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美夢
「你可以理解為是安保公司的人員。」葉清道。
雖然這幫人長得可能更像是牛郎團。
果然, 忍足尹代並不是很相信, 但此刻並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冰帝現在亂成一團，那些怪物還不知道有沒有離開。
「這是你弟弟？」俠客掃了一眼忍足尹代，從他臉上看出了一點葉清的影子。
「嗯。」葉清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赤司征十郎接了電話，嗯了幾聲，對黑子哲也道：「我的管家來接我，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火神君還在這。」黑子哲也搖了搖頭：「城凜的大家也還在, 我要先確保他們的安全。」
「那我先走了。」赤司征十郎道, 「哲也可不要被影響到了狀態, 我很期待與城凜的對決。」
「我會全力以赴的, 赤司君。」黑子哲也認真道。
赤司征十郎點了點頭, 路過葉清時，低聲道：「你很有趣，期待我們下一次的見面。」
俠客在旁邊看手機，突然道：「你在這裡露面的事，已經傳到那面去了。」
「那這裡的情報販子挺厲害的。」葉清嘖了一聲：「算了, 反正我過幾天也走了。」
「你要去哪？」忍足尹代終於找到插話的機會, 衝上來攔在他面前：「爸媽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葉清皺了皺眉，但很快又露出笑：「只是工作罷了, 假期時我會回來的。」
忍足尹代猶豫的收了收手：「工作？與那些怪物對戰嗎？」
「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接觸為好。」葉清將手指按在他的唇上：「知道的太多會引來禍患。」
被他盯住的少年抿了抿唇, 神色中有幾分倔強。
「行了, 我等一會兒就回去和爸媽解釋。」葉清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好不容易讓忍足侑士把對方帶走，回頭看見俠客若有所思的目光，下意識道：「你別說話，每次你露出這種目光時，說出的話都讓我想揍你。」
俠客無辜的眨了眨眼：「為什麼？我只是在想你對這孩子這麼有耐心，是因為他有幾分像竹村千明吧？」
葉清擰眉：「想挨打就直說，滾遠點，現在不想看見你。」
俠客在禁忌邊緣快樂的試探了一下，而後乖乖遠離葉清三米，這個距離，葉清如果想要揍他，他有一個緩衝的機會，下蹲抱頭，不被打臉。
——這就是戰鬥人員和非戰鬥人員本質上地差距。
現在在場的人還剩下澤田綱吉，戴著白色棒球帽的越前龍馬似乎是看到了自己學校的前輩，和他們說了一聲便匆匆離開。
「里……里包恩想要見你們。」澤田綱吉抱著手機，面對四周人的目光，差點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葉清歪了歪頭：「別緊張，我不會對你出手的，不過，身為一個黑手黨BOSS，你的氣勢未免太弱了些。」
這種人進黑手黨的世界，真的不會連骨頭渣都留不下嗎？
「你，你怎麼知道？」澤田綱吉瞪大了眼。
「蠢綱，用你所剩無幾的大腦好好思考一下。」暗處跳出來一個小嬰兒，一腳踹在澤田綱吉頭上，而後穩穩的踩在他的肩膀上，和葉清對視：「ciao~我是蠢綱的家庭教師里包恩。」
葉清從這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小嬰兒身上察覺到了常遊走於黑暗世界的氣息，他微微挑起唇：「殺手嗎？」
「可以在北大陸以外的地方排名第一呢。」里包恩道，他摸了摸黑色爵士帽檐上的變色龍：「北大陸的人還沒有較量過，聽說是個可怕的地方。」
「北大陸的殺手家族的確可怕，但我們這種群眾可都和善的很。」葉清道。
旁聽的俠客笑了一聲。
不知道那些被葉清殺死的人聽見這句話會是什麼反應，和善，若是這個人能與和善掛上邊，那他們幻影旅團就是個旅遊組織。
里包恩自然也不會將這句話當真，他能在葉清身上察覺到濃厚的血腥氣，這絕不是殺了一兩個人就能攢下來的，起碼也是血海屍山中走出來的人物。
順便一提，旁邊那個金髮笑得像狐狸的人也是如此。
「就是你發現了長谷部和葯研吧？」葉清把話題扯會正軌：「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這種叫溯行軍的東西，我是第二次見。」里包恩道，他的聲音還是清脆的孩童聲音，一雙眼睛卻烏沉沉的：「幾十年前，溯行軍曾經出現在我面前，隨著而來的是與各位打扮相似的人。」
他停頓片刻，又道：「你們以刀劍的名字互相稱呼，是代號嗎？」
「是付喪神。」葉清道，「不過你之前見過的應該是其他的審神者。」
「審神者。」里包恩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
「一種稱呼罷了。」葉清擺了擺手：「溯行軍一般會出現在歷史的節點，我們隨時監測著世界的能量變化，如果他們出現，我們會來剿滅，對你們並不會有實質上的危險。」
「如此便好。」里包恩點了點頭，他踩了踩澤田綱吉的肩膀：「走了，奈奈媽媽應該已經做好飯了。」
聲音突然稚嫩了不少。
澤田綱吉慌張的應了一聲，胡亂揮了揮手算是告別，向外面跑去，然後在眾人眼裡左腳拌右腳，在地上翻滾一周。
果然是個體育廢材。葉清摸了摸下巴。
現在的黑手黨老大真好當。
他一回頭，壓切長谷部和葯研還在原地，不由挑眉：「愣著做什麼，跟上。」
壓切長谷部只好戀戀不捨的走了。
刀劍們跟著目標離開，場地里終於只剩下葉清和俠客。俠客正忙著發消息，葉清湊過去一看，全是自己的信息。
「說好的儘力隱瞞，就是這麼瞞著的？」葉清將他的手機抓在手中，慢慢收緊了力道。
「手下留情，這可是我剛剛改造好的小惡魔三號！」俠客慘叫一聲，試圖解釋：「你在這裡的消息已經暴露了，不但是團長他們，你的仇人也會想方設法的來找你，不如直接告訴他們你傷勢已經痊癒，還能減少一些麻煩。」
「只敢趁我重傷時來找我的人，可算不上麻煩。」葉清嗤笑了一句，把手機扔給他：「你還想在這裡和那些孩子玩過家家？」
「都已經找到尤諾了，當然不玩了。」俠客道：「接下來我就跟著你了。」
「跟著我隨時彙報行程就算了。」葉清嘖了一聲：「說了最近不想看見你，最好離我遠些。」
他轉身就走，俠客本想繼續死皮賴臉的跟上，卻感到一股殺意從葉清身上蔓延出來。他立刻停下腳步，站在諾大的網球場中央，看葉清一點點走遠。
「生氣了嗎？」俠客綠色的眸子閃著光：「因為竹村千明，還是說是因為現在的親人？」
他慢慢收了笑，將手機揣回口袋中。
俠客算是認識葉清較久，還活的好好的人，就算是庫洛洛或者伊爾迷，從時間長度上來說都要排在他的後面，所以俠客對葉清的事情更了解。
他知道竹村千明對葉清的影響程度，甚至知道葉清的內心還在不自覺地尋求著當時的那種情感。
教父當初用幾個人給他編織了一場美夢，又親手將其打破，但美夢的內容卻已經牢牢印在了腦海中。
「尤諾已經不能再受傷了。」俠客喃喃自語，他又拿出了手機，上面一個標紅的小點正在快速移動著：「長痛不如短痛，讓我來打碎他不切實際的期望。」
在那之後，恐怕會被討厭吧？他的手頓了頓，慢慢收緊，剛才還無比珍惜的手機在他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如果不是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恐怕會變成一團廢鐵。
葉清轉身走後，心裡還憋著氣。他其實很少生氣，連感情都很少有，大抵是小時候留下的後遺症——總覺得這種不費力氣就能殺死的人不過是脆弱的玩偶，也就很難對他們抱有感情。
但是只要聽到竹村千明這個名字，他的心情就會不由自主地低落下去，隨之而來的是暴躁，想要被見到鮮血。
早知道剛才不要那麼快離開了，這裡除了神明，也只有俠客能勉勉強強被他揍一頓還不會死。
葉清舔了舔唇，心臟劇烈鼓動起來，他突然有些期待那些仇家的到來。
在外面遊盪了很久才將心中的燥意壓下去，回到家后，先是聞到了飯菜的香氣，三個人坐在桌子旁。忍足禮子見他進來，半驚喜半嗔怪地道：「你怎麼現在才回來？肚子餓了吧？」
葉清的呼吸突然急促了一瞬。
他坐在屬於他的座位上，面對關切的目光，低聲道：「我開動了。」
一切就好像是他九歲時，在竹村家的日常。
葉清嚼著口中的飯菜，開始思考教父留下忍足家的原因。是想要再賜予他一場與之前相像的美夢嗎？然後殘忍的打碎，讓他所眷戀的一切都化為泡沫，消散在這世上。
可有了當年的經歷，他怎麼敢再次沉入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