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過繼

  錢榮華這話說的眾人, 包括錢一山在內都一愣, 二房跟老宅已經分家了,二房閨女的聘禮當然歸二房戶主錢耀祖處置, 怎麼他反倒成外人了?

  錢一山睜開一雙老眼, 瞪向錢榮華:「榮華,你說的什麼混賬話?小冬是耀祖的閨女, 她的聘禮當然歸她爹娘處理。」


  「可她先前是掛在我爹名下的閨女,晉家下聘的這些東西都是給我爹娘的,從今天送到這個院子時起, 這些聘禮、包括主簿任職書都是屬於我爹的東西, 二哥要退婚、還是嫁閨女,怎麼退婚或準備嫁妝,那是二哥以後要操心的事。」錢榮華洋洋得意的道。


  成功在這麼多人面前,尤其是族長、族老面前成功算計了比他厲害的大哥、比他會生、生了個好閨女的二哥, 還讓親爹越來越重視他,眼看主簿位置即將到手, 這些爭鬥勝利的果實令他飄飄然, 言辭間露出了醜陋的真面目。


  老三果然爛泥扶不上牆, 眼看著錢榮華在眾人面前揭露了他的小算盤, 讓他本打算裝蒜,等族長、族老、村人散開, 老二不懂嫁閨女那些說道, 估計剛忙著找房子、落腳、找飯吃就顧不得其他期間, 帶著聘禮和幾房親生子孫直接上任。


  由錢耀祖自己愁嫁妝、嫁閨女之事的計劃落空, 如果順利的話估計到死才會回鄉安葬,那時錢耀祖一家不知因為貧困活成啥樣?又有晉家報復他,窮的一家子死絕了都有可能,至於村人的閑言碎語、族裡對他們的制約。


  嘖!離了錢家村天高皇帝遠,誰怕誰啊?現在鬧出這一出,想要利落走人可就難了,想到計劃出了差錯,錢八畝不由怒瞪了他一眼,和稀泥道:「別聽老三胡說八道,只是今個太晚了,現在送東西去路上不安全,明天再去吧!」


  「沒事,小冬剛把自己攢的零花錢給我了,我用這些錢請村裡的青壯跟著跑一趟,縣城又不遠,這麼多人肯定出不了事。」錢耀祖邊說邊掏出錢冬剛給他的碎銀子,就要往錢二畝大兒子手裡塞。


  他也是到現在才明白閨女讓他這麼做的意義,不愧是小冬,果然聰明伶俐極了,竟然在大哥挨打時候就猜到爹他們想賴掉晉家聘禮的打算,閨女不提醒的話,欠下晉家退不了的聘禮,不嫁閨女不行的話,他真要愁死了。


  「你是聾子嗎?我不是說了聘禮送來的時候你閨女的名字還在爹的戶貼上呢!那時沒分家,人家晉家送給的聘禮是給爹娘的,跟你一文錢關係都沒有。」給了銀子這些聘禮不就要被抬走了?有這些銀子的話,還清賭債豈不是輕而易舉。


  錢榮華見狀顧不得去想他爹為什麼那麼說,伸手搶過錢耀祖手裡的碎銀子,十分坑爹的道:「不信你四處問問,誰家的聘禮不都是送給女方爹娘,感謝對方養女兒用的,你還以為這聘禮會跟著你閨女走,做夢去吧!爹早就打算好了,所以才讓你那麼痛快的分出去。」


  「爹!」儘管已經猜到,但親耳聽到這件事,錢耀祖仍然不敢相信,表面一向冠冕堂皇的爹竟然能這麼無恥。


  「爹……爺,難道您一開始就就打算好了,激將爹背著張家的債凈身出戶,吞了我的聘禮后,讓我爹獨自一人抗張家的債、晉家的聘禮,你這是要逼死他……嗚嗚……逼死我們二房一家啊!嗚嗚……爹娘,爺他不給咱家活路。」見計劃十分順利,錢冬戲精上身,故作傷心欲絕的捂臉痛哭。


  無奈她演技不到家,實際一滴貓尿都沒有,完全是乾打雷不下雨:「以後張家的債要還、弟弟要養一輩子,晉家那聘禮不還,把我抬過去就行,可沒有嫁妝跟過去,更憤怒的晉家會怎麼報復您們、報復大家……嗚……要是落得那種結果,咱們還不如現在死了,讓爺舒舒心呢!」


  「爹、他三叔,求你們就給我加一條活路吧!嗚嗚……求求您們了……」錢冬表現的感染力十足,令錢耀祖這個大老爺們也不由拉住老婆孩子嚎哭,孟秋更是跪下直給錢八畝、錢榮華磕頭哭求。


  一直感覺計劃順利到出乎意料的錢八畝聽到錢冬的聲音后,腦袋嗡的一響,哎呦!他怎麼把這個禍胎給忘了,以這個死丫頭的聰明勁兒,知道自己的身世、又看到本就親近,是親爹娘的二房被欺壓,肚子里不知道憋著多少壞呢!


  咦!不對,從族長大伯爺開口后她就沒說話,讓自己一時把她忽略了,忘記考量她的份,她會不會是故意找機會給他致命一擊,想到這錢八畝本要出口的話反倒不敢說了,觀察錢冬的舉動,想把她憋著的壞找出來。


  「沒想到老八竟然這麼陰險。」


  「太毒了,簡直太毒了。」


  「要我說他以前就這德行,你們想想他平日里明明能管的住他老婆子,結果沒分家前他媳婦把四山嫂子氣厥過去好幾次,倆嫂子背著人直抹眼淚。」


  「說起來是,那時咱們讓他管媳婦的時候,他還愁眉苦臉的說管不了,我看是不想管吧!」


  「哼!沒準就是他指使他老婆子這麼乾的。」


  「對啊!光宗不就指使媳婦殺小叔子,殺不了就給換了嗎?」


  「果然父子相傳,缺德勁一個比一個厲害。」


  「好不容易歹竹出好筍,結果還被這麼算計。」


  「耀祖攤上這麼些娘老子、兄弟真是倒霉倒到家了。」


  「他那麼老實怎麼玩的過一肚子鬼心眼兒的老八哦!」


  …………


  眾人議論紛紛,把他老底都揭穿的聲音令猜測著錢冬計劃的錢八畝腦袋亂糟糟,臉臊得通紅,什麼頭緒都想不出來,最後乾脆什麼都不想,暗道反正聘禮、主簿任職文書在手,人們說破天去,就是打官司打到縣衙,這些東西都跑不了。


  不過是當眾丟一回臉而已,讓人看到他見不得光的一面而已,比起得到的,他這一張老臉又算得了什麼,小冬這個死丫頭心眼再多,也不過哄騙族人、村人說些閑言碎語,只要自己不在意,就一點用也沒有,想到這錢八畝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道:「你們跟我玩這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沒用,聘禮單子上明確的寫著我的名字,到哪這些東西都是屬於我的,小冬你現在就是以死抗婚,到時為難的也是你親生爹娘,別怪我狠心,當初我給你爹機會了,誰讓他要鬧著分家呢!」


  「那明明是你算計爹,逼迫爹去分的。」在一旁聽明白錢冬說明的錢鵬騰,邊抹眼淚邊道。


  錢耀祖則按照閨女先前教給他的步驟,故作一臉絕望中看待救星的目光看向族長錢一山:「大伯爺,求您主持公道啊!爹他這麼做是錯的對不對?」


  「耀祖,按照婚姻俗規,聘禮單子上署名是誰,聘禮就屬於誰,一般而言上面寫的都是女方父母的名字,意思是感謝父母養育新娘的恩情,然後由女方父母決定從聘禮里拿出多少給女兒做陪嫁……」面對錢耀祖看待溺水稻草的眼神,錢一山艱難的給他解釋道。


  聽完后錢耀祖一副徹底絕望的樣子,抓著頭髮使勁撓:「也就是說那些聘禮爹留下聘禮不給小冬,您幫不了我。就是律法方面也是對的那一邊,那我要怎麼辦?我怎麼還得起?」


  「孩子他爹!」孟秋擔心的喊道。


  錢冬也裝作一副冥思苦想,想要破解難題的模樣:「爹!你振作一點,一定有其他辦法。」


  「爹!娘……爺是要我們活不下去嗎?」錢鵬騰茫然的問。


  圍觀的錢氏族人和村人眼睛通紅的看著這一家,厭惡的看向徹底不要臉皮的錢八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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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元,你繼續看會兒熱鬧,我出去一下。」這時一直在外圍看熱鬧的晉家主,隱約猜到錢冬的計劃后,立刻對晉仲元說道。


  晉仲元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心疼的看著強忍哭意,還要安慰家人的未來媳婦,看著看著不由抬起跟他胖乎乎外表完全不符合,潔白如玉、一根汗毛、毛孔都看不到,優美至極的雙手擦擦微紅的雙眼,心想未來媳婦他們一家子太可憐了,那老頭子好不要臉,怎麼能這麼欺負人呢!


  晉家主看著兒子純良的模樣,不要好笑的搖搖頭,向人群外走去,邊走邊想,既然未來兒媳婦做好了打算,那他這個當公公的也不能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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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爹,您可真是絕世好爹,大伯爺,今個兒的事您也看到了,就算都說我不孝不義,就是死我也不想要這個爹了,請您給我主持跟他斷親吧!不!是讓我跟他和他的大兒子、三兒子斷親吧!」與此同時,不知道女兒還有幫手的錢耀祖。


  繼續按照女兒教的繼續下一步,在演完絕望孝子的戲碼后,眼神一變,充滿恨意的眼睛怒瞪向前輩們,用痛恨失望至極的口吻道:「我想哪怕一家子被晉家逼迫死了,也不要葬到他旁邊,給噹噹孝子賢孫。」


  「耀祖……」錢一山聞言驚愕的看向錢耀祖,不敢相信這番憤世嫉俗的話會從他這個老實人口中說出。


  倒是錢四山聽后,鬆弛的眼皮子忽然挑起,看向錢耀祖,若有所思的捋著鬍鬚。


  而同樣聽了他這番在古代絕對不孝至極發言的錢八畝,想到二房唯一出息的錢冬在沒有嫁妝的情況下嫁到晉家只有死路一條,她死了后,就憑錢耀祖那個半傻、孟秋那個膽小鬼拖著個傻兒子和才10歲的小兒子能幹什麼?

  除了賣兒子、賣自身怎麼還張家的債?以張家老婆子的德性,是絕對不會讓他欠債不還,如此怎麼想他一家子都是沒有出頭之日,再說忍著個野種,還是會如爆竹爆炸的那種喊他爹,他早已經忍得不耐煩了,現在能趁機斷了更好。


  想到這錢八畝毫不猶豫的道:「哼!我還不想要你這個忤逆不孝的兒子呢!斷親就斷親,反正我又不指望你養老。」


  「老八!」這話聽得錢一山狠狠地皺了皺眉,親父子斷親,那可是不孝不義的大事,傳出去錢氏一族的名聲都要壞了。


  就在這時錢八畝他爹錢四山忽然鄭重的看著錢八畝問:「老三,這個兒子你真的不要了?不後悔?」


  「當然是真的,,我就是死了也絕不後悔。」錢八畝毫不猶豫的道。


  得到答案后,錢四山看向大堂哥錢一山道:「大哥,既然老三不要這個兒子了,那就把他給我家小四吧!每次想到我家小四小小年紀就去了,以後連個掃墓燒紙錢的都沒有,我就心裡疼啊!如今既然趕上老三不要耀祖,那就讓耀祖給小四當個嗣子,讓他以後有個祭祀供奉的人。」


  這話一說所有人都愣了愣,不由紛紛道:「四山家的老四,我記得是那個序齒過,已經寫入族譜的九畝吧!」


  「可憐的,才8歲就淹死在河裡。」


  「唉!那孩子多好啊!趕上大澇年,他都記得去河裡撈魚回來給四山兩口子吃。」


  「可惜跟八畝一起下河撈魚那次,下去了就再也沒上來,連屍骨都被水沖走了。」


  「那可是個孝順孩子,他要是活著的話,比老八肯定好。」


  「這就是禍害遺千年吧!」


  …………


  不知道錢八畝還有個叫九畝親弟弟的錢冬聽著眾人的議論,忽然產生一個不太好的猜想,大澇年下河撈魚給父母吃,跟錢八畝一起下河被淹死,考慮到錢八畝能下手弄死親孫女的可能性。


  他會不會因為大澇年糧食不足,為了不餓到、或餓死,先一步把親弟弟給淹死了?簡直細思極恐,不可能吧!錢冬忍不住探究的看向錢八畝。


  錢八畝聽到好久沒人提起的名字,心裡確實顫了顫,然而他經的事多了,心也硬了,連親兒子的死都不在意,何況一個會跟他搶口糧、搶父母疼愛的弟弟。


  所以也只顫動了那麼一下,就一臉無事,十分平靜的道:「爹如果不嫌棄他巨債纏身,那就把他過繼給四弟好了,我沒意見。」


  「耀祖你呢?」


  聞言本想按照閨女話做到斷親的錢耀祖,儘管覺得過繼比斷親更好,仍詢問的看向錢冬,見錢冬點頭,才答應道:「我願意,但就是過繼給四叔,爺奶我會孝敬,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跟他繼續往來。」


  「可以!不往來就不往來,這個主爺爺還能給你做。」錢四山說完看向錢一山道:「大哥,我覺得今日就是黃道吉日,您看不如立刻把這過繼的事辦了,我替我家小四心急呦!」


  「行!」見錢四山說著說著眼睛都流淚了,擔心他年紀大了哭出個好歹,錢一山忙答應下來,帶著錢四山、錢耀祖、錢八畝等男丁轉戰祠堂,又簽字畫押寫好了過繼,跟錢八畝他們斷絕往來文書,在族譜上把錢耀祖房裡的人口從戶主錢八畝的名下消除,改記到錢九畝后才回了錢家大院。


  令人想不到的是回來后,錢四山當著院子里一眾男丁,嘮嗑的族人、村人,從口袋裡顫顫悠悠的掏出一把鑰匙遞給錢耀祖,並說道:「耀祖,這鑰匙我給你爹蓋得那院子的鑰匙,裡面還有我分給你爹的東西,你一會兒帶著孩子們搬過去住就行,欠的錢別著急,有爺奶、大伯、二伯呢!」


  「院子?」本以為自己只是換了個爹,擺脫了錢家這個大坑的錢耀祖拿著鑰匙愣住了。


  錢冬也有些傻眼,她以為接下來該是自己用銀票當著錢八畝的面買房打臉,讓他知道自己至始至終的目的是拔掉他的麵皮,跟他脫離關係,然後再用他兒子的內鬥搞他呢!怎麼斷親變過繼?還有房子自己送上門?


  見錢耀祖一家子都愣住了,錢四山咧著沒幾顆牙的嘴笑道:「就是當初分給大伯家燕行的院子,其實當初說是給燕行,實際是給你爹留的,你大伯、二伯和他們媳婦都知道。」


  「爹,你這麼做燕行他們沒跟你鬧?」這話幾乎點明了錢八畝這個老三被排除在外,聽得錢八畝眼睛赤紅,難怪當初分家時他感覺分到的家產比預計少,原來這個老不死的跟大房、二房勾結,暗地裡給那個死小鬼留了一份,可惡,氣急的錢八畝忍不住問道。


  錢四山還沒開口,他一旁始終扶著他的人就道:「不勞三叔您操心,爺奶早就跟我們商量好要給四叔過繼個後嗣的事,家裡都孝順爺奶,自然沒人反對,那個院子從建成后,除了打掃一直沒人住,就等著留給四叔的兒子呢!」


  「……」幾乎被晚輩指著臉罵不孝,錢八畝臉皮再厚,這時候也不好說話了。


  錢耀祖聞言明白過來祖父話里的意思,眼睛立刻就紅了,忙把鑰匙遞迴去:「這是屬於燕行大哥的,我不能要,更不能讓大伯、二伯費心,債的事我會想辦法還的。」


  「呦!這話說的好聽,那什麼時候還,我可跟你說明白了,等統計清楚后你要立刻還清楚了,要是不還,別怪我跟你不客氣。」錢耀祖這話剛落地,張家老婆子就陰陽怪氣的道。


  終於把最緊要的事辦完,不怕被錢家老兩口拿捏的錢冬再也不用裝弱,所以當即反懟過去:「放心,就你家那三瓜倆棗還不值得我爹賴賬,統計數額什麼時候出來,什麼時候還你。」


  「切!馬上要死的人,還有臉說大話。」張家老婆子罵罵咧咧的道。


  錢冬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從儲物錢袋裡拿出晉家主給的200兩銀票,和賣綢緞攢的銀錠子遞給錢一山,笑的意味深長:「大伯,這些300兩銀子先寄放在你這,等統計數額出來了,勞您還給張家,不夠的話我這口袋裡還有,曾爺爺、大伯、爹,咱不差錢,你們不用擔心。」


  「死丫頭,你哪來那麼多錢?爹!她絕對是偷了家裡的錢,快抓住她,把咱家的錢拿回來。」看到鮮亮的銀票和銀錠子,錢榮華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隨即立刻跳腳指責道,說完撲向錢冬。


  錢冬練內功不過幾天,功力自然不行,可也使耳目反應靈敏些許,所以當錢榮華撲過來時,她看起來不慌不忙的抬腳一踢,就把錢榮華踹的倒跌回去,這才自在的道:「三伯家的三叔,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未來公公給我點置辦嫁妝的私房錢怎麼成你家的了。」


  她這跟先前柔弱、只會哭泣完全不同的行動方式令所有人愣住了,感覺錢冬似乎換了一個人,連錢一山都不由瞪大眼,回想起從過來后的事,忽然發現從錢冬出面后,很多事的發展跟他本來的打算完全不同,再想想她每次當眾表態都掐到一些重要的關鍵處。


  心裡忽然明白今天的結果絕對是這丫頭故意引導做成的,那她什麼時候計劃的?難道是從張家鬧上門,那這丫頭也太精了,老八真是有眼無珠、腦子有病,這種人精都敢往死里得罪,咦!以她的人精程度,晉家的親事……


  「哈哈……」就在錢一山感覺要想到關鍵處的時候,院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大笑,隨即本來已經走了的晉府管家和王媒婆忽然走了進來,一臉陪笑,躬身垂頭,十分恭敬的對錢冬道:「錢小姐,我們二少爺聽說您家裡有些變故,如果有我們能做的事,請您吩咐就是。」


  二少爺?聞言錢冬目光在周圍一掃,就看到留著一把美須的晉家主對她點頭致意,而他的身後藏著一個除了頭看不見,身打扮都露出來的胖子,再想到那日問路的矮黑胖,未來公公那句我兒貌丑,一股笑意不由湧上心頭,讓她不由唇角微揚。


  同時她也想到了晉家主既然在外面圍觀,還看了不知多久的戲,那他現在派人過來一定有別的用意,想到這她試探的問:「什麼都能吩咐?那我的聘禮也可以吩咐?」


  「當然,我們二少本來就是相中您,非您不娶才上門求娶,那些聘禮除了最初四箱子是給錢老爺子夫妻倆的酬謝,其餘都是給您置辦的嫁妝,自然嫁妝單子上的署名是您,包括那紙主簿任職文書,你指定給誰,就屬於誰的。」晉府管家一臉恭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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