那小公子出手,將另外一人也扭丟到了一邊,眾人才看清楚。
帶頭的那人年紀十一二歲,個子也長的高,衝了過去抓住那小公子的衣領,誰料,那小公子個子雖然不高,力氣卻極大,竟拉著那人的手,來了一個過肩摔。
眾人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不一會便都逃跑了,秦嵐兒依然趴在地上,望著眼前救了自己的小公子,一時間有些看呆了。
“你沒事吧。”那小公子走了過來,扶起了地上趴著的秦嵐兒,秦嵐兒拍了拍身上的灰,搖了搖頭。
過一會秦嵐兒歪頭看向一旁的小公子“你叫什麽名字?”那小公子看了一眼秦嵐兒“阿陌。”
“你的名字真好聽。”秦嵐兒說著,阿陌卻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這兩日,阿陌的身體基本完全恢複了,秦嵐兒與阿陌在一起話不多,無事的時候便低頭數著螞蟻,秦嵐兒的脖子後有三顆痣,杜鵑說這是秦嵐兒出生時就有了的。
杜鵑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秦嵐兒聽杜鵑說,陳員外家這幾日府中缺人,所以又多做了五日的工才回來。
杜鵑拿著工錢,高興的帶著秦嵐兒和阿陌去市集買些好吃的,卻是才走到村口,便遇到了一群人。
隻見那群人遠遠的便看到了杜鵑三人,急忙跑了過來,突然跪在了地上“公子,屬下可找到你了。”阿陌沒有說話,杜鵑與秦嵐兒也不敢說話。
“公子,屬下已經安排妥當,公子可以回去了。”那人說著,阿陌點了點頭,扭頭看向秦嵐兒和杜鵑,又問道那人“劉叔叔,可帶了銀子?”
那人便從懷裏掏出了一百兩遞給了阿陌,阿陌接過把銀子遞給了杜鵑“多謝。”杜鵑推辭著“不不不,我們我們應該做的,我們不能要這銀子。”
“既然是公子給你們,你們便留下吧。”那人在旁邊說著,杜鵑沒再說什麽,阿陌便跟著那些人走了。
“阿陌,等等。”阿陌轉頭看向五歲的秦嵐兒急忙的跑來,把銀子遞在了他的手中“阿陌,我娘說,我們不是為了銀子才救你的,隻要你以後都好好的,就算是感激我們啦。”
阿陌捏了捏手中的銀子,伸出一隻手摸了摸秦嵐兒的頭“嵐兒,你們保重。”說罷,便上了馬車。
從那以後秦嵐兒便再也沒有見過阿陌,“娘,阿陌還會回來嗎?”“傻孩子,阿陌是不會回來的。”杜鵑摸了摸秦嵐兒的頭。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秦嵐兒的家門口出現了一輛馬車,說是從京城來的,說是秦相爺派來的,而那人口中的秦相爺便是秦嵐兒的爹爹秦明。
一瞬間母女二人聽得有些愣,而村裏都傳開了,杜鵑的丈夫,秦嵐兒的父親當上了丞相官居一品,各個都對她們母女倆投來羨慕的目光,也沒有人再敢叫秦嵐兒是野種,更沒有人敢對杜鵑指指點點了。
母女兩人坐上了馬車朝著京城而去。
“死孩子,滾一邊去,別擋著路。”車夫的一聲破罵驚擾了車裏的母女倆,杜鵑掀開車簾便看到一個三四歲的孩子站在路中間,不多時,便暈了過去。
杜鵑急忙下了馬車,把那孩子抱了起來,那孩子很瘦,臉色蠟黃,骨瘦如柴。
“嵐兒,快拿幹糧出來,想必這孩子是餓了許久了。”杜鵑說著,嵐秋便從包裏掏出幹糧,並遞了水袋。
杜鵑就著水,給那孩子吃了些幹糧,慢慢的,那孩子恢複了一些精神。
傍晚,住宿在客棧裏,杜鵑給那孩子洗了澡,又換上了秦嵐兒的衣服,“你叫什麽名字?”“我沒有名字。”那女孩聲音細弱,有些靦腆。
“那你家在哪裏?”秦嵐秋問道。那女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杜鵑歎了一口氣,“我們要去京城,如果你實在沒地方可去,要不就和我們一起走吧。”
“謝謝夫人,謝謝小姐。”那小女孩突然便跪在了地上磕頭謝謝她們母女。
杜鵑拉起那小女孩,“既然你沒有名字,那我們就叫你香草吧。”“好,謝謝夫人。”小香草說著。
“以後你就不要客氣了,嵐兒看來比你大些,以後你就叫她姐姐就是了。”杜鵑說著,香草搖搖頭“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我要做牛做馬伺候你們。”
杜鵑拗不過,便任由香草夫人小姐的叫著。
而馬車一天一天的走著,也離京城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