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夜斗
解決了一大半的溯行軍后, 葉清往西面看了看，果然也看到了黑色的洪流。
「分為兩個部分了嗎？」葉清皺起眉：「看來剩下的兩人在那面。」
「跡部景吾和越前龍馬，那裡應該只有三日月殿、膝丸殿和五虎退三人。」壓切長谷部退到他身邊。
場地里只剩下幾隻雜魚, 已經不需要葉清動手。
「只靠他們三人對付不了如此眾多的溯行軍。」髭切一劍斬落眼前的敵刀，目光帶上了些許憂慮。
「我去支援。」葉清從契約里感受到那幾個人都受了傷, 開口道。
校園裡已經亂成一團, 葉清看準時機, 直接從天台一躍而下, 向西面衝去。那裡是網球場的方位, 他全力衝刺, 四周的人只感覺到一陣涼風吹過。
膝丸他們正陷入苦戰，溯行軍的數量實在太多, 左右圍攻之下總會有疏漏，更別提他們還要保護幾個普通人。
「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攻破。」膝丸緊咬著牙：「主君那面應該也有溯行軍，不知道情況如何。」
「這種敵人放在主君面前, 完全不成問題。」五虎退氣喘吁吁地道，他不是滿練度，還是打擊能力弱的短刀, 這時幾乎已經被逼退到角落, 後面就是要保護的人。
「這些東西是什麼？」越前龍馬壓低了帽檐，貓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看樣子好像是沖著我們來的。」跡部景吾道, 網球部有幾個人在這, 還有些在慌亂中被衝散。但是那些怪物只對準了這裡, 並未管其他的人。
「讓小孩子保護，稍稍有些於心不安啊。」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
他們看得出來那幾個保護他們的人堅持不了太久，但他們不會這樣坐以待斃，都拿起了網球拍準備拚命。不求殺死那些怪物，只要找到機會逃走就好。
「痛。」五虎退一時不察，被敵刀砍中肩膀，變成了中傷狀態。
他蹬蹬後退幾步，腳步一橫，依舊擺出了進攻的姿勢：「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敵刀低吼一聲沖了上來，高高舉起刀刃向五虎退砍去。
後面的人幾乎不忍再看，這時高出卻猛地躍下一人，彷彿從天而降，一腳踏在敵刀的後背處，將他踩入地中，化為灰燼。
「主君！」五虎退眼睛亮起來，而後卻低下頭：「對不起，我沒有擊退敵人。」
「這件事稍後再說。」葉清轉身，念能力全面發動，直接清出一塊空地。
「主君。」膝丸和三日月宗近終於可以喘上一口氣，連忙跑來和他匯合。
「這次溯行軍的數量與偵查不符，我回去後會讓時之政府給一個交代。」葉清掃了他們一眼，發現沒有受太重的傷，語氣微微緩和了些許：「辛苦你們了。」
他轉身將手按在五虎退的頭頂，靈力匯入，以最簡單的方式將他修復完畢。
直接用靈力修復刀劍並非不可能，只是對審神者的靈力儲備和控制要求很高，所以大家都是去手入室配上工具和材料慢慢修補，除了在戰場上十萬火急之時才會嘗試直接修復。
「堂哥？」忍足侑士在第三遍推眼鏡的時候，下定決心叫了一聲。
周圍的人目光都投了過來。
「本大爺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堂哥？」跡部景吾挑起眉，手指摸了摸眼角下的淚痣。
「十幾年前我小舅家丟的那個孩子，最近找到了。」忍足侑士簡單的解釋道，他也沒想到這個堂哥似乎大有來歷的樣子。
所以說安保工作，是這麼個安保法嗎？
葉清這才將目光轉了過來：「忍足君也在，沒受傷吧？」
非常敷衍的問了一句。
忍足侑士搖了搖頭：「剛才那些東西是什麼？為什麼會對我們下手？還有，這些人是？」
他一連問了幾個問題，葉清正想說什麼，突然目光一凌，越過他看向後方。
敵短化為灰燼消散在空中，與此同時那面躍來一人，穿著深藍色的運動服，脖子上戴著汗巾，就像炸毛的貓一樣警惕的瞪向葉清：「喂喂，人類，攻擊的時候小心些，不要誤傷！」
葉清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上下打量他一番，似乎將他的面貌和氣息與自己心中的某個人物對上，露出了一個略微帶上了些許惡意的笑：「啊呀呀，這不是當年的神明大人嗎，這麼多年過去，原來你還活著呢。」
「小鬼怎麼說話呢！」夜斗一下子跳起來：「我可是偉大的夜斗神，怎麼可能會消失！」
「距離上次見面應該有一千年了吧，真是毫無長進呢。」葉清伸手點了點自己的眼睛：「依舊是隨隨便便可以殺掉的程度，真是令人失望。」
夜斗磨了磨牙：「你這個人類實在太囂張了。」
葉清挑起唇：「哪裡哪裡，實話實說罷了。」
「主君。」壓切長谷部幾人從那面趕了過來，還帶著三個保護目標，他一來就直衝到葉清面前：「主君，你沒事吧？都是我們太沒用才需要您親自動手斬除溯行軍。」
一番真情剖析后，他才看見不遠處的夜斗，皺了皺眉：「這個邋遢的人是誰？」
「喂，付喪神，太失禮了！」夜斗瞪眼：「一個末等的神靈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
「是當初的禍津神。」葉清道，他頗有幾分漫不經心。
「仔細看看的確有些像。」壓切長谷部道。
不過怎麼說呢，感覺葉清在面對夜斗的時候，似乎毫不客氣的樣子，就像他剛來本丸時，對待他們的態度，甚至可能還要包含更多的惡意。
三日月宗近在一旁看的透徹，想起葉清以往說過的話，感覺癥結就在神靈這兩個字上。
聽著他們的話，俠客挑了挑眉：「神靈？
他看向夜斗的目光帶上了冷意，面上雖然還帶著笑，可那笑卻讓人毛骨悚然起來。
過於明顯的敵意讓夜斗警惕地望過來，感覺如果他們一起圍攻他，就算是偉大的夜斗神也難逃一死。
——還是先溜為妙。
他轉頭跑
「啊，嚇跑了。」葉清摸了摸下巴：「夜斗君混的可越來越慘了，穿衣品味也下降了不少。」
「主君，溯行軍已經完全被殲滅，是時候回本丸了。」三日月宗近走上來，他雖然受了輕傷，可傷痕與鮮血分毫不影響他風華絕代的容顏，只是款款走來，便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目光。
「從常理上看，溯行軍應該已經傾巢而出，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為好，我也會讓狐之助重新偵查一遍。」葉清道，他抬頭對上目標們充滿求知慾的眼睛，突然有些頭痛。
「我不能解釋太多，只要知道我是來保護你們的就行。」葉清簡單的說了兩句：「之後我會讓他們繼續跟著你們，確定沒有危險后就會撤走。」
「那個叫做溯行軍的到底是什麼？」澤田綱吉忍不住問道：「他們會對我們的家人朋友出手嗎？」
「這可說不準。」葉清思考片刻：「不過他們現在戰力不夠，應該不會捨近求遠。」
他這麼說，眾人完全沒有感覺被安慰到，反而心裡多了幾分惴惴不安。
「主君還是不要嚇他們了。」髭切走過來，笑眯眯地道：「這次溯行軍幾乎完全被消滅，會出事的概率並不大。」
「說起來，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堂弟？」俠客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葉清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帶上幾分玩味：「我沒告訴你嗎，我這次來找到了親生父母。」
俠客：？？？
「哈？真的嗎？」他滿臉的不可思議：「尤諾你居然會有親人！」
「不然我難道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嗎？還是說你以為我是教父用基因合成的？他的技術水平可還沒那麼高。」葉清輕嘖了一聲。
「啊，畢竟總覺得尤諾你不像個人類。」俠客笑了兩聲。
他兩次提到尤諾這個名字，在場的刀劍神色微微一動。他們能感覺到這個名字與葉清之間的聯繫，也就是說，這是葉清的真名。
掌握了審神者的真名，刀劍們可以運用力量將其神隱在自己的空間中。
葉清敏銳地察覺到契約的異常波動，話說到一半，目光向他們掃去，身上漸漸升騰起了殺意，臉色卻一如既往的平靜：「怎麼，知道了我的真名就忍不住了嗎？」
「主君多慮了，我們怎麼回去做那種以下犯上之事。」三日月宗近微微笑道。
葉清瞥了他一眼：「沒說你。」
而後向髭切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你們幾個，就算是我的結契刀，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要不要試試，是你們先把我神隱，還是我先碎了你們？」
「我們是主君的刀，自然不會做出對主君不利的事。」髭切道，他語氣溫軟，聲音里含著笑意：「即使化身為惡鬼，也絕對不會將刀刃對向主君。」
他們說的話讓其他人一頭霧水，但這幾人的上下級關係倒還能看出來。跡部景吾上前一步：「既然沒事，那本大爺就先走了，學園祭亂成這樣，必須要本大爺坐鎮才行。」
葉清點了點頭，揮手讓五虎退和膝丸跟上他。
跡部景吾還沒邁出網球場，門口那便跑過來一個少年，大口喘著氣：「跡部會長，侑士哥沒事吧？」
他急急忙忙的穿過跡部景吾的肩膀向里看去，一眼看見忍足侑士和葉清，不由得鬆了口氣：「太好了，兩人都沒事。」
然後才看到周圍的一圈陌生人，有些遲疑的停住腳步：「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