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瓷來襲1
腳步聲漸遠,鏡中映出兩人此時的滑稽模樣。陶夭夭噗嗤一聲笑出聲,掬起一捧水灑向季陵光:「幼稚鬼!」
季陵光笑著避開,扯過置物架上的毛巾打濕,仔細地幫陶夭夭洗掉臉上的泡泡。
「我自己來。」
由著季陵光下去,再過一個小時她都收拾不好。陶夭夭可不想剛回蘇家第二天,就讓蘇家眾人等她吃飯。
陶夭夭簡單地扎了個馬尾,對著鏡子整理好身上改良過的陰陽師袍,確認沒有不妥的地方后,和季陵光一起離開小樓。
飯後,蘇家一眾人聚集在比武台。經過多日的訓練,台下陰陽師的精神氣比以前足了很多,靈力也比以前強盛許多。
等蘇騫宣讀完規則后,陶夭夭站在高台上,看著台下的一眾陰陽師。陶夭夭發現,他們表情各異,有自信滿滿,有緊張不已,還有一兩個不停地向後縮著,膽怯地不敢跟陶夭夭對視。
陶夭夭想起自己作為新人的時期,柔聲說:「你們不用太過擔心,全力以赴,讓我看到你們的真實水平就好。只要你們的靈力比上次有所提高,我不會把你們驅逐出陰陽師的隊伍。」
陶夭夭的話,給眾陰陽師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們不再忐忑不安。陶夭夭一聲令下,他們站到指定位置,按抽籤的方式,分成四組開始比試。
陶夭夭在高台上,可以把幾組的比試情況一覽無遺。突然,她的視線落在了陰陽師隊伍中。
其他陰陽師,都聚精會神地看著台上的比試,唯獨在訓話時不敢跟她對視的年輕陰陽師,開始四處胡亂看著。他賊眉鼠眼的模樣,讓人心生懷疑。
季陵光和將離也注意到了。將離對著陶夭夭點了下頭,下了高台。這時,優勝者出現了。
陶夭夭收回思緒,獎勵前三名一人一樣防身兵器和親手畫的符咒,還對其他表現優秀,進步突出一些陰陽師進行獎勵。陶夭夭忙完后,跟季陵光一起直奔將離的小院,想知道她發現了什麼。
院子中,那名叫蘇華的陰陽師被紅綢捆綁,丟在角落中。他的口被堵上,無法言語。陶夭夭一到,他立刻嗚嗚向陶夭夭求救。
蘇華打擾到正在梨花樹下撫琴的將離。她興緻全無,一爪子揮出,沒進蘇華的肩膀,蘇華疼得脖子青筋暴起。
「將離,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
將離敢這麼對蘇華,肯定是抓住了他的把柄。蘇家出了叛徒,陶夭夭馬上聯想到賀青瓷,她憂心忡忡。
「剛剛在我製造的幻境中,他說出賀青瓷準備對蘇家動手,動手當日讓他裡應外合。」
將離知道,所謂的裡應外合,無外乎下毒、放火、埋雷等。這些把戲早就被玩爛了,她不以為意:「這小子,掀不起什麼風浪。家主大人,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派人搜查蘇華的住處。查找蘇家與他交往過密的人,揪出同夥,徹查蘇家的各個角落,排除隱患。」
「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季陵光沒有將離那麼樂觀,他劍眉深鎖。
陶夭夭心裡也隱隱不安,詢問將離:「有沒有問出,賀青瓷動手的具體日期?」
「沒有。我跟你們說,現在的賀青瓷連我都打不過,他除夕夜裡夜襲白澤,被我揍地落荒而逃,你們不用如臨大敵。」
知道賀青瓷偷襲了白澤,陶夭夭心中一緊:「白澤有沒有受傷?」
「受了一點小傷。」
陶夭夭聞言,心情愈發沉重。美人凝眉惹人憐,如果不是礙於季陵光在場,將離早就上前,幫陶夭夭撫平眉間的褶皺了。
季陵光沒有心情吃醋,沉默半響后說道:「正月十五。」
季陵光語氣肯定,剛剛還一臉無所謂的將離手上動作一頓。她染著艷紅蔻丹的手快速輕動著,朱唇輕動念念有詞,十幾秒后,她手上動作放緩。
「你說的沒錯,是正月十五。」
陶夭夭聽得雲里霧裡的:「你們的意思,是賀青瓷會在正月十五動手?」
「嗯,正月十五是一年中妖力最強盛的日子,靈力會遭到壓制,是動手的好時機。」
「我是半妖,靈力不會受到影響的。有我在,其他的都不怕。」
陶夭夭給季陵光一個安心的笑,她心裡卻七上八下打起鼓。每到月圓之夜,她的妖力會不定時消失。而正月十五,月亮剛好又大又圓……現在只能祈禱,她的運氣沒有那麼的背了。
陶夭夭、季陵光、將離簡單商量了一番,定下應對之策。季陵光洗掉蘇華的記憶,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安排小妖怪密切注意蘇華的動向。將離則返回城市,暗中聯絡城市中歸屬於季陵光的妖怪。
正月十五轉眼即到。為了防止走漏消息,蘇家只有幾個長輩知道賀青瓷的計劃,其他人並不知情。祭祀有條不紊地舉行,直到完畢賀青瓷都沒有出現。
月圓時,陰陽師沒有靈力,在妖怪的面前,跟手無縛雞之力的平常人沒有區別。蘇家培養一個陰陽師不容易,陶夭夭不願意讓他們涉險。晚宴結束之時,陶夭夭叮囑他們,無論今夜發生什麼,他們只管從密道逃命,不要插手。
有幾個聰明的陰陽師,察覺出有大事要發生。他們跪下請命,要求與陶夭夭和蘇家共生死。
蘇騫厲聲說:「今夜月圓之時,你們的靈力會被壓制,等同消失。你們在,只會給家主大人增添麻煩。你們要理解家主大人的苦心,聽從她的安排,不許讓家主大人為難,聽到了嗎?」
一眾陰陽師見陶夭夭和長輩們態度堅決,沒敢再繼續請命,惴惴不安地回到住處。午夜將至,一輪滿月越升越高,灑下一地清輝,照亮了蘇家的上空。陶夭夭坐在院中,側耳傾聽著蘇宅周圍的動靜。蘇家長輩不願意回去休息,守在陶夭夭旁邊。
陶夭夭開始召喚式神。
藍色光芒中,陶夭夭召來白澤、龍星塵和晏七。只是等她召喚蠃魚時,蠃魚一直遲遲未來。陶夭夭暗叫聲糟糕,暗暗試了下靈力,發現靈力還在。陶夭夭虛驚一場,再次召喚蠃魚,但蠃魚依舊沒出現。
陶夭夭又召喚了英招和獬豸,他們兩個也沒有來,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就在陶夭夭準備打發人過去看下時,當康卻意外出現在陶夭夭的腳邊。他哼哧哼哧地蹭著陶夭夭的腳背,說了今晚第一個壞消息:「大人,蠃魚他們被賀青瓷的手下引走了,生死未卜。」
賀青瓷倒是聰明,事先設計陷阱引走蠃魚他們,達到削減蘇家力量的目的。陶夭夭焦躁起身,突然感覺到強烈的妖氣在空氣中涌動。
賀青瓷來了!
陶夭夭一眾,瞬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奔赴蘇宅大門。
門前,賀青瓷帶著一眾妖怪已經抵達門前。他與往常一樣一身休閑打扮,清冷的夜色沖淡了他身上的書卷氣,給他增添了些許陰鷙。
賀青瓷的視線,在門前眾人面前晃了一圈,最後落在陶夭夭的身上。他眼中閃著詭異的光芒,唇角微微揚起:「陶夭夭,好久不見。」
陶夭夭被他看得極不舒服,她面冷如霜:「如果有可能,但願和你永遠不見。」
「過了今夜,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
「算你有自知之明。」
「夭夭,別和他說話。」
季陵光擋在陶夭夭的身前,阻隔了賀青瓷的視線。賀青瓷呵呵冷笑了幾聲,沒有再跟季陵光他們多言。他的手一揮,開始首當其衝攻向陶夭夭他們。
賀青瓷為了一舉成功,他把手中所剩的妖丹,全部分給跟隨他的妖怪。另外,他還用古籍上記載的一些邪門歪道,提升手下的妖力。才短短十幾日,賀青瓷的妖力飛漲,就連他的手下,也一日千里,讓人不可小覷。
季陵光、白澤和龍星塵,本就受傷,妖力大減。他們被以前他們根本就不放在眼中的小妖怪們,纏地一時難以脫身,紛紛焦躁了起來。歡在賀青瓷的授意下,帶著幾個小妖怪,纏住將離和晏七,賀青瓷則攻向陶夭夭。
陶夭夭召喚出小草,揮向賀青瓷。
賀青瓷閃躲蔓藤的同時,趁著陶夭夭不備,闖進季陵光和小妖怪的戰鬥圈。他握著手中的劍,朝著季陵光的胸口刺去。
「季陵光!」
陶夭夭暴喝一聲,手中的蔓藤劈向賀青瓷手中用妖力幻化成的劍。季陵光感知到危險,揮出天火。賀青瓷受到雙重夾擊,他快速收手,再次跟陶夭夭纏鬥起來。
令陶夭夭氣憤的是,賀青瓷跟逗弄她一樣,只守不攻。她稍不留神,賀青瓷就會偷襲季陵光、龍星塵和白澤。
陶夭夭煩透了,蔓藤揮舞地愈發凌厲,甩傷了幾個圍困季陵光他們的小妖怪。
就在此時,高掛在天空中的月亮越發明亮,蘇宅外妖氣更加強盛。賀青瓷帶來的妖怪跟發了瘋樣,眼睛變成了紅色。他們口中長出獠牙,指甲也在瘋狂生長,活脫脫的科幻片中喪屍的翻版。
更讓陶夭夭驚詫的是,被她打倒在地斷了氣的妖怪,也紛紛從地上起身,再次加入戰鬥。這些妖怪打不死,攻不破,季陵光他們應付起來越發吃力,身上都掛了彩。陶夭夭甩著蔓藤揮開賀青瓷,加入混戰。賀青瓷劈向陶夭夭,卻只是假動作,目的在將離。
他憎恨將離讓他陷入幻境,今夜就是他報仇雪恨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