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食心蟲
第二日,嵐秋依約為那名男子解蠱,嵐秋忙碌的身影一直在那名男子麵前晃悠,等一切準備妥當,嵐秋才停了下來。
那名男子就這麽一言不發的看著嵐秋忙碌著,直到嵐秋坐在了床邊,他有些緊張的往床裏靠了靠,“我又不會吃了你。”嵐秋打趣的說著。
那名男子沒有說話,“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嵐秋認真的問著。那名男子依舊沒有說話,“我總不能叫你喂吧?”嵐秋擺了擺手。
似乎想了一會,那名男子才楠楠的開了口“莫如”,“莫如?挺好聽的。”嵐秋說著。莫如看著嵐秋,“行了,你準備準備,我們就開始解蠱。”嵐秋說著站起了身。
不一會嵐秋便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汁進來了,遞到了莫如麵前,“喝了它。”莫如接過嵐秋手裏的碗,一股腥臭味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莫如懷疑的看著嵐秋,“離十五月圓很近了,食心蟲隨時都有可能活動,這一晚藥是麻醉食心蟲的,可以讓它暫時沉睡,以方便取出。”
莫如一想到食心蟲,全身不禁打了個寒顫,想起了一次外出執行任務,出了一些意外,服藥晚了一些,那種被食心蟲啃食的滋味讓人生不如死。
還有那個惡心的男人讓他就範的時候,也會故意不給他解藥,讓食心蟲啃食著他,他好恨,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想到這,莫如便一口氣喝下了藥汁。
“莫如,一會你要記得不能胡思亂想,不然會走火入魔的,可明白?”嵐秋看著神色凝重的莫如,提醒著。莫如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開始了。”嵐秋抽出銀針在莫如的幾處大穴紮了下去,封住了莫如的穴道。莫如看著嵐秋嫻熟的手法,心裏漸漸鬆了一口氣。
拉起莫如的手,手指關節處都有明顯的傷痕,到處都是老繭,與他的臉還真是不匹配,嵐秋抽出匕首朝著莫如的手腕便劃了下去。
瞬間莫如手腕處鮮血淋漓,嵐秋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一條白色的蟲子便躺在盒子裏,盒子是經過特別製作的。
盒子裏麵的溫度極低,適合雪蠶冬眠,但雪蠶聞到血腥味便會蘇醒,嵐秋把盒子湊到莫如的手腕邊,果不其然,雪蠶慢慢的醒了。
像是迷茫般到處看了看,看到莫如手腕上的血,便扭著身子,一拱一拱的朝著莫如的手腕上爬去,順著傷口鑽進了莫如的身體裏。
天山雪蠶是很有靈性的,它可以很輕易的捕捉到蠱毒在身體裏的氣息,然後從血管裏遊走到蠱毒所在的位置,把蠱蟲吃掉,然後再鑽出來,所以天山雪蠶就是蠱毒的克星,隻可惜世間卻是沒有幾條。
嵐秋仔細觀察著莫如,莫如突然表情很是痛苦,一手捂住了胸口,瞬間莫如本就白皙的臉龐更是蒼白無力,臉上的汗珠滾滾落下。
疼痛席卷了莫如全身,他倒在了床上卷曲著,手不停的揪起自己胸口的肉,恨不得直接把手伸進胸口一般,嵐秋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隻得死死的抱著莫如,防止他傷害到自己。
“啊……”莫如疼痛的喊叫聲響徹了上空,落離他們聞訊趕了過來。嵐秋趕緊替莫如把脈,脈象時高時低。
“怎麽了?”落離看著嵐秋緊緊摟著落離,首先問出了口,“可能是食心蟲蘇醒了。”嵐秋也隻是大概猜測著,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隻得運功給莫如傳遞真氣,護住他的心脈,漸漸的莫如安靜了一些,死死的閉著眼睛,眉頭皺的很深,仍然很痛苦的模樣。
過了一會,莫如像是好了很多,眉頭也舒展開了一些,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著一臉緊張的嵐秋,隨後又閉上了眼睛昏死了過去。
落離他們現在門口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嵐秋摟著莫如,直到莫如昏死了過去,嵐秋才把莫如放在了床上,莫如的手腕還在滴血。
嵐秋怕莫如失血過多,可是雪蠶還在莫如身體裏,嵐秋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看了看站在門口的眾人“你們先出去吧。”
嵐秋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落離像是要說什麽,最終沒有張口,扭頭出去了,眾人也跟著落離出了房間,瞬間房間裏便隻剩下嵐秋與昏迷不醒的莫如。
嵐秋看了看莫如的傷口,又給莫如把了把脈,脈象很是虛弱,嵐秋掏出了一粒藥丸給莫如服下,不一會嵐秋見莫如手腕處雪蠶扭著身體,一拱一拱的從傷口裏爬了出來。
雪蠶此時已經是全身通紅,嵐秋迅速把雪蠶收進了盒子裏,嵐秋不知道莫如到底如何了,仔細的替他把脈,脈象很是虛弱,倒也還算正常。
莫不是食心蟲已經全部被清理幹淨了?誰知此時莫如卻又疼痛了起來,嵐秋第一次開始對自己的本領產生了懷疑。
看著莫如疼痛到扭曲的五官,她真的是束手無策了,隻能把莫如扶了起來做好,點了莫如的各處大穴,然後繼續給他傳送內力。
可誰知莫如似乎是潛意識的抵抗著嵐秋傳送到他體內的內力,許是莫如不接受嵐秋的內力,導致兩種內力相克,莫如“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黑血,嵐秋著急的收回掌力。
把莫如扶了躺下,卻無意間看到了莫如吐在地上的黑血裏有什麽東西在動。嵐秋急忙的用桌子上的小碗把莫如吐出來的黑血收集了起來。
黑血裏十來條蟲子扭動著,看得隻讓人頭皮發麻,嵐秋也不禁打了個寒顫“嘖嘖,這麽多。”嵐秋不僅感歎這蟲子還真是不少。
嵐秋估摸著就小蟲子就是食心蟲,可問題是不知道莫如身體裏的食心蟲吐幹淨了沒有,嵐秋心裏是沒有底的,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隻是嵐秋想不通,上一次天山雪蠶鑽進了她的身體裏,這雪蠶是直接把她體內的蠱蟲吃了個幹淨,而這一次為啥不是把它們都吃了,而是被莫如吐了出來?
難道是因為太多了,雪蠶消化不了?而這食心蟲明明就要到十五才會蘇醒,為何今日便醒了過來?莫不是因為天山雪蠶的原因?
嵐秋的腦子裏有太多的疑問,是她所有的認知無法解釋清楚的,索性不想了,如今莫如應該暫時是沒有事了,嵐秋用小棍戳著碗裏的食心蟲。
“公子,藥煎好了。”香草抬著一碗藥走了進。“嗯,為他喝下吧。”嵐秋說著便把躺著的莫如扶了起來,香草用小勺一勺一勺的喂著莫如。
“香草,你去幫我打一小碗溫水進來。”嵐秋囑咐著香草,香草出去了,不一會抬著一碗溫水走了進來,“公子,水來了”說罷,把碗遞到嵐秋麵前。
“嗯,你先擺在桌子上。”嵐秋說著。香草此時才注意到桌子上擺著的小碗裏麵有東西在蠕動。“公子,這碗裏是什麽啊?”香草有些顫抖問著。
“是食心蟲。”嵐秋說著,“啊?還是活的,好惡心,我拿去丟掉吧。”香草說罷便要去丟掉那隻裝了食心蟲的碗。
“別動,我還有用。”嵐秋趕忙製止香草的動作,香草的手便停在了空中,“公子,這還有什麽用?”香草疑惑的問著嵐秋。
“難得有試驗品,我得研究研究,這食心蟲之蠱毒如何能解。”嵐秋想了想說著。“公子不是已經解了他的蠱毒嗎?”香草仍然不明白嵐秋的舉動。
“可解他的毒很是吃力,還消耗了大量的功力,我就想試試還有沒有其他方法,省時省力。”嵐秋此時確實感覺好累,她覺得自己應該好好休息。
“對了,你去叫雲霆幾人過來。”嵐秋囑咐道,“是,”說罷,香草便出去了,不一會雲霆幾人便走了進來,拱了拱手“公子。”
““你們六人過來,我有事相求。””嵐秋招呼著幾人走近,“不知公子有何事?隻管吩咐就行。”雲霆表明幾人的態度。
“既然如此,我想跟你們借點血。”嵐秋有些難為情的說著,畢竟讓人家放血始終不太好,而她肯定是不行的,她如今身體裏也沒有多少血可以放。
“是。”雲霆猶豫了兩秒,隻答了一個是字,“你們不問問我為什麽嗎?”嵐秋反倒有些不自在,“隻要是公子說的,我們都會照做。”雲霆說著,幾人點了點頭。
“雖然你們不問,但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與你們說清楚,要你們的血是為了養這裏麵的食心蟲。”嵐秋指著小碗裏蠕動的蟲子。
嵐秋把桌子上喝茶的杯子一致排開“你們沒人滴半杯鮮血在裏麵,我要把食心蟲分開來裝,主要是為了研製解藥。”嵐秋說著。
幾人便拿著刀子朝著自己的手上劃了下去,六隻茶杯都裝了血,嵐秋不知道這蟲子能不能洗,反正也是很多,便大膽的拿著筷子夾了一隻出來。
放在香草準備好的清水裏涮了涮,誰知食心蟲瞬間便沒了生氣,行吧,不能涮那就直接丟進血裏吧,嵐秋又夾了一隻丟進了一隻茶杯裏。
茶杯裏新鮮血液似乎很有誘惑力,食心蟲在裏麵無比歡快的遊著,嵐秋把幾隻食心蟲分別裝進了另外幾隻茶杯裏。
嵐秋重新拿了一直茶杯,匕首劃了下去,她自己的血便流了出來,滴進了杯中,又把一直食心蟲丟進了滴了自己的血的茶杯中。
食心蟲依舊很是無比歡快的遊蕩著,嵐秋刷新了她的認識,她的血的確隻能解藥毒不能解蠱毒,所以嵐秋便倍加珍藏起了她的那隻天山雪蠶。
看著幾個杯中拱來拱去的食心蟲,嵐秋又開始犯難了,如何才能找到克製這種蠱毒的藥物呢?這是一個很大的難題,需要時間慢慢梳理。
夜裏很安靜,船依舊在水麵上行駛著,嵐秋也是很累了,原本隻是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可誰知竟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