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塗唇膏

  早上八點,葉清準時撬開了死柄木的門, 在他床邊幽幽的盯著他。


  盯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 死柄木似有察覺, 睫毛顫了顫, 一眼就看到自己床邊立了個人影。他下意識一掌按過去,手腕被人攥住。


  這熟悉的感覺,是葉清沒錯了。


  「小鬼,想死嗎?」他收回手, 從床上坐起來, 似乎是沒睡醒, 眼睛微微眯起。


  「鍛煉你的警惕性。」葉清笑起來:「身為一個反派, 有人出現在你身邊都沒有察覺, 是非常危險的。」


  他聽起來是非常認真地在講道理, 然後轉而從背後拿出一杯水:「來,把水喝了我們要開始訓練了。」


  死柄木狐疑的目光從他身上滑到水杯里,一時間不清楚他在搞什麼名堂。


  「早上喝一杯白開水對皮膚好。」葉清笑嘻嘻地道。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死柄木從床上跳起來, 他身上穿的還是一身黑, v字領的T恤稍顯凌亂。他幾下套上鞋, 一言不發地和葉清打了起來。


  「攻擊的時候下盤穩一些。」葉清端著水杯, 遊刃有餘,滿杯的水一點都沒灑, 還能指點死柄木的動作:「像你這種沒什麼基礎的, 真的讓你和別人格鬥也不太可能, 了解你個性的人也會儘可能與你保持距離。」


  「所以我的目的是讓你學到如何靠近和觸碰一個對你有戒心的人。」


  葉清一個側頭躲過死柄木的手,腳下旋轉,整個人就轉到了他的側面,一腳踢在他的腿彎處。


  死柄木一個踉蹌,單膝跪地。


  「有些人會因為你碰不到他而起到輕敵之心,冒然靠近你,你要做的就是抓住這個機會。」葉清彎下腰摸了摸他的頭髮。


  出乎意料的柔軟順滑。


  死柄木一手撐地,一手快速朝葉清腿部握去。


  這一次他握到了,但觸感冰冷堅硬,並不像是人的骨骼。果然,化成粉末的是葉清綁在小腿的鐵塊,看厚度至少有十斤重。


  「這不是做的很好嗎。」葉清趁他怔愣的時候把腿抽出來,小腿白皙光滑,沒受到一點傷痕:「當然,實戰中你要是這麼愣住,敵人下一秒就會把你撕碎。」


  死柄木收回手,嗤了一聲,心裡卻不由浮現出很小很細微的一點點慶幸。


  對,只有一點點。


  他站起來,看了一眼葉清缺了一截的褲子:「我們可不會報銷你買衣服的錢。」


  「好歹也是敵聯盟的首領,不要這麼小氣嘛。」葉清攤開手。


  死柄木出其不意的直接伸手向他端著水杯的手腕抓去,葉清緊急避開,另一隻手在他手腕處輕輕打了一下,才算是完好無損的護住自己的水杯:「嗯,學的很快,知道攻擊敵人的弱點了。」


  死柄木只覺得手腕那裡一陣酸麻,不受控制的泄了力氣。


  「今天就到這裡吧。」葉清道,他把水杯往前湊了湊:「喝水。」


  「啊?」死柄木一早上都沒碰到葉清,唯一一次還是對方算計好的,正處於不爽和沮喪混雜成的暴躁情緒里,聽他的的話不由擰起眉:「你搞什麼?」


  「幫你改善個人形象。」葉清道:「反派也應該有反派的魅力,你這樣皮膚乾巴巴的,穿衣隨便,不注意清潔,別人也不會想要追隨你。」


  「說到底領袖需要的品質都是一樣的,強大和人格魅力缺一不可,只是強大並不能使手下完全信服你,更何況你也沒有強大到能夠鎮壓所有人的地步。」


  葉清想了想,又道:「AFO以前全盛時期,也沒像你這麼不注意個人形象。」


  死柄木覺得自己要被這個小鬼的歪理說服了,即使知道對方說到底只是耍自己,還是接過水杯一飲而盡,之後順手把被子放在吧台上:「你要是敢在裡面下藥,就死定了。」


  「怎麼會。」葉清攤開手,笑嘻嘻的從口袋裡掏出潤唇膏:「既然水喝了,那順便把這個也擦了吧。」


  死柄木動作僵住了,他慢慢睜大眼,紅瞳縮成一點,眼白佔據了眼睛的大半部分,牙齒緊緊咬住:「果然還是殺了你這個傢伙比較好。」


  剛剛安靜下來的酒吧里又開始一場大戰,後續和當初在醫院的時候一模一樣,只不過死柄木這一次被按住的地方是沙發。


  葉清一條腿半跪在沙發上支撐身體,將他兩隻手舉在頭頂按住,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嘴唇:「果然很乾,怪不得像是要裂開一樣,就算一兩天沒喝水也不會幹到這種程度吧。」


  唇瓣上溫暖的感覺讓死柄木微微一愣,但緊接著羞惱感佔據了所有感覺,他一口咬在那個手指上,甚至嘗到了血味。


  葉清輕嘖了一聲:「你是屬狗的嗎?」


  他嘗試著抽了一下,沒抽出來,感覺死柄木用了全身的力氣在咬,如果不是他骨頭比較堅硬,可能都要被咬斷了。


  他活動了一下手,除了被咬的手指其他都能自由活動,想過直接把他下巴整到脫臼,但考慮到現在自己在別人家大本營,還是不要這麼暴力。


  他如此想到,臉湊過去,唇貼在死柄木唇角。


  死柄木在意識到他做了什麼后,目光獃滯了一瞬,口中的力道不由的鬆了松。


  葉清趁機把手指抽出來,上面果然已經被咬出了幾個深深的牙印,血肉模糊的。他搖了搖頭,倒是沒在意,而是拿出唇膏,趁死柄木震驚的時候給他塗好:「安心,我買的是薄荷味的。」


  他正事做完便安心退場,獨留下不知該作何反應的死柄木和心情複雜的黑霧在酒吧。


  嘴唇上殘留的溫暖已經被清涼替代,口中濃濃的血腥味卻還沒有散去。死柄木下意識舔了舔唇,將薄荷味卷進口中,突然笑了起來。


  一開始只是低笑,後來逐漸提高了音量,他重重的倚靠在沙發上,紅眸縮起,像是發現了獵物的猛獸,興奮到戰慄。


  「死柄木,沒事吧?」黑霧還以為他受刺激了,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


  「沒事。」死柄木眼睛漸漸眯起,臉上掛著稍顯病態的笑,語氣輕柔:「只是發現了有趣的事罷了。」


  葉清上午的工作結束,便出去瞎逛,傷好后他不是沒想過回本丸,但一想起那些糟心的刀劍,就覺得還是這個世界更有趣一些。


  玩夠了再回去吧,他這麼想到。


  反正對那些刀劍來說,只要有人提供靈力就行,他在不在想必都一樣。


  長谷部:不,不一樣的,主君你快回來啊qwq

  外面祥和安靜,還有英雄在大街上巡邏,看上去令人十分安心。他想起死柄木說要到雄英里對歐爾麥特下手,便有意走到雄英高中附近,正好聽到一陣喧鬧,似乎是一些記者。


  他們試圖闖進雄英高中,但被觸髮式的鐵門擋在了外面。


  恍然間,一個熟悉的人影引起葉清的注意。如果他沒看錯,那個帶著黑色兜帽,全身黑的男人應該是死柄木弔吧。


  他很輕易便擠到了前排,渾水摸魚的和大家一起拍了拍鐵門,個性發動,鐵門瞬間崩壞了,記者們一擁而入。


  「為之後的襲擊做打算嗎?」葉清摸了摸下巴,左右看看,果然在附近看到了黑霧。


  「好巧。」他抬手打了個招呼,「到時候襲擊我需要參與嗎?」


  他隨口問道,其實答案很清楚。


  黑霧和死柄木不同,他很有禮貌,甚至有幾分嚴謹:「大人吩咐過,只要葉君保證死柄木活著回來就行。」


  他們其實都知道,AFO並不指望死柄木的計劃能夠成功,如果歐爾麥特是一個這麼容易就會被殺死的男人,也不會成為AFO的勁敵。


  他現在是在鍛煉死柄木,步步算計,想要把他培養成一個合格的領袖。


  如果讓葉清參與進來,實際上是在揠苗助長,並不利於死柄木的成長。而且若是全靠葉清,等他離開后,敵聯盟也會分解,這並不是AFO想要看到的。


  「你們應該還有別的武器吧。」葉清道:「只憑現在的死柄木,連歐爾麥特的身都近不了。」


  實話實說,歐爾麥特離遠了全力一拳就能把死柄木轟飛,根本不需要靠近他。


  「是一種人體實驗的產物,名為腦無。」黑霧道,這是被允許告訴葉清的:「這一次派來的腦無和歐爾麥特的能力相似,即使殺不死他,也能給他添一些麻煩。」


  正說著,收集完情報的死柄木回來了,他手插在口袋裡,目光掃了一眼:「你也在啊,葉清。」


  他口吻平靜,葉清挑了挑眉,意識到似乎有什麼事情改變了,這對他來說並非壞事,他的直覺告訴他,對方的改變會讓他的生活變得更加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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