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風雲初現【2】

  衣兒被貶去浣衣坊的消息一出，各房的美人們就忙著幸災樂禍，有些甚至拉起丫鬟到浣衣坊去就為瞧瞧衣兒的落魄樣。很可惜，她們什麽都沒看到。


  衣兒被貶的第二天，雙雪殿再次出事——東廂房的李美人瘋了！披頭散發，瘋瘋癲癲地嘴裏直說“娘娘饒命”，這一事件將矛頭直接指向錦畫。起初大家還坐得住，但當西廂房的王美人在後湖落水身亡後，美人們亂了。


  流言四起，鳳栩殿再一次站在了刀尖浪口上。


  雙雪殿。


  二十五位美人齊端端地坐著，空出來的三把椅子顯得格外突兀。大家約定好了似地沒人說話，沉默的氣氛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


  “美人們，本宮今天來，是為了一檢你們辛勞學習的成果，怎麽樣，誰先來？”錦畫笑容可掬地說著，目光掃過下麵鋒利得可以殺人。


  其實死個人瘋個人在女人聚集的地方不是什麽大事，可一旦擺上台麵了，那就關係著很多很多。


  人群中終於站出個人來，嬌嬌小小的，麵容白皙，低著頭，模樣看不太清楚。“小妾皓雪，才資笨拙，獻上陋舞一曲。”


  隨即音樂聲響起來，名為皓雪的這位美人一跳恍若驚鴻，一步一步，巧姿生蓮。與方才的羞澀完全不同的奔放，她弱小的身體似乎蘊藏著無盡的力量，而每一個動作卻又是表現得那般唯美。


  錦畫隻看了一眼，隨即將目光轉向在座的每一位。卻隻看到清一色被舞姿所吸引著的驚歎神情。淺兒也在環視，最終將目光鎖在了前排的香雪身上。


  一曲畢，皓雪微喘著氣跪在地上，“真是玷汙了娘娘的眼。”她自謙委婉的詞聽在錦畫耳裏，隻帶來一陣惡寒的感覺。


  “起來吧。”她走下台階，決定好好獎賞這位美人，拿起特製的霓裳羽衣服朝著美人走去。


  “皓美人舞姿輕揚，傾國傾城，著實讓本宮驚豔了一回。”腳下的每一步似乎都被人注視著，她越走近皓雪，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便愈加多一分。


  伸出手，笑盈盈地將衣服遞過去，受寵若驚的皓雪顫抖著接過華服。“謝娘娘恩典。”


  好了，她仔細瞧著皓雪，確認周圍並沒有人準備對這位美人下手時，心裏鬆了一口氣地背過身。


  而轉身的一瞬間，低頭羞怯的皓雪突然變了個人似地，從袖子裏抽出一把刀便向她刺去。“小姐小心！”就在刀鋒即將抵上她的腰間時，淺兒飛身撲了過來，兩人身子一偏，刀鋒順著空氣在淺兒的肩膀上割下一刀口子。


  “拿命來！”


  第二刀沒有機會落下，隨行的侍從眼疾手快地將皓雪抓住，她瞪圓的雙眼及散落的長發顯得是這樣的猙獰，即使被人抓住手腳卻還是不斷地掙紮，“放開我！讓我殺了這個賤人！放開我！”


  錦畫瞅著淺兒肩膀上汩汩流出的血，抓住身邊的內侍便喊，“快，將王乾召來！”


  淺兒捂著自己的傷，看見她眼底的焦急，心中一震，湧上的是包裹心髒的溫暖。“小姐，我的傷不要緊，現今離開這裏才是最重要的。”說完，視線轉到處於癲狂狀態的皓雪，仿佛要將她千刀萬剮。差一點，她就傷了自己最親愛的小姐。


  “賤人，你這個賤人，賠我雙親的命來！”皓雪大笑起來，淚光裏盡是傷心，“什麽狗屁晉升，杜錦畫你個惡婦，為了讓我們徹底臣服與你，竟然不惜奪取我雙親的性命，杜錦畫，你不得好死啊！”


  本就慌亂成一團的人群現而今更是如焦糊了的粥，嘰嘰喳喳人聲沸騰。


  一直沉默的錦畫盯著淺兒的傷口看了半晌，鬆開扶著沾滿了血的手，起身，一步步走向癲狂狀態的皓雪。


  “啪！”一記耳光，用足了她十成的力氣，“下次往這刺，別傷著本宮的人。”她指著心髒所在，伸出中指環視四周，“別犧牲無辜的人，老娘我在鳳栩宮等著呢。”一整衣群，抬起她那顆金貴的腦袋，眼裏滿是不屑，“擺駕回宮！”


  身後，皓雪一遍又一遍重複著自己剛才的說辭，好像一個機器人般機械地重複錄音，神情詭異而陰森。其他美人紛紛離去，帶著還未反應過來的驚奇與說不出的快感，匆忙地向自己的廂房走去。


  ==睡不著，爬起來碼了這一章==也算是提前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