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329相見

  “告訴他,再不回來,和離好了。”


  他還真沒出現。


  司卿予又找了三日,可不管什麽方法,依舊找不到蹤影。


  這一次,並不是和離書就能要挾得到他。


  “你以為我不敢寫下和離書嗎!”


  司卿予惱怒研墨,筆未落,卻早已經把紙揉皺得徹徹底底。


  “封承衍,你可真行。”


  她又輸了,竟連簡簡單單的‘和’字都寫不出來,她又怎會寫呢,她也沒真的要寫和離書,隻是逼著他出現…罷了。


  殿外聲聲求見的聲音傳來。


  “稟皇後娘娘,這雨未停,眾多百姓死…死於洪流中,這莊稼收成…全都毀了,如今苦不堪言。”


  “還請皇後娘娘盡快斷決。”


  司卿予不見任何朝臣,冷聲回絕:“本宮不管,你們找封承衍去。”


  殿外的朝臣還在懇求,找得到皇上早找了,皇上定有法子,定不會不管不顧天下蒼生的安康的。


  “娘娘,這雨下了七日了,臣等也找不著皇上,如今百姓叫苦連連,盼娘娘盡快決斷!”


  “娘娘,以西至南處處洪水肆虐、百姓往山高處躲避,那泥石流又從山穀奔瀉而下死傷數百姓!”


  “娘娘,以東至北,莊稼全都已毀了!”


  雨一直下,眾多地方洪水來得很凶猛,多少牲畜、財物被洪水卷走,百姓因洪水泛濫而無家可歸,愁腸百結。


  慘絕人寰的狂風驟雨、樂此不疲的殘酷、在黑暗裏凶殘的讓生命浮沉期間。


  她懂啊,逆天而行。


  原夏國氣運已過,可不就在受災受難。


  司卿予推門而出,單手撐傘離去:“天下蒼生、與我無關。”


  那轟轟隆隆的驚天響雷依舊在,也最大限度地震了所有人的耳膜。


  真是好一個天罰,這雨下得如此之久,屬於原夏國的疆土無一不被大雨狂風所摧殘。


  這天罰———誓要罰著萬民蒼生於水火之中。


  誅心。


  這國運也正在消除她自身的罪孽,折磨於封承衍的身心。


  用萬民蒼生的福難來消啊!

  她罪孽滔天!

  可她死性不改!

  司卿予望著地上的滾流的積水,是延漫無邊的孤寂。


  從認識他至今,他終日手不離卷宗奏折,終日忙於政務,石涅一事他寧不顧安危犯險去那崖底。


  他從來都是隻心係於蒼生黎民的安康,可時至今他卻不肯出現,不管不顧不聞不問…


  他怎麽舍得呢!

  所以司卿予想等,等封承衍出現。


  自私便自私了。


  司景從付元手中接過油紙傘,慢慢跟在她身後。


  其中緣由司景懂,便從一開始,他同樣狠心舍棄了顧憐,陪著她一起麵對這一切。


  所取所舍,當以大局為先,現下都在尋找封承衍要緊,也沒有去顧及顧憐太多。


  走著走著,司卿予加快步伐又脫離油紙傘的這番話。


  “皇後娘娘莫再淋雨了,可就著了風寒。”司景有些心疼道。


  司卿予回頭看了眼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兄長,“兄長沒有去尋顧憐嗎。”


  司景看著她,隻笑笑:“隻是突然發現,很多事情並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兩全齊美,還是守住最重要的東西與人,再談其他。”


  是啊,顧憐生死未卜。


  若說是裴頌已將她弄死,可是死不見人,活也不見屍。


  興許已死,興許已逃,興許…不想出現。


  司景內心深處也是害怕、害怕萬一尋回來一具屍體。


  所以,不想不敢。


  司卿予繼續向前走,“兄長會怪我嗎。”


  司景加快步伐跟上她,溫柔的語氣:“怎會,皇後娘娘並非欠她什麽,怎會去怪皇後娘娘呢。”


  司卿予不答,司景接著安慰道:“皇後娘娘莫要再想,已經不重要了,此事日後再提。”


  這話不知怎麽的聽得有些耳鳴,司卿予有些止不住的‘咳’了聲,近日受風浴雨,這身子骨不太爭氣的著了風寒。


  雖說她都忍著,麵上不動聲色,可越發覺得頭暈目眩。


  也從來,受了一點涼,都能著了風寒。


  她那一咳帶著絲絲隱忍,司景眉頭一緊,欲要伸手探她的額頭。


  “皇後娘娘可是病了?要不先回宮瞧瞧太醫。”


  尚未觸碰到,司卿予抬手推了回去不作答,區區風寒,還能受得住,她本就是醫者,倒也用不上太醫。


  出了宮門,以往本該人群擁擠的皇城街道此時卻空無一人,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混濁不堪的積水沒了諸多路段,步行著實難了。


  司卿予上了馬車,馬車一如既往駛去郊外。


  京城之事事事傳入封承衍耳中。


  聞及,封承衍麵上雖了無波瀾,心下已升了絲絲愧疚。


  也知她賭氣以和離為要挾,可這和離書必須雙方自願蓋手印,那才叫和離。


  隻要他不願,司卿予想和離那可真是做夢了,每每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封承衍執筆的手都微微收緊。


  “皇後娘娘又出城了,總是淋了雨,隻怕.……”


  封承衍眸色一斂,這才願意透漏一點點的消息出去。


  隔日清晨,司卿予便到了靈陀寺,雙手推開那扇赤金色的門。


  端正坐在蒲團之上的男子背著身,微微低著頭似在寫著什麽。


  門‘咯吱’一響,封承衍一貫的清冷自持,坐姿端正,隻是眼角還是狠狠跳了下,仿佛不受控製般。


  司卿予低下頭冷笑了聲,“封承衍,你可真是行啊。”


  對此,封承衍並沒有回頭,長指斂起經書往宣紙上一蓋:“你又何必,說了不要便不要。”


  不要?


  司卿予慢慢靠近,拉開他擱在小幾上的手,雙腿分開跪在封承衍身上,毫不猶疑。


  她身子對著他,勾著他的脖子看著他:“瞞著我很好玩?”


  她貼上來的舉動又軟又涼,那張日思夜念的容顏便在眼底,封承衍沉默了下,似乎不動聲色,可額角上都是細汗,下頷處收緊,握著筆的指尖發白,眼尾卻帶著一絲說不上來的曖昧。


  “你這麽做就很好玩嗎。”他聲音早就嘶啞無比。


  司卿予不答反問:“你不也一樣嗎,逆天而行值得嗎。”


  毛筆瞬間落在了地上,緊接著,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她壓到小幾上———


  司卿予不受控,等反應過來時,兩人的姿勢已經翻轉,被壓在了小幾上。


  封承衍壓著她,深邃的眼眸沉沉看著她,“怎就不聽話。”


  還意圖破陣,還意圖拿江山給他。


  他不需要她去拿的,那東西有什麽好的現在。


  及她萬分之一嗎?

  幹什麽不好啊她,老老實實呆著王府裏都不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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