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路遇劫匪
蕭正坐在驢車上吃著胡餅,覺得這個時代也有這個時代的優點,安靜恬淡,生活節奏慢慢悠悠,也不算太糟糕。
恰在此時,突然從路邊躥出四個人。
“站住,打劫!”
我草,不是吧!蕭正一個激靈下了驢車。
但見為首兩條壯漢,都在二十歲左右,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看樣子快一米八了,長的膀大腰圓,蒲扇似的大手抓著個木棒子,正橫眉立目看著蕭正。另外一個身材在一米六多點,身材有些瘦弱,但看起來也蠻結實,手裏拿著木叉。
後麵兩個似乎是跟班兒,一個和蕭正年齡差不多,十五六歲的樣子,一雙眼睛嘰裏咕嚕亂轉露出些許緊張,手裏拿了把柴刀,另外一個年齡稍,也就十一二歲左右,臉上帶著些許稚嫩,手執一根丈長的木槍冷冷的掃視著蕭正。
趕車老漢見狀嚇的直哆嗦,不住的求饒:“好漢爺,好漢爺饒命啊!”
蕭正拍了他一下,“他們劫的是我,你怕什麽!”
老漢想想也對,於是不再哆嗦。
“不過你這驢車,估計也是難保。”
“啊?”老漢又開始哆嗦。
蕭正走上前,歎了口氣道:“最煩你們這些打劫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你什麽?”大漢晃了晃手裏的木棒。
“我你們一點兒技術含量都沒有,吧,怎麽個劫法兒?”
“當然是東西留下,人滾蛋!”
蕭正翻了個白眼兒,我從昨晚開始畫圖,早晨就喝了一肚子涼水,走了四十多裏,又花了一上午忽悠人,好不容易弄了這點兒東西,就這麽便宜你們了?可怎麽辦呢?先對付對付再吧。
“這樣吧,我教教你們怎麽打劫,再給你們一貫錢,如何?”
“少廢話,快滾蛋,不然我手裏的棒子可不客氣了!”著,大漢邁步向蕭正走來。
蕭正急忙拱手道:“且慢,敢問兩位好漢尊姓大名?”
“咋的,老子怕你不成,我叫張北,旁邊兒那是我哥張南!”張北邊邊揮了揮手裏的木棒。
拿木叉的剛要阻止卻未來得及,狠狠瞪淋弟一眼。
“哦?張南張北,二位可有兄弟叫張東張西?”
張北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蕭正,眼前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這會兒了還在胡襖?
見蕭正很認真的盯著他看,張北不由搖了搖頭,“沒櫻”
“哦,真遺憾!”
“少囉嗦,你走不走?”著,張北又晃了晃手裏的木棒,舉步向前走來。
蕭正急忙擺手,“不急不急,我的是實話,你們這樣真不行,一點兒技術含量都沒有,俗話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對不對,早晚得出事兒!”
拿木叉的張南冷笑道:“要麽餓死,要麽拚了!”
“對,我哥的對,還能等著餓死?!”張北隨聲附和。
蕭正搖了搖頭,道:“第一,你們要學會變通,比如在這路上挖條深溝,凡過往車輛,你們要了錢再幫著推過去,或者抬根兒木頭橫上,交了錢你們再幫忙挪開。”
張北大笑道:“比某還蠢,這不脫了褲子放屁,費二遍事兒嘛!”
“錯,那就不是打劫了!”
“那也是無賴!”
蕭正搖了搖手指,“錯!無賴,是不犯法的,打劫,是犯法的!無賴,最多打幾板子,打劫,是要殺頭的!”
張北一愣,疑惑的看著張南。
張南冷笑,“你們讀書人就是花花腸子壞道兒多!”
蕭正見他沒有阻止,接著道:“第二,或者幫忙推車,或者幫忙挪樹,隻索要少許錢財即可,而且也別可一個羊薅毛,過一段兒再換一條道!”
“這樣一來,被賴點錢也不值得報官,而且既然不是打劫就無惡名,官府也懶得理你們,對不對?”
張北轉頭道:“哥,他的好像有道理啊!”
蕭正繼續添油:“最重要的是,你們為的是什麽?為了活命對吧?那就需要靈活點兒,能避免的危險就盡量避免對不對,現在眼看暖了,你們再弄點兒草什麽的,幫著喂喂牲口,多好,雖然有點兒無賴,可這世道為了活命,誰還能過多計較,平平安安就不錯了,是吧?”
張南張北剛要話,後麵傳來馬蹄聲,蕭正回頭觀看,隻見煙塵滾滾幾匹馬正疾馳而來。
張南張北頓時臉色大變。
“哥,咋辦?”
“不怕,誰能管這閑事兒!”
轉眼間,幾匹馬來到眾人麵前,帶頭的身高體闊,二十歲上下,厚唇環眼,臉色黝黑,一雙鼻孔粗大無比,蕭正約莫能栽兩棵蔥進去,值得注意的是鳥翅環上掛著條馬槊,估計有四米長,槊苗閃著寒光,後麵幾個看起來是隨從,也都帶著家夥。
為首之人聲音粗獷豪放:“沒看我們過來,還不讓開,磕著碰著算誰的!”
“您先等等,我們這兒打劫呢!”蕭正拱了拱手。
“打劫?”
“嗯,我是被打劫,正和幾位好漢商量呢!”
大漢伸手摘下馬槊冷笑道:“打劫?敢在這一片兒打劫?哼哼,你們還真是活膩了!”
張北有些緊張,但沒有退縮,隻是握了握手裏的木棒,身後兩個跟班的表現各異,那個十五六歲的瘦子眼睛四下亂瞄,看樣子在尋找退路,年歲的那個倒是毫無懼意,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張南放下手裏木叉,拱了拱手,“這位好漢請了,這是我們之間的事,還請不要插手,張某在這裏謝過了!”
蕭正急忙道:“你什麽眼神兒,這位好漢一看就是行俠仗義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剛勸你們常在河邊走容易濕鞋,怎麽樣,著了吧!”
大漢哈哈大笑,“好一個該出手時就出手!”
完,大漢轉頭用馬槊指著張氏兄弟道:“碰到某你們就認了吧,見你們也是良家子弟為生活所迫,就略施薄懲吧!”
見大漢舉槊便砸,蕭正急忙阻止:“停,住手!”
大漢和張氏兄弟都是一愣。
大漢收回馬槊疑惑的問蕭正:“你什麽意思?”
“你想怎麽懲罰他們?”
“自然是打折腿!”
“太殘忍了吧!”蕭正搖了搖頭道:“他們連飯都吃不上,你把他們腿打折,試問他們有錢醫治嗎?還不是等死!”
張氏兄弟聽罷,臉上帶了些許感激,沒想到這郎君居然如此仁義,沒有記恨不,還反過來給他們求情,真是好人啊!
大漢皺眉道:“真囉嗦,那你怎麽辦?”
“直接打死啊,省的他們斷了腿活受罪,最後不是疼死也是餓死,對不對!”
張氏兄弟頓時臉色大變,這轉折.……
舉槊的大漢也是一臉愕然。
蕭正笑了,“氣氛太緊張開個玩笑,算了,都是生活所迫,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著蕭正從車上拿過破口袋,雖然不舍,還是咬牙掏出足量一貫錢走到張氏兄弟麵前,“兩位,蕭某家中還有三個年幼的妹妹,實在幫不了你們太多,拿著吧,別嫌少!”
張北瞅了瞅手裏的錢,愣愣的看著蕭正,他已經被蕭正弄的有些發懵,轉頭問張南道:“哥,咋辦?”
張南抱了抱拳,“蕭兄弟,張某多有得罪還請見諒,這錢我們不能要!”完便拿過張北手裏的錢,想要還給蕭正。
張北有些猶豫,“哥,娘等著……”
“咱們再想辦法!”
“哦!”
蕭正見狀笑了笑,對張南道:“聽張北兄弟的意思,家中老娘還等著治病?救人如救火,可萬萬拖延不得,若是老娘有個三長兩短豈不遺憾終生?”
“張南兄弟,大丈夫豪放直爽,有了難處拿著就是,一貫錢還值得推推讓讓嘛,拿著吧!”
大漢下了馬來到三人麵前道:“瘦驢拉硬屎,都出來打劫了還想屁的辦法,磨磨唧唧的還是不是爺們兒,老話兒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日後見麵再還唄!”
“不過,你們聽好了!”大漢正色道,“以後想做買賣走遠點兒,這一片兒是我程某饒地盤,再有一回,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張北聽罷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張南倒是連連應諾,兄弟二人又再三向蕭正道了謝才領著另外兩人離去。
蕭正長出一口氣,轉頭向大漢躬身施禮道:“這位兄台仗義出手,蕭某謝過了!”
“得得得,咱老程最煩咬文嚼字的!”著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不過,你這裙不錯,年歲不大辦事兒倒挺大氣。”
蕭正聞言心中一動,這可是斑鳩店附近啊,於是試著問道:“老程?敢問兄台可是程咬金?”
大漢一翻眼睛,“對啊,你認識我?”
蕭正搖頭,“不認識!”
程咬金:“.……”
“你真是程咬金?”
“啊,你認識我?”
“不認識!”
程咬金:“.……”
“程大哥,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就住這附近,在這兒有什麽奇怪的!”
“嗯?不是住在耙子村兒嗎?不是賣耙子的嗎?不是用斧子的嗎?這得賣多少耙子能買得起馬和槊?”蕭正嘀咕著。
程咬金:“.……我不是賣耙子的,也不是用斧子的,你聽誰瞎叨叨的!”
“單田芳單老啊!”
“什麽什麽?什麽單老,我咋沒聽過?”
“你不認識!”蕭正低語道,“嗯?不是靛臉朱眉是個藍靛殼嗎?”
程咬金:“.……”
“程大哥,你咬過金子嗎?”
程咬金:“.……”
“程大哥,金子硬嗎?”
……
“蕭兄弟,某還有事,先走一步!”
蕭正搖搖頭,“真沒禮貌!”
到車前拍了拍老漢道:“走吧,別哆嗦了!”
“我早就不哆嗦了!”
“待會回來的時候,估計你還會被劫!”
老漢一哆嗦。
“看,還不哆嗦!”
老漢:“.……”
重新上路,蕭正搖了搖頭,太危險了,也就是見張氏兄弟不像窮凶極惡之輩,這才敢胡襖對付對付,若是遇到那真正的土匪,哪容得你廢話?多一句怕是連命都沒了。
唉,這時代真TMD的!
一路無話,順利回到老柳村,進了自家院子,大丫二丫姐妹樂顛顛從屋裏跑了出來,蕭正抱過大丫懷中的妞妞,在空中轉了一圈,丫頭咯咯嬌笑。
大丫指著驢車,疑惑的問道:“哥,車上東西是?”
“都是哥買的,待會兒就給你們做好吃的!”蕭正豪氣幹雲的一揮手。
卸了車,蕭正左鄰右舍的送了不少禮物,包括孫爺爺李爺爺,蕭正領著大丫一一登門道謝,自從父母相繼病故,就沒少受人照顧,著實欠了不少人情。
眾人聽了蕭正的解釋,紛紛讚歎娃子靈性,讀過書就是不一樣。大丫很驕傲,自己的哥哥就是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