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瓷來襲2
白色的劍,悄無聲息出現在將離身後。晏七先將離一步發現,他拎過手邊的妖怪砸向賀青瓷。賀青瓷偷襲不成,陰鷙地掃了眼晏七,跟將離纏鬥起來。
賀青瓷每招每式都是殺招,將離手中舞動的紅綢,被賀青瓷暴漲的劍氣削成無數碎片。紅綢如天女散花般,從空中緩緩飄落在地上,給緊張的混戰增添了幾分詭異之氣。
白色的劍翻出的劍花晃人眼睛,將離被「喪屍們」圍堵,退無可退。很快,她身上被劍劃出數道劍傷。
將離那邊不容樂觀,季陵光和白澤這邊相對輕鬆很多。被季陵光天火打中的妖怪,瞬間成了火球,妖怪們忌憚天火,不敢太過靠近季陵光。
季陵光朝著對將離步步緊逼的賀青瓷揮出火球,賀青瓷快速向一邊閃躲。將離得到片刻喘息的機會,而賀青瓷再次反撲。見賀青瓷明顯是要置將離於死地,白澤想要過去幫忙,可他的腿被小妖怪抱住。
「夭夭,快去幫將離!」
「好,你們小心。」
陶夭夭握緊蔓藤。她手中的蔓藤暴長,快速纏住賀青瓷的腿,向後猛然一扯。賀青瓷身子前撲,差點摔倒。他用妖力旋過身子,揮劍斬向蔓藤。
陶夭夭手一抖,蔓藤快速后縮,賀青瓷的劍落了個空。他沒跟陶夭夭繼續糾纏,轉身再次朝將離刺去。
今夜,他賀青瓷誓要取了將離的性命!
這是什麼仇什麼怨,能讓賀青瓷對將離如此恨之入骨?陶夭夭心驚,閃身擋在將離的身前,手中蔓藤縮成鞭子,狠狠揮斷賀青瓷手中的劍。
「想動將離,先過我這一關。」
「夭夭,我本不想傷你。既然你趕著上,我就成全你。」
賀青瓷面色冷沉,眼中滿是寒意。他手中的劍花飛舞,與蔓藤不停地碰撞在一起。
至於將離,即使她衣衫襤褸,渾身被血浸染,她的笑聲依舊魅惑嬌媚:「呵呵,賀青瓷你這麼急著要殺我,是不是你看到了什麼幻覺了?你看到了誰?你這樣的人,也有喜歡的人,別搞笑了。」
「閉嘴!」
將離多次壞了賀青瓷的好事,新仇舊恨疊加,賀青瓷恨不得把將離挫骨揚灰。他不著痕迹地看了歡一眼,歡立刻會意,帶著妖怪們再次對將離進行圍攻。將離身上多處受傷,漸漸感覺到吃力。
「將離,別怕!」
陶夭夭暴喝一聲,蔓藤上倒刺快速生長。蔓藤靈活地纏住攻勢強橫的賀青瓷,把他摔在地上。
蔓藤堅硬的倒刺,刺破賀青瓷的皮肉,扯出時連著筋骨,疼到賀青瓷整張臉都扭曲了。陶夭夭本想再給他補一蔓藤,可將離那邊情況危急。陶夭夭甩出蔓藤,蔓藤的倒刺劃過妖怪的喉嚨,他們動作一滯,下一秒又開始發動攻擊。
照這種打法,他們非得累死不可!陶夭夭快速掃視一圈,發現她這邊,除了晏七情況稍微好一些外,妖力減退的季陵光他們已經渾身是傷,攻擊力大減。
季陵光揮出的火球越來越小,再這樣下去,恐怕季陵光他們很快就沒有還手之力,只有挨打的份了。所以,她必須想辦法速戰速決。
陶夭夭見賀青瓷在幾個手下的保護下,緩緩起身,渾身一寒。她真的很恐懼,為什麼賀青瓷總是殺不掉!陶夭夭不再胡思亂想,聚集靈力,灌入蔓藤。蔓藤周圍驀地散發著綠色的光亮,陶夭夭白色的陰陽師袍和秀髮也頓時無風自動。
月光盈盈,陶夭夭好似墮進人世間歷劫的仙女,美好到不容塵世濁氣玷污。而只是一轉眼,小仙女變成女弒神。她劈下蔓藤,她身前打不死的妖怪硬生生被劈成兩半。
陶夭夭的心狠狠一抖,她沒有去看妖怪的慘狀,再次接連劈下蔓藤。於是,濃重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
陶夭夭很厭惡這樣的自己,但手上動作不停。她與季陵光、晏七密語道:「去蘇家武器室,尋找弓箭,用火箭燒死他們。」
季陵光已經先陶夭夭之前想到了,可他一時無法脫身。晏七點頭,衝破糾纏飛身進入蘇家。
蘇宅內,陰陽師們聽到外面的廝殺。他們早已按捺不住想要出去幫忙,只是迫於長輩的命令,他們只能站在院子中焦急地旁觀。
陰陽師們見人影落在院中,他們立即加強警戒。等確認是晏七,他們急忙詢問晏七外面的戰況。
「閉嘴!」晏七被他們七嘴八舌吵地不勝其煩,「帶我去兵器室!會弓箭的跟上,不會的,滾!」
漂亮的小姑娘,卻有著男人的聲音,但陰陽師們已經沒時間去想這個了。在蘇家,想要成為陰陽師,基本功必須過關。院中的陰陽師,騎馬射箭樣樣在行。他們一聽到可以出去幫忙,紛紛朝著兵器室飛奔。
蘇宅外,被逼無奈的陶夭夭手段狠戾殘忍,招招致命。賀青瓷的手下急遽減少,而陶夭夭的靈力也快速耗損,揮動蔓藤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賀青瓷不敢跟陶夭夭硬碰硬,他只能偷襲。幾次沒有成功,他和歡再次圍攻將離。陶夭夭惱怒,蔓藤劈向歡,歡堪堪避開,右肩膀上被抽出一道血淋漓的口子。不等他喘口氣,帶著烈烈風聲的蔓藤再次劈下。
歡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還是沒有躲開右肩被齊肩切下的命運。他疼地抱著血流如注的肩膀,在地上翻滾著。
陶夭夭廢掉了賀青瓷最得力的助手,他的手下更是傷亡慘重。賀青瓷雙目猩紅,怨氣橫生,手中的劍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陶夭夭氣喘吁吁地立在原地,她收起蔓藤,對著殘血劍張開右手。沒想到,殘血劍發出幾聲清淺的嗡鳴聲后,沒了動靜。
陶夭夭愣住了,賀青瓷喋喋冷笑:「殘血劍是集天地之靈氣而成,今夜妖氣強盛,壓制了它的靈氣。今晚它就是一柄廢鐵,對於你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賀青瓷選擇在正月十五夜裡動手,已經盤算好了一切。他唯一錯估的是,陶夭夭為了保護季陵光他們。捨棄善良,起了殺戮之心。
「沒有殘血劍,我也照樣可以贏你。」
陶夭夭手中蔓藤再次出現,她無懼無畏地迎上賀青瓷。就在此時,從蘇家的院牆上,飛出數十支燃燒的羽箭。
年輕的陰陽師們箭術高超,箭無虛發。一個個妖怪被射中后,身上的衣服被汽油點燃,眨眼之間成為火球。他們痛苦的哀嚎聲,響徹天地之間。
斷了臂膀的歡也沒能倖免,中箭後身上起火。歡果斷拔掉羽箭,在地上滾了幾圈。火剛要熄滅,歡好似看到生的希望。沒想到,他的身上又中一箭。
他還沒活夠,只能在地上繼續翻滾。只是這次,歡所有的好氣運都用盡了。在翻滾的過程中,他身上又中了兩箭。
此時,歡的鼻間被皮肉焦熟味填滿。火蛇舔過他的全身,他肩膀的疼痛和火燒的折磨,讓他痛苦到恨不得即刻死去。
歡清楚地知道,接下來他就算不被火燒死,也會被射成刺蝟,萬箭穿心而亡。歡預想到自己的結局,心生不甘,用力捶打幾下地面。
突然,歡看到離他只有幾米遠的將離。此時,將離正被一個身中羽箭,身體被大火包圍的妖怪死死抱住右腿。她正彎身,用胳膊肘狠狠地撞擊妖怪的後背。
將離狠辣,妖怪的手只能一松。將離的腿剛抽離,她還未來得及直起的身體,被歡從後面緊緊抱住。將離快速抬手撕扯歡的胳膊,下一秒,歡手中沾染毒的匕首,沒進將離的小腹,將離身體一僵。
將離是大人最恨的仇人之一,他臨死之前能替大人解決將離,也算是幫大人出了一口惡氣。他死的其所,歡痛苦到扭曲的臉,浮現怪異的笑。
陶夭夭瞥見將離的背後已經被火點燃,心急如焚。她冒著被賀青瓷刺傷的危險,揮舞蔓藤劈在歡的身上。
歡被劈成兩半,他的胸膛卻依舊貼在將離的身上。眼看著將離要被大火吞噬,白澤聚集僅剩的妖力,移動到將離的面前。
白澤奮力扯開歡的半個身體。在他抬手幫將離拍滅背後火焰時,將離緩緩轉頭:「白澤,快,殺了我!」
將離聲音痛苦,白澤面色一變,他快速抬頭。
視線中,將離雙目通紅,牙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生長。她長長的紅色指甲,在清冷的月光下閃動著陰寒的瘮人冷光。
「將離,你……」
將離緩緩低頭看向腹部,匕首邊緣流出的血,是不正常的暗紫色。她的意識正一點點被吞噬,再過一會兒,她就會像剛才那些已經沒有自主意識的妖怪一樣,攻擊白澤他們了。
將離當機立斷,拔掉匕首划向她的脖子。
白澤作為將離千年的好友,他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將離在他面前自殺。白澤握住將離的手腕:「不要,將離。」
將離苦笑:「白澤,鬆手,來不及了。」
「不會的,將離。暫時先委屈你一下。」
白澤沒有鬆手,他反扣住將離的胳膊:「龍星塵,去找條鐵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