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演一出戲
她眼中清澈見底,沒有一絲陰霾或陰謀,皇帝有些詫異。如此縝密的心思,如此深沉的想法,怎麽會是看起來如此乖巧懂事的姑娘想出來的?
“好,朕便照你說的方法試試,若朕成功之後,一定好好封賞你。”他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揉齊舒的腦袋。
齊舒心中一抖,瞬間將桌上的茶杯遞上去。
皇帝一愣,接過茶杯輕抿了幾口。
接下來就等著皇宮的變故了,齊舒並不是很著急,她清楚皇帝已經開始部署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四皇子便就不是威脅了。
某天夜裏,聽聞皇帝秘密宣召了幾位將軍,深夜,幾位將軍便匆匆離開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
第二天,皇榜張貼出來,榮極一時的張尚書因為貪汙建造文縣水壩的銀兩而被滿門抄斬。因為貪汙建造銀兩導致文縣水壩偷工減料不結實,更導致了之後文縣的水患一發不可收拾,許多百姓葬送在這一場水患當中。
一時間,張柳被關在囚車裏遊街,一路上無數人扔石頭扔冰塊。
而同一時間,因為這件轟動的大事掩蓋,而關於兵權歸於皇帝的事情卻不那麽引人注意。除了朝中的大臣們大致知道些,其他的便沒人注意到了。
此後,齊舒更得皇帝的信任,幾乎是比朝中大臣更加重視,紅極一時。許多人也知道這個被六皇子帶進宮裏來的姑娘,不禁有好看的容貌,還有過人的智慧。
四皇子因為和張柳的牽扯基本上不出門了,而他的勢力也在之前被皇帝基本上連根拔起,成不了什麽氣候了,算是退出了這場皇位的紛爭。
四皇子退後,太子一黨便將目光對準了六皇子流夜,由於流夜本身就受寵,再加上他身旁受寵的女官,已經讓人不敢小覷了。
而朝堂上也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將手伸向了安和殿,算是站在六皇子這一邊了。
太子一黨在之前與四皇子的較量中實力也有受損,這樣算下來,除了皇帝占最大優勢,而太子和六皇子流夜則是一半一半了。
流夜滿麵擔憂地看著齊舒,他的父皇已經有打算納郡主為妃了。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你平時可不是這樣的啊。”齊舒打趣道。
流夜一愣,說道:“郡主可知父皇今日打算納你為妃?”
齊舒笑了笑,顯然並不意外。
“郡主知道?”流夜詫異。
齊舒道:“整個皇宮任何地方的一舉一動,隻要我想知道就都能知道。”
她說得極為自信,但流夜知道,她確實有這本事。
但郡主還會繼續待在流雲國,而他的父皇又看上了郡主,郡主就一點也不著急?
“這事兒我自有辦法解決,你就不必擔心了,太子和皇後如何會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
“郡主你是說……”流夜眼中一亮,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齊舒點頭,“沒錯,他們至少會幫我拖上一段時間,而這樣,他們和陛下的矛盾自然也就會更深上一些。屆時,我便脫離後宮走向前庭,成為這流雲國真正說得上話的人,也方便之後的統一。”
“走向前庭?郡主要入朝為官?”流夜語氣平淡,可臉上卻掩飾不住的驚訝。
“嗯,我要真正的統一,而不是暴力強權。所以不管是因為陛下,還是為了其他,走向前庭是必然的。”
“走向前庭比進入後宮更為艱難。”流夜道。
齊舒頷首,“我知道,不過這比起之後的路就算不得什麽了。”
流夜點點頭,“郡主說得是,有需要配合的,郡主盡管說。”
“再過幾天,你就向陛下提及求娶我為側妃。”齊舒淡然的說著這麽一句話。
不過流夜就沒法兒這麽淡定了,他瞳孔微縮,看著齊舒久久無話。
齊舒忍不住好笑,“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表情了,隻不過是演一出戲,你別那麽害怕。”
她自動將流夜不可置信的表情認定為害怕,流夜卻從尷尬中緩了過來,內心漫上一絲微澀。
他也知道是郡主不過在說計劃而已,但他還是心底還是忍不住多了一絲期盼,起了一些波瀾。
他很清楚,在這個世上,若真有那麽一個人能夠配上郡主,那麽也就隻有那個人了。
他腦海中出現那個帶著銀色麵具的風華男子,一舉一動都帶著天生的氣質,那種尋常人無法企及的。
“我明白,隻是那樣父皇豈不是會……”他想到皇帝對郡主的想法,不禁有些蹙眉。
齊舒搖了搖頭,道:“都不過逢場作戲,難道你認為他是真正愛護你這個兒子的?”
她話一說完就後悔了,因為是事實,所以才分外傷人。
“我……”
她才一開口,流夜便淡淡笑了,“郡主不必覺得愧疚,這是事實,我在十一年前就死心了。以後我有郡主有邱大哥,也有落城堡,就有一個家。”
齊舒點頭,“嗯,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流夜點頭,問道:“郡主打算演一出怎樣的戲?”
齊舒神秘的笑了笑,伸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下幾個字,流夜一驚,隨後點了點頭。
隨著張柳的查處,兵權的收歸,而引流水道處理水患的事也有了初步的成功。
當消息報上朝廷的時候,六皇子流夜瞬間成了眾人豔羨和巴結的對象。
而新一輪的對決也徹底從明麵上拉開,皇帝對六皇子的態度眾人都清楚,大家都在暗地裏揣測,是不是皇帝更鍾意於六皇子?
又是早朝,隨著太監福德一聲高呼:“有事上報,無事退朝。”
流夜高舉笏板從隊列中站出來,高聲道:“兒臣有事要稟。”
“喔?說來聽聽。”皇帝的語氣可以說是極為溫和了。
太子忍不住咬了咬牙,低下頭恨恨地瞪了流夜一眼。
“兒臣想娶舒七女官為側妃,請父皇應允。”流夜將笏板重重一舉,高聲道。
“你說什麽?”皇帝麵色大變,有些陰沉的看著他,空氣一滯,時間都仿佛被凍結了一般,沒一個人敢大聲喘一下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