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哥哥哥哥!
此為防盜章,小寶貝們等會兒再看, 愛你么么啾 「武枝姑娘, 鬆鬆都是為了救我才從坡下滾下去的……」
趙元徽開始為武鬆開脫。
「枝枝, 松妹還餓著呢, 你就讓她先吃飯, 等她吃飽了再訓她……」姬緣見武松的耳朵被擰紅了, 勸了一句。
「對對對!」武松連連附和。
「金蓮哥哥,你就只寵著松妹,哪天她真要是去捋虎鬚,那可怎麼著……」武枝眼淚瞬間就落下來了。
武松可是幾拳打死猛虎的猛人。
姬緣無法解釋, 只看著抽抽噎噎的武大郎, 絞盡腦汁想詞安撫。
「姐姐,你別哭了,我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我以後再也不做危險的事情了……」
武松抱著武枝,開始保證。
趙元徽看著這姐妹相擁的感人一幕,忍不住去看邊上的姬緣。
兩人正好對視,尷尬一笑。
偷窺被抓。
刺激。
不能再看了, 就算孟元姑娘是這些糙漢里的清流,也不能再看……
姬緣收回視線。
不能再看了, 就算金蓮姑娘是他喜歡的類型, 也不能唐突了佳人……
趙元徽努力剋制。
等武松吃飽, 便開始談論安家問題。
總不能一直住在西門慶家裡, 院牆要重立起來, 房子也要做個更大的。
白芷把那人蔘一分為三份,她得一份武松得兩份。
人蔘是白芷發現的,她覺得自己沒出力,很不好意思,只說分到的一份算作武家人以後的葯錢,日後老大夫看診都不收錢。
武松把自己分到的兩份人蔘取出來一份還給了西門慶,另一份存著待用,人蔘鬚鬚分了一些給趙元徽。
趙元徽沒有什麼錢,就把隨身帶的金印送給了武松。
反正他也用不上,讓武松缺錢的時候把它捏成一團金子再拿去花。
「阿元先同我們住在一起,到時候尋了良人再嫁出去,我們這裡就是你的娘家。」
武枝執著趙元徽的手,試圖讓他意識到嫁人的重要性,不要總盯著金蓮哥哥看。
這孟元一看就是一個狡猾的婆娘,讓她帶壞了金蓮哥哥怎麼辦。
「好。」趙元徽乖巧應下。
嫁人是不可能嫁人的,隨便附和一下倒是沒問題。
「沒有戶籍也不好,到時候就落在我們家如何?」
武松挺喜歡溫柔倔強又堅強的阿元姐姐,便這麼提議。
「也可以,只不過阿元是個姑娘,不能入贅。我們爹媽都死了很多年,不好做我們的姐妹……」
「就落在我那兒如何,就說是我的妹妹……」
潘金蓮的父母下落不明,已經離縣很久了,若是多個投奔而來的妹妹,倒也說得過去。
「好。」竟然成了這位美人的妹妹嗎?
趙元徽又悄悄瞄了姬緣一眼。
真是三生有幸。
「那就取個什麼名兒好呢?叫潘孟元?」武鬆開始思索。
「不好,萬一阿元以前的仇家發現了呢……」
武枝敲了敲武松的頭,試圖讓她動動腦子。
「那就叫潘金元。」武松眼睛一亮,又想出了一個更棒的名字。
趙元徽幾欲吐血。
「不行,也有一個元字呢,還不如叫金花,又好聽又好記,一聽就知道是兄妹。」
武枝笑了笑,看起來十分真摯。
「哇,這個好!」
武松也覺得特別好,忍不住連連喊了幾聲金花姐姐。
人在屋檐下,常常要低頭。
趙元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平靜而溫和的笑容,看起來也挺喜歡這個名字。
姬緣忍不住開始懷疑,是不是古人喜歡的名字和現代的人喜歡的名字不一樣,這就是時代產生的差異性嗎?
金花這個名字,真妙啊……
姬緣默默在心中為這位漂亮小姐姐點蠟。
武松很快帶著趙元徽去縣衙登記了戶籍。
說起來趙元徽和姬緣氣質是有些像,都是那種看起來很溫和的樣子,趙元徽又長得嫩,稍稍描摹一下,更顯年少,說是兄妹完全沒有問題。
趙元徽一身女裝,長發綰起,好幾個中年的差爺問他是否有婚約,能不能看看自家兒子合不合意……
武松十分欣慰,牽著趙元徽和那些人扯了很久,希望能給趙元徽找個良配。
戶籍登記好后,趙元徽猛然鬆了口氣,希望以後不要被人找到。
這種事人越少知道越好,白芷已經答應為趙元徽隱瞞,武松一家也閉口不提趙元徽的來歷,只說他是姬緣的妹妹,特意過來投奔的。
西門慶聽說姬緣多了一個妹妹,十分高興,連連帶著趙元徽選新裙裝,首飾頭面,胭脂水粉,十分熱切。
趙元徽有苦難言,越發覺得只有那位清淡如仙的金蓮姑娘是他心頭所好。
既然武松已經回來了,那建新院子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
武松只受了一些皮肉傷,吃飽喝足后很快就養好了,依然是活蹦亂跳的元氣少女,整天幫西門慶府里的人做事,尤其喜歡去廚房幫忙,吃得油光滿面,不停打嗝。
理一理家裡的資產,還有近十兩銀子。
重新建房子足夠了,還能比原來做得更大更好。
到時候每人都有一間卧房,十分方便。
姬緣拿紙筆畫設計圖,給其他幾個人講解,西門慶也時常湊過來聽,並且表示她也想做一個新府邸,讓姬緣幫忙設計,算是他借住的代價。
半吊子水平的姬緣沒好意思拒絕。
他確實學過一點土木,只是後來沒來得及上工地實習,就去做了別的事情。
武家的院子比較簡單,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大一圈,多建兩間房便好。
那一片兒都是武家的地,因為沒有錢建房子都空置著,如今可以利用起來了。
西門慶麾下就有負責建屋的人,介紹給了武家幾人,價錢開得十分公道。
只是那些人常常以準備材料為借口拖延時間。
西門慶不想讓姬緣出去住,武枝心知肚明。
兩人誰也不戳破,維持著虛假的一見如故、金蘭之誼,或說「金蓮」之誼也使得。
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武鬆開始去山上找石頭,磊在空地上,為自家的院子準備材料。
每天搬一點,沒多久就堆成了一堆小石山。
那些打算偷偷報仇的潑皮一看見武松搬著比她身體更大的石頭,就退縮了。
那可是一步能在地面上踩出一個腳印的武松,惹不起惹不起。
三十晚上姬緣燒了幾大鍋水,幾人都洗刷乾淨,換上整潔的衣裳,一派新氣象。
都閑著無事,就跟著武枝學打絡子。
紅色的玉線打成漂亮的絡子,中間纏一枚銅錢,掛在腰間壓衣角,吉利又好看。
無獨有偶,西門慶也把從姬緣手裡拿去的銅錢放進了絡子里,掛在脖子上。
西門家生意越來越大,官場上有靠山,父母都說她會嫁去真正的貴門做正妻,以後不用受氣,堂堂正正,威風凜凜。
西門慶說不想去,要嫁一個身家普通的人,這樣那人就不敢欺負她。
家裡人覺得也行,但至少要是舉人。
西門慶更是不敢把喜歡潘六郎的事透露出去一丁點。
如今的世道,天子至高,權貴當家,人命不值錢,若是潘郎因為她出了事……一想到這裡,心痛如絞。
一面是喜歡的潘郎,一面是父母。
後者份量過重,就顯得前者不那麼重要。
只是,一想到……和潘郎斷了情分,就心中一窒。
只作陌路人么……
偏不!
潘郎一定是知道我的苦處才這樣說的!
西門慶突然又幹勁十足。
只要潘郎可以考上舉人,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只是,要怎麼讓潘郎考上舉人呢?
西門慶向來不愛讀書,想得腦子都疼了。
家裡的書都有名冊,不能流出去,但是她可以抄出來,找機會帶給潘郎……
想到這裡,西門慶匆匆跑去書房,要求抄書,一抄一整天,胳膊都腫了一整個晚上。
除夕夜,都在守歲。
只有西門慶因為弄傷了胳膊在針灸。
家裡人都快心疼死了,偏偏這個嬌氣的姑娘一滴眼淚都沒流。
能為潘郎做一點事,就很好了。
他哪裡像他說得那樣,只有一張臉能看……
明明像一陣溫潤的風,從詩畫一樣的江南吹來,經過了疏闊的林間,經過了悠遠的大漠,最後落在這小小縣城,定格成讓人魂牽夢縈的樣子。
一想到潘郎,西門慶眼睛里都是光彩。
他哪裡都好!
哪裡都特別好!
再也沒有見過比潘郎更好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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狍子肉炒白菜,野雞燉湯,鹹菜燒豆腐,蘿蔔丁作冷盤。
除夕的年夜飯對於武枝幾人開說,已經是幾年沒享受到的豐盛菜肴。
武松不敢吃太多米飯,依然是烙了餅子,沾點醬,咯吱咯吱啃大餅。
迎兒破天荒地吃了三碗,小肚子圓鼓鼓的,漂亮的大眼睛第一次顯出了幾分魘足。
剩下的都讓武松包圓了,她喝湯的時候向來豪氣,噸噸噸幾口,再狠狠嚼一口餅子,咯吱咯吱,然後再端起盆,喝湯,有條不紊。
等她吃完最後一個餅子,杯盤空蕩蕩。
「飽了嗎?」
姬緣有些緊張。
「有點撐。」
武松捂著肚子,仔細感受這種美妙的感覺。
太久了,太久沒有吃撐過了嗚嗚嗚……
「不礙事吧?」
姬緣怕她撐壞,不由得開始擔心。
武松連連擺手。
「不礙事不礙事,感覺特別飽,想一輩子都停在這一天。」
「那也不錯。」
武枝眼神十分溫柔,抱著迎兒,笑意盈盈。
當夜清河縣升起一陣璀璨的煙火,大都是西門家的方向,知府那邊也有一些。
流光雖一閃即逝,綻放在天空的華美景象卻讓人印象極度深刻。
「真好看啊……」
姬緣坐在門檻上,抱著迎兒,左邊是武松,右邊是武枝,看著漸漸黯淡下去的煙花,也覺得歲月靜好。
他曾見過更盛美的煙火,卻不如此時動人。
或許是因為現在心中更寧靜一些。
感覺自己像個慈祥的老母親,帶著三個閨女討生活。
姬緣笑容漸漸僵硬。
——
武枝的病好了一些,近日也沒有再下雪,連著出了幾天太陽,雪化了之後上山的路不好走,深一腳淺一腳都是泥,武松便留在家裡多住了幾日。
姬緣也沒有再上街賣餅,新年開頭,都在拜年呢,難得都閑著,姬緣開始教她們認字。
此時最為常用的是繁體宋體,原主認得許多字,天資聰穎,卻沒機會讀書,背著千字文百家姓,竟無半分用途。
那些輕便油水多的事情都有人包攬,各處都是複雜的宗族關係網,原主無甚門路,沒有出頭之日。
寒窗苦讀需要十年,經史子集無數,一無家資,二無閑暇,這條路很長時間內都走不得。
如今姬緣也想不出什麼用文化賺錢的法子,但至少可以教她們幾個認字。
「這是武,這是枝……」
姬緣教她們的時候用的是沙盤,用半截筷子一筆一劃寫出來,周圍圍著三個腦袋,都看得目不轉睛。
「枝枝來。」
武枝緊張地捏著半截筷子,顫巍巍地跟著學,稍微劃出了一點,就放下了筷子,慫慫地看著姬緣。
「金蓮哥哥……」
「無事,你接著寫。」姬緣把武枝多寫的那一點撫平了。
武枝便繼續寫,按照上面姬緣寫的武枝二字,寫出來兩個像模像樣的字。
「寫得真好。」
武枝臉上慢慢爬上一層粉暈。
「該我了該我了!」求知慾旺盛的武松擠開武枝,蹲到沙盤前。
武枝默默看了一眼武松。
武松背後一涼。
「姐姐!我一定會小心的!不會把沙盤戳爛的!」
「放心吧!」武松拍胸脯保證。
猛然一掌拍下去,武松胸口一痛,她皺了皺眉,捏住了那半截筷子,遞給了姬緣。
痛嗎老弟?
還是拍胸口——
嘶——
姬緣看著都覺得痛。
武松那種不科學的巨力,姬緣已經不止見過了一回,每次還是會被深深震撼。
要是她去舉重,多合適啊……
「武字還是一樣的,松字是這樣的。」
「松柏的松,孔聖人曾經說過,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
「以後我也在院子里栽一顆松樹。」
武松握了握拳頭,然後捏著筷子,在沙盤裡劃出來武松兩個字。
她十分珍惜這兩個字,寫得小心翼翼,並沒有捅出什麼窟窿洞。
接下來是迎兒,她還迷糊著,學著寫出了「武迎」兩個字,就十分高興。
一天學十個字,三個人都要學。
一時間院子里都是「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聲音。
姬緣看著她們仨認認真真的樣子,頗有些欣慰。
「咕咕咕!咕咕咕!」本來是平靜祥和的一天,院牆外又傳來了鴿子的聲音。
姬緣虎軀一震。
「姐姐姐夫,我去看看,把鴿子抓來吃!」
武松就要出門,武枝卻把她拉住,溫柔道。
「金蓮哥哥你去吧。」
「我去看看,馬上回來。」
姬緣硬著頭皮出了院子門。
外面是背著包袱的西門慶。
不會是離家出走來投奔吧?
姬緣有些無措。
「潘郎,這是我給你抄的書,你不要嫌棄我,我爹生病了,我趁機出來看看你,我很久之後都不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