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你就在丞相府安心地待著。我包你能安然拿到五彩玉石,到時候是去是留,由你自己決定。”沈婉義正言辭的樣子讓錦畫想起老媽,她認真起來時也是將眉毛這般翹起,雙手擺著,煞有介事般噓口氣。


  就這樣,兩人開始了出逃的重大規劃。隻是沈婉總讓錦畫待在屋裏,自己卻老是不見蹤影。憋了幾天,錦畫終於受不了了,在沈婉來探望她的時候提出要出府,被沈婉一口拒絕,“你就乖乖地待在府裏,我的姑奶奶,就先收一下你的玩心。出府也不差這一會。”錦畫努努嘴,自是沒法。沈婉走後,錦畫便扯過淺兒,“淺兒,帶小姐出去逛一下,好不好?你的小姐都快被憋壞了!”


  “不行,夫人特意吩咐過,不能讓小姐出這個屋子。”淺兒皺起眉,叉著腰又道,“小姐,可不能太淘氣,夫人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你要真悶,淺兒去找些刺繡給你。”說完,端起茶杯便往外走,還順帶著把門關了。手托著腮,錦畫看著門,覺得那頭甚是有誘惑,自己本就不是淑女居家型,“悶得我快要發黴了!”一聲長吼,震得窗戶上的某人一抖身子,“你的嗓門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抬頭看,窗戶上的不正是杜子辰嗎?


  “你什麽時候來的?”悶了幾天的錦畫突然看到這麽一個大活人蹲在窗戶邊,很是激動,更何況這個大活人還揚著一張俏臉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杜子辰一撩額上的發絲,霽顏道:“本公子武功蓋世,來去自如,你自然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來的。”他從窗戶上跳下,又道,“剛來的。沒看你換衣服。”


  此地無銀三百兩。錦畫的眼角開始抖動,換衣服?他怎麽知道她換了身衣裳?不是說剛來的嗎?轉向杜子辰,伸出食指氣憤地指杜子辰,“你這無恥之徒。敢做就要敢當。”他的臉倏地紅了,背過身說:“我為何要看你?你這姿色,有什麽值得我看?”


  這廝就是一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她雙手交叉,對著杜子辰大聲地說:“你到底有沒有看?”杜子辰不語,她跳到杜子辰麵前,“你說你剛來,可我換衣服卻是一個時辰以前的事了。你要真剛剛才來,又怎會知道我換了衣服?明擺著說謊還死不認賬。”


  他斜斜眼,“男子若看了女子的身體,是要對她負責的。我躲你還來不及難道還想娶你嗎?”杜子醇讓他在樓外候著,務必想著法子將錦畫引出樓,大門是不能走的,隻好翻窗。哪想卻正好遇見她在換衣服——蒼天在上,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不巧看到了她袒露的後背,白似雪花的,如玉般剔透。杜子辰抬頭,錦畫的臉湊在眼前,“你為何湊得如此近?”他不好意思地轉過頭,輕咳兩聲以掩飾自己的不安。


  “你的臉怎麽這麽紅?”錦畫竊笑著,看不出他還挺嫩的嘛,這麽個事就臉紅了。“哪有?是這屋太悶了,我透不過氣。”他伸長脖子拉開衣領,一片緋紅盡現。


  竟然連脖子都紅了。想當年,班上那群男生湊在一起看色情電影時眉飛色舞地討論時,也不見得他們誰不好意思,更別說臉紅了。她再次打量杜子辰,據說還沒行冠禮,那就是正太。這麽純潔的正太,還長得一張傾城傾國的臉,是珍稀之物呐!要是跑到現代,一定是一代偶像巨星!

  “那個,二哥?”她眼巴巴地抓住杜子辰的手,“讓我做你的經紀人吧。”


  錦畫赤裸裸地眼神顯然是嚇到了杜子辰,他以為她定會大鬧一場,然後拿著這個把柄到處宣揚,卻不想她竟絲毫不在意,還說出這麽奇怪的一句話。經紀人?那是什麽?

  “我忘了,你不知道什麽是經紀人。嗯,簡單來說,就是你去當唱歌擺POSE,我來負責你的演出安排。然後讓你賺很多很多錢。”一口氣說完,杜子辰卻是看怪物般看她,“我堂堂一頂天立地的男子,跑去當賣唱的?!笑話!”


  話說,在封建的古代這種事是有點不大可能。哎,可惜了這麽一個好胚子呐。她瞅著身後的那扇窗,又瞧瞧眼前的人,窺見契機般歡喜。“我求你件事,行不?隻要你答應我,我就不再追究今日的事!”


  一個女子如此地不把自己清白當回事,他暗暗想,看來以後要離她遠一點才行。轉念一想,不過,也好,免得她以後被太子休了後無處可去就跑來讓自己為今日的事負責。想到太子,他看看眼前的人,哥哥說她不可能成為大風朝的皇後,就是指太子一定會休了她嗎?棄婦,是人人唾棄的,她若知曉實情又是否還會像今日這般笑得燦爛?


  見杜子辰未搭理,她叉起腰,“杜子辰,你不要總是冷著張臉。上次我說你沒見過多少女人是我不對,讓你抬轎我也有錯,隻是,你應該不會這樣小氣吧。看你好歹也長得一表人才,想來也是胸懷寬廣之人。這次的事情,我不追究,隻是·········”她眨著狡黠的雙眼,壞壞地一笑,朝著他勾勾手指。“你先過來。”


  杜子辰聽她說前幾日他化成小廝的事,知道她早就認出了自己便是杜一。重重地哼一聲,這輩子自己第一次為一個女人抬轎子,第一次被人笑稱沒見過女人!望見她嘟著小嘴,含笑盼著自己過去,心下一軟,將信將疑地把臉湊過去,“噹”,額上一陣疼痛,“一個爆栗,從此我倆的恩怨一筆勾銷!”她哈哈地甩著手,很是開懷。他捂著額頭,憤憤地仰頭,本想‘回禮’,卻一眼瞧見了她眼底如杏花般爛漫的晴朗,那是一種純真的撼動,是風朝女子所沒有的靈動與舒坦。這種笑容,他隻在母親臉上見過。


  “既然什麽都講白了。那以後我便叫你二哥。”珍珠貝齒,她此時的殷切表情讓人無法拒絕。他裝作甚為勉強的樣子,隨手一擺,“你都這麽說了,我哪能不應?”


  她又轉到他身旁,搖著他的衣袖,“二哥,那你帶我出去走一走,好嗎?”眼晴大的人就是有撒嬌的資本,她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很是期待地注視著杜子辰,“二哥,你貌比潘安,形賽宋玉,這世上沒人能比得過你。就帶我出去吧,就這一次!”


  “潘安是誰?宋玉又是何許人物?”


  一拍腦袋,忘了,這是個架空的時代!“額,嗬嗬,就是我們家鄉有名的美男子!哎呀,二哥,我們先不要管這些,你就帶我出去吧!”不等杜子辰張嘴回複,她便自顧自得跑到他翻進來的那扇窗戶,“用輕功的話,會不會很刺激?”


  他卻一撇頭,“不要。”


  錦畫急了,好不容易看見的希望又落空,她除了衝過去抓住他衣袖搖晃,沒有其他的法子。要不要威脅他?用他看自己換衣服?不行,這樣做不公道。


  就在她以為又要在樓裏悶上一天時,杜子辰卻發話了,“好歹也得讓我化個妝。這樣出去,我豈不是很危險?”他說的危險是指金都瘋狂迷戀著杜府二公子的女子們。隻要能帶她出去逛逛,怎麽樣都好。


  “那,要不要也讓我化一下妝?”有可能會碰到那個該死的太子,他發了話不讓自己出府,要是被他看到就死定了。


  杜子辰剛想應承,一皺眉,卻又擺擺手回絕了。“不,你不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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