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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與豬的不解之緣

  自打老爺傳授了牧豬人豬飼料的拌法之後, 母豬的體重是直線上升, 一天長了幾百克,裡面固然不乏能吃飽,且身體不適走動少的緣故,但效果確實有目共睹。身體素質提高了,發.情期也就來了。


  因為當時崔棲潮沒避著人, 在場還有好些農民, 農戶自家也養雞、豬、羊等動物, 一傳十,十傳百, 回去拌些濕料給母豬吃,肉比以前多多了。而且崔棲潮只讓生拌,不算特別費時,幹家務活時順帶手就做了。


  牧豬人心裡頭特別怨念,這個本來可以成為他家傳的養豬秘訣——沒看到現在農事官掌管殺蟲絕學,廚娘也有好多私房食譜, 得意得不得了。


  結果, 現在全村莊的人都知道怎麼餵豬了。


  而且出於對崔棲潮的信任,過了些天,有母豬難產了, 下不來崽,牧豬人也火急火燎地想稟報老爺, 被管家大罵了一頓, 「你居然想讓尊貴的領主幫你給豬看病?你是不是被魔鬼附體了?」


  牧豬人:「我沒有啊!就是, 就是可能要損失母豬了……」


  崔棲潮正在盯著人把碾稻子,聽到動靜出來一問,自己也有點無語。他對畜牧業的研究真的不是特別多,給母豬接生對他來說也太高深了吧。


  但是面對牧豬人期待的目光,崔棲潮只能勉強說道:「……你試試用手去摸它肚子里的豬崽子,往下頭推一推助產。」


  他就是想到人難產時候,也有推肚子的,死豬當活豬醫吧。


  牧豬人忙不迭點頭,甚至瞄了管家一眼,這個「秘訣」可就他和管家聽到了。


  管家惡狠狠地看著他,「看什麼看。」


  以為做牧豬人是什麼好活計么?難道他還會覬覦??


  牧豬人跑回去,在母豬肚子上摸索半晌,摸到了豬崽所在,輕輕推了推,母豬就哼哼唧唧的,他一咬牙,叫兒子把母豬摁住,兩隻手掌推豬崽。


  牧豬人的兒子嚇壞了,「父親,您這是做什麼?」


  按母豬的肚皮,那豬崽還能活嗎?


  「少廢話,這是領主大人教我的。」初春的季節,牧豬人額頭上愣是冒出了汗,感覺豬崽一點點到了下頭,他心裡多了些信心,但豬崽仍是沒出來,著急之下,牧豬人索性把手指伸進去,幫助母豬生產。


  借著牧豬人這股力,母豬嗷嗷叫了一聲,豬崽就滾落了。小豬崽鼻孔張合,顯然還活著。


  「生出來了,生出來了爸爸!」牧豬人的兒子興奮地大叫,放在以往,母豬要是難產,他們也沒什麼法子可用,能不能活下來都靠母豬自己。他們頂多在母豬受傷時,給糊點草藥。


  「我看到了!」牧豬人也興奮得很,看看自己還帶著血的手,摸了好幾下這牲畜。牲畜啊,牲畜就是他們的命。感謝神明,感謝老爺。


  等母豬把豬崽全都生下來了,豬崽都歡快地叼著母豬的乳.頭吃奶,牧豬人擦擦手就跑到老爺那裡去報喜,讓兒子看著,多給虛弱的母豬喂水和草料。


  牧豬人恨不得吻老爺的腳面,「感謝您啊老爺,您真是太睿智了!」


  崔棲潮心想著瞎貓還真碰上死耗子了,真是受之有愧,「生下來了?」


  生下來還行,但是母豬的產後護理他就真的不知道了,是不是也和人類一樣,免疫力低下,不好碰冷水?

  「生下來了,生下來了。」牧豬人一臉喜色地道,「大人,這些母豬能生下孩子,都靠您啊!」


  崔棲潮:「????」


  坐在一旁的小白也驚呆了,中世紀人民太會拍馬屁了,它一看崔棲潮向來高冷的神情都泛著綠色,貓肚子簡直要笑破了。


  崔棲潮能怎樣,難道要大聲說這些母豬生孩子和我沒關係么,他也只能緩慢地道:「主要還是靠你的幫助,和母豬自己的意志,我只是出了個主意。」


  領主老爺這話真是客氣過頭了,牧豬人謙卑地道:「都是您的智慧在閃爍,感謝您。」


  這話說得還行,崔棲潮緩和了一些,「嗯,你繼續去照顧母豬吧,不要喂太冷的水了。」


  「是,我記住了。謝謝您的教導。」牧豬人如奉綸音,恭敬無比地倒退著下去了。


  留下崔棲潮和小白面面相覷。


  崔棲潮:「……」


  小白:「……」


  崔棲潮知道小白聽得懂剛才的事情,但他裝作不知道。


  小白想告訴全天下人自己剛才聽懂了,但它得裝作不知道。


  半晌,一人一貓默默回廚房了。


  ……


  在這裡,崔棲潮仍然是受到敬仰的。稻穀打成了白米,顆粒不是很大,但還是熟悉的味道,崔棲潮讓廚娘拿個容器來,裝了些撿乾淨淘洗過的大米,放適量水。


  冬天腌的肉還有不少,切些火腿片放在裡頭,再放些蒜末、蔥花、鹽,以及一些野生的蘑菇,蓋上蓋子,直接用柴火蒸。


  崔棲潮有些感慨,他估計也就吃這一頓乾的了,以後都得省著點,熬稀飯吃。


  廚娘沒吃過大米,蹲在一旁好奇地問:「老爺,這稻子是什麼味道?為什麼咱們不把它做成麵包?」


  大米倒不是不能做成麵包,只不過……


  崔棲潮說道:「這樣比較好吃。」


  廚娘不自覺舔了舔下唇,這還用說么,領主老爺吩咐讓做的東西什麼時候不好吃了。


  崔棲潮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讓把罐子挪開,暫時不掀開蓋子,讓飯再燜一會兒。


  小白已經能聞到米飯的香味,不過它今天對吃的沒那麼上心,只顧著看崔棲潮。哇,如果它也能欺負崔棲潮就好了。


  崔棲潮用布裹著蓋子捏開,一片蒸騰的水汽就撲面而來,隨之嗅到的就是久違的米飯香味,以及裡面混合著的香腸、配料香味


  廚娘嗅到這陌生好聞的香氣,再看崔棲潮用小木鏟把飯舀出來,顆顆分明、瑩白如玉的一堆米飯里摻著紅白的香腸片、嫩綠的蔥花以及淡褐色的蘑菇。


  崔棲潮分了一小碗給廚娘,私下無人,廚娘捧起碗就吃。這個時期的中世紀,對於小麥的烹飪方法基本都是做成麵包,小麥蒸煮很少,都是做粥,而且含有許多雜質,所以她十分著迷於稻米煮出來后柔軟的口感。


  因為就煮這麼些而已,穀殼去得乾乾淨淨,沒有一絲雜質,水量、溫度、時長都剛剛好,米粒軟而不黏,又有一定嚼勁,散發著米飯特有的清香與絲絲甜味。


  即使單吃米飯也心滿意足了,何況裡頭加了菜,廚娘的小碗米飯里也有香腸和蘑菇,滑嫩的蘑菇與咸香的香腸片和著米飯一起吃,滋味更好了。香腸本來就是下飯菜,廚娘雖然不理解這一點,但還是能感受出來的。


  崔棲潮也心滿意足地吃了這碗香腸蘑菇飯,礙於中世紀的條件,他才沒有炒菜,這麼做已經很不錯了。


  一邊吃崔棲潮還一邊教廚娘,「水放多一些就熬粥了……」


  一小罐米飯,除了剩給貓的幾口,被他們吃的一粒米也不剩。


  廚娘猶在舔嘴唇,白麵包那樣精細,但也比不上米飯啊,老爺要求太高了,白麵包裡頭還有一點兒麩質,大米脫殼脫得乾乾淨淨,難怪蒸出來好吃,味道也確實香甜。


  還是老爺會享受,只是,連他也只是偶爾品嘗,哪有那麼多功夫舂米,那活兒累得很。


  ……


  崔棲潮吃了米飯心滿意足,大費周折就是為了這麼一口吃的啊。他裝了一點回房間,稍微冷下來的米飯結團了,變硬一些,證明質量並不是上佳。


  這時候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確實如此,因為是留種用的,好歹還飽滿一點,味道嘛,由於他許久沒吃到了,難免帶上濾鏡。


  廚娘更不必說了,她都沒吃過米飯,對她來說,糧食的美味程度大概只和碾磨精度有關,如果小麥剔除了所有雜質,煮成麥飯,大概也能把廚娘饞死。


  小白一邊吃香腸蘑菇飯,一邊挑剔地打量崔棲潮,一想到崔棲潮倒霉的樣子,它就好快樂啊。


  崔棲潮若無其事地捻起一點餵給大白和大橘,這珍貴的白米飯他也不捨得煮太多,貓咪只能吃上幾口。他能察覺到小白在打量自己,看一下也就算了,看久了還能不清楚小白在想什麼?

  不過只是牧豬人的失言而已,他沒想弄什麼懲罰,就尷尬了一會兒。反倒是小白,到底在得意什麼,還以為他不知道么。


  崔棲潮慢慢盯著小白,冷冷說道:「你吃太多了,晚上睡外邊去。」


  小白:「…………」


  他有那隻橘貓吃得多??
……

  諾森伯蘭春耕正忙,今年老爺的休耕地雖然不用太過打理,只要除草、施肥,但是,又多了葡萄園、甜菜地等活兒,莊園上下一片忙碌。


  正是這個時候,牧馬人騎著馬狂奔回來,大聲道:「不好了,我看到一隊陌生的士兵正往這邊來,穿著鎧甲,手裡有兵器。」


  和之前虛驚一場不同,那時是自己人雷蒙德帶隊回來,這一次,牧馬人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別處來的,而且速度很快,如果不是想襲擊,何必這樣。


  警役趕緊去報信,一些受訓過的農民,則把藤甲穿上,快速集合在一處。


  說起來這藤甲叫他們保管,也是崔棲潮聽說他們私下也很熱衷於訓練,上廁所都要排隊,反正藤甲造價也不高,就叫人各自存放。


  在農民之間,藤甲還比不過盔甲,卻已經夠威風了。家裡有一副藤甲,隔壁鄰居老小都得艷羨得不得了。藤甲還挺輕的,這些驕傲的農民恨不得時時帶著,農閑時好炫耀一番。也省得放在家裡,讓留在家裡不安分的小崽子糟蹋了。


  他們迅速換裝完,匍匐在溝渠中,到此時還有些由於。因為大量實訓,在遇到這種情況時,大家第一反應是列陣,但是接下來要做什麼,又有點不確定了。


  直到其中一個農民一咬牙說道:「牧馬人說,來的士兵也只有十幾個而已,對付警役都不一定夠,咱們人多,要是搶先真把他們干翻了,到時候,老爺肯定會有所獎賞。」


  大家精神一振,說得是啊。他們缺少信心,但是被這麼一鼓吹,又覺得也對。


  也幸虧他們做下了這樣的決定,因為來的士兵根本就沒指望能攻進城堡,就打算在莊園里的農戶家搜刮一番,能搶到什麼搶什麼,粗糧也罷了,填飽肚子再說。


  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一看就知道是專業的——和農民墮落成為的盜賊不同,他們裝備齊全,屬於平民以上階層。


  越過牧場,這些人就打算踩踏過耕地,沖著村捨去。


  這下讓農民兵們更加義憤填膺了,有的地里已經開始播種了,他們竟然就這麼踩踏。


  那些劫掠的士兵猛然看到一群人從溝渠中衝出來,身上是黃褐色、奇怪的鎧甲,手裡拿著農具,到了近前才能看清楚,那所謂的鎧甲好像是藤條編成的。


  雖說穿的是藤甲,但氣勢可不一般,訓練后的農民兵嘴裡喊打喊殺,聲音震天,跑步時也保持了一定陣型,還包抄兩邊,明顯是內行。


  士兵們露出了古怪的神情,這藤條做成的鎧甲讓他們幾乎無法把眼前的人當正經對手,但那種衝殺的氣勢,又令人有些被震懾。


  為首者一聲大喝,士兵們才驚醒過來,舉起長矛,想刺過農民兵的胸膛。可是藤甲看上去簡陋,還是非常堅硬靠譜的,藤甲的保護下,根本沒有受到傷,只是退了幾步躲開馬蹄,轉而又揮起鋤頭往他們的戰馬身上砸。


  這些戰馬也許久沒吃過好的了,農民兵以多敵少,先捶馬,把人弄下來再毆打,心中愈發豪氣干雲……


  ——放在後世的人看來,刨去士兵的盔甲,這就像一場荒唐的農村械鬥,還得是小規模那種,可能都不到村的地步,也就一個小組。但是在雙方看來,這簡直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血戰啊!


  士兵們覺得遇到了神秘高手,農民兵則戰出了信心,只覺得王八翻身,棋逢對手。


  一番酣戰後,以農民兵人多勢眾,愈戰愈勇獲得了最終勝利,在警役到來時,已經將入侵者摁怕在地上。


  警役們只來得及用繩子把士兵都捆上,看向那些藤甲兵的眼神有些許敬畏,按理說大家都一樣,他們也是從農民中服役的,只不過沒趕上一起受訓而已。方才看到雙方對戰的尾聲,簡直太震撼了!

  警役們不由自主帶上笑容和熟識又陌生的夥伴打招呼,這一幕被士兵們看到,更加鬱悶了,原來這些穿著藤甲拿著農具的人真是農民啊,原本還有一絲幻想,就算說這些人早就神機妙算料到他們進攻,於是埋伏在這樣,都讓人心裡比較好受。


  「看什麼看,快走你們這些豬玀。」農民兵打了勝仗,趾高氣揚地用木棒敲了一下士兵,盔甲都被扒下來了,導致士兵一聲痛呼。


  為首那人眼見不對,連忙大喊:「誤會,這是一場誤會,我是諾森伯蘭男爵的表哥,我是來探望我的表弟崔斯特的,誰知道你們把我們當做入侵者。」


  大家先是懵了一下,隨即連最淳樸的農民都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哪有這麼巧,一開始提著武器橫衝直撞才,踩踏耕地,被抓到了就說是領主的親戚?

  「不信,你們看我的內衣上,綉著家徽,我真的是來探親的!你們去告訴崔斯特,我是他的表哥高文,我們在卡比特堡一起玩耍過!關係再好不過了!」自稱高文的人嚷嚷道,越說自己還越有信心,彷彿也相信了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胡話。


  雖然大家對他的說辭心存懷疑,但這件事還是要拿到領主老爺面前定奪,在那之前,他們倒是不好隨便揍這些戰俘了。


  饒是如此,農民兵們也趾高氣揚地幫著押解戰俘,一直走到了高地下頭,恨不得對莊園所有人說,他們制服了一夥兒入侵者,保護了大家的家園。


  ……


  崔棲潮在城堡中聽說又有一批入侵者被抓的時候,是很開心的,還計較了一下人數,十幾個人,嗯,不是很多。


  接著,他又聽說那人自稱是自己的表兄。


  還有上表弟領土打劫的表兄?崔棲潮在大廳里見了他們,他首先對管家說,「那些打了勝戰的農民,我們要進行獎勵,每戶一隻小豬仔。」


  管家:「…………哦。」


  管家一臉麻木地記錄下了,反正最後也反抗不了,這還是農民兵立了功,先前沒立功時,領主都在訓練時拿食物獎勵了。


  他現在已經學會了自我安慰,怎麼說,這些農民居然能打敗有鎧甲和武器的士兵,也是領地實力大大的進步。


  高文嘴巴都長大了,他的表弟,居然這麼富庶的嗎?隨便賞賜給打了勝戰的農民兵豬崽?


  「表、表弟,是我啊,我是高文表哥!長腿高文!」高文立刻嚷了起來,「你蘿絲阿姨的兒子,我們當年在卡比特堡一起玩耍,你最喜歡錶哥了,還記得嗎?」


  崔棲潮打量著高文,管家也把高文的家徽呈上來給崔棲潮看,崔棲潮隱隱記得大概真有這麼一個人物,但並不重要,屬於和他們家聯姻的騎士階層。這個高文應該也是一名騎士,但是,他的行為可太難辯解了。


  高文原本自信的面孔,在崔棲潮的盯視下有些虛起來。其實,他知道這裡是表弟的地盤,但一開始也是真的要來搶劫。因為少少的食邑遭災,顆粒無收,高文已經各處打了好一陣子秋風,在親戚們的莊園里賴著,直到被趕走。後來,大家知道消息乾脆不接待高文了,他只好換了個法子,在人家村莊里劫掠一番。


  高文和崔棲潮並不算親近,就是小時候玩過而已,關係也不像他誇大的那麼好,他一開始就沒打算露出真實身份,搶了東西就想跑的,要不是被抓住了,犯得著在這兒厚著臉皮強掰么。


  崔棲潮本來打算說:「我許久沒有和高文表哥見面了,但是他好像不可能和我開這種玩笑,你還是到我地里去種菜吧。」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兩個人被押了進來,一大一小,小的才七八歲,據說他們在牧場外探頭探腦,被意猶未盡的牧馬人喚人捉起來了。


  高文一看,臉色變了,「表弟啊,這個是你的親表侄蘭斯,你可千萬別——」


  他說著,話頭就頓住了,因為這句話一定程度上暴露了他。


  如果真的是來探親的,做什麼把孩子和侍從留在外頭。


  蘭斯生得金髮碧眼,可愛極了,只是身體由於營養不良有些瘦小,他一看這情形,大哭著道:「男爵老爺,您不要殺我父親,您砍掉我的腦袋吧,我父親只是為了給我找吃的。」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時心急,自己把高文的目的全都吐出來了,現在似乎一絲狡辯的餘地也沒有。


  崔棲潮聽了,卻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蘭斯,半晌后,才淡淡地道:「你就是我的侄子蘭斯呀,歡迎你們來諾森伯蘭做客,我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母親那邊的親戚,想必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管家,把我的表哥和侄子放開。」


  高文的嘴巴慢慢張開了,「啊……?」


  崔棲潮一個眼神,管家立刻親自上前解開繩子,但他只解開了高文和蘭斯身上的繩子,其餘人等,他揮一揮手,就被拖下去了。顯然,這些人並不在領主大人對血親的寬恕範圍內。


  管家心裡嘀咕,沒想到領主仁善到這個地步,或者,就是領主比他的表兄更念舊一些?

  崔棲潮淡淡地把人請到自己身邊坐,若無其事地問了幾句近況。


  高文不懂表弟的意思,剛剛那眼神,他覺得自己都要倒霉了,只好硬著頭皮告訴崔棲潮,他正在四處遊歷中。


  「那就在我這裡住一會兒吧。」崔棲潮說道,「剛好,現在到了吃飯的時候。」


  一說到吃飯,高文的肚子就咕嚕叫了一聲,他露出傻笑,「好好好,表弟你真是太慷慨了。」


  侍女們把飯食端了上來,高文一看,臉色立刻就有點微妙了,那賤脾氣讓他忍不住嘀咕,「表弟啊,這蘋果怎麼是生的呢?還有肉,都是一塊一塊的,諾森伯蘭也欠收了嗎?」


  以貴族的禮儀,如果有客人來,肯定要布置最豪華的宴會,打腫臉都要充胖子,除非真被吃到受不了,才會像高文以前做客的莊園那樣失禮。


  這禽畜都不是一整隻的,水果也是生的,哪裡稱得上貴族生活。這裡都不止高文,連崔棲潮的管事們、騎士長也要一起用餐的。


  高文雖然窮困潦倒,骨子裡還是有點自矜身份,不過說完他也後悔了,情知自己不是什麼正經客人,小心翼翼看著崔棲潮的臉色,怕他發飆,


  崔棲潮頓了頓,只若無其事地看了高文一眼,心想他正覺得這個高文應該很能吃,這時順水推舟說道:「這些不是給表哥準備的,來人,讓廚娘去烤一隻南部風味的乳豬。」


  所謂南部風味,也就是非改良后的新菜譜。


  高文一聽,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天啊,一整隻乳豬!看來,他的表弟還真是具有貴族風範,謙遜,寬容,大方,也就是俗稱的,傻子!


  崔棲潮又看向蘭斯,低聲問道:「好侄子,你想吃什麼?」


  蘭斯怯怯地看看他,又看看父親,非常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說:「我和您一起吃就行了。」


  高文瞥了兒子一眼,又不好說他什麼,真是個傻孩子,什麼好什麼壞不知道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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