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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媳婦生病

  方金河立刻打開了房門,讓自己的親信趕緊去把家裡的大夫找來,他眼皮動了一下,又特意囑咐躲著閑人,別讓人看見。


  新婚的洞房不能有外男,但大夫大多數是男人,有的新娘子體弱一點,撐不住婚禮生了病,丈夫又不請大夫,難免落下病根,有的還會鬧出人命,夫家只說晦氣。


  方金河不在意那些門門道道,但他也特意認真學了步驟,瞧了婚俗,知道平城有這個說法,可他媳婦的身體要緊,好好的才是實在的,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禮節,其實都是虛的。


  但他不能讓人看見,第一是這對關玉兒不好,第二是新婚燕爾的大夫進了婚房,指不定會有人說三道四。


  他向來不怎麼在意別人的說三道四,但他如今娶了媳婦,夫妻乃是一體,雖說外頭提倡什麼男女平等,外國還有什麼婦女運動,然而這個世道對女人總是苛刻的,外人談論的都是女人,他們喜好談論女人的奇事壞事,帶著隱秘的心思不懷好意。


  關玉兒又是個嬌氣的性子,年紀不大,見識不多,悶在家裡的時間長,少有露面,被人捧著寵著慣了,徒然這麼在人們口中被不懷好意的談論,必然心裡難受,指不定還要大哭一場。


  方金河覺得她哭起來很好看,但這並不代表別人能弄哭她,這是他媳婦,自然要欺負也得他獨自欺負,旁人若是敢僭越,他可不能忍。


  再有今日是關玉兒第一日進門,若是就這麼病了,關家得怪罪他。


  方金河如今權勢錢財遠遠高於關家,他不怕關家,不,應該說他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人、任何勢力,他做的只是蟄伏和得利。他從前就不怕關家,現在更不是,他怕的是「怪罪」。


  剛剛交到他手中的女兒,還在洞房就病了,往後還了得?關家若是「怪罪」起來,指不定要和她媳婦說什麼話,覺得她在這兒委屈了,又藕斷絲連的寵著,他媳婦便又覺得自己還是關家人,不曾有姓方的自覺。


  說起這個「方」姓,本身也不是他的祖姓,他兒時便胡亂討飯、被賣來賣去,不知道自己姓什麼,這個姓在一名曾收留他的鐘錶師傅的姓,他靈活又討巧,吃苦又勤勞,鐘錶師父見他十分紮實,就養了他做義子。


  雖說是跟了別人的姓,既然有了姓了,這就是他的,關玉兒可是方太太,不再是關家大小姐。


  方金河讓人請了大夫,又趕緊讓婆子端來熱水。


  新婚夜裡熱水總是足的,不過一下子就端了熱水過來,方金河在門口等著,婆子熱水一來他就接了手,又讓人把門關上。


  丫鬟婆子們見他急急忙忙,又親自動手的,只面面相覷心知肚明的笑,見門關得死死的,便遠遠的小聲聊起了天。


  方金河端了熱水,就開始解關玉兒的衣服。


  她裡衣濕透了,都是陰冷的汗,若是就這麼悶著,再好的大夫也治不好病,她這樣肯定難受極了。


  這套鳳凰嫁衣金貴又繁複,上頭繡的鳳凰是用金線縫製而成的,又有寶石、瓔珞、貝類、珍珠鑲嵌,針線精細又別緻,一層一層地,方金河不知道自己脫了多少層,這麼個小小的女孩兒,穿著如此重的嫁衣,東西也沒吃,跟著他耗了一整天,不病倒就怪了。


  而且關玉兒一直這麼嬌養著,成個婚可是受了大苦。


  方金河做事妥當,不擾著她給她脫衣服,雖說慢了點,但還是到了裡衣。


  方金河眨了一下眼睛,關玉兒的裡衣半濕不濕,上好的素色綢緞料子,又軟又滑,虛虛地遮住他嬌巧玲瓏的身子,纖長的脖頸如雪一般的從領子里打出,精緻的鎖骨半露不露,下頭是遮掩得嚴實的酥胸。


  方金河深吸一口氣,他的手有點兒抖,他心裡反覆的默念這是我媳婦,他還得跟媳婦更加羞羞的事,這點可不算什麼,他得趕緊把她剝光了擦乾了身子,換上乾爽的衣裳。


  但此時此刻關玉兒閉眼睡著,沒有意識,他獨自在這兒忙裡忙外,她看不見,這種感覺像是在唱獨角戲,又像是偷偷摸摸干著壞事。宛如又回到了兒時他偷偷藏在角落偷窺她的場景,她無知無覺的哭著笑著,眼睛不看他,什麼也與他無關。


  他既有一種隱秘的快樂又覺得罪惡,就像此時此刻他給她脫衣服,明明是丈夫的本分,但總需她首肯了才像是得了蓋章的通行證。


  方金河的手其實只頓了一下,接著他麻利地脫了她衣服。


  玉脂般的肌膚刺得他眼皮子動了一下,他耳尖紅了起來,好聞的體香氤氤氳氳漫開,他不敢去取那粉色的肚兜,只拿著熱毛巾慢慢地給她擦身子。


  她那皮膚嫩得像剝了殼的雞蛋似的,方金河不敢用力,只輕輕地給她印著,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他用手托著她肩頭,別過臉想給她翻個身,但身還沒翻過來,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關玉兒細細地呻.呤了一下,方金河差點要跳起,他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那酥胸宛如嫩豆腐一下柔軟又溫熱,讓他立刻心猿意馬,關玉兒的聲音就像是在他幹壞事時抓了他的包,他幾乎以為她醒來了。


  「我、我就怕你著涼!」他一開口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聲音啞得像是堵了喉嚨。


  但是關玉兒除了輕輕呤了一聲,並沒有睜開眼睛,她皺著眉頭看起來很難受。


  方金河放下了心,他過去探了探她額頭,更加燙了。


  這會兒他也顧不得什麼了,趕緊給她擦好了換上了乾爽的衣服。


  又好生的給她蓋上軟軟暖暖的被子。


  他看見關玉兒無意識地打了個寒顫,他剛想捂進被子里給她暖暖被窩,外頭的親信就敲了敲房門。


  大夫到了。


  方金河把被子捋地平整又舒服,關玉兒只打出了個小腦袋,其他都捂得嚴實。


  然後他才去開門。


  只見外頭進來了一名帶著眼鏡的年輕大夫,看模樣不到三十,穿了一身長褂,打扮得倒是老成。


  這名大夫姓許,世代醫家,又留過洋,會把脈也知道西藥的用處,醫術十分了得,方金河花了大價錢才挖來的人才。


  許大夫來房裡之前,親信已經清過路,不會有什麼閑人。


  方金河表面上好說話,但他管人卻很森嚴,他說一不二,下人們都有點兒怵他,他說什麼沒人敢不聽,也不敢說什麼。


  許大夫就聽親信說了,方太太病了,體熱、發燒,估計是累著了染了風寒,讓他準備著。


  他這會兒進來婚房有些拘謹,他怕壞了禮俗,先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他只瞧見方太太躺在床上,被子蓋得暖呼呼的,也遮掩的嚴實,方金河還擋住了她的頭。


  他低頭咳了一聲,方金河這才把關玉兒的手拿出來,許大夫不敢抬頭,他怕犯了方金河的忌諱。


  他並非平陽的大夫,而是方金河從上元帶來的人,他知道方金河的手段,知道他不少事。


  他也聽聞方太太是平陽城有名的美人,據說生得跟天仙女似的,但這天仙女是方金河的人,他可半點也不敢僭越,更何況他家裡也有了太太。


  「是染了風寒,我開副葯,讓婆子立刻去煎藥。」


  「那你快點!」方金河的聲音稍微急了些,「她身子滾燙,在家裡是嬌生慣養的,我怕她挨不住!」


  許大夫微微的驚訝了一番,他從沒見過方金河把什麼放在心上的,聽說這妻子還是算八字算出來的,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動了心思。


  想必這方太太的確合了他的意,也生了副好皮囊。


  「金先生,您別急,這治得好的。」


  「那就好。」方金河擺手讓他出去開藥,又囑咐婆子端了冷水,再讓人備好能喝的熱開水。


  煎藥很慢,方金河就給她用冷毛巾貼著額頭降溫。


  那毛巾一貼上去,他感覺到關玉兒有打了個抖,他的手往被子里探了一下,發現被窩裡已經熱了,但她一雙圓潤漂亮的腳卻依舊冰冷。


  他的手探進去,讓她膝蓋微微拱起,給她暖腳,但她膝蓋一拱,就透了風進被窩裡,關玉兒抖了一下,身就縮進了他的懷裡,堵住了通風口子。


  方金河瞬間屏住了呼吸,然後他慢慢的吐氣吸氣,他已經有一半的身子上了.床,關玉兒這一縮,讓他下意識地又挪進去了點。


  他眼眸微微垂下,盯住關玉兒的臉瞧了許久,突然就脫了婚袍整個縮了進去。


  去了繁重的婚袍,裡衣貼近他的胸膛,暖暖的溫度暈染開來,關玉兒更加貼近了一分。


  方金河笑了一下,枕著她腦袋將她凌亂的頭髮撥弄清楚,打出了一張蒼白的漂亮的臉。


  她的呼吸很熱,呼在他胸口與脖頸,方金河不由地心痒痒,像是他溫熱的呼吸深進了他的胸膛,他整個人都酥酥麻麻地。


  他把被子又撥弄好了點兒,讓她呼吸暢快,一隻手還時不時的給她換著冷毛巾。


  換毛巾的間隔他又好好將人抱住暖著,他長長的睫毛微垂,瞧了她片刻,又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接著他微微低頭,輕輕吻了吻她頭頂。


  哎呦我的媳婦怎麼怎麼可愛呢,連生了病也這麼可愛,還這麼黏糊——方金河無奈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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