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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可愛女人(03)

  死要面子的下場就是活受罪。


  喬霧第二天早上是被腳後跟的疼痛感叫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終於想起自己多災多難的腳。


  昨晚回來后太興奮了……整個人狀態懵懵的, 像喝光了一整瓶45度的伏特加, 根本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腳後跟連個創可貼都沒有貼。


  結果經過一夜, 現在傷口完全紅腫起來了, 輕輕碰一下都是鑽心的疼。


  小心翼翼從床上單腳跳下來,喬霧走到客廳找出急救箱,因為太怕痛,連藥水都沒塗,簡單地貼了個創可貼,草草把傷口遮住。


  今天下午要去錄製《Liar》的第四期,說起來,《Liar》一共有八期正片節目,再加上一期特別篇。可由於本身不是屬於狼人殺這個遊戲領域的, 當初也只是想賺點錢露個臉, 所以喬霧只簽了四期節目。


  這也就意味著,今天是她最後一次跟喻舟一起錄製了。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當初一定讓經紀人幫自己多簽幾期。


  喬霧想著心事, 坐在化妝鏡前, 連化妝的時間裡都有些心不在焉。


  其實很久之前她已經想過, 在最後一期錄製的時候要化個高級點的復古妝,為此, 她甚至提前很久就把衣服搭配好了。


  可是眼下, 根本描不出來稜角分明的眉形, 搗鼓到最後,還是一張清新甜美的臉。


  原來,連妝容都會被心情影響。


  徹底放棄了當御姐的打算,喬霧化完妝,有些自暴自棄地在右眼眼底用細刷蘸上口紅,畫了顆小小的桃心。


  還是繼續走老路子吧……


  選了條米白色的闊身針織裙,又套上牛仔外套,她看了眼時間,從鞋櫃里挑了雙最舒適的短靴,小心翼翼把貼著創可貼的腳塞進去。


  出門的時候,距離錄製開始只剩一個半小時。


  攔計程車又花了不少時間,等她坐上車,沒多久就收到喻舟的微信消息。


  Shadow:什麼時候到?


  喬喬:(哭)出門有點晚了……現在剛打上車,可能還要40分鐘左右。


  Shadow:好。


  那人很酷的回答了一個字,喬霧撇撇嘴,剛想把手機收起來,忽然又聽到一聲震動。


  Shadow:算算好像有十八個小時沒見到你了。


  Shadow:感覺更困了。


  Shadow:快來吧。


  這是……在跟她撒嬌嗎?

  喬霧抱著手機坐在計程車後座,妝容精緻的一張臉,毫無掩飾地慢慢紅起來。


  本來時間就有點晚了,再加上路上堵車,當她風塵僕僕趕到藍鯊TV的錄製現場,工作人員告訴她,所有嘉賓都已經落座了,現在就等她自己。


  立刻緊張起來,喬霧連連道歉,然後一路小跑穿過長廊,拉開錄製棚的大門。


  門外的光透進來,正懶洋洋趴在桌面上玩手機的喻舟,一抬頭,看到的就是溫暖光線里,那個冒失莽撞的纖細身影。


  穿著長長的針織裙,眉眼精緻,面容明艷,是他想象中,天使該有的樣子。


  「對不起對不起,路上堵車,來晚了……」


  喬霧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歉,正在三三兩兩談笑的眾人,聞言趕緊擺手,尤其是江小年:「不用道歉,我最喜歡等美女了,而且你也就遲到了十五分鐘而已。」


  同樣殷勤的還有苦茶:「小喬妹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哎,一走進來,我的眼睛完全沒有辦法從你身上移開。」


  他話音剛落下,幾乎是下意識的,喬霧的視線就朝坐在圓桌左側的喻舟看過去。


  那人剛剛還趴在桌面上,這會兒已經直起身,眼睛里看不出情緒,卻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喬霧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整張桌上唯一的空位,就是他旁邊的8號位。


  是特意幫她留的嗎?


  有點小開心,她垂著頭笑了笑,沒猶豫,快步朝他在的方向走過去。


  向來正經的Sky也忍不住打趣:「哎,我說為什麼剛才不讓我坐……」


  江小年隔空撫慰:「你又不是美女,給你留座位有任何意義嗎?」


  眉清目秀的夏沙也連連點頭,很是贊同。


  就在幾個人你來我往的調侃中,喬霧已經繞了半圈走到8號位,喻舟側過身,拉開座椅,示意她坐下。


  有些受寵若驚,她小心翼翼地坐下來,察覺到四周八卦的視線,也不好意思再轉頭跟他交談,只好拿出手機,假裝在看消息。


  等待禮儀小姐過來發牌的間隙,喬霧一直都把頭埋得很低,手指胡亂打開微信界面,其實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隔著一米之遙,忽然收到他的微信消息。


  Shadow:看什麼呢。


  擺弄了一下劉海,她回復:沒看什麼……


  Shadow:那就抬起頭。


  Shadow:看我。


  心跳變得有些強烈,極輕易地被這句話說服,她放下手機,完全是本能地抬起頭,然後歪了點,望向他。


  那人穿了件紅色的長袖衛衣,頭頂的白熾燈照下來,顯得皮膚比陶瓷還白,眉眼美得肆無忌憚。


  他穿這些鮮艷張揚的顏色向來很好看,一如他的人。


  「昨晚睡得好嗎?」喻舟單手撐著下巴,正對著她笑。


  喬霧有點緊張:「還、還行。」頓了頓,才想起來問,「你呢?」


  「不太好。」他的聲音懶懶的,「失眠到後半夜。」


  「為什麼?」她眨了眨眼睛,樣子看起來有點傻氣。


  控制著想伸手去摸她頭髮的動作,喻舟瞥了她一言,語氣風輕雲淡,「你說呢?」


  喬霧立刻就閉嘴了。


  聊了沒幾句,穿著藍色旗袍的禮儀小姐就舉著托盤裡的身份牌裊裊婷婷走過來,摸牌環節隨之開始。


  坐在喻舟身邊的喬霧,依然保持著拿到牌先不看的習慣,一直等到那人的視線不在自己身上,才垂下腦袋,飛速掀開看了一眼。


  完蛋了……竟然是張久違的狼人牌。


  喬霧在這張遊戲桌上坐到第四期,一共參與了九局狼人殺遊戲,只拿過兩次狼人牌,經常被其他人調侃是「好人專業戶」。


  可是今晚,卻又摸到了這張無比棘手的牌。


  儘管現在玩好人牌已經越來越得心應手,站邊準確率也越來越高,可是關於如何玩好一張狼人牌,喬霧仍然一頭霧水。


  由於情緒太過緊張,她也沒心思去抿其他人的身份,剛入夜就把面具戴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夜間,照舊是狼人團隊最先睜眼。


  法官宣布完「狼人請睜眼」,喬霧小心翼翼把厚重的面具拿下來,抱在懷裡。


  太久沒在這個環節睜過眼,她心臟砰砰跳,視線掃過半張圓桌,看到坐在10號位,正在對自己做著誇張表情的江小年,以及隔了三個座位,神色靦腆的夏沙。


  剩下那個狼人……是誰?

  正睜大眼睛四處找,圓桌底下,放在膝蓋上的手忽然被人握了握。


  她一愣,幾乎是立刻扭過頭,果然看到那個眉眼慵懶的男人。


  腦海里忽然就冒出來之前那次錄製的嘉賓感言環節,她說過,希望每個夜晚,睜眼看到他。


  沒想到真的這麼幸運,又能跟他當狼隊友。


  身份確認完畢,很快,大家就開始制定戰術。


  在這四個人裡面水平最低的喬霧完全放棄了發言權,想著自己只要儘力配合隊友的戰術就可以了。


  最後決定讓悍跳次數較少的夏沙起跳預言家,喻舟和江小年作為這張桌上常年的兩張焦點牌,則是達成對立面,而她到時候根據場上情況來決定是衝鋒還是倒鉤。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多數人都信了夏沙,她就大膽衝鋒,如果真預言家獲得場上多數好人信任,就打倒鉤。


  由於私底下經常跟江小年以及夏沙他們玩網殺,所以他們彼此之間的默契都很足,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因此狼隊的討論時間不長,很快就定好戰術,然後首刀了11號優優。


  摸排環節,喬霧其實完全就沒抿出來11號的身份,但喻舟和江小年一致表示她是張神牌,喻舟甚至還點出她非女巫即獵人。


  閉眼之前,對面的江小年和夏沙都已經把面具戴上,而她有些依賴地,最後朝身邊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人卻有些出格的靠過來,在安靜漆黑的夜裡,動作很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握著她的手一路向上,引導著她慢慢戴好面具。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她還來不及作出反應,視野就重新陷入一片純粹的黑。


  喬霧躲在黑暗裡,眼睛卻怎樣都無法閉上,滿腦子都是剛才發生的情景。像一段無聲的黑白默片,在她腦海里不斷循環播放。


  天終於亮了,喬霧跟著其他人一起把面具摘下。


  由於兩人是狼隊友,怕被其他人注意到,她也沒再往喻舟的方向去看,而是專註在對面半圈的嘉賓身上,期待著自己能抿出幾張身份牌來,多少也為團隊做些貢獻。


  上警環節,依舊是大部分人都參與了警長競選,不過喬霧一直以來都較少上警,所以這會兒窩在警下,也沒人在意。


  發言在前置位的1號夏沙毫不猶豫地起跳預言家:「預言家,12號Sky是我的金水。關於驗人的心路歷程,其實也不用多說吧,大家也都知道,在這張桌上只要我拿預言家,基本都是在江小年和Sky之間選驗的,這把剛好Sky坐在我旁邊,所以就驗了下。」


  夏沙發言的時候向來很穩,狀態也都壓得很低,所以不論拿好人還是狼人,基本上沒有辦法從他的狀態來判斷身份,只能靠邏輯推理。


  而他想了想,繼續道,「警徽流的話,11號優優是摸牌環節我覺得帶身份的,所以留在警徽流第一張,由於我是前置位發言,還沒有太多信息,第二張就先隨便留個5,等呆會兒大家都發完言,我根據自己的判斷再去更改。」


  發言結束,喬霧簡直都想為他鼓掌。


  前置位起身悍跳,完全不慌,鎮定自若,發言邏輯也很順暢,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總之,他看起來很像一個真預言家。


  後面的玩家不少都偏信了他,其中包括出來強勢站邊的江小年。


  直到倒數發言的6號苦茶,有些憂心忡忡地開口:「我是預言家,昨晚查驗了3號十嵐,是我的金水。前面1號的發言還湊合,但是他驗人的心路歷程完全站不住腳,因為從摸牌環節來看,6號江小年明顯比Sky更帶身份,你根本就驗不到Sky,所以你在悍跳,大家今天全票出1沒有問題,警徽流先8后10。」


  說到這裡,他特地扭過頭,朝喬霧的方向看了眼,「小喬妹妹今天是最後一期錄節目了,為了尊重她一下,把她先留進我的警徽流,至於10號江小年,非狼即神,一會兒如果拍不出身份,可能連吃我一驗的資格都沒有。」


  他的發言結束,喬霧已經覺得後背有點冒冷汗。


  一個出來悍跳的狼隊友是註定腰擺在檯面上的,而真預言家苦茶現在又精準地連留兩張狼人牌的警徽流。


  除非場上好人站錯邊,否則這局遊戲真的不好打。


  警上最後一個發言的人是喻舟,他看起來總是很從容,彷彿遊戲與他無關。


  慢條斯理地調整了下耳麥的位置,而後懶洋洋地開口:「這局遊戲很明顯了吧,6號真預言家,1號悍跳。」


  這個聲音還是漫不經心的,喬霧卻開始緊張,沒想到這人上來就把隊友賣了。


  然而,他接下來說的話更加喪心病狂,「關於邏輯,預言家已經聊得很清楚,我也不重複了。沒什麼事做,就隨便點個狼吧,6號江小年。」


  喬霧:……需要賣得這麼乾淨徹底嗎??


  偷偷看了眼對面的表情,卻看到江小年和夏沙都一臉淡定,像是早就習慣了。


  發言到最後,喻舟轉過來,對著6號苦茶循循善誘道,「你的發言整體我挺滿意的,但是警徽流我認為應該先驗江小年,因為他是一張我心目中的狼人牌。」


  難得這個人願意放下高配玩家的架子去說服別人,這招對苦茶而言顯然很奏效,因為他現在正一臉認真地聽喻舟發言,時不時還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這人是故意這麼說的吧……


  她猜,他是想讓自己在場上活得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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