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閔應環顧了下四周, 果然又從暗處走出了兩人。
這四個黑衣人,其中從屋裡出來的一人肩上還搭了個包袱。
閔應看了看後面, 這裡離著大門還有段距離, 門口那倆守衛是暫時是指望不上了。
與樂湛相視一眼,閔應搖了搖頭。
樂湛面上滿是擔心, 但是又不敢違抗閔應的命令。
「你們是一起?還是單挑?」閔應挽了挽袖子。
今日穿的衣裳有些不便, 早知道就穿那身箭袖的銀白袍子了。
「上」那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 除了那個身後背著包袱的往後退了幾步, 其餘的三人一起往閔應這裡沖了過來。
樂湛悄悄的退到一旁,他隨著閔應來過幾次。
知道旁邊的樹下有一排的兵器架子。
上面的兵器倒是全乎的很。
應該是那知府平日里閑來無事,比劃著玩的。
但是對此時的閔應主僕倆來說, 就猶如雪中送炭。
「世子,您接著」樂湛從兵器架子上抽了柄大關刀,朝著閔應拋過去。
這柄關刀比起閔應那柄命人專門用玄鐵打造的來說,輕快多了。
閔應一把接過, 行雲流水般橫過刀身, 正好擋下了三名黑衣人刺過來的長劍。
他又將刀身一轉,那三人都隨著自己手裡的劍上的餘力退了幾步。
那幾人相互使了個眼色, 將閔應圍了起來,準備將閔應群起而攻之。
一旁的樂湛也從架子上隨便拿了把劍, 垂在身側, 沖了過來。
但是那群黑衣人彷彿根本沒有將樂湛放在眼裡。
「殺……」
那幾個黑衣人, 將手裡的劍齊刷刷的往閔應那裡刺了過去。
三人專門尋的刁鑽的地方刺, 若是被刺中, 不死也殘。
既然如此,閔應也不欲手下留情了。
閔應在他們動手之前就已經將關刀探出,擊的其中一人節節敗退,其餘兩人朝他後背襲來。
電光火石間,閔應後背上如同長了雙眼睛般。
他一個翻身,那兩把劍直直的朝著剛剛那一直往後退的黑衣人身上刺去。
那個黑衣人閃躲不及,硬生生的被兩個同伴戳了兩個血窟窿。
閔應趁著他們來不及反應的功夫,乘勝追擊。
一刀一個,砍的甚是爽快。
一旁的樂湛看的直接閉上了眼,場面實在是,有些……血腥。
最後剩下的那個背著包袱的,看到同伴都倒下了。
剛抽出劍準備做最後的反抗,被閔應一刀背給砍暈了過去。
「世子,完事了嗎?」樂湛還眯著眼睛,只能試探的問道。
「完事了,過來讓人把這些人都給我帶回去。」
閔應一隻手扶著刀,伸出一隻手抹了把鼻尖上的汗珠。
「一個都不許落下」
「這個人先等一下」閔應上前將查探了下,將那剛剛一直緊緊抱著包袱的人的面巾挑下。
「將他單獨帶回去」閔應將那包袱拿起,掂了掂輕重,並沒有立即打開。
讓人來將那些黑衣人清理乾淨,閔應自己進了正房的內室。
這是那廣陵知府的卧房。
一進門,博古架上擺了幾件玉器古玩。
可能是剛剛經過大災,家底薄了許多的緣故,這博古架上並沒有放什麼值錢的玩意兒。
但是在正中間的一個空格,引起了閔應的注意。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上面本來應該是有尊粉彩瓷瓶的。
他將手裡的包袱解開,裡面果然是那尊粉彩瓷瓶。
上面的釉色透亮,色彩明艷,在這博古架上,也是屬於能值點銀子的了。
可是這點銀子也不值當四個人來偷。
應該是這瓶子有什麼重要的意義,又或者是它本身帶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天已經全黑了下來,閔應只有手裡的火摺子可以借光。
他又翻找了一遍屋裡的東西,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的。
廣陵知府與他人來往的信件,連著今日,已經三次了。
依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世子,已經打掃妥當了。」
樂湛進來時,恰好看到閔應正在翻看那已經翻爛了的書信。
「將這些信件都給我帶回去」上一次閔應來就想將這信件帶走。
但是知府夫人以這是知府大人的遺物為由,求了榮王的情,沒讓人帶走。
如今這次可由不得她了。
知府大人死後,這后衙已經不能住人。
這東西沒收拾好拿回去,是他們家裡人的疏忽。
「好了,那幾個死了的可有什麼異常?」閔應又將那包袱重新系好,交給了樂湛,讓他小心拿著。
「並無什麼異常」樂湛脫口道,但是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妥「不過若非說有什麼異樣,那三人的面相都是扔在人堆里,不好尋見的那種,其他的,暫時還未發現。」
「嗯,先回去吧」
閔應將手裡的火摺子吹滅,與樂湛兩人推門走了出去。
……
「什麼,還未回來?」閔應回去時,順便問了下門房,他爹榮王回來沒有。
結果竟然是沒有。
這一整天,都沒見到人影,他爹這是真想做甩手掌柜不成?
不對,此事有些不對頭。
「我父王是何時出門的?身邊帶了多少人?」
「回世子,榮王是巳時出的門,身邊就帶了兩名護衛。」那門房努力回想了一會兒,回道。
「可看到他是往哪邊去了?」閔應接著問道。
巳時出去的,如今已經是戌時。
這長達六個時辰的時間,榮王能去哪裡?
「往東走的,但是王爺去哪兒小的就不清楚了。」那門房面上有些為難的道。
「等會兒我手書一封,你送到城北王首領那裡,讓他幫忙尋一下父王」閔應他們帶的人手不多,只能向禁軍求助。
好在來廣陵的這一路上,他與這禁軍首領也頗投脾氣,而且以他榮王世子的身份,他應該不會推拒閔應的求助。
……
「怎樣?可找著了?」
閔應看到那人搖了搖頭,臉上剛升起的希望,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在下在城郊的樹林里發現了幾匹馬,但是並未發現王爺」
禁軍統領一擺手,其手下將尋獲的幾匹馬牽進了院子。
其中一匹上面的轡頭馬鞍,門房上前辨認了一下,確實是早上榮王騎走的那匹。
「世子,王爺失蹤,是不是要立即上報給聖上?」禁軍統領拱手問道。
「嗯,勞煩統領了」閔應頷了頷首的謝道。
如今閔應的人手不夠,只能上報朝廷。
讓皇上多加派些人手,來幫忙尋找他父王的下落。
榮王這個時候失蹤,還真是火上澆油啊。
「在那找到馬匹的地方,可還有什麼線索?」按理說若是強行將人帶走,那裡應該有打鬥掙扎的痕迹。
「沒有,我們的人去的時候,這幾匹馬都在那安靜的垂著腦袋吃草。地上除了被它們啃噬的草地有些斑駁,並無其他異樣。」那統領努力回想了一下,回答道。
「怎麼會?」右手輕輕的摩挲著下巴,閔應臉上的凝重之色愈加深了。
榮王身邊的那兩名護衛,武功也不算差。
不可能無聲無息的被人給帶走。
除非……
除非他們是在沒有絲毫反抗的情況下被帶走的。
而可以讓他們沒有反抗的原因,只有兩個。
一是,他們與那些人認識,心甘情願的跟他們走的。
二則是,那群人有絕對的實力,他們三人知道反抗沒用。
所以選擇識時務的束手就擒。
這兩種結果,若是前者還好,若是後者。
還真是有些棘手了。
「有勞統領了」閔應抱拳謝道。
不管找著沒找著,總歸是讓人奔波了大半夜。
送走了禁軍統領,閔應疾步往榮王的房間走去。
他的房間里倒沒什麼繁複貴重的東西,畢竟只是暫住,並未勞師動眾的讓人準備太多沒用的東西。
「世子,您找什麼?」樂湛看到閔應一直在翻找榮王桌案上的東西,也想上前幫忙,但是卻不知道從何找起。
閔應還在不停的翻找著,可是將桌案翻了個身底朝天,也並未尋見。
他忽然想起什麼,快步走到榮王的卧榻前。
將手探入塌上的玉枕下。
「找到了」
閔應手裡握著的是把明黃色的聖旨,看的一旁的樂湛有些發懵。
他家世子費這麼大的勁就是為了找聖旨?
「這不是普通的聖旨」閔應將聖旨打開,看到上面虯勁有力的字,臉上才多了幾分安心。
這聖旨是皇上專門為榮王所頒,就是顧及這次的賑災糧短缺。
上面明確說明,若是有需要,可以讓榮王暫時到旁鄰的州府調借漕糧。
今年的漕糧還未運送進京,所以各州府的糧倉此時大抵還是滿的。
若是想要劫走榮王,閔應能想到的,所圖的應該也就是這些漕糧了。
畢竟這東南各州府的漕糧,占著大梁全國稅糧的一大半。
若是攥在手中,也是個頗大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