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想你了
謝粟回到家, 慕北燕已經做好了飯,獨自一人坐在桌邊等待, 身上還系著圍裙。
她眼睛亮了亮,放下手上的包, 坐在桌邊, 搓了搓手, 呼出口氣。
笑眯眯地說:「我還以為你要到很晚才回來呢。」
慕北燕溫柔一笑,瞥向她的臉側,有幾分斷髮,伸手揩去, 寵溺道:「你今天回來的很晚,去哪裡了?」
「遇見了熟人, 就聊了會兒。」
「等你等的餓壞了, 快吃飯吧。」他遞給她一雙筷子,盛好的米飯放在她面前, 一切周全。
謝粟加了塊土豆,突然眼前黑了一下。
慕北燕湊了過來, 唇欲要吻上她的一抹殷紅。
陡然間, 她心臟重重跳了下,在他貼上來那刻,快速移開臉,筷子上的土豆掉在膝蓋上, 她神色慌亂, 低頭趕緊擦去污漬。
「對不起……」臉頰燒的通紅, 她尷尬地低了低頭
慕北燕眼底閃過一抹失落,遂笑了笑,「是我唐突了。」
「師兄,你……你還好嗎?」
「明鏡,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她點了點頭,睫毛微顫,暗自捂住一顆怦怦亂跳的心。
從小就很喜歡的人,突然間來吻自己,本該是難求的一次機會,她怎麼就不太願意呢。
難道師兄真的忘記了喬湫,喜歡上她?
她食不知味地吃了口米飯,眼睛悄咪咪睨著身邊的男人。
論五官,身高真的滿意到爆,關鍵他的心思細膩,是個可以託付的對象。
一個精美的盒子呈在她眼前,謝粟愣了下,茫然抬頭。
慕北燕微微一笑,「打開看看。」
她放下碗筷,接過去,又看了眼男人的真誠的眼睛,呼出口氣,打開盒蓋。
眼睛驟然瞪大,不可思議地望著閃爍盈潤光澤的戒指,腦袋懵了。
慕北燕將戒指取出來,握住她的手指,「我想了很久,也準備了很久。」
謝粟完全不知所云,腦子裡一片漿糊。
「我喜歡上你,可能這份愛來的很遲,然而心一直都在,你願意為我戴上嗎?」
「我……」
「讓我照顧你好嗎?我不想錯過末班車。」慕北燕專註她的目光是那麼溫柔。
謝粟張了張嘴,半天沒能蹦出一個字。
她垂睫不語。
自己是個俗氣之人,見花是花,見草是草,見師兄還是師兄,貌似已經改變不了什麼。
搞不懂,為什麼她感覺不到開心。
這不該是做夢都求不來的么。
——
「都說了啊,這幾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不能因為我是陪酒的小姐,可以侮辱人,還不讓起訴了。那個宋郁,在我意識不清楚,喝得醉呼呼的時候,試圖強/奸我,因為我中途反抗,所以才把我打成這樣,臭男人簡直就是個社會敗類!」
靜默的審訊室,打扮妖嬈的女孩,細碎的抽泣聲衝撞著耳膜。
溫羨閑散地靠著椅背,手上轉著一支記錄筆,手捏著下巴,噘嘴聽著受害者的傾訴。
他抽了一張紙巾給她,看著她接過去,再擤著鼻涕,丟進垃圾桶里。
目光微沉,繼續抽著紙巾。
直到女人擦著淚汪汪的眼睛委屈道:「檢察官先生,你該為我做主啊,這□□犯怎麼說也該多賠償些錢,要不然我這一身傷豈不是白挨了。」
溫羨舔了下唇邊,咬著筆套盯著她,把整個案件輸入到腦袋裡消化一遍。
女孩見他無動於衷,有些惱了:「我說檢察官先生,你能不能幫幫我這個可憐的女人啊。」
溫羨翻開記錄,低頭邊寫邊說:「對方對此向你表達歉意,並補償你十萬塊賠償費。」
「十萬塊都不夠我塞牙縫。」女人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
他手指一頓,微微抬眉,「如果你能提供更多的細節,或許……賠償會更多。不過他說了不記得那天進的哪個包間,我們也沒能掉到攝像頭。」
「117房啊,什麼人啊,怎麼連這個都忘了。」
「他也忘了自己那天帶的什麼領帶,畢竟對於我們來說是個很重要的線索,喝了幾杯酒,他自己倒忘了。」
「深藍色的領帶,沒記錯就是深藍色。」
溫羨放下筆,打了個響指,說:「你一個喝醉了得人,怎麼比當事人還記得那麼清。」
女孩神色獃滯,訕訕地笑說:「我、我也是瞎猜的。」
「瞎猜的?真的會猜的這麼準確?」他勾了勾唇,手指有節奏的敲打桌面,漫不經心道:「首先,對方試圖□□的情況下,你是出於自願且無任何精神異常,意識非常清晰的狀態下,鎖定目標進行敲詐。」
『』……」
「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記得那麼清楚對方的衣著,除非你當時就鎖定這個財主。」
「哈。」
溫羨懶得繼續審下去,招來邢楷,「這個大學小朋友交給你了,我還有事。」
邢楷一臉懵逼,「哎,我?我那麼多文件還沒列印呢,羨哥,你去哪裡!」
工作服懶得換,他走出檢察院,地上積滿厚厚的雪。
一踩一個腳印,深淺不一,嶄新雪白。
他雙手插兜,眺望寬敞的場地,五星紅旗在稀稀落落的雪花中飄動,鍍金的字體閃著微光:正義、勇敢、為人民服務是美德是責任。
雪夜淹沒他修長的身影。
走著走著,竟來到了一個院子外。
房間的燈亮著,透著厚重的窗帘,一個人影來回踱步。
他筆直的站在原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著屏幕上的笑臉,彎了彎唇,撥通電話。
「喂。」
「是我。」
謝粟坐在床上,打開電視,問:「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他抬頭看著天,雪花飄飄,落在他的睫毛鼻樑上。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啊。」
「……」
「這幾天還在拍戲么?」
「你很無聊。」
「謝粟,你什麼時候答應做我女朋友?」
她怔住,低頭看著盒子上的戒指,淡淡地:「去找個你愛的人吧。」
「我愛的是你。打出生到現在,讓我失去理智瘋狂的人只有你。」
「……」
「算了,你那麼討厭我,我竟然還想騷擾你,做你繼續討厭的事,真是無可救藥了。」
溫羨呼出口氣,仰起臉看著她房裡的燈光,目光逐漸柔軟下來。
「我會永遠的愛你。早點睡,熬夜很傷身體的喔。」
謝粟聞聲,走到窗檯,掀開窗帘瞅了瞅。
院子外有個黑影徘徊幾分鐘便走了,緊接著更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溫羨剛走不久,身後突然出現了一群黑影,路燈太暗,看不大清,那些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
「溫羨!」
謝粟心口狂跳,趕緊撥通他的電話,然而這個氣不死的檢察官偏偏不接電話。
她咬了咬唇,換上衣服匆促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