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坦白
似乎是得了他就要離開的消息, 那幫人來的格外快，葉清第二天在房間里睡覺的時候，感覺到某道熟悉的氣息接近，警惕地睜開眼。
果然自家窗戶外面飄著一個長發美人, 一雙無機質貓眼幽幽的望進來，半天不出聲。
「你們揍敵客家接了我的單子嗎？準備靠扮鬼嚇死我？」葉清輕嘖了一聲, 他打開陽台的窗戶：「快進來，別被人看到。」
「揍敵客家輕易不會接你的單子。」伊爾迷走進來, 站定，目光平靜, 甚至是一潭死水：「你去哪了？」
「被抓走了。」葉清坐在床上, 打了個哈欠：「你們揍敵客做事可真不令人放心，幸好我沒一次性把錢都打給你。」
伊爾迷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片刻后才開口道：「那次的確是我的失誤, 揍敵客會退還你的費用，並予以補償。」
葉清驚訝的挑起眉：「你這個死要錢的性子居然會退錢？還給我補償？我想想，是席巴做的決定吧？」
伊爾迷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葉清笑出來：「我就知道，不過這麼一件事, 需要你跑到我這面來說嗎？」
交通費可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順路接了幾個單子。」伊爾迷道，「而且必須要確定消息真實。」
「以前不知道你這麼負責。」葉清搖了搖頭：「我看你那幾個單子才是重點。」
伊爾迷沒有說話。
「要到吃早飯時間了, 快走快走, 別讓人看見。」葉清朝他揮了揮手：「萬一嚇到人就不好了。」
「你加入這麼普通的家族, 不如加入揍敵客家。」伊爾迷道。
「加入了當廉價勞動力嗎。」葉清輕哼了一聲：「快走吧。」
那面也傳來了敲門聲, 似乎是叫他下去吃飯。
葉清用手勢讓他快走, 伊爾迷走上陽台，又回頭看他：「西索很快就會到。」
葉清不由咧了咧嘴。
若說他最不擅長應對的，除了歐爾麥特那種，可能就是西索這塊只要粘上就再也撕不掉，一有空就要和他打架的口香糖。
葉清表示偶爾打兩架沒問題，但若是每天都要拼了命似的打架，實在是厭煩。
「所以說外交部那幫人都是瞎子嗎。」他喃喃了一句。
「清清，醒了嗎？」忍足禮子又敲了敲門，微微提高聲音喊道。
「醒了，馬上就下去。」葉清答了一句。
伊爾迷看了他一眼，一向平靜無波的表情微微波動了一瞬，下一刻便從陽台上翻越而下，幾個跳躍不見了身影。
葉清等他走遠了，才打開門，走下樓去。
「我有事要說。」早餐用完，葉清放下碗筷，道。
忍足尹代以為他要坦白之前的事，沒想到葉清卻道：「近日我便會離開，回到工作的地方。」
「你的工作在哪？」忍足禮子不由問道：「不能……不能辭去嗎？」
葉清笑了笑：「這工作辭不去，不過我只要干五年，五年期滿便可以離任。」
他想了想：「不過，說實話，我這次離開並非全是因為工作的原因。」
「你如果有什麼難處，儘管說出來，我們可以幫你。」忍足久仁道。
「對我倒不算什麼難處。」葉清故意把話挑明了：「其實我在北大陸那面仇人很多，這次我在日本的消息暴露，他們肯定會趕過來。我倒是沒什麼危險，但那些人很有可能對你們下手。」
「北大陸的仇人？」忍足久仁下意識道：「是因為工作惹上的嗎？」
「差不多吧。」葉清點了點頭。
「是昨天校園裡的怪物嗎？」忍足尹代突然插口。
冰帝昨日出了那麼大的事，即使校方用高科技投影以及模型糊弄過去，但親身經歷過那一切的學生都知道並非如此。
忍足尹代回來后，因為這件事事關葉清，和父母稍稍提了一嘴。雖然他們昨日沒有詢問，但心裡也憋著不少疑問。
葉清怔了怔：「溯行軍只是需要清除的對象，我的仇人都是人類。」
而且有可能是有血海深仇的那種，他當初跟著教父時就滅了不少家族，後來自己出來單幹，因為各方面的原因，也干過滅族的事，有幾條漏網之魚很正常。
「他們近幾日就會來日本，雖然外交那面可能會阻攔一些人，但真正想來的人總會有自己的方法。」葉清道：「趁他們還沒來，我趕快遠離你們，還能勉強保證你們的安全。」
「現在可是法制社會，綁架殺人都是犯法的。」忍足久仁道：「如果報警不行，我們可以雇傭保鏢保護自己。」
葉清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保鏢雇幾個厲害的倒也可以，但我不能留在這。」
他的仇人絕對不是什麼遵紀守法的，一般的保鏢也擋不住對方。
尤其是西索！這傢伙雖然不歸在仇人的範疇里，可打起來什麼都不管，萬一尋到這來，最先死的就是忍足一家。
然而忍足禮子怎麼也不鬆口，她剛剛找回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放他一人對抗危險。
葉清嘆了口氣：「實話說吧，其實我是怕有人拿你們來威脅我。」
「那些傢伙可沒什麼道德底線，只要能殺了我，會不擇手段。他們若是知道我還有親生父母在世上，就算覺得無用，也會將你們抓起來試一試。」
「可是……」忍足禮子還想說什麼，忍足尹代卻突然插口：「媽，哥的實力的確高強，照他所說，我們反而會成為累贅。不如就聽他的，只要能確保他的安全就行。」
「恩，我在一切解決後會來和你們道別。」葉清順勢許諾：「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他安撫了幾人，走出屋子想了想，給大俱利伽羅發了一條信息，讓他回來保護忍足一家。
就算大俱利伽羅失手了，至少還能給他傳個訊息。
這次事件過後，他回本丸，忍足家也會隨著時間對他慢慢疏遠起來。
他轉身欲走，伊爾迷卻突然從背後冒了出來：「你在害怕嗎？」
葉清迷茫地眨了眨眼：「我有什麼可怕的，不過你怎麼不去完成你的單子，躲在我這面做什麼？」
「父親要我帶你一起去做任務。」伊爾迷道，他又不死心的問了一句：「你真的不想加入揍敵客家嗎？」
葉清的能力真的很適合暗殺，只要混在人群中偷偷使用能力，不管目標身邊有多少保鏢，都可以輕鬆取其性命。
到時候任務輕鬆，完成的快，一個月可以多完成幾個單子。
葉清覺得伊爾迷的眼睛已經快要變成金錢的符號，不由抽了抽嘴角：「不了。」
伊爾迷拿出目標的信息，交給葉清一份：「殺了這幾個人就行。」
葉清一眼掃過，不由輕輕咂舌：「這可都是政界新英，要是被你一鍋端了，遲早要出事。」
「金錢交易罷了。」伊爾迷道。
更何況亂也是亂日本的政界，和他這個北大陸的殺手一分錢關係都沒有。
「我的意思是，遲早會查到你頭上。」葉清把資料拍在他懷裡：「如果揍敵客的賠禮就是大公子隨身保護，那還是算了，區區幾個小傢伙，我還是可以擺平的。」
「西索。」伊爾迷口中吐出這兩個字，眸子古井無波：「西索來找你也沒有問題嗎？」
葉清摸了摸下巴：「我最近倒是想和他打一架，但只有一架。如果你可以在之後把他從我身邊趕走，我就和你一起出任務。」
「沒問題。」伊爾迷一口答應下來。
速度太快反而讓葉清懷疑對方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那就說定了。」葉清道，「你若是騙我，小心我搶你們揍敵客的單子。」
「自然不會。」伊爾迷道。
葉清點點頭：「那走吧，早點解決完這些，也可以早點休息。」
他跟著伊爾迷對各個目標進行踩點，對於這些人的死法，買主要求是能看出他殺，或者天譴更好。
葉清跟著踩了半天的點，實在無聊，和伊爾迷好說歹說要了百分之十的雇傭費，一回頭把那幾個目標都殺了，全都是腦袋衝天飛起，頸間血濺三尺。
偏偏警察搜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工具，從切口上來看，切口光滑，順著肌膚紋理的線路，就連中間的骨頭邊緣都光滑的很，就像是有人用利刃一氣呵成，切掉了對方的腦袋。
可現場並無兇器，就連監控錄像調到了最慢的速度，也沒有什麼異常。
難道真的是天譴，或者是某些非唯物主義的東西乾的？警察們自己都開始懷疑起來。
「說好的幫我打發西索，別忘了。」葉清幾下解決了單子，幾百萬到手，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不會。」伊爾迷開口道。
「小伊和尤諾蘋果在說什麼~？」不遠處突然傳來語氣怪異的聲音。
那聲音顫抖，像是在極力壓抑著笑音，導致說出的話語調甚至有些扭曲。
紅髮西裝的男子從陰影處走出來，眸色已經完全被金色覆蓋：「啊，著強大的氣息，上次的重傷看來完全沒有影響到尤諾蘋果的狀態呢。」
「好想……好想和你打一架。」他忍不住扭了扭腰，手指一晃便夾住了幾個撲克牌，放在唇邊輕輕舔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